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两人又说了几句，明瑾才行礼告退，带着府里发放的过节花销回去了。刚进了自己的院子，顾妈妈便带着几个丫鬟出来，接过了福宁院婆子们手中的东西，一一规整，顺带着还塞了一把铜钱给几个婆子，让她们下值的时候去吃些酒，放松放松。
“对了，奶娘，你待会儿带人去公中换一筐铜钱回来，初五那日要用！”看着进了院中地窖的果子，明瑾吩咐道。
顾妈妈从小就进了府里当丫鬟，明瑾出生时便被拨到他身边服侍，不知不觉在这府中也已经三十来个年头了，过节需要准备什么自不必说“少爷，咱们还得换些碎银子，不然这以后给院中这些丫鬟们发月例也不好发！”明瑾点了点头，端起一旁的杏仁牛乳，就着山药枣泥糕用了起来。
顾妈妈见了，脸上也露出了笑，自从少爷的身子好了之后，这吃用的就多了，身上也肯长肉了，个头都比原来高了近两寸，身上的衣服也是月月都需要几个丫鬟做新的。不过顾妈妈也不愁，反正三爷有钱，也舍得给儿子花钱，只多用几匹布罢了，只要少爷身子好，比什么都好。
等东西理顺了之后，顾妈妈又带了几个婆子，去大库房兑换些铜钱和金银裸子。大库房这段时间也正是最忙的时候，毕竟快过节了，府中各房的节日份例也要尽快分发下去，否则一个弄不好，二房又得闹起来了。
“哟，顾姐姐，您回来啦！”在大库房登记的管事一见着顾妈妈，倒是笑了起来，几人都是老相识了，“您这趟回来，气色可好多了，可见随着四少爷去庄子上到是享福了，可不像咱们，天天在这府里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这人都瘦了！”
顾妈妈一听这话，便知道府里二房跳的更高了，也只能安慰“你这都坐到大库房的管事了，处理的事情怎么算是小事，再说了，这府里还有老侯爷镇着呢，可乱不了！”
“那倒也是！”那管事听了这话，点了点头，随后又用下巴往东面点了点“也不知道那位折腾个什么劲儿，这府里本就应该是世子夫人掌家，顾姐姐才回来还不知道吧，前几日那位还想主持端午宴席呢，结果被老侯爷回绝了，现如今估计是觉得没面子，正装病呢！”
顾妈妈听了这么大一个八卦，自然是好奇“我这刚回来，确实不知道这个事儿，那位难不成还能躺到初五？”
“怎么可能！”那管事语气有些不屑“估计就是被老侯爷当众下了面子，心里不自在，等到了日子，该出现不是还得出现！”
说了这么一通话，顾妈妈也没忘记兑了一竹筐的铜钱和一堆的金银裸子，随后又领了一张过节份例的清单，带着婆子们回茁茂苑去了。
今日艳阳高照，才走了这几步路，抬着铜钱的婆子们便汗流浃背了，顾妈妈也用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进了屋子，迎面便是一股凉气，正好让他去了一身的热气。
整理了一下衣裳，顾妈妈才敢上前“少爷，这是今年咱们院中节日份例！”将手中清单递过去，顾妈妈才在明瑾的示意下坐了下来，之后红袖便端上了一碗绿豆汤，给顾妈妈去去热，毕竟外面太阳已经爬上来了，天气也热的人烦躁。
明瑾坐在铺着凉席的榻上，看着手中的清单，相比起去年，今年的份例倒是多了一层，“看来上半年府上收成不错！对了，奶娘，你们的冰够不够用？”他庄子上去年秋天还新挖了两个冰窖，院里里面也有冰窖，他这里也不缺冰，自然是不会委屈下面的人。
顾妈妈喝了几口绿豆汤，缓了口气，听了这话倒是笑了“咱们白天都是在这里，也用不上冰块降温，晚上温度又降下来了，也用不了多少冰，少爷您拨给下面的那些尽够了！”说完，便商量起给明瑾做夏衣来。
“这各院单独管家虽说利大于弊，但到底有不方便的时候！”顾妈妈感叹了一句。就如现在，这新衣裳的裁制，府中绣娘就那么多，这一窝蜂的过去也来不及，幸好，三爷送了八个绣娘过来。
红袖和绿衣本身也女红了得，四个二等丫鬟也是早早就学过裁布制衣，这几日温度突然升高，少爷身上的夏衣还是红袖带着下面的丫鬟们临时赶出来的，毕竟去年的夏衣已经显小，这几日要辛苦几位绣娘，加班加点多做上几套衣裳了。
