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修炼
枯黄的卷轴一侧，还摆放着一张宣纸。
只见宣纸上写着一排清晰的黑色小字：此技对丹田的要求极高，且易伤体，望来者好自斟酌一二。若习之，风险极大。
想来，应该是杨家长辈特意留下的，以防年轻人不懂自量，冒险为之。
甚至，这铁箱子被藏在不起眼的角落，恐怕也是族中长辈有意为之，防的便是哪个冒失的年轻人轻易找到它，只是他们恐怕也想不到，有着老者的相助，蓝枫仅是动动手，便将其找了出来。
“老头，这门控火之技真适合我？”关系到自身丹田与身体，蓝枫显得极为慎重。
霸火决虽被描述得极为厉害，但同样的，危险程度亦然不低。
被少年谨慎的模样气得一乐，老者胡子一翘，冷哼道：“怎么，信不过我吗？”
听着此话，蓝枫立即赔笑道：“怎么会呢，信不过谁也不会信不过你啊！”
闻言，老者的脸色，这才缓和了少许，淡淡道：“你的毒素丹田，天下罕见，甚至是独一无二的，其容纳的元气，也远非常人所能比拟，自然是符合学习霸火决要求的，至于身体……呵呵，霸火决所产生的霸火，难不成比魃毒还厉害？”
最后一句话，意思不言而喻。
蓝枫连魃毒这等恐怖的存在，尚能坚持下来，区区霸火，自然是不在话下。
经过三年的魃毒淬炼，其身体虽未必称得上百毒不侵，但也足以免疫许多伤害了。
听得老者有理有据的解释，蓝枫不由松了一口气，脸上再度爬起了笑容。
“那好，就选它了。”
小心翼翼将枯黄的卷轴拾起，蓝枫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意识缓缓地沉入心底。
下一刻，枯黄卷轴骤然大亮，一道乳白色的光华，自卷轴飞出，没入蓝枫的眉心。
其脑海之中，浮现起霸火决的信息。
来不及查看这些信息，蓝枫便将枯黄的卷轴放下，重新锁上铁箱子，将其放回了原处。
走出藏书阁时，中年门卫讶然道：“这么快就选好了？”
不待蓝枫开口，中年门卫便又语重心长地劝道：“元技对我们修炼者而言，重要性不言而喻。且族中子弟凡达到星级者，每三年才仅有一次进入藏书阁的机会，你可千万不要草率选择。如今时间还早，你不妨再多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一门更好的元技。”
若非少年的礼貌赢得了他的好感，恐怕他也不会在此多费唇舌。
对此，蓝枫却是微笑拒绝：“谢谢大叔，不过多看看就不必了，或许是我运气好，一进去便恰好找到了一门十分适合我的元技。”
“什么元技？”听着少年这么说，中年门卫被勾起了兴趣。
沉吟了一下，蓝枫最终还是坦诚道：“霸火决。”
“嘶……”手指一抖，中年门卫倒吸冷气，旋即眉头微微皱起，“这门元技，你确定要选它吗？”
见到中年门卫这幅神情，蓝枫不由好奇起来，难道这门元技有什么诡异之处？
感受到少年的疑惑，中年门卫缓缓开口：“霸火决是一门强大的元技，这一点毋庸置疑。当年我们杨家的一位先祖，便是依靠着这门元技，纵横丰镇，无人匹敌，而那位先祖，也是杨家数百年之内唯一的一位炼器师，其威名，至今仍有人记得。”
如此说来，霸火决的确是一门不凡的元技。
虽品级仅处于绿色中阶，但却不亚于任何一门绿色高阶元技。
“不过，这门元技过于霸道，对于丹田的要求极高，而且学习的过程中，稍有不慎，便可能伤及自己的身体，自那位先祖之后，杨家不少族人都去学过，但无一人能练成，甚至有不少人因为学习这门元技，被火焰反噬，被烧成重伤，很多人都不信邪，固执地修炼这门元技，但结果却是越来越多的人失败，且身受重伤。久而久之，这门元技渐渐无人问津。为了防止族中年轻人冒失地修炼这门元技，一位先祖将其藏于藏书阁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且严禁族人谈论它。以至于这一门曾经惊艳的元技，却是很少有人听过它的大名。”
一边说着，中年门卫神色复杂地注视着蓝枫，语气悠悠：“想不到时隔多年，它竟然再度出世了。”
言语之间，不胜唏嘘。
“这么危险？”听了中年门卫的介绍，蓝枫不免吓了一跳。
笑着摇摇头，中年门卫叹道：“不知者无畏，你若是瞧见当年因修炼霸火决而受伤的那些族人，恐怕就不会选择这门元技了。”
