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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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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前的这桩旧事,于朝廷,于苏家,都不大光彩,它消失在了兵部的籍册里,也尘封在了他的记忆里。今日抚开灰尘再拾起,不由自主地又随之想起许多事。

苏世誉靠在椅背上,手指轻按在太阳穴上,眉眼间竟显出一丝疲倦。屋外渐渐下起一场秋雨,淅沥沥地生出凉意。

当年那场仗还没打完,父亲就把他关了禁闭,一直等回到长安,让人把苏世誉的衣裳全换成了白衫,并严令禁止他再和任何人动手。

但少年人多少都会有些叛逆,更何况他骨子里自有股固执,只是被温和性情掩盖得不大明显。

那时叔父苏行还没被贬谪出京,坐在堂中与苏诀议事,少年的苏世誉自廊下经过,行礼问好后正要离去,却被苏诀叫住:

“誉儿,你过来。”

苏世誉走入堂内,站在他们面前。

“把手臂抬起来。”苏诀道。

苏世誉看了眼父亲,迟疑一瞬,还是慢慢抬起手,儒白的衣袖内侧有一小抹被水洗过的淡红,隐隐还带着丝血腥味。

苏诀面色微沉,“我告诉过你什么?”

苏世誉垂下眼,没有回答。

“哎大哥,算了吧。”苏行忍不住出声,“你又不是不知道京中近来不太平,匈奴那边据着地猖狂,别的人也想掺和一把,誉儿都这么大了,能护着自己,你总不能让他被人追杀也不动手吧?”

“他就是动手才更会出事,要是能好好护着自己,我还至于给他下禁令?”苏诀转而看向苏世誉,“你现在胆子大了,为父的话也可听可不听了?”

苏世誉低声道:“不敢。”

“之前没发现过,这是第一次?”

苏世誉微顿了下,才道:“不是。”

“跪下。”

他应声跪下,旁边下人受了苏诀的示意,捧了条软鞭上来。苏行当即变了脸色,跟着站起来,“都坦白说了,还上家法做什么?大哥,誉儿他毕竟还小……”

苏诀道:“刚才不是你说的大了?”

苏行:“……”

“十五六岁的人了,打过仗,杀过人,心里什么都清楚,还小什么?”苏诀握了一握鞭子,“现在不管,他改不过来,早晚要被自己害死。”

“可是……”话说一半,苏行就看到苏世誉已经默不作声地抬手去解衣襟了,忙急声道:“说了要脱上衫打了吗,大冷天的,你把衣裳解开干什么,怕不够疼?还不快穿好!”

苏诀侧头瞪了苏行一眼,却没说话,算是默许了。

苏世誉便理好了衣襟,低声道:“多谢叔父。”

苏行含糊应了声,顶着苏诀的视线讪讪坐回了原位。

“誉儿,”苏诀站在他身后,并不急着动手,“知道我为什么让你禁武吗?”

苏世誉道:“知道。”

苏诀点了点头,“刚才我跟你叔父谈过了,跟你娘提的时候她也同意,我不会再带你上战场了,往后你只需学着去做一个文臣。”

苏世誉倏然愣住,难以置信地抬起眼。

“有问题?”苏诀沉声道。

他毫不犹豫,“我不要。”

‘啪’地一声软鞭落下,少年背上顿时沁开一道血印,他不禁一颤,却咬着牙重复了一遍:“我不要。”

“誉儿!”苏行惊起。

“孩儿有错,尽管责罚就是,但父亲为何要做如此决定?”苏诀没有手下留情,鞭痕交错烙上白衫,背上一片火灼般的发疼,他却提声道:“我苏家四代领兵,出了多少名将,几乎无人选择从文,父亲和叔父也都是活在沙场之上的人,为何要让我做文臣?”

“我已经决定,你不用多说。”

“父亲为何如此决定?”苏世誉追问。

苏诀持鞭抵在他背上,忍无可忍:“苏家四代,不缺你一个将军!”

