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幻境
我看得却是懵了,这王局长肯定不是只有警察这一个身份的,但路不平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到底有什么依仗,他都不怕下了车被一群警察或者拉到军区被就地正法了?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这说明他们是不会按照我的剧本编排的。车子井然有序地开到镇上的一家酒店,嗬,这公家出差住的地方就是不一样,连停车场都有站着门岗。
我读书少,你们别打我,下车后我才知道那是收钱跟指挥停车的人。
我谨守着三多一少的原则,即多听多看多想少说话,跟着他们进了酒店。当时我只感觉酒店富丽堂皇,前台个个美丽漂亮,本来我还好奇住这里一晚要多少钱,但我忍住了,肯定比我一个月的生活费多。
房间的很充裕,开的全是标间,也就是两张床的那种。本来我以为我会跟路不平一个房间,但他却说要跟王局长商量一些事情,要我跟张浩男一起住。反正就是睡觉嘛,我管躺我旁边的是什么,夜里看见地上躺着个断腿的鬼,两只手还使劲得往我旁边划拉,我都能翻翻身继续睡,一个大活人我怕他做鸟。
一个警察拿了房卡,依次分了过来,张浩男接了过去,我不耐烦地问:“哪个房间?”
“419。”然后他径自上楼,连个招呼也不打。
他应该庆幸我那时候不知道这个房间号的含义,我要是知道,非一巴掌抽过去:“今天没洗手还是没洗脚,还是洗完手又用手洗脚了,怎么这么晦气!”
我拽着路不平蹬蹬蹬地爬着楼梯,生怕自己跟不上张浩男,再给自己弄丢了。
“你干什么?”路不平没有反抗,任由我拽着。
“算账。”我恶狠狠地回了一句。
“你听我说。”路不平还要解释,我显然没有听的打算,全神贯注地盯着张浩男。还算他是人,还给我留了门。
猛超一大步,摒息凝神,弯腰跨马,重心前移,右手使劲一拽路不平,走你!
路不平被我甩进了房间,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我倒是皮笑肉不笑地看了看他,反手甩门。
房间有暖气,比外面暖和,我缓缓地解开衣服扣子,将上衣脱下,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本来我还可以学电影里的人,解衬衣的袖口扣子,亦或者点上根雪茄,但我穷……
我还幻想这时候应该有背景音乐,比如扣人心弦非常密集的钢琴声,但洗漱间的位置不合时宜地响起了呼啦啦的尿尿声。
“憋住!”我被气得七窍生烟,握紧拳头捶了一下门框。这么严肃的时刻,这混蛋差点破坏了气氛!
“解释啊?”我挑了一下眉毛,拳头握得咔咔直响。
路不平却是正了正身子,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我感觉自己的力量已经积蓄到极限,到了不得不出拳的时候,刚瞅准了路不平的鼻梁,那洗漱间的门却打开了。
张浩男皮带都没有系上,一只手还提着裤子,我现在倒是想他上来劝架,我正好连他一起收拾了。军体拳算个鸟,从小到大笑话我没爹没娘的人多了,你出去打听打听,现在哪个见了我不点头哈腰的。请家长?你真请过来了我还得谢谢你呢。别跟我提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第一个出拳头的人不占理。全校第一学校保送,我就算没理老师们也会给我找出来理的。
门口的位置很窄,张浩男看了看我,又伸头越过铝合金门看了看路不平,然后说了声:“继续。”
那孙子居然又抱着弟弟欢快地唱起歌来,哗啦啦哗啦啦,丝毫不顾忌我那惊人的听觉。
很久,很久,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我狠狠地捶了一下那个门:“怎么不憋死你!”
好吧,士气已泄,再战无益:“给我个理由。”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没说的我等你生日那天告诉你。”路不平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丝一毫紧张,这让我感觉他不但有事瞒着我,还很有可能是阴谋,一个关于我的阴谋。
“你今天必须说,不然我不会让你出去的。”若是那血玉棺材没有消灭血尸,恐怕我早就丧命了,我还是一直认为他是想杀我。
“你想知道什么?”
“全部!”
“比如说?”
“那棺材到底是什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不会死?”我心里还抱有一丝希望,真的。虽然我对他颇为不满,但毕竟他是我这么多年一直认为的亲人。
“它叫玉椁金棺,我已经告诉你了。至于他的用途我只从苗疆一带打听到一些传说,可信度不高,等我考证了之后再告诉你。”
“那我的父母是谁,他们如今在哪里?”这是我最关心的事情,我必须今天晚上知道。
“说了等你生日就告诉你,你就差这几天啊?”
我还想坚持,张浩男却打开了门,见我的拳头还抵在门上,就抬手推开我的手。
“啊!”
“啊!”
两声惊叫伴随着触电般的感觉猛然轰击着我的大脑。虽然用触电般的感觉形容两个男人都肢体接触是我很恶心的事情,但那确实是触电般的感觉。可是那电流并不像是痴男怨女之间的爱情来电,酥酥麻麻,而像是高压直流,最低220伏。
谁也没有想到,这一接触,他竟然被甩回了洗漱间,而我也被弹向了门口,狠狠地撞了上去。
路不平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可我看他见他的脸越来越模糊,那张熟悉的脸居然开始人影憧憧,我甚至感觉我自己的灵魂已经穿越到了另外一层空间,那里杀声连天,那里浮尸遍野。
我身穿暴露的衣服,一身爆炸般的肌肉青筋激突,站在一个巨大的龙形怪物拉得战车上,在空中指挥调度。我的手中是古代的兵器,戈,而这戈却锋利无比,在太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我方战士骁勇,敌方已有败象。我看向远处的高岗上,有一个面容酷似张浩男的人,他端坐在一个步辇内,周围人头攒动,像是敌方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