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血战
马背上，在经过雷区的时候付修明微微皱了皱眉，因为看着雷区附近那些支离破碎的尸体，他完全可以想象冯国璋究竟是怎么经过雷区的。
幸好，从各方面的消息来看，冯国璋的行进速度并不是很快，所以他到是不担心会追丢了对方。
而且…
“如果真的是冯国璋强迫这些人这么做的，那么他们的士气可就…”
想到这里，付修明的嘴角微微翘起。
“通知下去，让弟兄们做好战斗的准备，北洋那群人怕是就在不远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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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在马背上，看着远处正在士兵的枪口下战战兢兢往前走的那些炮灰们，冯国璋微微皱了皱眉。
他到是一点也不担心后面的国社军，至少现在并不担心，因为在后面有两个旅的兵力负责阻拦。即便是国社军再怎么厉害，没一段时间的话也攻不下阵地来。
而如果他们选择绕道而行，那么他们所需的时间怕就有些长了。
到那个时候，即便他们能追上来，冯国璋他们也早都回直隶了。
就在冯国璋心底想着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冯国璋和其余众人就见到一道烟尘的升起，以及许许多多的零件四散飞溅。
见到这一幕，冯国璋再次皱起了眉。
而在见到那个倒霉蛋的下场后，周围许多士兵也顿时觉得有些心寒。
只是眼下他们到是没想过反抗什么的。现在对他们来说最要紧的就是，被逼着当炮灰的人并不是他们。
“让那些人加快速度。今天入夜之前，我们一定要赶到距离最近的一座县城…”
“是！”听到冯国璋的话，他的副官顿时敬礼道。
只是又一道巨响的出现，却让他不得不把视线转移到声响传来的位置上。
自然，冯国璋的视线也跟着转移了过去，只是就在他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时候，远处突然有几名骑兵策马狂奔，一路直奔到了冯国璋的面前。
“出了什么事？”
见到他们这么焦急的样子。冯国璋自然晓得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不然他们不可能会这么慌张。所以也顾不得呵斥他们扰乱了队伍的行进速度，冯国璋连忙大声询问道。
“报告司令！”喘了几口气后，为首的那个骑兵道。“国社军追上来了，现在就在距离我们不到10公里的位置…”
虽说并不觉得国社军能够在短时间内突破陆川他们的防线，但是冯国璋还是在后方安排了一些眼睛的，所以才刚刚出现意外。他就已经得知了消息。
然而听到冯国璋的话，那几个骑兵却只是苦笑。
与此同时，冯国璋也似乎想明白了些什么。
“陆川，严萌！”咬牙切齿的，冯国璋握紧了手中的马鞭低声咆哮道。
“司令对方怕是要追上来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知晓了这个消息后。李纯和其他几个师长策马赶了过来，想要听听冯国璋的意见。
与此同时，冯国璋则是在为当初选择了陆川和严萌两人断后这件事懊恼着。
但他也没办法，首先断后需要确保该人的忠诚，这点的确没错。
但是在明知道自己会变成弃卒的情况下。有几个人能保证自己的忠诚？而很明显，那些北洋军中成名已久的老将也是不可能留下来的。暂且不提这些人如果死了，对北洋士气的打击，首先他就没这个权利留这些人下来送死…
所以最后冯国璋也只能选择两个平时对北洋这个团体还算忠诚的出来，谁知道居然会这样…
其实所谓的忠诚也要分两种，一种是毫无理由的忠诚，这种忠诚不会因为物质或其他原因而改变，因为他是基于信念产生的——————顺带一提，这类人绝对不少，他们的忠诚会否消失，主要取决于他们的信念什么时候破灭。
或是他们遭到巨大痛苦，比如严刑拷打时，或是频临死亡，死到临头了，再或者是受到什么巨大打击，使得他们的信念破灭或者是动摇…
第二种就比较简单了，那就是在这种忠诚能够给他们带来好处的时候。
比如说我替某个人或是团体效忠能够带来巨大好处，我就替他们服务，反之，如果这种效忠会对我带来生命危险的话，那么…
既然我能为了利益而效忠，自然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背叛…
甚至有许多自认是第一类的人，在事到临头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其实是第二类。
顺带一提，这类人同样也不算少。
