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臊,臊的慌啊。
也就说了这么几句话,萧景紧张的只觉燥热无比。他立在窗边,可是这鬼天气,怎么一天儿风都感觉不到呢!
萧景又瞧了瞧秦愫,认真劝道:“高远公主,你应该早点儿休息。”
不等秦愫给出反应,他嗖的一下,怎么来的,又怎么消失的没了踪影。
秦愫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的时候笑的肩膀乱颤。
本来嫁一个什么样的夫婿,只要人好对她女儿好就行,至于她自己的感受真没什么要紧的。
是以,就算她在试探萧景,也并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可这萧景,倒是让她大吃一惊。
☆、第11章 麻烦真麻烦
两日之后的午时,离长安也就还有二十多里的距离。
离家也有些许日子了,平王、白唤一行,只想快马加鞭赶紧回长安,享受美好生活去。
可偏偏这个时候,高远公主叫停了队伍,说要歇息。
这一路之上,高远公主从未提过什么要求,平王也不好不依。
停止前进之时,白唤对着萧景叹了口气,而后皱了皱眉,打发了身边的跟班先走一步,好给他娘报个信。
萧景下意识看了看高远公主的马车,他觉得自己可以理解她此刻的心情,这是对未知的恐惧,他觉得她没有哭哭啼啼就已经算是好的了。
可惜萧景会错了意,秦愫之所以叫停马车,不过是有句话想传给他听。
至于他想象的什么对未知的恐惧啊,真是,她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呢!
马车已经停止前进,秦愫坐在马车里,同一旁的慧春闲叙:“这白唤倒是个孝子。”
慧春就冷笑着说:“可惜他娘并不是个贤惠的。”
白唤带来的人马,多半是家丁,这大司马府里的各种事情,慧春已经打听出了一箩筐来。
白母兰氏,亦是白家的当家主母,白家后院的乱七八糟,真不是一两句就可以说清。
据说连儿子睡了老子的小妾,这种乌七八糟的事情都能有,可见那兰氏不仅仅护短,还是个脑袋拎不清的。
一个不贤惠的女人可以毁掉三代人,白唤刚好才第二代而已。
秦愫淡笑道:“还有那白程锦,治家都不严,又何谈治国呢!”
就好比南朝的宇文氏,将来一定会败在赫连氏的手里,那是迟早的事情。
只因整个建康都知道,宇文家子弟众多,却多半都是手提鸟笼、脚踏金丝的纨绔子弟。
数来数去,赫连家也就那几个公子,却各有各的风采,各有各的抱负。不说个个都是精品,总有三几个是可以拿出手的。
可这也并非完全就是好事情,玉荣没死之前,同她说过这样一句话“赫连家的危机,不怕花期未到,怕只怕百花齐放。”
倒是这大周的萧家,不止有精品,精品的数量还并不多。
连她女儿都看得出萧景要比白唤靠谱的多,可见人常说的家风造就了人品,和言传身教的重要性。坏竹子出好笋的几率不是没有,可她为什么放着好竹子好笋不吃,非要去赌一赌呢?
秦愫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萧景,她的心思很多,顾虑也不少,说的是走一步看一步,可萧家是她的首选,已经是确定的了。
秦愫对着慧春耳语了几句,慧春稍一点头,就利落地下了马车,去寻萧景。
***
慧春可以正大光明地接近萧景,还多亏了玉宝音。
直到如今,这支“联合军”中的所有大周人,除了萧景,便没人知道玉宝音是谁了。
就连同玉宝音有过一次交集的白唤,除了看见她牙就痒痒外,也从没有动过脑子去想她是谁。
他想当然地以为,她不过是一个小丫头而已。想要手底下的人忠心,还是这种从小养大的更靠谱。
白唤将玉宝音当做了家生子,有几次,看见玉宝音和萧景说话,还啧啧一声同萧景道:“那南朝的小丫头刁钻的紧。”
萧景也不多说什么,一声“呵呵”就掩饰了过去。
也就是慧春下马车的时候,玉宝音正和萧景又一次提起翘翘和赛云的事情。
她说来说去,其实都是那几句,譬如“你可别忘了啊”,“说话不算话,真的把你丢到河里喂王八去。”
萧景真是,想揍她一顿的心都有。心想着,等到了长安,教育玉小公主的担子就落到萧小爷的肩膀上了,还真想不到萧般若也有管用的一天。
但远水解不了近渴,眼下还得他自己应付着。
这一回萧景也高冷的很,摆出了一副“既然你不相信,我又何必再说”的表情。
玉宝音惯会看人脸色,说到最后紧急拐弯:“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怕你事多忘记了而已。”
萧景的高冷维持不下去了,只好又一次再三保证:“你且放心,我忘不了的。”
为了自己的超群记忆力,又拉了回勾。
还忍不住在心里叹息,唉,这小丫头也太没安全感了。
这时候,远远走来的慧春笑笑道:“又叫萧将军费心了。”
玉宝音是个多机灵的,一看见慧春,吐了吐舌头,就跑回了马车里。
慧春也不废话,同萧景低声道了句:“我们长公主说了,若是有幸得萧太后召见,是一定会带着小公主的。”
然后福了福身,也朝着玉宝音先前爬上的那辆马车走出。
玉宝音正撩着车帷看外面的风景,和钻进马车里的慧春对视了一眼,明知故问地道:“咱们快到长安了是吗?”
