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篇巢商人２
一所废弃建筑深处。
墙壁上用红色画着“禁”的字样，早已破损的摆设积着尘灰和蛛网，显得破败不堪。这里自从数年前就被划分为禁入区。从楼梯朝上面走去，是一处仓库，本该空无一人，此时却从里面传来恼怒的训斥声。
“你给我打扫好卫生！看管好我的宝贝，必要时还要送货上门，这些都是你的活，听懂了没有！”一个粗暴而且充满上位者嚣张意味的声音，似乎在压榨着属下最后一点剩余价值。
“听……听到了。”一个唯唯诺诺的声音小声说。
“看你那熊样！要不是听说你们利布赞星人是出了名的任劳任怨，我怎么会雇你这个**当助理！”粗暴的声音狠狠骂一句，语气充满厌恶。
仓库里，陈列着一些怪兽压缩器，每个都以规整的姿势摆着，用标签注明其内所压缩的怪兽，用完好的玻璃谨慎地保存着。一位里布赞星人肩头微耸，缩头缩脑地站着，手指绞着，低着头，显是十分惧怕。对面是一位十分魁梧的黑影，他的头部藏在透明的罩里，奇大无比，活动的身躯却是用机器制成，极为粗大，通体黑沉沉的。
他是一位切布尔星人，同时也是一位巢商人。
切布尔星人是宇宙中极为聪明的种族，也被称为头脑星人，他们的头脑进化得极大，身躯却逐渐萎缩成三条触手，只能用机器来代替身躯。
近来，有一件事令他特别忧心忡忡。
莫斐斯奥特曼再次出现在地球，作为还是城市的保卫者出现的，别说这件事滑天下之大稽，他也是不信的。他曾经放出一些小怪兽，探探底，但是却被消灭了。如果派出去宣扬力量的怪兽都被杀死了，不但广告做不成，他还会亏损。他需要更强一些的后盾，能够阻止莫斐斯和UTA那些战斗机的存在。
请保镖也是如今众位巢商人趋之若鹜的方式。然而他最近一无所获，不是没钱，而是稍微有些资格的保镖，都被其他巢商人重金抢完了。
他还有一些存货，一共十支怪兽压缩器，如果因此他的存货卖不完，亏损了，该怎么办？来地球，总不能白跑一趟吧。
楼下忽然传来脚步声。
一声声，有人踏上楼梯，一步一步，触地则响，极为沉重缓慢。
“谁？”高大的黑色身躯机械地动了一下，侧身面向门口，切布尔星人心里起疑，来这里的，不是订购怪兽的，就是挑衅者。
那人发出轻笑声，笑声极为诡异，又因为音色极为磁性悦耳，便添了几分魅惑的感觉。
他慢步迈上最后一层阶梯，微微转身继续行走，脚步声轻微，听在耳里确如同雷震。直到脚步声停止，一抹黑色的身影，映入他们的眼帘。
“你是人类，还是外来者？”切布尔星人问。
那人身形修长挺拔，穿着黑色的西装，颈上系着深红色的领带。头发修剪得很得体，容貌极为俊美，乍一看，是恍若诱惑人下地狱般的恶魔的美貌。他的唇角是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眼神浸满了笑意。左手拿着一柄剑，这是武士的象征。
“能来到这里，我当然是外来者。”
那人随意地走进，视线环视一遍仓库内部，望见缩在一旁的利布赞星人，然后定格在切布尔星人的脸上。
“你是来买货的？”切布尔星人立即堆起笑容，开始滔滔不绝地推销他的商品，“您可真有眼光，我这里的怪兽都是攻击力强的上品，随便拿出去一个都能把雷德王掀翻。您看这只……”
那人并不打断，只是含笑听着。他把剑拿到眼前，缓缓抽出，仔细端详，待切布尔星人说完，才道：“你说的这些，我随便一剑便能杀死。”
好大的口气。
“我不是来买货的，我是来找你合作的。”那人勾起笑，“听说，你这里培养的怪兽都很强，只是都推销不出去。如果我说，我能帮你，你会怎么样？”
送上门的保镖？切布尔星人狡诈的眼睛中，充满了怀疑，有这么好的事情？撞大运了？
“哦？阁下的剑术……是什么流派？”
那人慢条斯理道：“蛇心流。”
蛇心流是盛传于O-50星系的一种剑术流派，极为难练，能练得不错的，都能算得上是能独当一面的剑术大师了。而如今这人，看气势，似乎实力不低。地球上极少有练习蛇心流的外来者，唯一称得上高手的，只有……
切布尔星人大为震惊，眼睛灼灼发亮。
“你就是伽古拉斯·伽古拉？”伽古拉在地球传说中，是一位神秘的剑客。
传说他常常行走于地球上，手握着蛇心剑，一旦拔剑，就必然有一位高手陨落。传说他穿着黑色的西装，系着红色的领带，一派风流倜傥。传说他是欧布奥特曼最亲密的同伴，也是最莫测的宿敌。
之所以是传说，是因为很少有人见过他。