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所谓的忠诚只是因为筹码不够，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关键在于除非发生非常事件，不然很难区分出这两类人，甚至就连他们自己恐怕也一样，所以冯国璋也只能含糊的挑选了一下。
不过很明显，他挑的两个都是第二类人…
至少在这点上，冯国璋是十分倒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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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既然陆川他们已经反正（投敌）了，那么冯国璋他们就必须要尽早做好准备。
问题是，同时也是十分该死的就是，为了赶路方便，包括火炮在内的许多重装备都落在了队伍的后面。
不过冯国璋也很清楚，在前面还有地雷的情况下就算他们想跑也跑不了多远，与其稍后被敌人从背后追上，到不如现在就在原地抵抗。
所以做出了决定后，冯国璋开始命令前排变后排。也就是让前面的士兵转移到后面去，做好御敌的准备。至于后排的炮兵和辎重营什么的。则是尽快转移到后面或是队伍的中间来。
由于时间紧迫，本来就显得有些混乱的队伍顿时变得更加忙乱，幸好冯国璋事先已经派了许多军官下去，所以秩序到也没有乱的一发不可收拾。
最后，凭着较高的素质，他们总算是在付修明追上来之前弄好了这一切——————其实也就是把本来落在最后面的火炮和辎重转移到了队伍的中间，然后让原本在中间和前面的部队转移到后面来而已。
事实上在国社军赶过来的时候，甚至还有许多士兵正在推着火炮。
毕竟时间还是太短了一些。他们也是没什么办法了。
20公里，就算是步行也没多少时间，再加上还要转移火炮等装备，所以等到国社军赶到的时候，那里的北洋军甚至就连堑壕都没挖。
而匆匆赶来的国社军，同样不可能携带着堑壕过来。
所以双方可以说是在毫无工事依靠的情况相遇的，这也使得接下来的战事变得极为血腥。
几乎只是瞬间。漫天的子弹已经飞射起来。
同样因为缺乏堑壕一类的掩体、工事，双方都遭到了极大的损失，不过国社军这边机枪已经装备到了班一级，再加上麦德森轻机枪在隐蔽性上要比马克沁重机枪强出几筹，所以北洋军的伤亡明显要比国社军打。
眼见正面打的正欢，已经从马背上下来的付修明看向了博润山几人。“你们带着部队。从两侧包抄，这次绝对不能让冯国璋跑了…”
“这么做会不会太大胆了些？”
听见付修明的计划，柏润山几人有些吃惊的道。
“是啊，对面的北洋也不算少，如果这个时候分散兵力的话。万一…”
万一，万一什么？
虽然没说出来。但是在场的人显然都清楚万一的是什么。
“放心吧。”与柏润山他们相比，付修明胸有成竹的道。“现在北洋军没有堑壕等工事的掩护，再加上又是亡命奔逃，前不久应该还被冯国璋逼着趟了雷区，现在士气怕是有很大问题，单凭现在手里的这些部队已经足够用了，毕竟我也没打算和他弄条战线浪费时间，这次我要趁着他没调整好队形的机会，集中兵力一举突破，你们的任务则是在两翼进行包抄夹击，避免在敌人溃败后逃了出去…”
这个时候付修明还不知道，自己的做法和后世的一点两面差不多。
一点两面，所谓的一点，就是集中优势兵力于主要攻击点上，反对在各点上平分兵力。两面，就是说必须采取勇敢的包围办法，防止敌人突围逃走。两面是指至少两面，兵力多时可以三面，四面。
眼下付修明的兵力并不比冯国璋多，所以三面和四面肯定是不用想了。不过冯国璋的士气怕是很成问题，所以付修明到也不担心他会狗急跳墙。
事实也的确如他所想的一样，没有了堑壕的协助，在较为平坦的地势上国社军十分轻易的发挥了自己在火力上的优势。而因为火力上不如国社军的关系，尽管北洋军的枪法要更好，但是他的伤亡却远远要比国社军大。
只不过国社军这边也没有堑壕，所以他的伤亡也绝对不算小。
“杀！”
站在最前排，见对面的机枪声已经停息，一名身穿黑色日常服的国社军官扬起手中的指挥刀，很快数不清的国社军士兵便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对面前的北洋军发起冲锋，而在对面，已经所剩不多的北洋军也跟着端起了刺刀，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声。
没有火炮，这个时候北洋军的火炮还在往‘后方’转移。
而付修明这边为了能够尽快追上冯国璋，也把火炮扔在了后头，所以这场战争是一场没有重武器的战争，有的只是最为血腥的厮杀。
在最前线，双方已经进入了短兵相接的阶段。
许多士兵将自己的刺刀刺入了对手的胸膛，只不过紧接着他们就看到对手在临死前。同样将刺刀刺入了自己的体内，而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把自己的刺刀从对方身体里抽出来…
这种临死前的反击虽然无力。但也足以致人于死地了…
“啊！！！”
