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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拒绝徐助理呢? 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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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表情管理做得很好的高博也没有崩住脸,很浅地笑了下:“可年少不知喂鱼好。”

两个男人并排坐着喂鱼的画面很和谐,都是清越优秀的身形,身高腿长,宽肩窄腰,惹得塘里的鱼儿抵抗不住,吃了又吃,吃了又吃。

就连时董事长都说,这池塘里的鱼会看脸。

谁长得好看,它们就挤破脑袋去吃谁撒下来的鱼食,他和高博一起喂鱼的时候,鱼就都往高博那里去。

高博侧过脑袋,问徐欥:“鱼怎么都去你那儿了?”

徐欥摇摇头,随后又笑起来和高博放松地开了个玩笑:“大概是……鱼会喜新厌旧?”

……

鱼食喂完了,早餐用餐的时间也该到了。

两个人并排走了一会儿,可能是添了些一起喂鱼的革/命友谊,徐欥就没忍住,问:“董助刚才怎么也不稍微提醒我一下?”

“什么?”

“董助明白我在说什么的。”

高博当然明白。

他抿着笑意:“我不是喊你喂鱼了?”

“您这也算提醒吗?”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没事喊你喂鱼做什么?”高博长腿迈开,扬长而去:“我邀请你一起喂鱼,不过就是想要告诉你,你喂完鱼的时间过去刚刚好。”

高博几分笑意:“你听不懂我的言外之意,我能有什么办法?”

“董助可以直接告诉我。”

“直接?那是我做事讲话的风格吗?”

徐欥:“……”

徐欥:“!”

-

富丽堂皇的餐厅里,新中式长形雕花餐桌上备了各种精致的早点,丰盛富庶。

四个人面对面坐下来,徐欥才知道这是时舒交待他空腹来一趟西山的目的,时舒特意让厨房为他准备了一桌澜城的传统特色早点。

澜城地处江南鱼米之乡,粢饭团、咸豆浆和一笼一笼的小笼汤包最为特色。

现在又恰逢蟹肉肥美之际,戳破薄薄的汤包面皮,鲜美的蟹粉汤汁漏在汤匙里,随风晾凉。

徐欥还是十岁以前在澜城的时候吃过这样的早餐,早餐点心仍是记忆里的味道,而澜城于他,早已是旧时回忆了。

四人当中,竟属时董的话较为多些。

但他不知道徐欥原本就是澜城人,他和徐欥聊了会儿澜城的风土人情,见徐欥都能顺着他的话题聊上一些来,对他的好感度就更高了。

他甚至问了他句:“你喜欢吃瓜吗?”

反应过来时董说的吃瓜的意思,徐欥没明着回答,只是笑了笑,说:“如果您对这些比较感兴趣的话,我可以留意收集。”

“好好。”时文奎:“我昨天吃到一个,不如我先讲给你听。”

时舒咳了咳。

高博放下了筷子,面无表情地出声提醒:“您等会儿有高尔夫的行程安排,我先去做准备了。”

被高博这么一提醒,时文奎也放下了筷子:“对对对,我不能吃得太撑。我还约了盛和光电的高董打高尔夫呢,我可不能输给他。”

“您可以先去消化消化。”时舒提醒道。

偌大的餐厅里,空旷的餐桌上就只剩下两个人了。

时舒的手压着餐桌推过去,她收回手,一根薄荷味的棒棒糖卧在桌面上,并不是徐欥之前送给她的自制系列,她大概,是又辗转半城,去了拍拍糖果屋。

“抱歉。”时舒咳了咳,咖啡的香气混着淡淡的薄荷清爽扑入徐欥鼻间:“我不知道蒋方年是那样的人,我也不知道他对你会有所企图。”

如果她知道的话,她不会这么做,她不会让徐助理去冒险,替代她去相亲,就像她永远不可能让夏章桃代替她去和任何男性相亲的性质一样的。

明知危险,却让他以身涉险。

徐欥并没有把前日晚上的事放在心上,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可时总居然是为了这件事情向他道歉吗?

徐欥怔了怔,他抬眸,清澈的眸子迎向她的视线,他微微颔首,温吞而礼貌:“我没有介意,请您务必也不要内疚,不要往心里去。”

时舒点头,把话说清楚:“以后相亲的事情,安排董助去做就行了。”

高博应付这样的事情自然得心应手,时舒并无什么可担心的。

“不用麻烦董助。”徐欥一双清澈水润的眼睛,如黑夜明亮的星子,干净又耀眼:“我想锻炼自己。”

横竖他才是时舒的助理,也不能事事自己做不好,总是要连累了别人。

《成为优秀的总裁助理》一书中有提到,作为助理,不能有畏难情绪。

即使有了畏难情绪,也要硬着头皮去克服,去战胜它。而一旦克服了某一个困难,人就会从其中收获成就感和双倍信心,从而推动下一阶段难度系数更大的工作任务的完成。

长此以往,才能良性发展。

徐欥坦白说,经过蒋方年一事,他应该已经能够适应替时舒去相亲了。

时舒提醒他:“真的可以?社会是很险恶的。”

刚毕业的大学生倒也不急在这一时,慢慢来就好了。

“我……我并不是您以为的那样担不起事情。”

年轻的清爽气息迎面拥来,有很强的包裹力和冲击力。徐欥说,他不需要时总格外地关照他,不管是面对什么样的困难,他都想靠自己的力量和勇气去战胜。

他想成为像董助一样优秀的总裁助理。

他不满足于仅仅成为那个只能够做一些跑腿、整理和上传下达的初级助理,他也想成为那个能够游刃有余周旋于商场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之中却又能够轻巧脱身,为总裁分析利弊权衡,提出战略分解,赢得实际商业利益落到实处的优秀总裁助理。