他就仿若一个神秘的影子，暗暗在光明之下走动，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再次浮出水面。
现在，他出现在切布尔星人眼前。
“看来你知道我。”他俊美如恶魔的容颜上，勾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他双目深邃，五官极为俊美，他斯文地笑着，却给人邪异的感觉。他的目光似乎能穿透人心，你无从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却知道自己的想法已经在他的目光下无所遁形。那任人摆布的感觉，就像是自己被扒去皮肉，在太阳下暴晒，晒去全部的水分，然后任他在伤口上狠狠地撒盐，自己却无力反对。
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剑客？切布尔星人一时间感到捉摸不透，有些敬畏，也有些恐惧。
“你当然不会无缘无故来到这里，毫无目的就提供给我保护。你需要我给你什么？”切布尔星人强迫自己提起胆量，道，“别怪我没提醒你，现在我们的对手是那个人，是莫斐斯奥特曼！”
“莫斐斯奥特曼？他正是我的目的。”
伽古拉微微挑眉，笑容缓缓消失，带着一分肃然。他缓缓走近切布尔星人，平视他，然后敲了敲自己的剑鞘。
“我要灭了他。”他缓缓说着，一字一句。
一句话落，一阵冰冷的寒意弥漫这里，空气似乎凝结起来。
切布尔星人微微抽了口冷气，以怪异的目光看着伽古拉。
他是第一次遇见敢说这种话的人。
曾经，莫斐斯潜进过入则必死的死亡沙漠的核心，但是他还是活着出来了；
曾经，莫斐斯面对冥王子率领八十骑士堵截，但还是没有死。
谁能轻言自己能将莫斐斯毁灭？即使是坐拥万千军队的东荒之主冥王也不能。那个奥特曼，就像是春天的草一般，不管消逝多少次，都能再次复活，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杀死他，这是基本上就是一个不可实现的妄想。
为什么，你就能信誓旦旦发言，自己要杀死莫斐斯？
“你要杀死他？为什么？”
“为什么？”伽古拉望着他笑了起来，而且是哈哈大笑。然后他猛然止住大笑声，转身扬起手，昂然道：“莫斐斯是东荒战场上的神话，而如果我杀了这个神话，那岂不是更有名，更值得一谈？”
原来是个追求名声的疯子。
伽古拉蓦地再次转身，眼神紧紧地逼视他，问：
“我有剑，你有强大的怪兽，我们互相利用，不是很好么？”
切布尔星人没有完全信任他，无缘无故信任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对他来说是绝不可能的。
“你不是欧布奥特曼的伙伴？那你为什么要杀死奥特曼呢？”他警惕地问。
“欧布是欧布，我是我。”伽古拉冷冷道。
“你以为我真的是欧布的好朋友，好伙伴？”伽古拉嗤笑一声，“从来他就看不起我，他自己是光辉万丈的欧布奥特曼，而我呢？我再怎么努力，也就只是黑暗里的人！”
伽古拉冷酷地说，神情很狰狞，也很疯狂。
“我早就腻烦了他那一套，到处拯救世人？累不累？他到处救别人也就算了，可为什么偏偏每天都用他这一套来劝说我呢。我根本不需要拯救任何人，我只需要力量，更强大的力量。欧布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跟他作对！我迟早有一天会打败他，让他知道，最强大的人是我，而不是他！”
伽古拉极为疯狂地嘶吼着，激动而又愤怒。
他猛地倒握蛇心剑狠狠向下贯去，剑顿时插入坚硬的石泥层，足足一尺深。
顿时，所有的沙尘都因为剑的去势而激飞上天。
碎石因剑而溅了满地，从天空上掉落，砸在地下，有的甚至直接碎成了齑粉。
切布尔星人巨大的机器左臂早已挡住了他的头部，当灰尘消散，所有激上天的碎石骤然落地后，他才放下手，圆形的透明罩里，巨大的脑袋上，一对圆圆的眼睛睁大，充满不知名情绪，震撼地望着伽古拉。
“我们巢商人也是……也是……”
作为在宇宙中最富有名声也是最不好的巢商人，他完全理解伽古拉的心情。
他们巢商人，也同样是被业界鄙视的存在，为什么同是商人，他们贩卖怪兽的巢商人就活该受人鄙视？尽管巢商人卖出怪兽后，大多能牟取暴利，却又被普通的宇宙人怨恨。早晚，他要拿到足够强的怪兽，告诉他们，他们巢商人才是宇宙最强大的商人！
