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小精灵与疯眼汉
“我只有两个字要对你们说。”
当分院仪式结束，麦格教授念完最后一个名字后，霍格沃茨的校长邓布利多教授站了起来。
他笑吟吟地望着所有的同学，张开双臂，做出欢迎的姿势，浑厚的声音在礼堂里回响。
“吃吧！”
“好耶，好耶！”罗恩和哈利举着刀叉大声的欢呼道，眼睁睁地看见那些空碟子突然神奇地堆满了食物。
差点没头的尼克悲哀地瞅着罗恩等人把食物盛进各自的盘子，身为一名幽灵，他没办法品尝这些美味了。
“啊，这下好多了。”哈利塞了一嘴土豆泥，含糊不清地说。
“是啊，是啊！”罗恩点头应是。
“你知道，你们还算走运，今天晚上的宴会差点泡汤了。”差点没头的尼克说，“早些时候厨房出了乱子。”
“为什么？怎么回事？”纳威嘴里含着一块很大的牛排，嘟嘟囔囔地问。
“自然是皮皮鬼在捣乱。”
尼克说着，摇了摇头，这使他的脑袋很危险地摇晃起来——他赶紧把轮状皱领拉上去一点，护住脖子。
“又为那件事争吵不休，你们知道的，他想参加宴会……唉，这根本不可能嘛，你们知道他那副鬼德行，完全没有教养，看见吃得东西就到处乱扔。
我们召开了一个鬼魂会议，胖修士倒是主张给他这次机会，但血人巴罗坚决不同意，我认为他这样做是十分明智的。”
血人巴罗是斯莱特林学院的鬼魂，是一个瘦巴巴、沉默寡言的幽灵。
他身上布满银色的血迹，预示着他死前那恐怖的经历。
在霍格沃茨的所有鬼魂中，只有他才能真正管住皮皮鬼。
“怪不得呢，我们就觉得皮皮鬼好像在为什么事儿生气，”罗恩好奇地说，“他在厨房里做了什么？”
“哦，还是老一套呗。”尼克耸了耸肩膀说，“大搞破坏啊，弄得一片混乱。锅碗瓢盆扔得到处都是，整个厨房都被汤淹了，家养小精灵们吓得六神无主。”
“这里也有家养小精灵？”一旁正在喝南瓜汁的赫敏突然高声问道，“就在霍格沃茨？”
“那还用说，”差点没头的尼克对她的问题感到有些惊讶，“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我相信英国任何一处住宅里的家养小精灵都没有这里的多，有一百多个呢。”
“可是我一个都没看见过啊！”赫敏说。
“噢，他们白天很少离开厨房的，不是吗？”尼克说。
“一般晚上出来打扫打扫卫生……照看一下炉子什么的……我的意思是，你是不应该看见他们的，对吗？
一个好的家养小精灵的标志就是你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对吗？”
赫敏瞪大了眼睛，好像那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那他们拿工钱吗？”
情急之下的她甚至打翻了她手边的高脚金酒杯，南瓜汁不断地倾洒在桌布上。给白色的亚麻布染上了一片橘黄色，长达好几英尺，可是她不予理会。
她问，“他们有假期吗？还有，他们有病假，有津贴，有种种的一切吗？”
尼克被她的话给逗笑了，轮状皱领一歪，脑袋都差点滚落下来，被一两寸仍然连着的死皮和肌肉挂着，晃悠悠地悬在那里。
“病假和津贴？”他把脑袋重新扶到脖子上，然后用轮状皱领固定好，“家养小精灵是不需要病假和津贴的！”
克拉克暗道糟糕，自从上次在魁地奇世界杯上，见识到了闪闪的悲惨经历，她那慈悲的少女心就开始泛滥了，对家养小精灵这种生物产生了同情和怜悯。
这一段时间以来，她隔三差五便向克拉克询问和他们有关的事情。
特别是在哈利无意之中说漏了嘴，让她知道克拉克家族的城堡里也有家养小精灵的时候。
她不厌其烦地打听着克拉克家家养小精灵的待遇问题，了解魔法界中他们的生存现状。
作为一个从小在西方麻瓜社会长大，接受人人平等教育的中产阶级孩子，赫敏当然无法理解魔法界这落后的奴隶制度。
是的，她认为巫师就是在奴役家养小精灵，就好像当初白人奴役黑人一样。
所以善良的她认为，自己有必要为家养小精灵们做些什么。