苏世誉猛地看向苏诀,错愕至极:“父亲……”

“跪好!”苏诀一声厉喝打断他。

“快去把大嫂请过来。”苏行边压低声音吩咐,边不住看向满额冷汗的侄子。下人们都吓得屏住了呼吸,厅堂中只剩一下下的鞭声听得令人心惊胆战。

苏诀停下手,气喘不止,也不知是累的还是气的,他紧盯着苏世誉,“我给你一次机会认错。”

清瘦少年的脸色苍白一片,唇线紧绷,“孩儿不知哪里错了。”

苏行心头一震,根本不敢去看大哥的脸色,低声催劝:“誉儿!”

苏世誉浑然不理,顾自道:“孩儿自小就听父亲教诲,一心向往沙场征战,愿为国捐躯赴死,不愿终日呆在朝堂勾心斗角,何错可言?是您教我行军兵法,也是您一遍遍告诉我,何为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可你还能领兵打仗吗?”苏诀怒斥,紧攥着长鞭的手颤抖,鞭上血珠滚落,“单凭那四千条人命,你就早该被推出去斩了!好好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杀人的时候自己更不惜命,谁也不肯去信,就算让你去沙场,但你能一个人打了所有的仗?你凭什么让那些士兵听你信你?你还有什么资格去做一个将领?”

搁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苏世誉不发一言,他伤痕满背,儒白衣衫近乎要被鲜血染透,却仍不肯低头。

苏诀看着他,突然扔开了软鞭,一把抽出悬挂在墙上的剑,“看来我的话你是听不进去了,好,既然早晚都要死在别人手上,倒不如让为父先了断了你这逆子!”

剑光如雪,映在苏世誉脸上。

苏行顾不得多想,扑上去拦住苏诀,“大哥!”

“夫君!”苏夫人冲了进来,连忙将苏世誉护入怀中,还未仔细看遍伤势,泪已盈满眼眶,“誉儿……”

苏世誉握住苏夫人的手,手心冰凉,却弯起唇角对她轻轻笑了一下。

苏诀推开了苏行,沉默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将长剑摔在了苏世誉面前,“去祠堂好好反省,谁都不准给他送饭上药,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家主下了命令,祠堂守卫自然不敢敷衍,虽然心疼小公子带伤跪在里面,但面对着夫人也不能违令,为难不已:“夫人见谅,属下是真的不能让您进去啊!”

“我儿子跪在里面,我只想见一见也不行吗?”苏夫人语气温和,态度坚定。

“您也知道,老爷不准旁人进去,更何况您还……”守卫看了眼夫人身后侍女提的食盒,摇了摇头。

苏夫人叹了口气,从袖中摸出一枚玉佩,上好的羊脂白玉,流光溢彩,她轻声问道:“我的话已经没有分量了吗?”

守卫顿时慌乱无措,“夫人,您、您这是做什么?不拿玉佩出来,您在府中的地位也是不用说的,属下万万不敢对您不敬啊!”

“那你让我见一见誉儿,放心,我不会久留。”

“可是夫人……”

“若是夫君怪罪,自然有我替你说话,拜托了。”

守卫闭上了嘴,犹豫地看了看玉佩,又看了看夫人恳切的神情,终于别过视线,让了开去。

苏世誉正对祖宗牌位跪着,盯着供在祭桌正前方的一柄长剑出神,听见声音转头看去。苏夫人就在他面前坐下来,打开了侍女递上的食盒,“这都是娘亲手做的,誉儿,你先吃一点,等下我再为你上药。没事,你叔父正在劝着你父亲呢,他一时半会过不来的。”

苏世誉瞧着她,摇了摇头,只低声道:“娘。”

少年清润的音色有些发哑,听得苏夫人心头发涩,不禁又湿了眼眶,“你说你何必偏要惹你父亲生气呢?”她抬手抚在苏世誉脸上,“他的脾气你还不清楚?道个歉,低头认个错,再不然别忍着,哭出来,他心一软,怎么还舍得罚你呢?”

