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5章 心剑
“曦薇，你......你成了魔帝？”程翎深吸口气，问道。
“是的，你离开黑魔渊之后，没过多久，我就激活了大天魔血脉，再加上黑魔渊内的独特环境，修为一日千里，不到三百年时间就晋级到了魔帝。”曦薇答道。
程翎心中有些怅然，当年那个小丫头已经长大了，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淡淡的威压，不仅是金角妖魔，就连自己都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压力。
“这么多年，你从未离开过黑魔渊？”
“是的，即便我晋级魔帝，但仍然不会是暗黑魔主和血魔的对手。一旦被他们感应到我的气息，便会将我吞噬。况且在黑魔渊内，我的修为还能再次提升。”
“哦？”程翎一惊，问道：“你的意思暗黑魔主和血魔都达到魔帝境界？血魔不是受了重伤么？”
曦薇解释道：“血魔的自愈能力可以说是最强的，当年在岛屿群他的伤势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岛屿群之后，虽然被你破坏了五芒星血阵，凭他的能耐，仍旧可以再次恢复，这些，我能感应得到。”
“那怎么办？难道你一辈子都无法离开黑魔渊？还有中元大陆上的妖魔又是怎么回事，它们为何能离开？”程翎焦急问道。
“黑魔渊，既是牢笼，也是机遇，至少这里的妖魔比魔族要容易掌控得多。其实在我晋级魔帝之后，黑魔渊的封印就失去了作用，只要我愿意，妖魔完全可以自由出入。”
“所以，我便动了心思，故意让黑魔渊产生剧烈的震荡，一则为这些妖魔离开黑魔渊做准备，二则，我也要依靠它们，得到中元大陆的消息。”
“程大哥，你加入无极宗，参加山河榜，闯荡佛宗等等事迹我都清楚。知道你安然无恙，我才能安心修炼。可是后来，却传来你死在上古剑修墓穴的消息，这才动了真怒。”
“虽然我并不相信，但江浩扬的所作所为，触动了我的逆鳞。纵使他是中元大陆的盟主，纵然有三大超级势力在背后撑腰，我也要让他付出代价！”
语气铿锵，却又说不出的森寒，让人听了脊背发凉。
程翎心中感动，不管怎么说，小丫头对自己的情义是真挚的。
他便说道：“曦薇，谢谢你！不过你也看到了，如今我并没有死，江浩扬的仇恨我会自行解决，眼前最重要的还是中元大陆的稳定。域外种族虎视眈眈，我们要集合大陆上的所有力量，将他们彻底驱逐。”
“所以，能否请你不要再针对无极宗弟子，让那些妖魔回来。”
曦薇笑道：“程大哥有此要求，我照办就是，只是在这黑魔渊我待的时间太长了，这一次，你要带我一同前往中元大陆。”
程翎一惊，问道：“怎么？你不怕暗黑魔主和血魔主了？”
“不怕，即便现在还不是他们的对手，但要想吞噬我，却已经做不到了。”
程翎这才松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那就随我一同离开吧！对了，这个金字塔般的建筑，莫非就是你的住所？还有像他这样的金角妖魔，还有几个？”
曦薇道：“这只不过是我随意寻找的一处安生之所，至于金角妖魔，还有十余个，其余几个的实力比金湛的战力略逊。”、
程翎扭头看了眼那金角妖魔，问道：“他叫金湛，是你取的名字？”
“不错，当年我进入第九层，第一个遇见的就是他。原本他还想对我出手，只是血脉上的压制，让他不敢轻举妄动，我趁机发动魔族禁术，让他成为奴仆了。”
程翎张了张嘴，有些无语，开玩笑，这可是八星仙帝级别的妖魔，就这么成为一个小丫头的奴仆，大天魔血脉，当真如此逆天？
不过他询问曦薇，可不仅仅想知道金湛的名字，当下问道：“那你能否让他陪我打一场，之前那一战虽然狼狈，似乎触摸到一丝灵感，对我的剑道感悟有极大的帮助。”
曦薇一笑，转头对金角妖魔说道：“金湛，听到没？你就陪程大哥再战一场吧！”
金湛低吼一声，眼眸闪过一丝杀机，曦薇的大天魔血脉无法抵挡，可这小子又算怎么回事，当真以为自己奈何不了他？
当即二话不说，再次舞动双爪，朝程翎抓了过去。
这一次，与之前的战斗可不同，金湛虽然看不起程翎，但毕竟曦薇还在一旁，一身实力也没有全部发挥出来。
程翎也感觉出来了，他可不希望对方留手，只有强大的压力才能促使自己进步，再次捕捉到之前那种对剑法的明悟。
因此，他不断挑衅，种种剑招都针对金湛的破绽进行攻击，此消彼长之下，金湛顿时连连受伤，怒气值一路飙升，最终忍耐不住，咆哮一声后完全爆发。
程翎没有使用秘法，之前扛过一波攻击，多少摸清楚了些金湛的出手习惯，况且面对更强大的压力，捕捉到那道灵光的几率更大。