慧春:“是的,小公主。”
“那咱们到了长安住在哪里?”
毕竟长安没有高远公主府,那里的城墙是什么颜色的,那里的街长什么样子,那里的……一切都是未知的东西。
玉宝音心里的感觉不能叫做害怕,也是凌乱的不知将要着落在哪里。
慧春愣了一下,随即道:“小公主自是要和长公主住在一起。”
“你和俶尔也是吗?”
慧春点了点头。
玉宝音乐呵呵地道:“那就行了。”就算长安到处都是不安定,又有什么关系呢。
再说了,她也不算没有一个熟人,那不是还有萧景。
***
傍晚时分,萧景将高远公主一行五百人,安置到了魏阳街上的官邸里。
那里有专门的侍卫把守,并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平王和白唤一进了城门,就打马回了府。
高远公主终究会是谁的,可以说现在仍是胜负未定,还不如回家洗洗,明儿一早朝上见分晓。
而萧景悄悄地留了一小队私兵在外围,也打马回了萧府。
这不是还得召开紧急会议。
萧景一回府,就闯到了他爹的书房里。
去的不巧,正赶上他爹的偏房韦氏生了病,还死活不肯吃药,非要见他爹一面才行。
这韦氏本是他娘的陪房丫头,据说与他娘也是有些情谊的,可不知为何十年前就被他爹发配到了祠堂。
早些年他还是萧楠的时候,因着自己身体有病,并没有多少心思去在意府中的事情。
哪怕后来成了萧景,那韦姨娘已在祠堂住了多年,他也不曾探究过这些事情。毕竟,做儿子的手再长,也不能去管他爹房中的事情。
萧景心想,生病不肯吃药什么的,是女人常玩的把戏。要按照他爹的脾气,莫说是韦姨娘了,哪怕就是他娘健在,想要拿这些旁门左道的手段来拿捏他爹,那也是不行的。
既然他爹肯去,恐怕还有旁的事情。
萧景挠了挠头,琢磨着高远公主的事情急不在一时,反正明儿一早就是朝议,也议不出个结果来。
这就回了自己的小院,洗洗睡了。
萧景料的很对,平王连夜找人上了折子,要议高远公主的事情。
谁知,早朝上,小皇帝打了个哈哈,说是高远公主远道而来,又坐船又坐马车,怪不容易的,暂时歇几天再说其他的事情。又叫人送了几匹绸缎,一些金银,算是她初来大周的“乔迁之礼”。
平王有些悻悻,这事儿吧若小皇帝一早下了旨,那高远公主一早就是他的了。中途搞了这么多事情,现下还不确定,他的心里就越发的没底了。
怎么办才好呢?要不要探一探大冢宰的底?他萧家到底是什么意思?想要的是高远公主?还是她带来的那些金银?
还不等平王找到萧弥坚,那厢的萧弥坚脚底抹油,已经回府去了。
萧景一早起来,连朝都没上,就去了他爹的书房蹲点。
没去上朝不为别的,就是觉得自己有点儿不能面对小皇帝。
夸他办了件好事吧……总觉得被个女人弄丢了魂,并不是个值得庆幸的事情。说他办了件坏事……又觉得此生若得高远公主为伴,确实不枉此行。
萧景一想起高远公主,又是心塞,又觉甜蜜。
好不容易等到他爹回转,即刻就双手奉上了常服,紧接着是茶水。可以这么说,萧将军若不是个将军,伺候起人来,那绝对是个专业的。
他爹的眼风落到哪里,他即刻就能将那里的东西双手捧上。
知子莫如父,萧弥坚道:“老三,你可是相中了高远公主?”
他儿子才将高远公主接到长安,就使劲在他的跟前献殷勤,不是为了她,还能是为了什么呢!
萧景点了点头。
萧弥坚又道:“我若不出手,你可有信心?”
萧景又点了点头。
萧弥坚奇道:“既然是你自己都能办的事情,何故又来我这儿献殷勤?”
萧景心想,这不是还有个不大不小的“麻烦”嘛!得提前通知一下您老才行。
萧景这儿还来不及和他爹说个详细,殊不知,“麻烦”已经找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