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于是，他躺在沙发上，低声喃喃自语似的说道，“你说了我就要去做吗？”那个‘吗’字，刚落下。他整个人就像是被电击了似的，浑身麻痹。

系统淡淡地说了一句，“当然，宿主可以不完成系统所定制的任务。人都是有惰性的，所以系统在宿主还没有培养出足够的兴趣与自制力的时候，是可以采取某些强制手段的。甚至，可以剥夺宿主自身的行动能力和行为能力。”

“这是什么道理？”廖元白憋了许久，这才憋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倘若是宿主好好学习，我相信在系统的辅导之下。宿主能够在有生之年，研究出来系统究竟是怎么被制造出来的。甚至，能够知道系统究竟是从哪里来的。”系统抛出了一个自认为诱人的条件。

“可我一点儿也不想知道，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廖元白低头呢喃了一句，眼睛中没有丝毫的光亮。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被一个古怪的东西控制住了，而且这个东西还非得要让他学习。甚至，还要威胁他。

“好吧。”最终廖元白在和系统僵持了一上午之后，发现自己根本拗不过系统。肚子饿得咕咕叫，但是身体动弹不得。似乎他不答应，系统就要让他饿死似的。而且，因为冷风在空荡的客厅回荡的缘故，他的身体有些冷硬。但是系统却丝毫不为所动，最后没有办法。廖元白只能够答应系统。

【权限任务：笨鸟先飞（已开启）请宿主按时完成任务】

发完这个消息，系统像是消失了一般。不再说话，甚至就像是廖元白的幻觉似的。当然，廖元白可不认为这是幻觉。他只是嘟着嘴说道，“这破系统，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把你给拆了。”

他的面容浮现出一种恼火的神色，然而他的肚子已经开始叫嚣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叹息了一声，迈开自己的小短腿他决定先将自己的肚子填饱。

至于之后的事情，稍后再说。

走到厨房的时候，他看见灶台上摆放的东西很少。一个番茄炒蛋，还有一个青椒肉丝。都是他母亲做好的，只要热一热就能吃。甚至饭都已经在锅里，只是没有了热气。这时，他家里没有什么电器。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家徒四壁。

在廖元白的记忆中，很长一段时间，他家里的情况都并不好。以至于他中学的时候，根本没有敢填报重点中学。

毕竟重点中学并不在镇子里，而是在市里。那里的消费可比镇子里高多了，想到这里，他又开始头疼了。当年他是可以去读重点中学的，当然在重点中学开始的题目上，他并不算顶好。他也不算是天赋最高的学生，所以对于他去不去重点中学，对于中学来说都没有任何的损失。

只是，当他已经大学毕业了这么久。许多的知识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现在几乎是重新开始学习。抓了一把头发，他知道，要是他真的没有去重点中学。系统，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大概，真的会让他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也说不定。

将饭菜做好，马马虎虎地吃了一顿。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了一些，走出门。他想着，是不是应该去学校周边淘一淘书来看看，虽然说对于初中的课本早就没有什么印象了。到底还是学过的，说不定一看就能够了解了呢。再说了，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大学生。

要不是因为他想要早些赚钱，大概他还是会读研究生的。

想到这里，廖元白摸了摸兜里皱巴巴的五块钱。这是母亲出门的时候，留给他的。他吸了吸鼻子，打开门，将钥匙揣进自己的兜里走出了门。

小镇并不大，说起来也只有两条街。到底还有一个中学，这个中学都是本地人，而且学习氛围并不好。即便是上辈子廖元白没有去市里的重点中学，到底还是被母亲送去了另一个镇子学习氛围比较好的中学。

没敢让他在镇子里的这个中学读书，而现在他已经马上就要毕业了。也就是那么一个月的事情，在此期间，他需要读完初中一年级的所有课本。即便是以前都学习过，但是想想还是颇为头疼的。

