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怎会,本官有的是时间,而且能请到司大夫来也是荣幸,司大夫请。”
她说话依旧阴阳怪气的模样,司清玉也不在意,反正她也有些好奇这人到底是如何死的。
司清玉走到尸体旁弯膝半蹲,看着嘴里的酒瓶子淡淡问道:“大人这酒瓶可能拿出?”
“当然可。”魏大人招手唤来人将一个高椅拿来,就这样坐在高椅喝着热茶兴致勃勃的看着司清玉忙活。
哼,大夫又如何?神医又如何?在这镇上还不是要听她的!
得到允许司清玉伸手拉着瓶口便要将其拿出,却发现异常的困难,瓶身就像镶在嘴里了一般。
司清玉将手臂横在膝盖处,淡漠瞥了一眼身后悠哉悠哉坐那的人。
看来只能靠自己。
她手指抚上尸体的两颊,慢慢向尸体的鄂处摸去,这个酒瓶子比她想得还要更深。
司清玉深吸了一口气,单手捏住尸体的下颚往下掰,将嘴掰到最大才用力将瓶身拔出。
顿时一股酸臭味扑面而来还夹带着浓浓的腥锈味,直接将近距离的司清玉熏得闭眼。
绕是离尸体较远的魏大人闻到这股味也嫌弃的喝不下茶,她将茶放下捂住鼻子走过来,看着尸体大张的要裂开的嘴,啧啧两声:“死的是惨了些。”
半蹲着的司清玉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才睁开眼看向比刚刚更为狰狞的尸体,尸体的嘴角两侧已经裂开,配着灰紫的肤色和圆瞪的瞳孔当真是可怖。
司清玉轻捏着尸体下巴,看清口腔里处已经被撑大,刚刚瓶子之所以那么难拿出就是因为口腔的上颚已经被瓶底捅的凹陷。
而口腔的深处有一些血已经凝固,布满在喉咙处。
能直接将上颚捅成这般模样,那这行凶之人得是多大的力气?而且还是要能制住挣扎的人情况下做出。
看来应是多人行凶才有这般可能,不知为何想到这里司清玉只觉松了口气。
站在司清玉身后的人双手背后,睨着那月色衣袍的背影,似不经意的问道:“本官听说前几日死去的那个小倌在死前的前一天有去过医馆?”
“嗯。”司清玉拿起沾满血污的酒瓶子细细的看着,淡淡回应。
“那......不知他去医馆为何事?”
司清玉将酒瓶子放到尸体的耳侧旁,起身拿出手绢擦拭着双手,转身看着她漠然反问:“魏大人觉得能来医馆的人除了是看病还能为何事?”
她竟怀疑她?
魏大人呵呵笑了两声,浑浊的眼睛闪着精光:“司大夫别误会,本官没有那意思,只是想问问罢了。”说着她眼睛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不知司大夫可看出了甚。”
“嗯。”司清玉不以为意,将擦拭过的手帕捏在手上:“以司某看来人应该是窒息而死的,可能是多人行凶,当然这只是司某的猜想。所以大人还是快些唤回仵作再检查一番才是。”
等司清玉从衙门出来时已是黄昏,那个魏大人明明很不喜她,可却硬是要请她说去府里喝一杯,也是奇怪的紧。
司清玉站在门口处看了看天色,暗道一声糟糕,若是回晚了,少煊又要发脾气了。
她先是回医馆跟赵四喜报平安才往家里走,一路上她脑海里一直浮现那具面目狰狞可怖的尸体,眉头便没有松下来过。
一直到了家门口,将院门打开看见趴在石桌上睡去的淡紫色身影,她满脑的思绪才散开。
司清玉将院门小心翼翼的关上,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将人吵醒。
她轻手轻脚的走到水缸处将手洗净,才来到石桌前,看见男子竟连睡着手里都紧紧抓着送与他的佩玉。
司清玉莞尔,弯腰伸出素指将落在他脸上的青丝抚开,露出那白净如玉的面容,长长的睫毛又浓又密就像一把扇子,叫她有些手痒痒。
她直起身子刚要去煮饭,便被男子伸长的手臂抱住。
司清玉身子一僵,低头看去却见男子依旧闭着眼睛,头抵在她的腰间,红唇微噘着可爱的紧。
她伸出一只手轻抚他身后丝绸一般的细发,另一只手手背抚过他细腻微暖的脸庞,试探性的轻声:“少煊?”