爆发着呼喊声，一个国社士兵用手里的工兵锹将对手的头削飞了出去。紧接着眼角的余光瞄到一丝寒芒，也顾不得做些什么，连忙往地上滚了一下，躲过了从身侧而来的致命一击。
“艹！”见对方逃过了自己的攻击，那个北洋军的士兵再次端起刺刀，想要在那个还没从地上站起来的士兵身上刺几个窟窿。
这时那个士兵似乎也晓得自己没时间从地上站起来了，所以干脆不站。而是在地上滚了两滚，在让对手措手不及的同时，也用手中的工兵锹砍断了他的其中一条腿…
或许他已经是个老兵了，手法十分熟练，在砍断了对方的腿后很快从地上翻滚起来，然后顺手剁掉了对方的脑袋。
紧接着也不理地上的尸体，甚至都没去看看这个敌人究竟长得什么模样。这个士兵已经拎着工兵锹往战场上走去，轻手轻脚的来到了一个正在和己方士兵搏杀的北洋军身后，在他还不晓得自己背后出现了一个人的情况下，用工兵锹在他的身上劈出了一道巨大的伤口。
尽管在伤口出现后，哪个人并没有立即死去，但是每个人都很清楚这个人已经活不成了…
长达两个多月的战斗。让国社军和北洋军一样都是损失惨重。
为了能够让战争持续下去，双方也在自身的部队里面补充了许多新兵。虽说新兵在经历过几次血战之后，很快就会成长为一名老兵，问题是能够活着成长为老兵的人在这个世上并不是很多…
不过这并不代表北洋就已经没有老兵了，至少在最前线。一个北洋的老兵正在用娴熟的刺杀技术和对面那些穿着黑色军服的国社军士兵搏杀着。
尽管那些国社军的士兵有许多都拿着十分便于格斗的工兵锹，但实际上这东西最适合的地方还是堑壕里。毕竟在狭小的堑壕里刺刀使用不便，与之相比工兵锹就显得顺手的多了。
只不过国社军装备的工兵锹几乎都是特制的，不但钢质好，钢锹上面更是有着锯齿等东西——————瓶起子什么的就算了吧。
所以就算在堑壕外面使用，也不会没什么不好的。
只是如果碰到善用刺刀的老兵，毕竟还是差了一点意思。
至少现在，已经有3个国社军的士兵死在那个老兵手里了…
只是在杀死了对手的同时，那个老兵在心里也苦叹了起来。
因为今年是他兵役的最后一年，也就是说今年之后他就可以顺利退役了。谁想到在他快要退役的时候居然会碰到这种事情。
“难道就不能等到我退役了之后再开打吗…”十分恼怒的在心里喊道，那个士兵将刺刀刺进了左侧一个正在和他人搏斗的士兵脖子里，刺刀很快就刺窜了纤细的脖颈，染满了鲜血的刺刀从脖颈的另一端窜出。
这，是他今天杀的第四个人，但绝对不是最后一个…
说到底，北洋军毕竟成军多年，在白刃战上的训练要比国社军久的多，两个月下来也有许多老兵存活。再加上国社军本身也不怎么在意白刃战，现在又不是最适合工兵锹发挥的堑壕内，如果说先前的战斗是国社军占了上风，那么这场白刃战就是势均力敌，确切的说是北洋军略占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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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进行的十分激烈，许多地方都已经开始大规模的拼起了刺刀，还有些地方则是继续维持着机枪射击的模式。甚至就连几十公里外，国社军和北洋军的骑军也一样拼杀在了一次。
国社军的机枪手极为厉害，每个班一挺的轻机枪，使得国社军在火力上拥有极大的优势。许多北洋军的骑军甚至都还没贴近，就已经摔落马下。
不过北洋骑军也不是吃素的，毕竟训练多年，就算是在马背上也可以较为轻易的射击，所以国社军这边也出现许多伤亡。
而等到短兵相接的时候，就彻底成了北洋军的天下了。
国社骑军的战马都是欧洲纯血马，各方面都要优于北洋骑军，但是毕竟成军时间太短，甚至还不到1年，单是让许多不会骑马的人学会骑马就已经浪费许多时间，其他科目更是有许多还没有完成。
而北洋的骑军，多是已经从军多年的老兵，‘骑马与砍杀’什么的早就习以为常。真的进行白刃战之后，自然要比国社军有优势的多…
只是第一轮拼杀，双方已经扔下了数百具尸体。
而在掉转马头后，第二轮也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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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国社军追上了北洋军后，激烈的厮杀也开始了。
步军对步军，骑军对骑军，还有正在从两翼包抄的柏润山等人…
这场战役将会只有一个结果出现，那就是以其中一方的败亡告终…
另一方面，在交锋开始之后，随着无线电报的发出，世人也将目光转移到了这片并不出名的土地上。
这个时候没有人知道，在未来这里将会成为中国近代史上最著名的战场……之一…
因为这场战争的结局，彻底的改变了中国的历史和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