走到中学旁边的旧书店，老板是一个中年人。正拿着报纸看，走进这间并不大的书店。不出意外，不一会儿廖元白就看见了摆放在桌面上的初中课本。这大概是中学里的某些不想读书的人，将课本拿给老板换些钱去玩游戏或者是用于其他不务正业的事情用的。

这样想着，他拿起了这本课文。看上去还是崭新的，抬起头望着坐在收银台前的老板。廖元白张了张嘴，低声地问道，“叔叔，这课本怎么卖？”

中年人愣了一下，大概是因为有些吃惊的缘故，整张脸显得有些古怪。中年人，是一个长相普通的人。黑色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你想要？”中年人低沉着说道，“你想要些什么书？”

“恩……”廖元白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我想要初中一年级的所有书。”

中年人打量着廖元白，古怪的说了句，“你看上去不是中学的学生吧。”

廖元白点点头，“我是小学的，不过已经六年级了。所以，我想要提前看看初中的课本。”

“这样啊。”中年人收好报纸，放在收银台上。一步步走到了他的身边，将初中一年级的课本都放在了廖元白的身边说道，“语文、数学、英文你要这三本是吗？”

“还有地理、生物、历史和政/治。”廖元白指了指另外四本书，“一共要多少钱啊？”他的眼睛一闪一闪的，仿佛能够绽放出光彩似的。

像是在祈求老板少收一些钱，又像是对于知识充满了渴望。

第3章 看书

很显然，老板没有能够接收到廖元白请求的信号。他看了一下崭新的书籍，又看向廖元白的穿着。确认廖元白并非是一个有钱人，零三年的小镇，根本没有几个有钱人。

于是老板抿着自己的嘴唇说道，“这样吧，五本书，一本书两块钱一共给你算十块钱你看怎么样？”

听见老板这句话，廖元白吞咽着唾液，用手摸了着自己兜里皱巴巴的五块钱。眨巴了一下眼睛，他可没有多余的钱。还差五块钱呢。当然，在廖元白回到过去之前。五块钱不算什么，但是现在五块钱可是把他难住了。

眼珠子不停地转动，一时间书店内开始漫长的沉默。马路上摩托车的声音传入了两人的耳朵里，廖元白忽然想到自己现在还是一个小学生。

他灵机一动，不好意思的垂下头用软糯的语气说道，“叔叔，我身上只有五块钱，你看这书放在这里你也卖不出去。不如把他卖给我，我已经是六年级的学生了。过了暑假就能读初中，那个时候根本就不需要在你这里买书了。”

老板没有说话，双手搂在胸前，似乎正在等着他说话。

“你看，这所中学的人也不会来这里买书。”廖元白吸了一口气，白白嫩嫩的脸上带着一些微微的红色。眼睛一眨一眨地，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老板，“要不您就把这些书卖给我吧。”

“五块钱？”老板面无表情的说道。

“恩。”廖元白心中有些紧张，这是他第一次和别人讨价还价。之前，他家庭条件不好。但却不喜欢和别人讨价还价，一般买什么东西。都是询问价格之后，若是能够买得了那边给钱。若是买不了，转身就走。

他根本就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面，当然这也是没有办法。系统要让他在一个月之内，学习完初中一年级的知识。他也只能与老板砍价了，他是知道的，母亲身上根本没有多少钱。

或许，他若是说自己要买初中的书。母亲一定会给他足够多的钱，但是这种事情若是能够讲价是最好的。

省得他母亲又得省吃俭用的节约着，更遑论，他一定会去重点中学读书。那地方可是特别费钱的一个地方，虽然每学期都有贫困生补助。但抛开学费不说，还有其他购买辅导作业的费用呢，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费用和住宿费呢？

想到这里，廖元白已经开始头疼起来了。

侧过脸，偷看了一眼老板的神色。似乎老板有些犹豫，举棋不定的模样让还在焦虑的廖元白心中一喜。

还以为自己已经没戏了，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说出了实际情况，这个镇子的中学真心不好。若是想要继续读书的，都去隔壁镇子较好的中学读书去了。哪里还会在这所学校里读书，而这所学校的学生不是准备出去打工，就是不想学习天天来混时间。

