十七,星空
十七,星空
旅行第十天何愿突然告诉张屹森她决定去纽约,看那幅最富盛名的《星空》。他们又改了计划,连夜订票跑到美国纽约现代美术馆。
她指着名画对张屹森说:“梵高是最会用蓝色的画家。”
人流拥挤,张屹森抓起相机拍了名画高清相片。不用担心,他的行为没有打扰何愿,在何愿周围浏览名画的人很多都这样做。
她没有用教授传授的艺术鉴赏方法去看这幅画,她认可教授和画室老师讲过的话,梵高的画一定要来看真迹。看一百遍复制品和听一百场讲座的感受都比不上看真迹一眼。
干裂的颜料,厚重未抹平的颜料,很难不注意到这些,但它们不是粗糙,残次,它们是画家渴望表达的内容之一。这副看过千千万万遍的画,她已经可以闭眼想象出丝柏的位置,月晕的轮廓,云的卷舒。蓝色,黄色,黑色,白色,颜料使用的地方和位置她也记得一清二楚。可是当她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又漏掉了些,又有些微不一样的细节在这些熟悉的地方,是画变了吗?应该是她变了吧。如那些经过的事,熬过的夜,在记忆里淡去,那种深刻的情感又刻在心上。
她突然就明白梵高为什么值得这些荣誉,他当然值得跨越时代,走过时间被传播至今。是她在读懂他的画,理解他的情感吗?她不敢这样讲,因为这是恰恰相反的,是梵高读懂了她,理解了她。
教授说她是固执的人,是的,现在她看见另一个固执的灵魂走在路上。她孤独,原来世界不知她一个人孤独,他挥手和她打招呼。
过来,来我这边休息一会吧!你身上的包袱已经够重了,它压着你很累不是吗?停下,停下来休息会。看!看看这幅星空再赶路也不迟。
何愿无法停留在画前,她快步走去出口,张屹森在门外终于追上她,他拉住她手腕,强迫她转头。眼眶鲜红,脸颊已有泪痕。他拉开外套拉链,用冲锋衣两片布料包裹她。她用很大力气咬住嘴唇才能让它们停止颤抖,再晚一点,她就会被看穿。
她抹干眼泪,强做镇定。“回去吧,回去做爱。”
桃红扑满面,他拂过她头顶,手掌在肩膀停住。“为什么”
“今天天气不错,我下面合适。”
他抬头看铅灰色的天,阴沉的气氛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他们坐公交回旅馆,张屹森用背包压着裆部,右手同她交握。
在旅馆,她扯他皮带,解扣子,拉拉链一气呵成,取出烧热的物什,张口就要含住。
张屹森阻止她,扶她站起,抱住她放倒在床上,“不做好吗?这些天赶路你都没好好休息过,有时间还是睡一觉。”
他们十天旅行走了四个国家,何愿又高强度集中精力读画,她确实累了。
他抚她的后背,轻拍节奏,哼了个舒缓的调子,何愿听不清歌词,很快沉入天青色梦境。
点点星空
花朵绽放如火焰闪烁
紫色天幕上云团纠结
文森特天青的瞳孔
色彩瞬息万变
清晨的田野,金黄麦粒
苍苦皱缩的五官
艺术的爱可以抚平伤痛
他们无法爱你
你仍坚持真诚的爱
当内心希望尽空
在点点星光的夜晚
你结束生命如同殉情
我告诉你,文森特
世界上没有生命
如你这样华美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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