良久,紧搂着她的人脸颊才在她腰间撒娇一般的蹭蹭两下:“......嗯。”
看来是醒了。
她手指一下一下从上到下的抚摸着他的细发,洛少煊就像被顺毛的猫咪一般,闭着眼睛仰着头喉咙处溢出让人酥软的低吟声。
司清玉轻笑了一声,垂下头在他仰着的额头处亲吻了下:“怎么睡觉不回房里睡,在这里睡万一着凉了如何是好。”虽说是夏日炎炎,可这是山林间,风大。
在额上落下一吻时,洛少煊才缓缓睁开了双眸,嗔痴的瞥她一眼,声音磁性又带着一丝撒娇之意:“还不是你,为何回来晚了?”
呃,司清玉尴尬的挠挠下颚处,她便知晓他定要兴师问罪的,她伸手拍了拍腰间的手臂:“少煊,松些松些,我的腰都快散了。”
这人力气怎就这般大。
“哼,散了才好,散了就长记性了。”虽嘴上是这般说,可抱着她的双臂却是松了不少。
司清玉只觉呼吸顿时通畅。
男子的脸颊紧紧贴着她的腰处,手指在她后背腰间处慢慢打转,一阵酥麻连着尾骨处上升差些叫她软了身子。
司清玉颤了一下,伸手将身后作乱的玉手抓住,耳尖已是微红:“少煊......不可这样。”
男子倏地从她的腰间抬起头,美眸里还有着刚睡醒的水意,眼尾微红控诉的看着她:“为何不可?我们昨夜便没有......今日你晚回便罢了,还不准我碰你。”他似脑补到什么,眼里的水意更甚:“你是不是在外面养了人!”
司清玉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在那脑补瞎掰,这人不可理喻起来真的什么都敢想。
眼看着他双眸通红真的要掉金豆子了,她手忙脚乱伸手将他夺眶而出的清泪擦去,哄着:“我当然没有,你知晓我为人的,又怎可能在外面养人。”
单是养他一人便够她受的了。
洛少煊仰着头任由她素指轻抚过他的脸庞,他当然知晓这不可能,可他就是要她更在乎他一些。
就像他有多在乎她一般。
将脸再次埋进女子的腰间,双眸痴迷的半阖着深深吸着她身上的香气,嘴上却哼咛:“那你为何回来晚了?”
司清玉叹了一口气,将今日的事一一跟他道出,说完她轻轻的拍了拍男子的蝴蝶骨处,缓缓道:“近日镇上不太平,所以你也先别去镇上,呆这里安全些,若是需要些甚跟我说我给你带就好,嗯?”
“好。”男子埋在她腰间低低的应了一声,双眸幽深诡异。
“好了,我去做饭,你先在这里坐会。”
“好。”洛少煊在她腰间最后蹭了蹭,极为听话的将她松开。
司清玉笑着摸摸他的头顶:“饿了卧房里还有点心,先吃点心饭很快便弄好。”
洛少煊就像一个被完全安抚好的孩子,乖巧的模样惹人喜爱。
司清玉拿起她放在一旁的青菜向庖屋走去,腰间因为刚刚的力道还有些酸。
“嘶”司清玉揉了揉酸处,忍不住再感叹这人力道当真是大。
力道甚至大过女子......
