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炼金密室
穿过大厅边上的走廊，两人来到旅馆后面的庭院。
庭院只有一层，大部分都是客房，剩余部分作为厨房和仓库。雷恩没有到处乱看，跟着佐尔坦进入一处庭院，从房子的装修来看，这里应该是佐尔坦自己的住处，收拾得很干净，却没有看到其他矮人。
佐尔坦用钥匙打开了一个房间，里面堆放了很多东西，看起来像是一个杂物间。
雷恩看着佐尔坦推开靠墙的柜子，后面露出一条向下阶梯。
“下来吧。”
矮人没有多做解释，带头从阶梯走下去。
雷恩迟疑了一下，还是跟着进去了。
阶梯并不长，很快就走到了尽头，眼前出现一个空旷的地下室。
几盏煤气灯亮起来，雷恩看清后颇为吃惊，这里比他预想中的大很多，面积将近一百平方，高度也有三米，一点也没有狭窄气闷的感觉，已经不能称为地下室了。
不过，雷恩的注意力都被周围的机械设备吸引过去了。
一台像是机床一样的机械放置在地下室中间，看上去粗大笨重，也有些陈旧，但是保养得很好，各种连轴齿轮和飞轮都擦得油光发亮，没有一点锈迹。机床与一具高大的锅炉连接起来，显然使用的是蒸汽动力。
“蒸汽车床！”
雷恩一眼认出来，可是又觉得不太对。
这台机械很复杂，并不只是单一车床，似乎兼具切削、锻造、刨铣、磨制和挤压等功能，像是一台拼凑起来的万能机床。除了蒸汽车床以外，周围还有许多其它工具，比如锻炉、砂轮等，墙角堆放着各类金属材料和零部件。
佐尔坦看到雷恩的表情，得意的说道：“这是我的私人工坊。”
雷恩好奇的问道：“老板，你是一位机械工匠？”之前他还猜测佐尔坦是炼金师，所以才会卖炼金材料。
“勉强算是吧。”
佐尔坦耸了耸肩膀，“我以前在族里是一个铁匠，但是手艺很差，后来到帝国学了机械加工，不过对制造刀剑武器没什么兴趣，现在是一个枪匠。”
说着，他亮出腰间的手枪用力拍了两下。
雷恩没听说过枪匠，不过也能猜到是专门制造魂枪的工匠，难怪他在那堆金属材料里看到了很多枪管、弹簧之类的零件。
“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来枕头。”
雷恩十分惊喜，他的计划是先确认是否能制成火药，如果可以，再想办法制造一把枪出来。
隆杉德城里有很多家“蒸汽与机械工会”下属的工匠作坊，出售各类武器，也可以订制金属部件，只要出得起钱。
他之前的想法是在不同的工匠作坊分批订制枪械零件，然后自己组装起来，但是整体费用肯定很高，所以必须先弄一笔钱。
现在看到佐尔坦的工坊，雷恩立即就有了新想法。
如果能借用这间工坊，自己动手，再以手机里的机械结构图辅助，就能省下一大笔钱，很快制造一把枪出来。
佐尔坦走到一面墙前面，抬手按上去。
墙上浮现出几条银色的线条，构成了一道门，然后向内打开。这道门在打开时，与地面摩擦发出沉闷的响声，显然份量极重，似乎是用一块完整的石头制成，一般人根本推不开。
“这是一道魔法门！”
雷恩愣了一下，他是第一次见到魔法门，但是他更惊讶的是，佐尔坦似乎对自己非常信任，一点也不怕泄露出去。
这也让他心生警惕，佐尔坦会不会另有图谋？
佐尔坦像是猜到了雷恩的心思，浑不在意的说道：“这个魔法门不是我造的，包括这个地下室，在我买下旅馆前就有了。这里面其实没有特别值钱的东西，就是我存放炼金材料的地方，很多跟我交易的人都进来过。”
“别磨蹭了，你还要不要买炼金材料？”看到雷恩还在迟疑，矮人有些不耐烦了。
雷恩没有再多想，只好走进去。
魔法门后的密室并不大，只有二十多平方，墙体都是平整的石头，整个房间像是从一块巨石中掏空而成的，密不透风。密室里唯一的光源是佐尔坦手上提的煤气灯，因为手在晃动，所以照明很不稳定。
雷恩暗中开启了摄像头，调高视野中的亮度。
几排木架呈列在室内，分成了上百个小格，里面放着各种材料。
佐尔坦举起煤气灯照亮木架，说道：“我的炼金材料都在这里了，最近用得比较多，也卖出去不少，还没来得及补充，你自己看下要买哪些跟我说。”
“好。”雷恩点头。
这里的材料有上百种，而且种类复杂，主要以各类矿石和粉末以为，还有一些经过处理的植物枝叶，以及某些奇形怪状、可能是来自活物身上的材料。