伽古拉深深地呼吸，逐渐平定了情绪，只是手依旧紧紧握着剑柄。
“怎么，要不要合作？”伽古拉沉声问，“由我，来对付莫斐斯。”
对伽古拉的痛苦感同身受之余，切布尔星人充满智慧的大脑依旧不断旋转，他的心中有些疑窦，但是很快他发现自己真没有理由拒绝这次送上门的好处。
“那好吧。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了。”他说。
伽古拉打了个响指，笑道：“那就说定了。”
他说着，忽然微笑起来，神情有些诡谲，有些像是诱人入险境的狐狸，然而只是一瞬，这样的笑容再次隐藏了起来，他的微笑变得更加令人捉摸不透。
“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明天来商量计划。”
伽古拉拔起插在石板上的剑，从容地理了理黑西装，掸去西装上的灰尘。抬眼望了望切布尔星人，再次勾起唇角，然后转身离开了这里。
身影走出门，拐过走廊，消失在切布尔星人的视线里。
黑影覆盖的角落里，利布赞星人缩头缩脑地站着。
他不敢看离开那人的背影，感觉看一眼仿佛就会被他惊人的气焰灼烧，他只能他偷眼瞧着切布尔星人，大着胆子道：“老板，你真得要相信这个怪人吗？”
“难道我还应该还信任你这个废柴？”切布尔星人愤怒之语又劈头盖脸地砸向他，他气愤愤地用手砸了一下桌案，想了想，又道：“连你都知道这个人不怎么可信，我宇宙第一聪明的切布尔星人会不知道？”
切布尔星人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心中依旧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夜幕四合，最后一丝暮光收束后，荒凉街边的小破报亭便陷入昏暗。
小报亭的玻璃上充满了灰尘，一振之下灰尘就会扑簌簌落下，因灰尘蒙蔽，从街道旁，没有人注意到它，也很难从外面看清里面是什么，只能隐隐见里面有灯光。
从螺旋梯上往下，秘密基地内依旧很亮堂。
研究室里，火花时隐时现，透过玻璃，可以隐隐看到琉璃的身影，不知道琉璃又在制作什么。
凑舜躺在沙发上，蓝牙的闪着光芒，一层蓝色的半透明虚拟屏幕在他眼前展开，刚打开，就弹出一道窗口：
您有一封未读邮件。
他跟别人联络，或者连接网络资料库都靠智能蓝牙和这片虚拟屏幕。他的资料库权限很高，用户名又是隐藏的，很少有人能直接向他发送邮件。这封未名的邮件，让他隐隐嗅到一丝诡异的气息。
凑舜打开这封邮件，一眼扫过，阅览之后，他微微抬眼，七彩如琉璃的光芒，在眼中一闪而逝。
他瞟了一眼邮件的署名，果然不出所料。
研究室的门忽然打开，一阵浓郁的白烟从里面溢出，不知浅见琉璃做出什么黑暗的研究。
浅见用手扇了扇面前的白烟，一脸大功告成的笑容，从研究室里走出，很是满意地瞧着手中那片薄如蝉翼的芯片。这片芯片通体乌黑，只有指甲盖大小，藏在黑漆漆的东西上绝对发现不了。
凑舜走向她，问：“这是什么？”
浅见一昂头，有些得意，“这是大脑的干扰芯片，它能够对大脑潜移默化地暗示，一直向对方大脑输入自己想要的信号，对脑回路进行干扰。我好不容易才把它压缩成这么薄的薄片呢。跟你说那么多，你也不懂。”
“对了！”浅见琉璃歪着脑袋好奇地看他，“你不问我，这芯片是给谁的吗？”
凑舜只是微微一笑，“即使不问，我也知道。”
第二日依旧风平浪静地来了。
这几日没有怪兽出现，一派风和日丽。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如往常，世间很是平静。几日前被怪兽撞毁的高楼大厦，原本的断壁残垣旁多了几辆吊车，有工人在钢架上忙碌着。
街道上，一位俊美的男子悠悠然往远方走去。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系着红色的领带，走姿优雅而贵气。
伽古拉手里捻着一层很薄又很黑的芯片，他边走，边瞧着这个小东西，然后唇角勾起一丝笑容，充满邪恶，又充满魅力——在这样平静而晴朗的日子里，似乎有什么在私底下缓缓酝酿。
路上行人纷纷过去，他走得越远，人就越稀少，直到他走到一座废弃建筑前。
他没看一眼旁边黄色警告的标牌，没看一眼墙壁上写着红色的“禁”字，也不顾这里充满空无一人的危险感。他施施然走来，迈上楼梯，推开了仓库的门。
