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将元婴果给了几位弟子,白修岐便关了门,转身凑回了沈墨闫身边。见他单手支额眼睑低垂,知晓这人定然是累了,细细一想也是如此,一大早便去了拍卖会,折腾了一场回来又遇见了自家的那几个弟子,以着这人平日里的样子,这会儿还能撑着不曾睡着已是十分难得。
察觉到他的气息,沈墨闫放下支额的手,抬眼看向他道:“你倒是给得干脆,连句交代都不曾有。”却是说的白修岐直接丢出去一颗“元婴果”了事,半点师尊应该的关切都无了。
白修岐微微垂眸,直直地望进那一双墨色的眸子里,温声道:“神兽一族自有独特的法门,叶儿知晓如何做。可是累了,去歇一会儿么?”沈墨闫耳边的发略有些乱,他指尖微动,下意识便要伸手,却不知为何又忍下了。
沈墨闫确实是有些累了,这会儿眼皮正沉得很,见他这个做人师尊的都放心得很,他便也懒得多言,索性应了一声,起身往内间行去。
床榻上昨日里白修岐铺陈的物件都还在,倒是省了许多麻烦事。不过是午后小憩一阵,沈墨闫也懒得更衣,又觉得出门跑了一圈身上总沾了些灰尘,便直接往身上丢了一个清洁术,便将自己丢进了柔软的被褥中。
白修岐随着他进来,见他这一副困倦至极多动一下都无法的样子,心头不由好笑。他行至床榻旁,轻声哄着:“且躺好一些,这般躺着一会儿翻个身就要掉下床来。”
沈墨闫不理他。
白修岐无法,略一踟蹰,还是弯腰俯身,轻托着沈墨闫的肩颈腰背帮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又拉过一边叠得齐整的薄被轻搭在他身上。沈墨闫配合得很,半点不曾动上分毫,白修岐见人已是睡得熟了,便如往常一般在床边的长榻上坐下,准备修炼。
只是他方往一旁迈了一步,床上原本该是睡熟的人却突然开了口:“修为倒退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修岐脚下一顿,回转过来,笑道:“不是睡了么?”
沈墨闫侧过身,半睁了眼睨他,道:“仙首的连篇鬼话哄哄你家那几位小娃娃也就罢了,你既不是神兽,亦不是灵兽,体内不曾有元丹,这修为倒退之事又如何能与小青鸟相似?”
神兽、灵兽一类与人类修士不同,他们体内既不会有金丹亦不会有元婴,取而代之的乃是其特有的元丹。只要体内元丹仍在,便能继续修炼,即便元丹受损,修为倒退,只需要好生修炼便能渐渐恢复。若是在加上一些天材地宝,自是能令修为迅速恢复。故而,白修岐不太担心花叶儿,加之他方才给了元婴果,花叶儿的修为很快便能恢复。然而,人修却是不同。
白修岐看向沈墨闫,不由轻挑了眉,“仙首”二字由沈墨闫口中说出,倒是还挺新鲜。以往这人大多数时候都是冷冷地看人,非唤人不可的时候便会喊他一声“白修岐”,却是从来不曾唤过他“仙首”。
所以,这是生气了?
白修岐踱回床榻边,目光定定落在沈墨闫颊边:“我原本便未曾想瞒你,只是见你累极,便想等你睡醒了再谈。”他终是没忍住,略一俯身,修长的手指轻勾了沈墨闫颊边的发,轻柔地理至他耳后。指尖蹭过耳垂之时,他突然蒙了心一般,在上头轻拨了两下,而后,指尖便被冻上了……
沈墨闫抬了抬眼,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开口时又冰又冷:“你忘了自己现在不过是个金丹?”修为都未曾恢复便敢在老虎嘴上拔毛,沈墨闫觉得这人果真是脑子抽了筋!他半坐起身,耳侧的发丝垂下,将被蹭过的耳全全掩了去。
白修岐低笑了一声,语带笑意道:“是弟子错了,师尊责罚的是。”
这人惯爱装腔作势,沈墨闫懒得理他,指尖轻点,便给他解了手指上的冰,冷声道:“你若不想说便罢,本尊懒得管。”
白修岐轻弹了下略有些僵的指尖,伸手扣住了沈墨闫的手腕,拇指指腹在他腕间轻蹭了蹭,温声道:“境界仍在,只需将耗尽的灵力修回便可。”
沈墨闫挣了下没挣开,正要瞪人,闻及白修岐所言却是静了下,他略一沉吟,道:“是那神器之效?”
“是。”白修岐颔首,“此物名为‘补天镜’,乃是上古时期女娲补天遗留的补天石所制。”
“补天石?”沈墨闫眉间微蹙,“起死回生之效?”这人若是用了这起死回生的神奇,岂不是……
白修岐忙解释道:“确实有起死回生之效,然我还不曾用上。我将此物与神魂相连,以此引来雷劫,然动用神器所耗巨大,我便顺势借用神器之便掩了修为,然境界仍在,只需将消耗的灵力补回,再将神器与神魂分离,便能恢复了。”
沈墨闫不语,许久之后方才道:“与神魂相连?”
白修岐见他这满脸不信的样子不由好笑,他突然倾身往前凑到沈墨闫面前,笑道:“我可是做过什么失信之事?怎地在你这儿可信度这般差?”