如同狂风骤雨、雷电霹雳，层层重压倾覆而下。程翎仿若一片树叶，随风飘零，但却顽强的支撑，就连曦薇的手心都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凭她大天魔的传承，自然知道程翎意欲何为，这种时刻不能轻易打断，只能掌心蓄力，一旦他力有不逮，即刻出手阻止。
如此坚持了盏茶时间，程翎总算在重压下再次捕捉到那道灵光，神魂放空，如徜徉在天际虚空，已是进入了顿悟状态。
千锤百炼出来的潜意识却发挥作用，御使长剑防御自身，结合九阶灵躯，抵御金湛的一次次进攻。
在很多时候，对许多人来说，顿悟，可遇不可求，甚至一生都难得有一次顿悟。
一次顿悟，往往可以将他们需要数十年乃至数百年甚至数千年才能够掌握领悟的玄妙在短短的时间之内明晰。
思绪纷飞，脑海之中的那一道剑影，也散发出一丝丝的光芒，越来越多的领悟涌现，如同螺旋般的飞舞、整合、吸收。
再一次，金湛双爪左右出击，最后尾巴一甩，完成了一次三连击，连续三次的轰击，击破了程翎的防御，命中胸口。
轰的一声，程翎整个人倒飞而出，胸口直接塌陷，巨大的力量冲击之下，令胸骨断裂好几根，可怕的气劲于体内回荡，冲击向五脏六腑，一口鲜血上涌，禁不住的喷吐而出。
如此一击，也打断了程翎的顿悟，与此同时，他也明悟了。
“心之所向，剑之所往。”一口鲜血喷出，仿佛压力一空，程翎喃喃说道。
有一句话，叫做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也可以理解成，心有多快，剑，就有多快。
人剑合一，是人与剑合一，重点在于人和剑，以人御剑，人剑合一。
心中有剑，是人剑合一更高层次，凌驾于人剑合一之上，但若是剖析的话，重点，就在于心与剑，心中有剑，方可以心御剑，亦如以神御剑。
心，即为心灵，是一种神秘莫测的力量。
心中有剑，方能以心御剑，以心御剑，方能心剑合一。
顿悟之下的明悟，纵然被打断，程翎也捕捉到那道灵光。他明白了心中有剑境界的精髓所在，剑道境界再一次提升，来到第五重的临界点。
“以心御剑，心剑如一，我心即是剑心，剑心即我心，心之所向，剑之所往，心有多快，剑就有多快，心有多远，剑就能有多远......”
刹那间，程翎感觉到自己体内肆虐的红色气劲，感受到自己被破坏的五脏六腑，感受到断裂的骨骼。旋即，仙元一动，携带着凌厉的剑意，将体内肆虐的气劲击碎。
九阶灵躯的强大自愈能力结合心脏处的勃勃生机，开始修复受创的身躯。
外界，周身十丈内的一切事物，全部都清晰的被自己感知到，这种感知，并非是用神魂之力的感知，也不是第六感，而是一种十分神奇的感知方式。
那是属于心剑的力量，心剑的神奇，心剑的玄妙所在。
金湛再度杀至，程翎的双眸变得平和，一身气息，也渐渐的平复下去，仿佛狂风暴雨的大海，忽然转为风平浪静，却有一种深不可测。
出剑！
长剑的速度并不快，看起来，也只是直接刺出，一点都不玄妙，然而，金湛却感觉到自己的爪子一击，被截断了。
是的，自己的攻击轨迹仿佛被把握到，然后被截断了。紧接着，一抹剑光在眼前放大，他迅速闪避之下，还是被刺中了胸口。
这，是从他爆发出全力至今，第一次被程翎的剑主动击中。
尽管这一剑，只是在他的鳞片上留下一点痕迹，并没有让他受到丝毫的伤害，一股寒意却无法遏制的从内心冒出。
“巧合，一定是巧合。”
金湛如此说道，他的双爪，他的双腿，他的尾巴，乃至他的嘴巴，都成为了搏杀的利器，都蕴含着可怕的威力，连贯起来，仿佛变成了一个惊世的武道大宗师，完美衔接。
若是在之前，面对金湛这样的连击，程翎断然无法抵挡，但现在......金湛的速度，依然迅疾无比，如红色闪电，但程翎，不再没有还手之力。
心剑如一、以心御剑，十丈之内，仿佛成了一片独一无二的领域，尽数掌控，心之所向，剑之所往，再融合第九层的剑域，跨越时间与空间的限制，超脱距离。
多种技巧结合之下，他的双爪尾巴等等发出的攻击轨迹，开始更为清晰的呈现在程翎的感知之中，被他把握。
龙翎剑仿佛无处不在，任由金湛如何快速凶猛进攻，程翎的长剑，都可以提前截断。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憋了许久，打算畅快的尿出来时，才刚刚开始尿却被打断一样，十分难受，十分憋屈。
程翎神色淡然，双眸平静，仿佛闲庭散步似的从容悠闲，一改之前被动挨打狼狈的模样。
领悟前与领悟后的表现，截然不同！
如此又战斗了小半个时辰，程翎终于捕捉到金湛的破绽，龙翎剑中宫直进，一举突破双爪和肉身防御，稳稳停在他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