门霍然被推开，强烈的白光照进来，勾勒出一道黑色的人影。
“没想到，你们居然真的在等我。”伽古拉从容自门边走来，微笑着望着仓库中的两人。
一道高大的身影转过身，切布尔星人的大脑袋藏在透明的空气罩里，支撑他身躯的，是一个黑漆漆的高大的机械身体。他试图让自己的大脑袋显得善意，“当然，你能襄助我跟莫斐斯战斗，我当然十分重视。”
黑色的身影旁，利布赞星人依旧畏畏缩缩地站着。
他低头不敢看任何人，藏在偏僻处，小心翼翼地看守着放在架子上的十支怪兽压缩枪。
“你这么有诚意，我很欣慰啊。”伽古拉随意地说着，漫步而行，缓缓走近切布尔星人，一脸微笑。
切布尔星人巨大的手臂伸出，一只重拳伸到伽古拉面前，“少废话，你告诉我，你有什么计划？”
伽古拉垂眼望着重拳，微微一笑，轻轻把这个机械臂顺手挪开。他悠悠然转到切布尔星人的身旁，一手拍上他的后背，“我的计划嘛，也不需要细细地说……”
切布尔星人没料到这一拍，被他一触，如芒刺在背，立刻再次转身躲开。
可是有一层薄如纸片，比指盖还小的黑色芯片，已经紧紧地贴上切布尔星人同样黑漆漆的后背。
谁也没发觉，这层小芯片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
“指定信息已录入……已确定对象……开始干扰……信号已放出……”芯片开始无声地工作，一切在默默地发生着作用。
切布尔星人不知为何顿觉一寒，重重一声冷哼。
“你若不说，我怎知道，我不知道，怎么执行？”
伽古拉却绕过他，缓步走向那十支怪兽压缩枪，他猛然一推利布赞星人，这个矮小的奴隶顿时一个踉跄，被吓得逃退得远远的，紧接着他随手拿起一支，缓缓摩挲。
“你最好别碰……”切布尔星人顿觉不妙，
此言未绝，只听“砰”的一声，压缩枪已被按下按钮，一道光芒瞬间穿破屋顶，向远处飞去，
“你……”切布尔星人惊怒交加。
伽古拉缓缓转身，黑发下俊美的容颜依旧微笑，十分俊逸从容，似乎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什么。
他负手在后，道：“别慌，这就是我的计划。”此言未绝，只听“砰”的一声，压缩枪已被按下按钮，一道光芒瞬间穿破屋顶，向远处飞去。天顶被穿破一个大洞，无数石块纷纷坠下，连带着灰尘一起扑到仓库里。
“你……”切布尔星人惊怒交加，“那是我的改造型贝蒙斯坦！”
伽古拉缓缓转身，黑发下俊美的容颜依旧微笑，十分俊逸从容，似乎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什么。
他负手在后，并不惊慌，道：“别慌，这就是我的计划。”
蜻蜓在阳光下变成了透明色。
它们拖着的光尾化为白色，融入进阳光里，透明的蜻蜓在空中飞来飞去，却没有人发现它们。
喷泉里的水柱霍然从地面冲出，又软弱无力地从空中淋下，阳光照下，一抹彩虹出现，从水柱间散出七彩的光芒。人们环绕着喷泉，结伴而行，赞赏着彩色虹光，孩子欢呼着从滑梯上滑下，母亲笑着在下面接着他。
不远处，树木在阳光下伸展光秃秃的枝条，树下有道人影，静静地伫立。
那是一道模糊的人影，偶尔有人路过，却没有人留意她，也没有人能看清楚她。身周没有风，也没有声音，只有一片寂静，世间的一切喧嚣，在她身边都湮灭无踪。。
她安静地倚着大树，出神地望着喷泉里的彩色虹光，她喜欢看这些七彩的光芒，因为它像极了记忆中他的眼睛。
那是她极幼时的记忆。
即使过去了千年，她依旧记得，那只眼睛正在望着她，含着温柔的笑意。
他是谁？她不知道，只是依稀记得，后来他离开了她。
那双眼宛若世上最绚丽的宝石，散发着七彩的光芒，从不同角度反射着不同的光。只是他的脸却又是模糊的，记忆早已不再清晰，只是这一抹琉璃色，成为千年不去的幻景，一直存在于她的记忆里。
“你在哪呢……”她低低地喃喃，带着些许怅然和寥落。
忽然，模糊的人影似有所觉，微微扬起脸，望向远方天际。
一道光芒划过远方天际，光芒飞得很快，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竟近五六十米，最终呈抛物线坠落在中央公园附近。
当它落地时，大地震动，车辆被震离大地近数寸，最终又再次歪道在街道上，它巨大的脚掌甚至踩断了一株小树。
怪兽压缩器能够把巨大的怪兽压缩至很小，封在培养皿里，一般沉睡着吸收营养，一旦被射出，沉睡的怪兽就会变大，苏醒，然后摧毁眼前的世界。