沈墨闫不理他,只往后微仰避开了些,兀自道:“空口无凭,你且拿出证据来。”
白修岐定定看他,突然勾着唇角咧了个大大的笑。沈墨闫看得莫名其妙,不由微蹙了眉,冷下声道:“再这般笑得像个傻子,我便将你冻上。”
然而接到威胁的人半分收敛也无,这人甚至越发得寸进尺,一手扣着沈墨闫手腕,一手往前撑在他身侧,倾身贴至他耳边,嗓音压得又低又缓:“证据便是那补天镜了,然补天镜如今与我神魂一体,非重回渡劫不可见。不过,你若真要见上一见,倒也并非全无办法……”
因着他的这一个动作,两人贴得极近,攸然便带上了些暧昧与旖旎。白修岐自然是故意的,沈墨闫却是注意力全全放在了补天镜之上,一时不曾察觉到。
白修岐的目光落在沈墨闫的耳垂上,这是方才他碰过的那一边,之前被头发挡了未曾发觉,如今却是能够十分明显的看出泛着微红。他目光微微一沉,越发往沈墨闫耳边凑了凑:“只需与我神魂相通,便能看见了。”
沈墨闫微微一愣,下一瞬,某位再次忘了自己只有金丹期的仙首大人,被冻成了冰雕踹下了床。
修真界中,一位修士若要与另一位修士神魂相通,最行之有效且唯一的方法只有——双修!
……
沈墨闫睡了两个时辰,直到天色彻底黑了下去方才悠悠转醒。睁眼便见某位冰雕仍旧维持着之前的姿势坐在床边的地上,只不过身上的冰早已不见了踪影。
沈墨闫觉得自己面前这位不是那个修真界闻名的仙首,乃是一个泼皮无赖!他坐起身,颇为无奈道:“作甚一直坐在此处?”
白修岐勾了唇角笑道:“此乃师尊对弟子的责罚,师尊不曾让弟子起来,弟子怎敢擅自起身。”
沈墨闫冷笑:“你可知晓自己这般像什么?”
白修岐虚心求教:“师尊请讲。”
沈墨闫冷冷的,一字一句道:“市井无赖、泼皮、地痞、流氓!”
白修岐闻言却是全然不以为意,他从地上起身,站至沈墨闫面前。见对方自然而然地微抬首看他,脖颈拉出修长的线条,他的目光在那颈间喉骨上轻扫而过,突地抬手在沈墨闫唇上轻点了一下,沉声低笑着道:“师尊谬赞了。”
沈墨闫却是真正地愣了住。
之前不曾将身份说破之时,这人虽时有逾距之举,然大致上仍恪守着为人弟子的本分。说破身份之后,本该按着两人以往的相处方式才是,却不想这人竟像是开了禁制一般,言行举止毫无顾忌,简直……简直放浪形骸!
沈墨闫抬手,正要如之前一般干脆将这人冻上,来个眼不见为净,不想房门却在这时被敲响。这房间内外沈墨闫皆布下了阵法,心念一动便知晓门口站着的是何人。
这弟子都找上门来了,他倒是不好将人冻上,只得微抿了唇,泄愤一般抬脚在某位无赖的腿脖子上踢了一脚,起身出了内间。
沈墨闫在桌前坐下,心念稍动房门便自动敞开。正是白修岐的几位弟子站在门后,见到沈墨闫,几人忙拱手作揖,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尊者。”
沈墨闫心道:这才是做人弟子该有的样子,哪里像某人,简直无法无天目无尊长!
他抬手示意吕一白几人进来说话,吕一白忙带着师弟师妹们进门,又随手关上了房门。沈墨闫见四人中间护着一位着青衣的小姑娘,模样瞧着不过十四五岁,想来便是化作人形的花叶儿了。
他朝着花叶儿招了招手,小姑娘便乐颠颠地凑了上来,乖乖巧巧地喊了一声:“尊者。”
沈墨闫道:“修为恢复了?”
花叶儿点头:“嗯,恢复了七八成了,待我完全炼化元婴果后,指不定还能升上一些!”
沈墨闫颔首:“原本要给他用的,他既给了你便算了,不过,本尊和他可都没有第二颗元婴果了。”这话却是让她往后行事多谨慎,不可再如今次一般妄为。
花叶儿自是知晓自己行事鲁莽了,闻言忙不迭点头,又看向白修岐,担忧道:“如今没了元婴果,与师尊无碍么?”
白修岐抬手轻揉了揉小丫头的发顶,笑道:“为师如今可是魔界至尊的弟子,一颗元婴果罢了,没了便没了,自有师尊护着我。”
原本已是忘了两人如今关系的众弟子们:“……”
所以,他们其实还是应该喊一声“师-祖”的,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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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昨天不小心睡着了,拉掉的更新等我过两天休息时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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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坑预收一下嗷~专栏第一本就是啦《你喜不喜欢我》
文案:
孟野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冗长拖沓千奇百怪莫名其妙。
他梦见自己在光怪陆离的赛车场开着提拉米苏形状的赛车;
梦见自己在鬼屋主题的真人密室逃脱里穿着小丑服装吸血鬼;
梦见自己在无尽的旷野上穿着一身凤冠霞帔坐在喜轿里嘤嘤哭;
……
……
梦的最后
他看见穿着赛车服的自己/穿着小丑服的自己/穿着凤冠霞帔的自己……将程宣堵在角落,扣着肩膀,恶狠狠地问:
“你,喜不喜欢我?”
程宣是谁?
哦,坐在他后边儿的学霸。
程宣攻
孟野受
我以为这是一篇校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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