杨家虽小，但数百年的历史中，却还是涌现了许多天才，其中不乏比蓝枫表现得更加妖孽的存在。
但如此多的天才族人，却是无一人能够练成霸火决，足以看出其修炼的难度，以及其中隐藏的危险。
犹豫了一下，想起老者所言，蓝枫微微定神，他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算了，我就选这门元技。”
既然老者认定他能修炼这门元技，便必然不是无的放矢。
这下子中年门卫更为吃惊了，若是在此之前，蓝枫选择这门元技，他尚可理解，但如今蓝枫听完他的介绍，仍然坚持自己的选择，便不是他能预料到的了。
瞧着中年门卫迟疑的模样，蓝枫疑惑道：“怎么了，大叔，难道我不能修炼霸火决？”
“能倒是能，只是……”中年门卫欲言又止，但瞧见蓝枫那坚定的神色之后，打消了继续劝说的念头，摇头轻语，“罢了，既然你一心想要试试，便依你吧。说不定你真能将其练成，重现当年那位先祖的光芒呢？”
对于眼前这位搅动风雨的天才少年，他还真不敢打包票说对方一定会失败。
三年之前，少年创造了奇迹，三年之后，少年再次创造了奇迹，那么，指不准这次少年还能创造一次奇迹。
想及此，中年门卫便挥手道：“元技你已经选择好了，便回去好好修炼吧。”
告别了中年门卫，蓝枫独自一人，悠哉悠哉地回了二号院，慵懒的姿态，令得旁人难以将这位少年与近日来连番掀起风暴的天才“枫少爷”联系在一起。
时隔三年，“枫少爷”这个称呼，再度落到了蓝枫头上。尽管其父蓝贤龙已不再是杨家三长老，甚至没有任何职位，但对于蓝枫，外界之人却是更加尊重了。盖因少年如今展现的天赋，比之三年之前更为惊人，就连被誉为杨家第一天才的杨雪，都被其生生盖过了一头。
而对此，丫头不仅没有半点生气，反倒是替蓝枫兴奋了许久。
院中。
盘坐于火炉一旁的少年，深吸了一口气，意识调动着毒素丹田之内的元气，顺着脑海中浮现的路线游走，坚厚的经脉，迎来疯狂的元气冲击，令得少年眉头轻轻皱起，隐隐作痛。
其浑身皮肤，隐约泛红，如同醉酒上脸一般。
体内横冲直撞的元气，仿佛脱缰的野马，彼此之间激烈的冲击，形成一股股热流。
过了约莫半刻钟，数十道热流汇聚为两道热流，且纷纷朝着手臂指尖冲击而去。
“嗬。”
存在于指尖的细小经脉，骤然承受两股热流的剧烈冲击，瞬间传来的剧痛，令得少年身体一颤，喉咙传来一道压抑的低吼。
静静站立在一旁，老者瞧着少年此番模样，眼神之中夹杂一丝担忧，嘴里却是淡淡道：“人体之中，经脉遍体而生，奇经八脉属于常用的经脉，但还有许多未曾被命名的细小经脉，鲜有人用到。这些细小经脉，虽被大多数人忽略，但却并非无用，一些特殊的元技，或是秘法，都可能会涉及到它们。”
顿了一下，老者来到蓝枫对面盘坐下来，继续道：“你过去从未锻炼过这些细小经脉，如今骤然受到冲击，自然免不了一番痛苦。不过，你的身体经过三年的魃毒改造，倒是令这番痛苦处于可接受范围之内。你的丹田，你的身体，都满足修炼霸火决的条件，唯有你的意志，才是能不能练成霸火决的关键。”
经历了三年折磨，蓝枫的意志差得了吗？
强行忍耐着指尖两股热流冲击传来的剧痛，蓝枫呲牙咧嘴，唇角却是噙着一抹桀骜的笑容。
既然如此，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源源不断的元气，如肆意奔腾的河流，沿着一条条经脉，汇聚于手臂两条经脉之中，而后这两股热流，又如箭矢一般，朝着指尖处两条经脉相交的那一点冲击而去。
“轰隆隆。”
剧痛传来之时，蓝枫耳边仿佛能够听到两股热流在体内经脉之中骤然撞击的震耳声响。
当两股热流交融之时，剧痛消失了，一切仿佛又归于平静。
微微松了一口气，蓝枫擦掉头上的热汗，来不及休息，便再度调动着元气，朝着细小的经脉，发起了新一轮的冲击。
半个时辰之后，蓝枫已记不清自己承受了多少次剧痛，也记不清两股热流对着细小经脉发起了多少次冲击，他只记得，自己距离练成霸火决越来越近，他分明感受到，两股热流在指尖撞击那一瞬间，产生的炙热高温，越发逼近临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