它晃了晃脑袋，又踩了踩脚下的断树，疑惑地望了望四周，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人们惊慌地逃窜，尖叫声此起彼伏，大群大群的人类朝远方逃去。
怪兽头顶长着尖锐的血红色尖角，头部圆润而坚硬，表层似乎布了极硬的组织。它长着尖尖的红色鸟喙，没有爪，取而代之的是一对尖锐的黑色刚硬钩子。腹部有五边形的的花纹呈铁灰色，似由坚硬之物构成。
那是一只贝蒙斯坦。
城市的警报瞬间被拉响。
东京湾的海水翻涌着，冲击着水中的巨柱，巨柱不为所动。天空城宛若一座城堡般凌云而上，高高凌驾于城市之上，红枬依旧缠绕着尖塔茂密地生长着，将天空城染成一片枫红。
在城堡内部的核心地带，是UTA行动队员的工作室。这里除了中央的圆形厅堂之外，另外有六方圆形角室，呈花瓣状与圆形大厅相连，并没有门窗隔绝，宛若各自的小房间。
闲院队长身兼数职，事务繁重，他在属于自己的角室里办公。
“你看，这是利用束缚的等离子体制造出的光剑，不过只是半成品，要是它研究成功了，那可是削铁如泥，干脆利落啊……”相川光彦滔滔不绝地说着。
相川角室里，充满了各式各样的发明产物，有外星的，也有地球本土的，有各式各样的实验设备，宛然是一处小型实验室。
筱藤雏一边听着相川说话，一边津津有味地嚼着巧克力，腮帮子鼓鼓囊囊。
“嘀噔——”
警报突然响起，巨大的屏幕上，红灯闪耀，显示着警告的字幕。
“又有怪兽出现了？”相川停止了鼓捣武器的动作，望向大屏幕。
这几天他们打死不少怪兽，自从那个名叫莫斐斯的奥特曼出现后，他们就没闲过。
两个月的训练时间，没有一刻停止练习，差点没把他给累死，每天睁眼后第一件事就是钻入飞行练习舱，好不容易顺利通过考试，充满刺激的生活这才刚刚开始，进入实战后，更有恐怖而巨大的怪兽陪你玩。
“Z地区坐标205出现怪兽。”筱藤三下五下吞掉巧克力，迅速查询着相关资料，“它在以前的怪兽活跃期以前出现过，注册代号是，贝蒙斯坦。角的颜色跟普通个体不同，肌肉组织构造异常，经分析，疑似出现变异。”
闲院空我早已站在屏幕前，神情严峻地望着眼前的画面。
“相川驾驶Mars号，筱藤驾驶Venus号，迅速赶到战场，将其击杀。”
天空城中间的闭锁的航道门忽然开启，里面伸出一共五个战机航道。
Venus号和Mars号战机从内部航道起飞，机尾燃起蓝色火焰，迅速绝尘而去，消失在远空中。
总指挥室里，屏幕划分为两层。其中一层始终跟踪着战机的行驶，眼前是高空云雾缭绕，隐隐见远方的城市。战机都是超音速飞机，想必不久就能赶到现场。
眼瞳忽然刺痛起来，仿佛有很多人拿针尖刺向他柔软的瞳孔，一个不慎，便能刺破他的瞳仁。
又是这种感觉……
闲院空我已经习惯了，只能闭着眼，他疲惫又难受地捏捏额心，一种不安感始终跟随着他。
一些画面忽然从脑中一闪而逝，它们闪逝得太快，根本无从抓住。然后刺痛感忽然消失，闲院空我缓缓睁开双目，白色的瞳孔中，多添了一份忧虑。
“此行不会顺利。”他想。
“叮——”一通电话联络到指挥中心，请求通话的是政部的源部长。
闲院空我接通电话，对方连珠炮似的说明情况，听着听着，闲院的神情忽然变得极为凝重。
“什么？防卫军也要出动？”
一辆黑色的坦克，缓缓在街道上行进，轧碎一片尘土。
一队黑色的军用汽车，纷纷越过坦克，驰骋在街道间，将城市化为硝烟弥漫的战区。
不知何时，又不知从何处，驶来无数铁皮战车，向云厝川的北方缓缓逼近，无数黑色的战车，密密麻麻地分布在城市街道上，宛若爬行的巨大黑蚂蚁群。
战歌已然响起，冲霄的战意弥漫了整座城市。所有人藏在家里，通过屏幕观看着这场战争。
高楼大厦雄赳赳地挺起身来，巨大的屏幕上，无数记者的话筒伸向一位魁梧的中年人。
“我们人类，绝不让外来者，绝不让宇宙人在我们的地盘上撒野！”他仿佛被激怒一般厉声说着。
他穿着白色的军装，金色的绶带垂在胸前，左边悬挂着无数勋章，昭示着他累累的战功，金色的肩章上，是两颗黑色的星，以及三道黑色横杠，代表着上四门中狩家——军部主宰者的地位。
他的名字是狩侑津。
镜头里，狩怒气冲冲地撂下这句话，转身大步迈向远处的直升机，准备奔赴战场。尖叫声此起彼伏，人们都在四处逃窜，向着最近的避难所奔跑，无数军车开始向城市北方进发，四处都是纷乱。想必即使是遇见祸缠，也不过如此。
