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三排长带着战士们边打边朝山林里转移,尽量把火力吸引到身边,但仅凭这十几人实在难以支撑太久,很快就被小鬼子逼到了山壁角落。
“谁还有79短弹!?”
打完了一个弹匣,三排长摸了摸腰间,结果发现身上已经没有备用弹匣了。
“没有了…”
“我只剩十来发了…”
战士们也没多的弹药,全排就靠着最后一挺MG3机枪苦苦支撑,那些用stg44的士兵还将快慢机调成了半自动,大伙儿的子弹都快打没了。
“他妈的!”
三排长扔掉打空了的步枪,无奈掏出了一支勃朗宁手枪,以及随身携带的一把多功能军刺。
stg44并不适合拼刺刀,要是待会短兵相接的话只能用手枪和这把军刀迎敌了。
邱林也在战死的同伴身上找到了一把刺刀,马上装在了G43步枪的枪口上。
本来还想和连长他们取得联系,可在刚刚的战斗中通讯兵早就牺牲了,步话机也不知道遗落到何处。
现在他们的情况几乎到了绝境,一旦弹药耗尽小鬼子冲上来,那就只有刺刀见红了。
就在这时…一道红色的信号弹冲天而起直飞百米高空,耀眼夺目的红光即便隔着灌木树枝也能清晰可见。
“他成功了!他…他成功了…”
三排长先是惊喜,但转念一想,这也意味着孤身一人的李双贵完全暴露在敌人的视野之下,结局可想而知。
没过一会,原本还在积极进攻的小鬼子像是接到了什么命令,突然开始向后撤退。
望着那些惊慌而逃的日本人,战士们都有些蒙圈,不过劫后余生的感觉并没有让他们多想别的,一个个都累瘫了似的倒在地上狂喘粗气。
很快,航空炸弹那刺耳的尖啸声再次袭来。
有过一次经历的三排立马捂住耳朵,并对战士们大声喊道:“别乱跑!找地方躲好!”
轰!
轰!
轰!
顷刻间…日军炮兵阵地上响起了激烈的爆炸,那些还未来得及转移的火炮以及人员瞬间被火海吞没。
这次投弹几乎正中日本人的队伍中心,炸弹一颗接一颗落在鬼子的头顶,就像天降正义一般,大地都止不住的颤抖着。
无数小鬼子在这恐怖的轰炸中支离破碎,那些被他们视为珍宝的火炮转眼便化为乌有。
爆炸甚至还引起了连锁反应,炮弹殉爆造成的伤害更让这轮轰炸变得炫彩夺目。
各种惨叫与哀嚎早就被震耳欲聋的爆炸给掩盖,位于轰炸中心的日军伤亡惨重。他们根本无处可逃,数不清的残肢断臂四处横飞,生命在这一刻仿佛变得格外渺小。
特别是那可怕的凝固汽油弹,转眼间就在地面上卷起了高达数米的巨大火墙,四周又是灌木树丛更添其威力,烈焰不断吞噬着周围一切的活物。
冲天大火瞬间覆盖了方圆几十米米的范围,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在其中的鬼子更是遭受了如炼狱浪潮般的折磨,浑身裹挟着火焰张牙舞爪的嘶吼惨叫。
汽油弹爆炸燃烧后造成的真空缺氧环境更加恐怖,除了要遭受上千度高温的炙烤,还得体验缺氧窒息带来的痛苦。
这还没完,天空中再次传来了飞机引擎的呼啸声。
共有六架F4U海盗战机从高空俯冲下来,他们机翼两侧都挂载了数枚火箭弹,对着那些没有被炸弹覆盖的地方又是一轮新的打击。
遭受了如此沉重打击的日军再难组织起队伍,士气完全崩溃,一些运气好的鬼子都被吓破了胆,根本不敢多做停留,互相搀扶着往山林里跑去。
死在爆炸中的小鬼子还算幸运,最惨还是那些被炸得半死不活仅仅吊着一口气没落的。
看到同伴的惨状以及自己不完整的身体,那种生理和心理的折磨才是最痛苦的存在。
忠山细夫已经不知所踪,或许被炸弹撕成了碎片,也或许跟着逃兵们溃逃进了深山,总之这支日军炮兵部队也算是彻底覆灭。
……
十来分钟后,连长陈新民和指导员带着二排的战士来到了弹着点附近查看。
轰炸机编队已经完成投弹返航了,而因为通讯中断始终联系不上三排,陈新民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眼前这一片狼藉让战士们瞠目结舌,很远就能闻到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那是凝固汽油弹燃烧后的味道,其中又夹杂着尸体的焦臭,令人闻之作呕。
“得亏不是炸我们头上啊…”陈新民摇摇头,不禁发出一声感叹。
“老陈,小鬼子可能还在附近,得让战士们小心点。”
指导员走上前,警戒的望了望四周,同时也在寻找三排战士们的踪迹。
大家知道轰炸前这边爆发了一场激烈的战斗,但因为自己那边位置问题,没能在第一时间赶来支援。
现在三排的具体怎么样谁也不清楚,就怕最坏的情况已经发生。
“连长!三排长他们在这呢!”
听到呼喊,陈新民火急火燎地跑了过去。
原来是在河床边一处杂草丛生的洼地里发现了三排战士们,他们横七竖八躺在湿泞的泥土中,而且大多处于昏迷状态中。经过了医护兵的检查与急救,许多战士这才悠悠醒来。
三排长刚睁开眼睛,晕晕乎乎下意识就去抓旁边的枪,他还以为是小鬼子摸上来了,看清楚来人后这才放下了心。
由于轰炸突然,他们来不及撤离出投弹范围,所以也受到了一些波及,要不是所处的位置正好是一块地势较低的洼地,可能结局跟小鬼子差不了太多了。
但即便这样大家伙儿也被冲击波给震得胸口发闷,双眼冒金星,好在投下的凝固汽油弹不在这个位置,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满脸黑灰的三排长愣坐在地上,两个耳朵孔里都微微渗出了些鲜血。
“老焦,你没事吧?李大个儿呢?喂…问你呢,老焦?”
连续近距离经历了两轮轰炸,听力已经受到严重的损伤,即便陈新民杵在他跟前喊话,他都像没有听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