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无拘无束治国有方！
旭日东升，晨光微曦。
秦王嬴政一夜失眠，思绪困顿复杂。
昨夜时分，秦王嬴政想起先生话语，心中便是起了疙瘩难受。
昨日秦王曾经寻问：“先生，未曾离开此岛，为何识得赵高？”
先生答道：“我不仅识得赵高，我还识得秦王嬴政，还识得大将蒙恬……当然，就连大秦国运我也是识得！”
秦王蒙恬惊异非常，传说蓬莱岛上仙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闻无所不能，万万没有想到，竟然都是真的！
秦王听到江源识得大秦国运，有些激动，问道：“不瞒仙……先生您说，朕非常想要知晓，大秦国运将会如何？”
先生稍稍沉默，答道：“大秦国运……渍渍渍，并不是特别的好，虽然说秦王一系列工程有利于帝国统治，但是现在想来太过激进一些，百姓太过难以负担。加之法律严苛，徭役繁重，百姓疾苦。还有一点是分封观念还没有完全废除，六国遗民依然不满足于秦朝的统一，复辟的势力还在。那么从思想上，经济上，民生上，法制上，秦朝都有弊端和弱点。”
系列工程？太过激进？法律严苛？徭役繁重？分封观念？
这是虾米意思？
先生话语犹如狂风骤雨，噼里啪啦悉数砸向秦王。
蒙恬听得一愣一愣再一愣。
秦王稍稍思索，说道：“先生……可否说得更明白些。”
秦王非常认真，态度恭谨有礼，然而江源所言，却是拗口晦涩，除了徭役繁重，百姓疾苦，六国遗民，复辟势力，其他话语字词，嬴政听得云里雾里。
江源直接说道：“此话之意，太过激进，大秦刚刚扫并六合，统一天下，本应该是休养生息才对，此乃安抚百姓最为优良阶段。而且，大秦没有铲除六国的旧贵族，也没有解决好基本民生问题的情况下，就搞那么多需要海量人力物力的大工程，所以很容易会激起民愤。
俗话说得好，‘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者载舟，水者覆舟。’此话之意，大秦像是一条船，而广大的民众犹如河水，水既可以把船载负起来，也可以将船淹没掉。”
“水者载舟，水者覆舟。”
秦王痴痴念念，又问道：“依先生之言，应当如何对待，才是合情合理？”
江源说道：“所谓仁者无敌，没有搞好群众关系，在最危险的时刻群众只会观望，没人会救上一把。六国的确是灭了，但是毕竟经营了数百年势力犹在，这时又没有新的分封诸侯去继承安抚这些势力，等到秦王死后这些势力自然会寻求权利诉求。即使换做其他皇子继承也无力解决，只能延缓国诈。而且，.统一之后没有分封功臣。大家还把分封功臣作为理所当然的思维，自然不会尽心维护这个政权，如章邯之流。”
蒙恬听得寒毛倒竖，先生说的这番话语，乃是天大忌讳，又是秦王之死，又是大秦国诈。蒙恬小心看了秦王一眼，发现陛下没有丝毫怒意，反而沉默思索先生话语。
江源则是毫不在意，心里想到封建制的统治，无非是神化皇帝和保持利益集团，到最近甚至现在都要有一波贵族去拱卫这个系统，秦始皇靠六国战争神化了权威，但没有创造出足够的既得利益集团，导致这个朝代像是浮萍一样荡漾。
熟读历史课文，大家也都清楚，秦朝灭亡的原因，是秦始皇统一六国后不但不施仁政，相反，还采取严刑峻法奴役百姓，结果，导致天下百姓对秦国产生了严重不满。最终，一个区区瓮牖绳枢之子陈胜便可揭竿而起，将秦朝灭亡。
良久，
秦王看着江源，再次请问：“依先生之见，应当如何自治。”
自治？
蒙恬听闻，眉头一挑。陛下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恭敬寻问缘故，寻问大秦医治方法。瞬间，蒙恬看向江源，立马多了几分佩服。
这位仙人，看似不羁无拘无束，实则内敛治国有方！
江源脱口而出，直接说道：“仁政。”
乱世时以法治国有利于争霸，和平时实行仁政有利于民安。
“先生，‘仁政’二字，如何理解？”
江源解释说道：“所谓仁政……自然是，以民为本，即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按照这个标准来看，朝廷除了对百姓要轻徭薄赋外，帝王应该降低个人权威，不要一出事总是领导先走，应该是老百姓先走嘛。
既然施行仁政，就要宽刑薄赋。底层的人民大众有了安定的生活，就不会被迫起义反抗，也就没有了其他人起义事件的发生，或者即使发生局部的起义、叛乱，也不至于成星火燎原之势而天下群起响应。所谓“风起于青萍之末，浪起于微澜之间”！
说是这样说法，但是，江源觉得实行仁政太过困难，作为一个科研学者，他从宏观角度观察历史，历朝历代的仁政都出了问题，不仅没有削弱皇帝的权威，反而都在大肆加强中央集权，尤其是那些治世明君。
比如汉武帝分割相权、设立中朝，以此削弱丞相权威，实现大权独揽。再比如唐太宗李世民，完善三省六部制，以此实现三省相权之间的互相牵制，增加帝王个人的权威。到了明太祖朱元璋时期，更是废黜丞相、权分六部，将中央集权推向了又一个高峰。
而且，仁政包括政治，经济，教育以及一切以民为本的施政思想。但是秦人是以严苛的律法和军功制度平定天下的，很难一下子就让秦人丢掉统一天下的法宝和多年可行的习惯制度实行仁政的。
……
先生仁政话语，秦王彻夜难眠。
就在这时，
秦王目瞪口呆，他忽然看到远处海岸线上，有密密麻麻的黑点。
“大将军……前面那些是？”
秦王诧异问道。
蒙恬目光微眯，而后瞪得大圆，说道：“陛下！是船！是船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