此时，一个模糊看不清的身影，孤身走在城市的废墟中。
贝蒙斯坦的血红色钩子一摆，瞬间砸破了一栋坚硬的大楼。
无数碎裂的巨大石块，从天上掉下来，狠狠地向下砸去，其中一块直直地砸向她的头顶！
她抬头盯向那块巨石料。只是风轻云淡的注视，但那块巨石料却如同时间凝定一般，被凝固在空中，然后随着她目光，而凌空转向，狠狠砸向远处一角，跌碎在一旁的废墟中。
少女停住脚步，遥遥望着那只怪兽，眼神却很空茫。
她茫然转身，望向整座废墟中的城市。
虚空里的门霍然开启。
一位白衣少年自虚空中跳出，然后从虚空中抽出一条电光萦绕的白色光剑。
凑舜敏锐地望见，虚空中有透明的蜻蜓在飞舞。
“她在这里……”
那个在夜色掩饰下，模糊而阴暗的影子，那位他曾经多次遇见的少女，她也在附近。
他转身环视四面八方，他知道她就在附近，但他却找不到。凑舜握着剑，站在废墟中，低下头，感受到心中浮起一丝失落，这份失落又让他有些困惑——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呢？他从来没有过。
接着他想起那封来历不明的信，转身望向踏着废墟前进的怪兽，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于是莫利诺斯瞬间插入地面，无数道大地的裂痕从中心向四周蔓延，露出无数黑色的裂缝。
一道光自中心冲天而起，向天空飞去！
无数如大蚂蚁般的黑色坦克，黑压压地逼近于怪兽四周，黑色的炮筒正对着怪兽的身躯。军用越野车上的士兵纷纷跳出来，各自握着枪围成一排，枪管也都瞄准了怪兽，剑拔弩张。
天空的阴云，越积越厚，阳光已经暗了许多，置天地于一片昏昏中。
直到，一团光明划破天际，继而降临！
一架直升机，徘徊在战场上空中，螺旋桨急速地旋转，发出不尽的噪音。
这是狩部长的专属座驾，作为战场指挥机存在。
“如今可动用的战力只有陆军，空战基地的调动许可权限，被智脑莫里斯控制住然后直接冻结了，根本无法使用。”
直升机上，负责联络的中士向狩报告。
“为什么莫里斯会不赞成这次行动！”狩狠狠地锤了下扶手，一脸不甘心的怒火焚心，他怒声道：“外来者发动侵略，然后人类自卫，难道我们做得不对吗！”
“这……”中士有些为难。
狩果断地摆手，打断他的话：“行了！没有空军，以陆军的强大火力依旧能打败那只怪兽！”
一道光芒从直升机外照来，强光照射进来，又瞬间闪逝。
狩放下遮挡眼睛的手，又惊又怒地在窗口俯瞰城市，俯瞰坠向城市的那团光明。
“是那个奥特曼！”中士惊喜的叫道。
经历了多次怪兽活跃期，人类依旧对每次救他们于水火中的奥特曼一族充满希望和信任。
狩侑津愤怒地拍着扶手，“你高兴什么！你指望他来帮我们战胜那些怪兽？那个被称为莫斐斯的宇宙罪犯？”
他已经听说，这个名叫莫斐斯的奥特曼，是个因盗窃回溯之眼，而被逐出光之国的罪犯，在东荒宇宙里，坏事做尽，杀的人不知几许，为人忌惮。这让他更加不信任外来者了。
“传令下去，陆军准备攻击！”
一只透明的蜻蜓飞过城市的残骸。
一位少女，背对着怪兽，站在废墟之间，目光逡巡过眼前的一切。
在别人眼中，她的身影永远是模糊的。所有靠近她的人，都会因被压制视觉，而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她几乎不曾接触外界的任何事物，她不想让任何人望见自己，也不想在世间留下痕迹。
千年来唯一的记忆，就是不断重复地想着，他泛着七彩光泽的眼眸。
一千年的时间，她都一直一直地等，等过了平载时代的安逸，等过了战争时代的离乱，她要等到那个人回来，然后告诉他一声：“我一直在等你。”
不论多久，不论是一千年，还是一万年。
那道光自天宇降落，光芒如此炽目，宛若太阳一般，落在贝蒙斯坦面前。
当光芒渐弱，一道巨大的身影缓缓站起。云层中洒下的点点光泽，映着他左腰的水晶质眼眸，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无数蜷曲的水晶质的纹路密密麻麻遍布身体，弯卷着宛若无数眼睛，每只眼都如妖魔，正从不同的角度注视着你。
莫斐斯奥特曼。
巨人慢慢抬头，圆如鹅卵的眼睛，如大钻石般闪射着七彩般的光芒。这样美丽的光足以所有人敛声屏气，陷入目眩神迷中。
然后，他做出了战斗的姿势。
一声熟悉的重重的着地声，背后被一团炽眼的亮光淹没，身后是熟悉的光芒，记忆中温习过千百遍的温暖光华。