根本没有什么人会来将书买回去，想到这里，老板咬了咬牙，“成吧，五块钱就五块钱吧。”事实上，这几本崭新的书是他从学校一个学生的手中，用四块钱收购过来的。那个学生似乎想要去玩游戏，这个镇子根本没有游戏室。

老板自然看出了学生着急的神色，所以用四块钱换了这几本书。听说，这个学生马上就要去打工了。拿着这些书，也没有什么用。

于是，老板就心安理得的用四块钱买了这几本崭新的书籍。

廖元白松了一口气，从自己裤兜里掏出皱巴巴的五块钱递给老板，低声说道，“呐，这是钱，这几本书我就带走了。”他冲着老板眨巴了一下眼睛，干瘪的小个子将这几本抱了起来，冲着老板鞠躬说道，“谢谢老板了。”

老板依旧还是没有表情，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廖元白生怕老板反悔，飞也似的跑出了书店。也不管外面的天气究竟有多么的严寒，眼看就要进入春节了，过了年就要毕业考试了。

回到家的廖元白琢磨着，他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这还是加上过年的时间。当然，他们家过年也不会去串门，就他和母亲两个人在家中过。小学毕业考试之后，到了六月份就是初中升学考试，若是想要上重点中学并且获得贫困生助学金的话——显然，只学到初一的水平是不够的。

廖元白没有去过重点中学，但也不止一次的听见过有关于重点中学的传闻。不论是市里的，亦或是省里的。

若要上重点班，跟上老师的节奏恐怕还要学习奥林匹克数学。想到这里，廖元白就头疼得不行。说起来，上一辈子，他是学文科的。对于数学这些一点儿也不感冒。甚至，可以说是他的弱项。

但是没有办法，谁让他摊上了这么一个系统呢。

摊开还散发着油墨味道，崭新的初中书籍。廖元白认真的看了起来，大概是因为与小学有个过渡期。初一上册的书，都还是挺简单的。他甚至用不着思考，只是看了一个大概就能够牢记于心。

也大概是因为学习过的关系，很多年过去了，但他毕竟是读过书的。快速的看完初一上册的语文之后，他便拿着英语开始看了起来。

对于英语这本书，廖元白有种很复杂的感情。

起初他的英语并不算好，后来经过高中老师的教导之后，虽然他会做题了。但——真要他说出来，那就很尴尬了。

大多数学生都是这样的，会做英语题，但是说不出来。

当然，初一上册的英语并不复杂。而且很多单词，都是上辈子经常用到的。只是时间过得很快，在他看英语书的时候。母亲已经打开大门，走了进来。他甚至都没有听见门打开的声音，还在津津有味地看着手中的这本英文书。

好在，客厅的灯光是亮着的。尽管如此，他的眼睛还是感觉到了一阵酸涩。揉了揉眼睛，抬起头来，他看见母亲正一脸慈祥的看着他。

“小白，现在感觉好些了吗？”母亲很是担忧的问着，伸出来的手来在他的额头上摸了一下。

不一会儿，廖元白就听见母亲舒气的声音，“今天好些了，不过小白还是要注意一点儿。”说到这里的时候，母亲停顿了一下。很自然地看见了廖元白手中的英语文，“小白在看什么？”

廖元白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正在看初中的英语。”

他的母亲还算是一个温柔的女人，轻轻的咦了一声，“既然小白想要好好学习，那妈妈就不打扰你了。小白晚上想要吃些什么？”

“都可以。”廖元白自然知道，家里根本没有什么东西，所以也不说想要吃什么。

母亲露出了一丝苦涩的微笑，她一个女人。生活的压力全都压在了她弱小的肩膀上，有时候她真的快要扛不住了。若不是想到，自己的儿子还小……当然，现在她的孩子比之前更乖了一些。

竟然已经在看初中的课本了，她又想到明年就是小升初的考试……她的确很想自己的儿子去读市里的重点中学。不论是师资力量，还是整个学校的氛围都是他们这些镇子没得比的。想到这里，她蹲下了身子，低声询问道，“小白，这么早就在看初中的书本，是想要考进市里的重点中学吗？”