脑海里那根一直找不到路的线有一瞬间连接起来,司清玉背脊发凉,浑身僵硬双眸微微睁大,缓缓回过头看着坐在石桌旁向着她这边的男子。
男子见她看来,唇角扬起一抹绚丽的笑容,精致的面容在夕阳下好看的叫人心颤。
司清玉心里顿松,回以微笑。
同时忍不住拍拍自己的额头,她竟会想出这般荒谬之事。
第61章 念想
时间转瞬即逝, 天气已经慢慢入秋。
前些时间的两宗命案也慢慢被人忘却,虽说在这种年代突然死个人会让人唏嘘去好奇去讨论,可终究是事不关己己不操心。
一些京城来的大事远远比这些事更能引起她们的关注。
大事小事琐事远远比这已经过不少时日的事更让她们好奇讨论, 其中讨论最为热切的便是五皇子姜逸珩不了时日便要与邻国联姻之事。
不过这些都与司清玉无关, 她没有时间去关注这些京城的大事。
虽前段时间司清玉对镇上的两宗命案的事甚为关注,不过时间一长也让她对这事慢慢忘却, 她之前之所以会关注是因为她有一些不好的怀疑在里面,到现在想来那怀疑简直就是荒缪不可言。
看着站在她身前扯着她的袖子满脸骄纵不依的洛少煊, 司清玉忍不住再次扶额叹息:“少煊,这几天下雨,山路滑你就别去了。”
司清玉本想着今日休息, 刚好可以趁空闲的时间到林子深处砍些竹子回来编药篮子, 家里之前的药篮子都拿到医馆去了。
可这人就是黏得紧, 说什么今日她休息就该好好的陪陪他。
她每天除了在医馆的时间外, 余下的时间哪天不是陪着他!
洛少煊玉指紧紧的拽着她的袖子, 她越是不让去他拽着便更是用力,目光幽然坚定的瞥着她,那意思不言而喻。
若是不让他跟去, 必定也不会让她出这个门!
司清玉泄气了,这真的,被她惯的。
无奈的摆摆手:“好好, 你想跟便跟,犟不过你。”
洛少煊一直抿着的唇终于放松,嘴角止不住的往上扬起, 玉指松开她的衣袖紧紧抓着她的手腕,手指细细磨砂着手背,声音轻缓甜腻:“明明昨夜是你答应今日陪我一天的。”
“......”他还好意思说,昨夜在床榻上他死活就是不愿意放过她,还一定要她答应今日在家里陪他一日。
司清玉额头爆青筋,咬牙:“我只是离开小会而已......”可还没说完便被男子好听的声音打断。
“小会也不行,说好是一日。”
“......”司清玉当真是说不过他,她将自己的手从他掌心里抽出,狠狠的揉了揉手背上的痒意:“那便跟着吧。”
反正看着他点便好。
洛少煊见她将手抽回也不恼,纤长的手指虚虚握住,似要留下手心里残留的暖意。
司清玉走到柴房将柴刀拿出,看着刀身已是生锈严重,别说砍竹子了,看模样放到肉上磨几下都未必能出血。
她嘴角抽搐,若是先在磨刀的话还不得花多少时间,还不如快脚到镇上再买一把,将刀丢回柴房内转身对卧房走廊外的洛少煊说道:“我去镇上再买把柴刀,你可要一起?”
“不必。”
司清玉以为他是说不跟她一起去,对着他颔头:“那我去去就回。”说罢,便快步向院门口走去。
却被几步跨过来的洛少煊抓住手腕,司清玉回头不解的看着他:“你不是不跟吗?”
男子唇微抿美眸微恼的瞪着她。
司清玉可谓无辜极了,这人怎么变脸跟便戏法一般?
洛少煊紧紧拽着她的手,声音懊恼的提高:“我是说你不必去买。”
啊?
她头微歪一脸呆愣样竟是少有的可爱,洛少煊紧抿的嘴角上扬,低头快速的将唇在她唇上点了一下,美眸紧紧盯着她的唇甜腻粘稠:“青魄有刀,用她的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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