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感知

沉澜带来的士兵没能找到沉舟，却将沉月拦了下来。

“让开！”

士兵不为所动：“将军希望小姐尽快回军述职。”

沉月皱眉：“我几天前就提交了辞职报告。”

身穿帝国军制服的士兵面无表情地重复：“将军未有传达，希望小姐尽快回军述职。”

沉月气急，几乎是下意识就要展开腕上的晶石。也是在这时，天色未沉纷纷扬扬的雪花便飘了下来。心跳陡然乱了几拍，她抬手接住几片雪花，入手冰凉，再低眸细看，一片片的小冰晶棱角分明又锋利，仅仅是落在掌心的功夫就已经划出了点点血色。

冰晶很快融化，沉月却忍不住抿了笑，哥哥来了。方才的烦躁瞬间便消失不见。

密集的雪花遮挡了视线，帝国军的士兵如临大敌，各个手握兵器警惕防备，但还是让四周飞扬的冰霜在裸露的肌肤上割出一道道细小的伤口。

“过来。”

沉月心下一喜，循着出声的方向小跑过去。

围在她身边的士兵同样听见了，一声令下迅速跟上，可直到这怪异的暴风雪停下，他们也没能找到那道原本还在他们视线之中的身影。眼睫和眉毛都沾了霜雪的士兵们彼此面面相觑，又不约而同地生出可怕的预感来。

这样的能力已然不能称之为寻常，他们想起了塞西利和斯诺的传说，星际战争和空战或许没什么影响，可一旦落到陆地，需要士兵们真刀实枪地上去和敌人拼杀时，那将是一方毫无悬念的压倒性胜利。而这个胜利，不会属于帝国。

“到了现在还无所顾忌地使用能力，该说他是狂妄，还是愚蠢？”

周灵灵给妮姐倒了杯酒，微笑道：“从阿塞给的消息来看，应该是自信了。”

“呵？自信？他真以为靠他一个就能抵挡千军万马了？现在是只来了帝国一方，等联盟的那几个老家伙也过来，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阿塞现在的情况如何？”

周灵灵一一细说。

再回到姜陵的秘密基地，沉月便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了对晶石能量的学习上。爸妈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仅仅是她立场坚定还不够，她得让哥哥尽快恢复。

闷头苦练半个月，她终于能感知到一二。触摸腕上晶石的时候，她能感觉到蕴藏其中的能量，便似一汪表面平静而内里暗藏汹涌的水池，稍加压力便能喷涌而出。而张开绝对领域的时候，她也能察觉到附着在能量场之上的波动，那时候的能量却要柔和许多，像极了缓缓流动的温水流。

刚刚发现自己有进步的时候，沉月便兴奋地把手放到哥哥身上试了试。

结果，她仿佛一下子触碰到喷发的火山，手掌当时就烫红了一片。

难怪哥哥的一滴血就能让盛开的花枯败。沉月又不觉沮丧。

“烫伤表明你是真的能感知了，否则和以前一样你是什么也感觉不到的。从今天开始，学习控制，向控制水流一样控制晶石的能量。这东西我没法教你，只能靠你自己摸索了。先给你试一下。”姜陵用匕首在沉舟的掌心划了一刀，又比照着差不多的位置在沉月手上划了一刀，让两人对着伤口握住，“能感觉到吗？应该比皮肤来的更直接。”

沉月抖了抖，连连点头。哥哥的血烫到她本能地想缩手，还是咬着牙才忍下。

“控制的不仅是方向，还有流量。也就是说如果你是一个成熟的净化者，不仅能控制你哥哥身上有多少晶石能量能过到你身上，还能控制他们流动的方向。从你那再回到沉舟身上的晶石能量，应当就是催生出他能力的纯净能量。如果无法控制，那便只有在你相融率之外逸散的能量会回到他那儿，相当于100%对95%的吸收。”

沉月点头。

姜陵分开他们的手，从药盒里取出了药膏丢给沉舟。

沉月由哥哥握住了手掌上药，忽然问道：“照你这么说，成熟的净化者不是很容易就能帮哥哥净化吗？”

“没错，他是身上堆得太多，要多分几次进行，不然一次就解决了。”

沉月抿了抿唇：“所以霍宁是故意……不帮哥哥的吗？还说标记的效果会更好。”

她其实想说的是故意拖着哥哥，但话到嘴边又换了个说辞。

姜陵想了会儿：“那或许是因为标记还能生孩子，一举两得。”

沉舟：“……”

沉月：“……”

“既然异化的过程可以靠净化者扭转，那为什么联盟也有异兽出现？”

姜陵失笑：“那塞西利的omega不是告诉你了吗，净化者都是给alpha准备的，而且这么多年下来已经变得很稀有了。作为稀缺资源，当然是要用到刀刃上的。去做矿工的都是什么人你没发现？”

沉月：“穷人？”

姜陵摇头，嘱咐了她好好练习便转身离开，又钻进了他的实验室里。

沉舟看了眼她，解释道：“beta。矿工都是beta，最多的beta。”不仅是矿工，在知晓了异兽的秘密后，连看守矿工的士兵大部分都换成了beta，帝国和联盟皆是如此。

沉月恍然大悟，心头却陡然生出一种悲凉。

姜陵忽然又从实验室里探头：“刚忘了说，现在你能感知了，那在摸到控制的门之前，最好不要有什么亲密行为，免得受伤。”

沉月：“……”

好吧，她的悲凉已经变成了大红脸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