当然，在克拉克看来，赫敏的这些想法不能说是错误的，毕竟这体现了她善良的一面，但她的思维还是太过于单纯和片面化了。
即便是她在霍格沃茨这所魔法学校学习了三年，她还是喜欢用麻瓜这种“正常人”的思维和眼光来看待魔法界。
就好比这回儿，在听见了霍格沃茨也有家养小精灵，并且在为他们无偿服务后，赫敏低头望着自己盘子里的几乎没有动过的食物，然后把刀叉放在盘子上，把盘子推开了。
“哦，饶了我吧。”
罗恩说，不小心把一些约克郡布丁的碎屑喷到了哈利身上。
“奴隶劳动，”赫敏说，呼吸变得非常粗重，“这顿饭就是这么来的。奴隶劳动！”
她是一口也不肯再吃了。
克拉克无奈地叹了口气，但这并不妨碍他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你把自己饿死，也不会为他们争取到病假！”
“可是我们吃到的每一口牛排，享用到的每一份食物都透着家养小精灵们的血与汗。”赫敏恼怒地争辩道。
“不！不！不！这些都只是他们的劳动成功罢了，可并不是什么家养小精灵们的血与汗，巫师的口味还没那么重。”
克拉克的话让罗恩忍不住点点头。
此时城堡外一阵雷声炸响，震得玻璃窗咔咔作响，阴霾的天花板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他们面前金色的盘子。
盘子里剩余的食物消失了，眨眼间又装满了甜点心。
“赫敏，看看这块巧克力熔岩蛋糕！”罗恩说道，故意把香喷喷的馅饼送到两个人的面前，“葡萄干布丁，苹果馅饼，还有......”
赫敏瞪了他一眼，那目光一下子使他想起了麦格教授，罗恩顿时就收敛了。
“赫敏，你作为一名法师，使用‘正常人’的思维来判断魔法生物的思想，这在神秘学领域，可是一种大忌。”
克拉克幽幽的说道。
“关于家养小精灵的这件事情，除了和他们有关的《魔法史》以及《保护神奇生物》以外，我建议你还可以去翻阅一下麻瓜世界的民俗材料。
或许从那里面，你能学会以更加成熟，更加‘魔法’的角度来看待这个事情。”
他的话让赫敏沉默不语。
从理性上来说，对克拉克保持绝对信任的赫敏觉得他既然这么说了，那就一定是有道理的。
但是从感性上来讲，她实在是无法冷静地来看待这个问题。
好在此时金妮突然开口打岔，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
“怎么不见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新老师？”金妮望着不远处的教师席问道。
他们的黑魔法防御术课老师没有一个是待到两个学期以上的，迄今为止，在克拉克所经历过的这些老师中，卢平教授是水平最好的，可惜他去年也因为自身的身体原因辞职了。
哈利来来回回扫视着教工桌子，毫无疑问，没有一张面孔是新的。
“也许他们找不到人！”罗恩一边吃着甜点一边开玩笑道。
克拉克也抬头扫视了一下教工桌子：
教他们魔咒课的弗立维教授是拉文克劳学院的院长，此刻正坐在一大堆软垫上，却也只是刚好把脑袋露出了桌面。
在他的旁边，是草药课老师斯普劳特教授，此时的她已经放下了勺子，正在跟天文系的辛尼斯塔教授谈着什么。
至于辛尼斯塔教授的另一边，坐着灰黄脸、鹰钩鼻、头发油腻腻的魔药课老师――斯内普，他是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
不过除了斯莱特林的学生以外，其他三个学院的学生对他映象可不怎么好。
斯内普的另一边，就是克拉克他们格兰芬多学院的院长——麦格教授了。
再过去一个位子，也就是桌子的正中间，坐着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校长邓布利多教授。
他飘逸的银白色头发和胡须在烛光下闪闪发亮，华贵的深绿色长袍上绣着许多星星和月亮。
邓布利多教授两只修长的手指碰在一起，下巴就放在指尖上面。
此刻的他并未去关注面前最喜欢的甜食，反而是将眼睛透过半月形的镜片望着上面的天花板，好像陷入了沉思。