她背对着怪兽，身影忽然轻轻颤抖起来。最终，似是不可置信地，又似乎怀着希望地，她慢慢转身，眼光颤抖着，发出水波般一闪一闪的光，然后她便望见了巨人。
千年之后的第一眼，就望见那双闪着七色光芒的宝钻般的双眼。
那样的身姿，似曾相识。
她还记得，在她还幼小的时候，曾经有过一段类似的记忆。那时她刚刚被送到地球，还不足五百岁，对故往的记忆，一些深刻，一些模糊，记得并不全。
“Z-ton……”似乎是这样的声音吧。
她被遗弃在地球的森林里，周遭的巨大声音令她受了惊，大声哭叫着。
她记得，那时光芒中似乎有个全身泛着金色光芒的雪白色巨人，她记得，那时似乎发生了一场爆炸，爆炸引发的光照亮了整片黑夜的天空。爆炸结束后，森林恢复了幽寂。
那时，他来了。
他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因为她年纪太小，都记得不清楚，又或者从来没有知道过。她对他样貌唯一的记忆，就是他很好看，长着一双琉璃色的眼眸。
他陪伴过她一些日子，耐心地养着她。他教会她怎么生活，怎么觅食，怎么在猛兽的利爪下保护自己，他教会她作为一个人类该怎么生活，她记不清他陪伴了自己多久，也记不清所有的往昔。
她只记得，直到有一天，他忽然要离开。
她只记得，他离开那天，森林里的风雨凄迷，大雨滂沱三日。她独自在洞口前他，直到她昏倒在泥泞中，他也依旧没有出现。
“你还会再次遇见我……”他曾说，但是后来他再也没有回来过。
她没有忘记自己怎么会来地球，也没有忘记他。她在森林里独自等了三百年，没有等到他，然后她抛弃了所有虚无水晶，离开了森林，进入人类的世界寻找他，她又寻了七百年，也没有找到。
这是梦吗……
她怔怔地仰首，望着那个光芒四溢的巨人，眼泪逐渐充溢了眼眶，然后一滴泪自她眼眶中滑落。
一身带着哽咽的喃语，融入风里，“我终于，等到你了……”贝蒙斯坦血红色的眼眸，充满桀骜。
它血红色的尖角，逐渐发出赤红的光芒。它是人造的怪兽兵器，诞生来唯一的目的，就是毁灭眼前的一切。那尖角瞬间爆发出无数赤红的飞弹，向着莫斐斯破空而去！
在尖角亮起血红色的刹那，莫斐斯已经弹跳而起，飞弹扑了个空。
莫斐斯凌空悬浮在五百米的高空上，他在云层上翻迅速了个身，双手各放一团光华，伸出两道月刃，双月切割。
贝蒙斯坦仰头尖啸，丝毫不惧，浑身红色的花瓣形肌肉组织，随着攻击欺近，而散发血红色光芒。
双月刃凌空劈下！
刃闪着的华光犹如霜雪，瞬间劈到贝蒙斯坦肩上。这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贝蒙斯坦肩膀的肌肉组织蠕动着，明亮的月刃华光犹如被吸收一般，逐渐消失。紧接着贝蒙斯坦血红色的眼睛一闪，一道犹如飞箭的光线瞬发，近距离击向他！
飞箭划破他的肩膀，莫斐斯跌倒在满地尘埃里。
云霄中两架战机疾飞而来。
Mars号的机翼承耀眼火焰的色泽，机身纹绘着如凤凰涅槃般的火焰；Venus号体型小巧，飞翼呈耀眼绚丽的金黄色；它们机型设计呈现出极高的机动性，代表最先进的科研技术。
白色的云朵迎面而来，战机掠过云层，破云而下，逐渐接近城市的上空。
相川遥遥便望见，城市已经被满地的黑色入侵，那些黑色缓缓行进，逐渐向怪兽逼去。
“队长，军部好像出战了。”筱藤说。
那边沉默片刻，似乎也在考虑，然后下达命令：“优先击毙怪兽。”
它们聚集在废墟中，聚集在怪兽的身周。
贝蒙斯坦踏着废墟，大步向黑压压的大军迈去。一阵大风呼呼吹过，无数黑压压的战车大军压境，士兵举起枪弹，坦克和装甲车的巨炮已经瞄准怪兽，蓄势待发。
“射击！”狩一声令下。
一瞬间，无数飞弹爆发了。重机枪疯狂地发射子弹，传来一阵铿锵的射击声；坦克轰隆一声开炮了，炮弹随着机枪声勇猛地冲向怪兽，然后发出巨大的爆炸声。
无数爆炸声响起，灰蒙蒙的烽烟冲天而起。
当硝烟散去，不知有多少地方起火，一阵烟熏的味道弥漫战场，红色的火焰弥漫整座战场，贝蒙斯坦身上没有半点伤痕，左摇右摆地跳动着，腹部中心的花瓣状组织不断地颤动，像是在嘲笑他们。
“啾——”一声嘹亮的叫声。
一道血红色的光线从它腹部花蕊中爆出，直冲防卫军！红如血的光线扫过前线时，那里传来巨大的爆炸声，一阵强烈的热浪扑袭而来，将所有的战车卷入其中！
当一切平静，前线的烈焰熊熊燃烧，一排坦克和装甲车已经烧成了黑炭，里面的人不是重伤，便是已经牺牲。