苏世誉垂下眼眸,没有吭声。

苏夫人低叹了口气,“怨你父亲了?”

“没有。”他道,“孩儿知道父亲其实于心不忍,他握鞭的手在抖,拔剑说要杀我,是因为再也下不去手,想让叔父拦住他。若是我再流泪,父亲会更难过的。”

苏夫人一怔,随即抱住苏世誉,泪水无声滑落下来,“我的傻儿子,你这种性子,苦的是自己啊。”

身后传来吱呀一声门响,苏世誉轻拍了拍她的背,“娘。”

苏夫人松开他,转头望去,一方天光穿门斜落进堂中,苏诀背着光站在门前,看不清表情。

苏夫人连忙擦了擦泪,“夫君,就放过誉儿……”

“我刚才听到了。”苏诀抬手打断她的话,缓缓走了进来,顿了一瞬,跟着跪坐下来,平视着苏世誉,“我看你还是不觉得自己有错?”

苏世誉默然不语。

“我只有你一个儿子。”苏诀忽然道,“你可知道我对你何求?”

“建功立业,不辱苏家门楣。”

苏诀定定地看了苏世誉良久,蓦然毫无征兆地笑了,他面容冷峻,极少和颜悦色,此时一笑之下眉宇间竟显出一丝温柔,“错了。”

苏世誉意外地看着他。

“我希望你好好活下去。”不知是不是错觉,苏诀声音温和了许多,“我宁愿你平庸,甚至无能,只要能远离凶险,哪怕窝在京中一辈子没法出人头地也不重要,只要平安喜乐地活着就好。”

“我一直对你严厉,可现在,我突然想是不是我错了?那天你回到我面前,我以为你死了,可是你还活着,可眼里是我看不懂的东西,那些日子发生了什么,我没问过你,你也肯定不打算告诉我。……是我疏忽了,直到后来才发现,我的儿子变了。”

“誉儿,”他长长叹了口气,“父亲这辈子从没有后悔过,哪怕打了败仗,被人算计陷害。可是当初带你上战场,居然成了我唯一,也是最后悔的事。”

“父亲……”

“我知道你不情愿,但沙场已经不适合你了。”苏诀看着他,“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这句话放在朝堂上也一样,它的关键在于,我苏家人,无论文臣武将,都是要至死尽忠的。”

少年沉默了良久,直到苏夫人握住了他的手,苏世誉仿佛惊醒回神,低低应道:“是。”

太尉与御史大夫归朝,各府司属官即刻将事务移交了回去,因为先前在淮南有驿传通信,倒也没有积压多少公务。早朝之上,还是以淮南之事为主。

西陵王派遣使臣呈上了重礼和一份官吏名单,道是接管淮南人选都已拟定好,这些日子辛苦陛下替他操劳,委婉地表达了让南境军撤离淮南的意思。

韩仲文等人在任时,朝廷对淮南还尚有管辖之力,如此一来,那处就实实在在地落于西陵王掌控中了。只是淮南之地本就划成了西陵封国,官吏自然该由李承化一手委任,特地来禀报已经是给足了朝廷的面子,更何况先前朝廷派去的官吏联手酿下了这么大的祸端,李承化也不曾趁机讨要个交代,怎么想都没有拒绝他的理由。

其后便是对涉案官员惩处,对洛辛追封厚葬的事。许多臣子想起当初群情激愤地指责洛辛叛变的样子,脸上不免有些难堪,李延贞见气氛凝然,忽然不着边际地提起了几日后的千秋节,说是正巧楚明允与苏世誉回朝了,不如在城外离宫设宴,大行操办一番。文武百官无言地看着他,脸色并没有好看起来。

散朝后,刑部尚书陆仕跟苏世誉一同往外走去,“苏大人,从淮南押送来的囚车已经到了,具体处置我恐怕还要再询问您一下。”

“陆大人不必客气,若有需要尽管找我就好。”苏世誉笑道。

“是,那我就先谢过您了。”陆仕忽又长叹了口气,“说起来,这些犯人里有不少我打过交道的,在朝中.共事时看着他们都好端端的,怎么会到了淮南就成了这样?”