克拉克也把目光投向天花板，那里被施了魔法，看上去和外面的天空一样，他从未见过它这样风雨大作。
黑色和紫色的云团在上面翻滚，随着外面又响起一阵雷声，一道叉状的闪电在天花板上划过。
开学第一天就碰上如此糟糕的天气，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在预示着未来的什么。
然而再糟糕的天气，似乎也无法阻挡哈利他们化身为干饭人的决心。
很快，他们面前的甜点全都被扫荡一空，盘子里最后剩下的碎屑也消失了。
在魔法的作用下，盘子又变得干干净净，闪闪发亮，这时，阿不思·邓不利多再一次站起身来。
大厅里嗡嗡的说话声顿时停止了，只能听见狂风和大雨的敲打声。
“好了！”邓布利多笑眯眯地望着大家，说道，“现在我们都吃饭了喝足了，我必须再次请求大家注意，我要宣布几条通知。”
他开始每年开学例行的危险物品禁止通报，只是和往年不同的是，今年禁止的危险物品里，有不少是乔治和弗雷德的恶作剧产品。
不过因为生意才刚开始，他们两个如今只是在小规模的试销中，还没有大规模生产。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大部分的新产品还没有被列入那张禁止名单中。
“和以前一样，我要提醒大家，场地那边的禁林是学生不能进入的，而霍格莫德村，凡是三年级以下的学生都不许光顾。”
“至于养龙场公园……”邓布利多停顿了一下，“公园还在继续修缮中……”
下面的学生发出一片哀嚎声，之前三年级以下的学生不能光顾霍格莫德村的消息都没有引起这么大的反应。
“我还要非常遗憾地告诉大家，今年将不举办学院杯魁地奇赛了。”他继续说道。
“什么？”哈利惊讶得喘不过气来。
他扭头看着他的魁地奇队友弗雷德和乔治，他们都张大嘴巴，无声地瞪着邓布利多，仿佛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邓布利多继续说道：“这是因为一个大型活动将于十月份开始，一直持续整个学年，占据了老师们的许多时间和精力。”
哈利等人恍然大悟，原来学校不举办学院杯魁地奇赛，是为了克拉克说的那件事情。
“――但是我相信，你们都能从中得到很大的乐趣。我非常高兴地向大家宣布，今年在霍格沃茨――”
就在这时，在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中，礼堂的大门被一股暴力从外面砰地撞开了。
一个男人站在门口，拄着一根长长的拐杖，身上裹着一件黑色的旅行斗篷。
明明只是一个暴力闯入者，浑身上下却透露着一股当仁不让，我本来就应该站在这里的霸道气质。
礼堂里的人都转过头去疑惑地望着他，突然，一道叉状的闪电划过天花板，一些胆小的女生倒吸了一口凉气。
白炽的闪电把那人的脸照得无比鲜明，也难怪那些小姑娘会害怕了，就算是在克拉克看来，这张脸都可以算得上恐怖。
它就像是在一块腐朽的木头上雕刻出来的，而雕刻者对人脸应该是怎么样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同时对刻刀的使用也不太在行。
那脸上的每一寸皮肤似乎都伤痕累累，嘴巴像一个歪斜的大口子，鼻子应该隆起的地方却不见了。
而这个男人最令人恐怖的是他的眼睛。
他的一只眼睛很小，黑黑的，亮晶晶的；另一只眼睛却很大，圆圆的像一枚硬币，而且是一种鲜明的亮蓝色。
不仅如此，那只蓝眼睛还在一眨不眨地动个不停，上下左右地转来转去，完全与那只正常的眼睛不相干。
后来，那蓝眼珠一翻，竟然钻进了那人的脑袋里面，让大家只能看见一个大白眼球。
“啊！”一些小姑娘被吓得惊声尖叫。
赫敏也皱起了眉头，侧着身子小声问道，“他是谁？”
“疯眼汉穆迪！”克拉克回答道，“阿拉斯托·穆迪，英国曾经最好的傲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