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面带凶相？

这个疑惑，我已经想了很久，但是却没什么头绪。

我暂时把疑惑收了起来，问陈凡给我带回的是什么消息。

“关于云高的。”陈凡说。

云高和云清很小的时候，厉老先生一家移居港区了，这一住，就是二十年。厉老先生初到港区的时候经济拮据，打拼多年后才有了一些积蓄，供云高和云清上学读书。警方查得很细，他们发现，厉老先生还未到港区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宗教信仰。

只不过，那个时候厉老先生信仰的是佛教。厉老先生以前的邻居称，厉老先生比较虔诚，一到港区就开始打听哪里有寺庙，经常烧香拜佛。

而这个三松观，是近几年才慢慢出名的。厉老先生也是听说三松观很神奇，才由信仰佛教转变成信仰道教。对此，我并不感到意外，在一些人看来，佛道不分家，并没有太大的冲突。

那个时候，正值三松观招收世俗弟子，所以厉老先生就把云高送去了。

为此，厉老先生还把自己的大部分积蓄都交给道观，作为供奉的香火钱。厉老先生对宗教的热爱，已经不能用虔诚来形容，而是到了一种狂热迷信的程度。想把孩子送到三松观当世俗弟子的人很多，云高竟然真的被三松观给看中了。

当时云清还在上学，他们兄妹并不是同时被送去的。云高在山上待了两年，快要下山的时候，云清才被送到三松观。那个时候，云清已经被学校开除了，因为她差点儿把学校的教学楼给烧了。

据说，当时厉老先生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因为三松观不轻易收世俗弟子，云高能被三松观看中，已经是万幸了。让厉老先生没想到的是，三松观里的道长，竟然又看中了云清，就此，厉老先生成为港区唯一一个将自己的儿女都送上三松观的人。

云清刚被送上山的时候，厉老先生还以此为豪。

云清非常抵触，但是当时她还没有叛逆到敢完全和厉老先生对着干的程度。云清在山上的第三个月，云高被送下了山。自此，云高才正式开始工作，而且，他一路高升，赚的钱也越来越多。

这是让厉老先生非常开心的，厉老先生也希望自己这个叛逆的女儿，能像云高那样。可是，云清上山后不到一年的时间，竟然差点儿把三松观给烧了。当时正是白天，三松观里有不少信徒，场面一片混乱。

一开始，没有人知道火是怎么烧起来的，事后三松观的道长发现云清不见了，就断定是云清放的火。

云清实际上不是被三松观赶下山的，而是自己离开的。或许是为了维护三松观的面子，三松观后来称云清桀骜不驯，被三松观逐下山去。

云清下山之后没有回家。厉老先生听说之后，暴跳如雷，千辛万苦找到了云清。他们大吵了一架，就此开始了多年的冷战。

“涵哥，我查出来了，云高和云清小的时候，关系的确非常好，和普通的亲兄妹没有什么两样。”陈凡说。小时候，云清因为性格叛逆，和别人打架受了欺负，一向斯文的乖乖生云高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和别人打了起来。

这件事，厉老先生的不少邻居都知道。那些人说，云高对云清很好，小时候，云清对云高也非常亲昵，根本不像现在这样。甚至于，听说云清差点儿烧了学校，云高还请求三松观的道长让他下山，去看看自己的妹妹。

三松观的规定特殊，世俗弟子在山上生活的两年间不准下山。但是那一次，云高长跪三松观，终于得到了三松观的特殊允许。当时，厉老先生正和云清吵得不可开交，厉老先生还对云清大打出手，云高抱着云清，用身体替她挡下责罚。

当时，云高和云清的关系还非常好。陈凡推测，让他们关系发生变化的，是三松观。云高和云清被送上道观的时间虽然不同，但是却有三个月的交叉时间，那三个月，他们共同居住在三松观里。

这一次，陈凡很聪明。排除云高从小就装作对云清很好的可能，只有这三个月的时间，可以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发生变化。因为，云清离开三松观之后，就没有回家了，云高开始给云清送钱，并给她安排一些声色场所的工作。

那个时候，云清不肯要云高的钱，不肯接受云高介绍的工作，足以说明他们的关系和从前不一样了。我想了想，决定去一趟三松观。

不管云清是被陷害的，还是真的是凶手，她都已经和案子脱不开关系了。而云高有陷害云清的嫌疑，所以调查他们一家，势在必行。

陈凡叹了口气：“当初去云高家里的时候就觉得，那不会是我们最后一次和他们见面。果然，现在情势变得更加复杂了。”

我觉得，云清不是杀肥基的凶手，警方找不到她，也不是因为云清畏罪潜逃了。凶手杀肥基，能不留痕迹，很明显是有预谋的。既然是有预谋的，如果云清真的要逃，不会连保险柜里的钱都不带走。

警方虽然已经在各关口布置了人手，保证云清没法逃走，但是港区这么大，想要找到云清，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做到的事情。

第二天，我和陈凡带着罗峰给我的人上了三松观，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我们一行只有四个人。三松观并不在港区北，光坐车就要好几个小时。下车之后，我们还得爬山。

三松观在山上，从山脚到山顶没有公路，只能走小道，就算全速前行，也要走一个多小时。沿途全是石阶，很不平整，有好几次，陈凡都差点儿滑倒。

石阶小道两边是密密麻麻的树木，大白天的，那幽森的树木依然让人看得头皮发麻，总让人觉得会有什么东西从树林里蹿出来。上山和下山的人很多，每走一会儿，我们都会遇上一两个人。

小道很窄，我们不得不侧身让道。

终于，一个多小时之后，我们爬到了山上，看到了三松观的大门。道观很恢弘，也很新，远远看去，道观里全是人，有道士，也有上山烧香的人。我们就像普通香客一样，进了三松观。

陈凡也有些惊讶，在很多地方，除了一些文化遗址或者文化旅游景点，道观一般不会装修得这么豪华。而三松观却完全相反，它既不是什么文化遗址，也不是旅游景点，但是装修豪华，香客众多。

不过，陈凡马上就释怀了：“也对，这个道观这么出名，每天给香火钱的人很多，再加上那些各行业的精英世俗弟子，它根本不缺钱。不过，他们怎么不花钱把上山的路给修一修？”

罗峰的两个手下，一副流氓样，其中一个操着浓重的港区口音，对陈凡笑着说：“人家是修仙的，如果谁都能轻易上来，还怎么成仙？”

他们都没有把彼此的调侃放在心上，但陈凡的话却提醒了我。三松观不缺钱，政府不管，但是三松观出于方便信徒上山的原因，也应该稍微修缮一下上山的小道。三松观这么豪华，没有修小路，显然不是为了显得道家有多云淡风轻。

我心里始终觉得，这个三松观有问题。

我们正准备跨过门槛的时候，突然有人拦住了我们。那个人，一副道士打扮，他对我们鞠了个躬，说：“几位道友面带凶相，请恕三松观不能接待。”

这下，我更加觉得这道观有问题了。进三松观的人，有很多都是五大三粗的，可是这道士唯独不让我们进。

我冷笑着，脸放了下来：“如果我非要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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