雷恩顿时有些犯难，这些材料他大多不认得。
他记得黑火药的配方，可是不知道那三种原料用奥瑞恩语怎么说，一时之间也辨认不出来这里有没有。
不过也有一些东西非常好认，比如酒精和石墨，这些都有可能用得上，雷恩拿下来放到桌上。他继续寻找，目光落在一个玻璃罐子上，里面装着一种黑色的颗粒，黑沉沉的，非常熟悉。
“这是黑火药？”
雷恩上前打开盖子，闻到一股火药味，顿时喜出望外，他还想着自己配制，没想到居然已经有成品了。
“老板，这罐子里装的是什么？”他装作不认识黑火药，随意的问了一句。
佐尔坦走过来看了一眼，回道：“这是火砂，很久以前是我们矮人用来制造火枪子弹的，但是威力太低，又不容易保存，开枪时会冒出大量烟雾，所以早就被燃素取代了，现在用处很少。”
雷恩听了非常确信，这就是黑火药没错了。
原来矮人早就发现了黑火药，只是没有大规模使用，被燃素淘汰了。
雷恩以前听说过燃素，用于制造魂枪子弹的主要材料，像火药一样可以点燃爆炸，但是需要魂力激发。他立即明白过来，正是因为燃素的存在，所以艾伦厄斯世界没有继续研究威力更强的火药。
其实黑火药的威力并不小，只是矮人没有研究出最精确的配方，所以很快就放弃了。
不过这罐火砂估计也用不上，威力不够。
雷恩斟酌了一下，决定还是不向佐尔坦隐瞒，说道：“老板，我想买一些火砂做研究，还要一份它的配制方法以及足够的原料，不知道你有没有？”
“我找找看。”
佐尔坦没有问雷恩要火砂干什么，在木架前来回走了几趟，很快就拿了三四样材料下来，介绍道：“火砂是用火山黄土、炭粉和苦味冰制成的，配制方法我等下写给你。”
雷恩一下就认出来，火山黄土就是硫磺，苦味冰则是硝石，也记住了这几样材料的名字。
之后他没有再买别的东西，让佐尔坦算了价钱。
因为这些材料都比较常见，并不算珍贵，而且数量也不多，雷恩只付出了100个铜里索就买下来。
在离开密室前，雷恩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地面，发现在一些木架底下有奇怪的刻痕，组成了复杂的图形，只是被灰尘填塞，并不明显。如果不是他调高了视野亮度，也很难看到这些刻痕的存在。
不过他没有太过在意，跟着佐尔坦离开了密室。
关上魔法门，佐尔坦看了一眼拿着炼金材料的雷恩，说道：“如果你要做炼金研究的话，我的炼金桌可以借给你用几天，免得你在楼上用火砂把我的旅馆给烧了。”
说话时，他指向地下室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许多玻璃器皿。
雷恩自然很愿意。
他不止要借用炼金桌，还想借用整个工坊，使用那台蒸汽机床。
“多谢老板。”雷恩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还想借用一下这台车床，可以吗？”
佐尔坦一听，立即瞪大了眼睛，胡子都翘了起来。
雷恩赶紧补充一句：“我可以付钱。”
佐尔坦的表情缓和下来，考虑了一会儿，有些不舍的说道：“付钱倒是可以。”他伸出五根粗壮的手指，狠狠说道：“每天50个铜里索，消耗掉的煤和材料另算，如果损坏工具，你要照价赔偿。”
雷恩算一下剩余的钱，可以支撑十天以上，以自己的操作能力应该足够制造出一把枪了。
如果失败，那自己就要另谋出路了。
为了报仇，他咬了咬牙，点头答应下来。
佐尔坦在工坊里转一圈，清点了已有的材料就离开了。
雷恩不想浪费时间，立即到炼金桌前，把那套玻璃器皿熟悉一遍，就开始配制黑火药。
他以前在图书馆看过一本关于武器弹药的著述，书中不但包括火药历史的发展过程，还有各类弹药的制作方法。
这里面最简单的就是黑火药，他印象很深刻，所以清楚的记得最佳比例配方是多少。
其实黑火药不是第一选择，雷恩还记得一种用溶剂法制造无烟火药的方法，威力更强，而且不难，但是这里没有原料，只能退而求其次。
经过几次尝试之后，只用半天时间，雷恩就成功配制出了火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