狩侑津猛然站起，又惊又怒地望着这一幕。
灰色的城市倒塌，形成无尽的废墟，似乎地震过一般，奥特曼被击倒在废墟中，激起一阵尘埃。
一阵痛感传遍臂膀，让他下意识有些瑟缩——他的躯体其实很脆弱，他也很怕痛。
莫斐斯以左手的闪光，治疗着受伤的右臂，金色的光华逐渐不再喷溅。
他已经望见，所有轰轰烈烈的攻击都没有激起半点浪花，甚至怪兽喷出更为强力的杀手锏，这让他开始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从高远的天空俯瞰，黑压压宛若乌云的大军，前方已经缺了大片。
“只是前第一线有伤亡，损失并未达到无法承受的地步，陆军正在填补空缺。”
狩握紧了双拳，双眉紧皱，努力平息着愤怒和惊骇，怪兽的强大出乎他的意料，但他不能败，“击中所有火力，再次攻击！”
黑色的乌云浮动着快速补满，密密麻麻的坦克冲在前锋，再次大军压境，黑魆魆的炮口抬高，对准怪兽，只待一声令下。
莫斐斯自满地的废墟中站起身，然后向前走了一步。
在所有人的眼里，他纯白如雪身躯上，那些如眼般弯卷的金色水晶，在阳光下散发温暖的色泽。
莫斐斯双手合拢，然后渐渐向外拉伸，一道道白色的光刃在双手之间重重叠叠排列着，莫斐斯双手一甩，白色的光刃回旋转动，然后向怪兽和坦克之间袭去！
这一瞬间，所有人松了口气。
在城市的地下空间中，避难所内，所有人安静地望着屏幕，望着这一场战争。
当奥特曼重新站起，伫立在烽烟之间时，老人握紧彼此的双手，相视一笑，放下了心；男人激动万分地站起身，大喊着一定要胜利；女人热泪盈眶地望着奥特曼，默默地对他祈祷着；一位小男孩双眸发亮，兴奋地握住妈妈的手，大声叫着：“妈妈！奥特曼会保护我们的，对吧？”
是啊，奥特曼总会保护我们的。
他们会心一笑，在这里的所有人类，都全心全意地信赖着奥特曼，相信着，他能带领他们驱散一切邪恶。
然而谁也没想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回旋切割，在空中旋转，以不同角度击向前方，一刹那间，它绕过怪兽，然后——攻击了所有的坦克！
白刃瞬间切过！坦克不再行驶，风不再吹，只剩白色的硝烟缓缓浮动着。
咣！战场上所有的坦克，在下一秒四分五裂，炮筒被割断，坦克身被一道巨大的力量扭曲了，有的坦克甚至断为两截。那道白光，将所有坦克切割成一块废铁。里面的人，不知是死是活。重机枪已经折断，握着重机枪的战士手上随之多了一道深深的伤口，丧失了握枪的能力。陆军战士被强力波及，被炸飞在地，瘫到着无力站起。
这一瞬的切割，战士们受伤无数。
这一刻，避难所死寂下来，所有人惊呆似的望着一切，怎么也没想到，奥特曼，居然袭击了人类。
狩侑津冷笑起来。
他咬着牙，面容没有一丝表情，冷冷望着远处的巨人，眼眸中隐隐有一丝恨意。
中士擦去额头上的冷汗，望着感应屏幕上的内容，不停地统计着数字，直到屏幕上红点逐渐停止增加，他才小心翼翼地报告：“坦克装甲车全毁，损失武器装备约六万，前线伤一万三千六百人，都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幸无一人死亡。”
狩浑身不停地颤抖，手指都握不住话机，然后他居然哈哈大笑起来。
“我就知道！所有的外来者，包括奥特曼，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避难所里挨挨挤挤，所有人的笑容僵在脸上，四处一片死寂。
这一瞬，他们觉得莫斐斯身躯惨白，双目充满漠然和杀气，遍体都是诡异的眼球，显得格外古怪，就像是一位地狱来的杀手。
谁也忘不了，正是他残酷地用光刃毁灭前线所有的军队，谁也忘不了，红色的血自士兵身上流出，坦克被切割成碎片，士兵重伤昏厥在战场上，不知多少人受到了伤害。
这么冷酷，又这么令人恐惧。
在这寂静一刻，狩侑津蕴含着威慑的脸庞，出现在城市所有的屏幕上。
“将士们，如果你还活着，如果你还想保护你的同胞，那就站起来！外来者正在侵略我们！作为士兵，为了保护我们人类，就要去歼灭所有这里外来者，包括那个奥特曼！这个奥特曼，名叫莫斐斯，他是个被逐出奥特之星的宇宙罪犯。而他一定也会是我们人类的敌人！”狩厉声地呼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