“ok。”时舒还挺欣慰:“那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做,我会为你全责兜底。”

-

徐欥这样说了,但绝对不是这样说说而已。

他落实到了实处。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他代表时舒,利用晚上的时间分别和七八个男士做过面对面的交流。

其中就有希望时舒结婚后能够在家里做全职太太的安长医药的孟贵生孟总。

“那时家的产业该如何发展?”徐欥虽然觉得他这想法荒诞,仍好脾气地问:“您有考虑过吗?我想听听您的见解。”

“我来打理啊。”孟贵生很自然地说:“我也不收多了,时舒只要转让她手里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给我就可以了,她手里留着另外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什么都不用管,打打麻将旅旅游,每年等着拿分红就可以了。”

豪门夫妻的婚姻关系相对寻常家庭要复杂得多。

圈子里大多数准备结婚的新人,都会在结婚之前整理清楚自己的财产,罗列出详细的个人财产清单,并请求机构公证,从而避免一些婚后不必要的纠纷,以便在出了事情的时候能够首先保证自己的权益不受到侵害。

因此,在双方商议结婚时,将婚前原有的两个人的个人财产进行整合分配虽然不常见,但倒也不能轻易下个不合理的定论来。

徐欥垂眼看着面前的套餐,问:“您希望能够获得时总手里所持股份的50%,您应该知道那是一笔极为巨大的数额。那我能不能请教您,您准备将您手里持有的安长医药的股份转让多少份额给时总呢?”

“我为什么要转让我的股份给她?”

餐前的黄油面包还没有碰动,融化后的黄油渗透到面包片里面,奶油蘑菇浓汤也已放凉,惠灵顿牛排早就没了热气腾腾和奶香浓郁的口感。

“那您的意思是,您希望能够通过一场婚姻的交易,来大幅度提升您自己的个人身价。”

第20章

“您的个人愿景是挺美好的。”

徐欥想了想, 如果是董助遇到这样的情况会怎么处理,董助大抵会先对面前的人阴阳怪气羞辱一番,然后……用一些比较犀利的言辞让对方知难而退。

徐欥并非董助那样的性格, 他不会阴阳怪气, 但他合理借鉴了一下董助的犀利,用了在他看来比较犀利的言辞:“但站在我立场看来,您这属于白嫖的行为。”

“只是,我不太明白, 您打的是白嫖的如意算盘,却又是如何心安理得告之于我的?要知道,我这个角色相当于时总在外的耳朵, 您今天的一言一行, 一举一动, 最终都会传到时总的耳朵里。”

“谁说我是在白嫖了?”孟贵生解释道:“我帮她管理集团公司, 小助理你也知道那么大一个集团有多难以管理, 她如果聘请专业的职业经理人来管理公司,要不要支付职业经理人高昂的薪水了?”

“而且职业经理人没什么忠诚度的, 能把她的企业当成自己的企业来管理吗?肯定是能贪能贪、能捞则捞, 借职位之名中饱私囊罢了。”

“而我就不一样了,我们是夫妻,我自然是会尽全力维护公司利益。况且,我并不需要她支付我年薪的兑现,我还能保她一辈子荣华富贵。”

什么年轻、好拿捏, 身份地位低,不过都是人对我, 和我对我的精神控制。

而一旦脱离出这种刻板的认知,强势的话一旦开过口, 人就会发现,人的气场其实也没那么难撑起来。

“您拿什么来保证?”徐欥的声音清清淡淡的,他不紧不慢道:“安长医药属于医药行业,而时汐集团的大部分业务是在新能源领域。您只知道,新能源行业是国家目前重点扶持的赛道,行业前景很好,您很想拥有一个能够进入新能源赛道的契机。”

“无疑,进入一个行业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而此时直接接手有着三十年行业积累的时汐集团就显得保险得多。”

孟贵生:“你这话里话外……”

“但您对这个行业一无所知,您学的是药学,并且,本科之后再无其他学习提升的记录,几场成功学的洗脑竟然让您以为,只要能够进入了新能源行业,就遍地可以捡起来黄金。”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并且从来不亵渎他人的学识和能力。”

“时总毕业于qs世界排名top20院校,能源与动力工程博士,留校两年博士后,她在这个行业里所拥有的知识储备是最为科学前沿的,您凭什么可以简单粗暴地以为,她做的这些努力是为了婚后,为她的丈夫洗手做羹汤?”

“她不会,也根本不需要把最大的决策权交给外聘的职业经理人,您又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够取代她,担起时汐集团这样体量的企业责任和社会责任?”

孟贵生是真没想到,清清秀秀的年轻助理,没多少社会阅历,却思路清晰,完全没有被他套进去。

小助理他语气温吞礼貌,虽然反驳,他也生气,仍保持着良好的修养,一口一个您,却堵得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孟贵生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一个人对他的鄙夷,是保持微笑,是通过客客气气的字里行间的字面意思表达出来的,而不是通咆哮和暴跳如雷的情绪释放的,更不是阴阳怪气。

让他觉得惭愧。

“我冒昧地问一嘴。”孟贵生:“小助理,你多大年纪了?”

二零零一年。

“初生牛犊不畏虎啊。”

……

徐欥将二十张软钞压在玻璃水杯下面,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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