苏世誉闻言也微皱了眉,尚未开口,旁边传来了另一个声音:“因为那些人本来就心术不正,只不过因为长安城乃天子脚下,他们还不敢肆意妄为。”

工部尚书岳宇轩走过来,冲他们一笑,“苏大人,陆大人。”他环顾一周,像是发现了什么,问苏世誉:“奇怪,怎么不见楚大人?”

苏世誉微微一顿,陆仕先忍不住道:“岳大人这话才奇怪,为什么要找我们问楚太尉?”

“之前下朝苏大人不都是和楚大人一起的吗?不怕陆大人笑话,我有好几次想上前搭话,都被楚大人冷眼给吓了回去呢!”岳宇轩笑了声,又有些纳闷,“怎么?苏大人这次和他一同去淮南查案那么久,一路上朝夕相对,感情应该愈发好了吧,我还以为等你们回来后,楚党苏党就该握手言和了,怎么眼下看来倒像是更差了?”

苏世誉淡淡一笑,“跟以往并无不同,岳大人多心了。”

岳宇轩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追问。

楚明允在书房里,耐着性子把离京后的所有案牍奏报看了一遍。秦昭拿了一摞密令进来时,他正撑着额头看周奕被从西境边关叫回的调令,听到动静掀起眼帘,神情莫测地盯了秦昭一会儿,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昭瘫着万年不变的冰块脸,将密令放在他手边,“了解情况。”

“存心让我不痛快?”楚明允往后一靠,推开了厚厚一沓信件,“我不看。”

秦昭问:“为什么?”

“我为什么要看?里面以我名义下了什么命令都猜得出来,除了刺激我还能有什么用?”楚明允笑了声,屈指抵着下颌,饶有兴致地瞧着秦昭,“师弟,我真是不明白,我家世誉招你惹你了,我对他都没这么大意见,之前催着我杀他,现在又拿他伪造的信来,是打算逼我死心?”

心思被直接点破,秦昭有一瞬间尴尬,随即就变成了震惊,“你还不死心?”

“不行?”楚明允轻轻闭上眼,“怎么说呢,多少还有点生气,可我就算是生气,也满脑子都是他。”

秦昭简直无法理解,一种想要骂醒他的冲动涌上喉咙,出口时却只剩了干巴巴的一句:“糊涂!”

楚明允无所谓地笑了,“你倒不如说我无可救药。”

秦昭闭上了嘴,不搭理他。

“师弟,”楚明允缓缓睁开眼,神情随之正经了,“我不想再耗了,差不多就动手。”

“动手?”秦昭反应不及。

“是,我彻底看清了,大夏这十几年其实根本没有变化。十三年前,匈奴举兵南下,郡守弃城逃跑,底下人更不用说,还有多少守将背叛投敌;十三年后,有心之人稍加挑动,就有上百个官员作乱屠城,抛开他们自身不谈,是朝廷吏治有问题。根基都腐烂了,苟延残喘这么多年,也该亡了。”

秦昭看着他,“……真要走到这一步吗?”

“李家开朝先祖在废除丞相的同时定下了一条死规矩:祖宗之法不可变。”楚明允笑意轻蔑,“你是觉得李延贞有胆识去违抗祖训,还是觉得他能顶得住诸侯王的讨伐?”

秦昭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那是要逼宫吗?”

楚明允摇头,“世誉既然已经知道了我想做什么,不可能会毫无提防,更何况我势力刚受折损,逼宫是眼下最不明智的一条路。李延贞几日后要出城去离宫办千秋节宴,你带人过去埋伏,只要他一死,我自有办法让百官求我登基。”

“是。”

“禁军已经是我的人了,具体我会再安排。到时候你等回程再动手也不迟,就让这小皇帝最后好好玩个痛快。”楚明允唇边浮现一丝冷淡笑意,慢悠悠道:“何时生,何时死,听上去倒很不错,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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