“对了，天气热了起来，少爷您床上的帐幔是不是要换了？”
“前天库里不是进了一批软烟罗吗，拿匹雨过天青色的做帐子，再拿松绿色的做窗纱，挡一挡阳光！”明瑾对于那这样珍贵的面料当帘子是一点也不含糊，“对了，奶娘，夏衣做的素净些，别太花哨，看着就热，还有让绣娘多做几件纱衣！”
“少爷放心，这次三爷送了许多料子，光纱就有七八个种类，那几个绣娘在庄子上修整了两天，今天一早就开工了，估计明天少爷就能穿上新衣了！”
明瑾点了点头，对于这些事情便不再费心，到是刚刚听了顾妈妈对于府里管家制度的感叹，随后想了想府中的现状，倒是有些佩服实施这个规矩的人来。一开始本是继夫人管家，但原配嫡长子娶妻之后，这管家权之争便浮于众人眼前。
后来婆婆与儿媳争抢管家权实在是不好听，而且府中内务也是一片混乱，侯爷便干脆决定大面上让长子媳妇儿管，私底下让各院管各院的，将一年的份例发下去，各自想怎么用就怎么用，若是大手大脚，不够，公中也不会去补，各人自己想办法。
还别说，这样一来，倒是大大减少了府中的争执，毕竟每人多少份例都是固定的，想要捞钱在这样的制度下也是捞不到多少好处。
身为三房唯一的男丁，公中送过来的东西也是不敢以次充好，再说他现在有自家爹补贴，压根儿就不缺钱，在这府中，自然是过得极好的。
明瑾想着这些，随后便又转头问起一旁的绿衣“小厨房的粽子包好了没？后日就初五了，可不要迟了！”
“原本在庄子上胡师傅和张厨娘就包了好些肉馅的，现如今咱们院里的小厨房又多了两个师傅，听说今天这两位师傅会包些甜粽子出来！”整个茁茂苑都随了明瑾的口味，喜欢吃肉，到是他爹送来的这两位师傅擅长调制甜馅料，明瑾听了，觉得偶尔尝个鲜也没什么不好。
“也不知二哥的伤怎么样了？”回了府里，明瑾才记起这府里还有一个伤号。
“少爷你若是想去，也可以去探病。”顾妈妈并不赞同明瑾与二房来往，但二少爷名义上也是自家少爷的堂兄，现如今还受着伤，在庄子上的时候还能当做不知道，但回了府里后却还是得做做样子，否则被说起来还以为是自家少爷为人有问题。
“那顾妈妈你帮着包上几样药材，我待会儿去看看二哥！”明瑾说完，突然想起一件事“二哥现如今还住在福安院的小跨院里吗？”
“二夫人不放心二少爷，一直没让他搬出来！”
“那多不方便啊！”明瑾光是想想，就觉得没有隐私可言，怪不得二哥上次外出还得偷偷摸摸的。
“二少爷住的那个小跨越后门正好通往府外，将大门关上，也算是独门独院了。”
说着这些，顾妈妈便让小丫鬟将早就打包好的药材提来，送明瑾出门之后便将他们递给了候在门外的惊蛰，“对了，奶娘，我从二哥那里出来后会去福清院一趟，我回来后总要去看望姨祖母的！”说完，便带着小厮往福安院去了。
“少爷应该让谷雨打把伞遮阳的！”出了茁茂苑，惊蛰看着头顶不断散发热量的太阳，说道。
“我脚程快，不碍事的！”自从他长春功进阶第二层之后，对于冷热便没有以前那么敏感了。他估计等练到第三层之后，便能实现真正的寒暑不侵了。而且园子里花木多，也能遮遮阴。
盏茶不到的时间，明瑾便到了福安院，此时二夫人还在继夫人那里侍疾，不在院子里。明瑾干脆直接带着惊蛰入了二哥的小跨院。
“看门的婆子哪儿去了？”看着大门口空无一人的样子，明瑾皱眉，二哥这院子规矩也太松散了吧。
等推开半遮掩的大门，院子里静悄悄的，连个小丫鬟都没有“惊蛰，你确定二哥没搬家？”
“少爷，二少爷正养伤呢，就算是想搬，二夫人也不同意啊！”惊蛰叫冤。等主仆二人进了院子，往正房走去，才听见断断续续的声响。接受过现代信息大轰炸的明瑾抬头看了看天，太阳还挂在天上呢，这屋子里怎么就闹上了呢？二哥他的腿受得了？
随后明瑾眼神示意一旁的惊蛰，让他开口提醒一下屋里的人。惊蛰无奈，只得出声“有人吗？我们四少爷今天回府，听说二少爷伤了，特地来探病的！”这话音刚落，屋里便传来一声惊呼，伴随着着几声女儿家的抱怨，随后便是一阵乱七八糟的声响，之后两边厢房内才出来几个小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