廖元白重重地点头，“我一定要考上市里的重点中学。”

母亲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她抿着嘴唇说道，“那行，小白可要好好学习才行，否则市里的重点中学是不会收你的。”

廖元白想，市里重点中学的考试题他是做过的。并不是很难，甚至可以说是很简单。当然，他不可能会这么掉以轻心。那可是市里最好的一所初中，想到这里，廖元白认真的看起了书来。

母亲正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说到一半，发现廖元白正认真的看着书。她便没有在说话，转过身走向厨房。

不一会儿，‘咕噜、咕噜’的开水声就响了起来。母亲在昏黄的灯光下，在厨房里忙碌着。廖元白捧着英语书，不自觉的念了出来。他还记得，高中老师和他们说过，大声地读出来可以加深记忆。

他不由自主地念了出来，母亲听见廖元白的念书声，鼻子不由得一酸。随即又想着，自己的儿子终于懂事了，明白不读书就没有出路这个道理，抿着嘴唇像是笑了起来。

很快晚饭就做好了，廖元白放下书。母亲看了一眼英语书，有些惊讶的说道，“小白，你真的知道这些英语单词怎么读吗？”

母亲知道，小学的英语老师根本不负责，所以很多学生是在上中学之后才真正学习英语的。对于重点中学的学生来说，若是初中才开始接触，就会显得很是吃力。

廖元白一边吃饭，一边满不在乎的说道，“老师有念过，我记住了。而且，我有不懂的，我会拿去问老师的。”

母亲看上去还是有些不太放心，欲言又止的，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第4章 上学

廖元白看了母亲一眼，母亲欲言又止的神情，让他一瞬间就已经猜测到自己的母亲究竟想要说什么了。

大抵不过就是害怕老师不负责任之类的话，抿着嘴唇。廖元白的脸上裂开了一丝笑意，干瘪的脸上，由于营养不良看上去有些蜡黄色。他的语气很是平稳，“妈，你放心吧，老师没有那么小气的。”

母亲用自己粗糙的手指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痕。她知道，廖元白是真的开始懂事了。重重地恩了一声，没有在说话。

但是，她寻思着什么时候给老师送些礼物过去或者是直接送钱的好。

廖元白自然是不知道自己母亲的想法，他没有什么特异功能。也不会什么读心术，匆忙的吃完饭之后，他便拿着书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

长长的麻线垂落在半空中，廖元白用自己的小手拉住电线，轻轻一扯。

‘啪嗒’一声，昏黄的灯光填满了整个屋子。这个屋子并不宽敞，甚至可以说是极为狭窄。一个只能够容纳下一个人的过道，在加上一张大床。他的面对是用白色瓷砖铺成的水台，这原本是用来蓄水的水缸，只是上面铺了一层瓷砖之后，用做他做作业的地方。

将英语书本放在瓷砖上，廖元白坐在凳子上开始大声的朗读了起来。由于天寒地冻，外面的风正在呼啸着。

他的房间正对着厨房，而厨房的窗户已经不能关闭了。好在他家住在顶层，外面的木头又经过常年风吹雨打，几乎都快要掉落了。肯定是承受不了一个成年人的重量的，风不停的拍打着窗户。

寒气透过木门的缝隙吹到了廖元白的身上，冰冷刺骨。

打了一个寒颤，廖元白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回头望着有着厚实被子的大床。虽然大床比较硬，但好歹比外面暖和一些。他想，他应该先去洗漱之后上床在看一会儿书。

这时候，母亲将门帘拉了起来，温柔的说道，“小白，先去洗漱吧。时间也不早了，我看你看书看得挺疲惫的，今天先别看了。”

“恩！”廖元白放下书，走到厕所，母亲已经放好了水。他洗漱之后，坐在床上，盖着厚重的棉被，打着呵欠，又看了好一会儿之后合上书，将书本放在枕边慢慢地熟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