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十分钟

陈凡彻底糊涂了：“云清不是凶手，云高也不是凶手，那谁是凶手？”

我先后怀疑过云清和云高，但慢慢的，我把这两个人的嫌疑都排除了。特别是云清，我已经彻底认为她是被陷害的，只是出于某种原因认罪而已。

云清认罪的理由，我推测可能和三松观或者云高有关系，因为云清对这个道观和她的哥哥表现怪异，不只是单纯的憎恨和厌恶而已。至于云高，我依然觉得他有问题，但认为他不是凶手。

云高刚刚还用并不算高明的手法，想要揭穿云清，利用民愤给港区警方制造舆论压力，结果却有些弄巧成拙了。我不相信先后制造了鬼叫餐案、杀了肥基的人，会使用这么低劣的手段。

我让陈凡继续调查玄一的身份和踪迹。陈凡回答：“我已经在警局里打点过了，到目前为止，玄一还没有回三松观，大家都不知道玄一去哪里了。”

我让陈凡别急，但是陈凡却表现得非常忧虑。

距离鬼叫餐案的发生已经很久了，他问我到底能不能破。我也犹豫了一会儿，但还是给了陈凡肯定回答：“案子，一定能破，你只需要乖乖听我的话。”

“涵哥，我们也算是朋友了，我很想知道……”陈凡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我一个冷眼给硬憋了回去。我知道，陈凡又想问我是什么人了。

我扫了他一眼：“如果再多问，我会给你苦头吃。”

回到酒店，已经是深夜，陈凡直接回房间睡觉了，连日的奔波，使得陈凡也疲惫不堪。半夜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电话，那声音让我的心都缩了起来。这个声音是玄一的，玄一直呼我的名字，并说要和我见面。

我马上问他在哪里，玄一说了一个地方，我竟然发现，这个地方是云清被捕的那间小屋子，也就是云清供奉老九四人牌位的地方。玄一的声音云淡风轻，和之前一样宛如得道高人，只是声音显得万分老成，像极了七八十岁的老人。

我马上想到了关于玄一不老的传言。玄一跟我约的时间，是十分钟之后。他说他有重要的事情要知会我，但他只等十分钟，如果我在十分钟内没有赶到，他会就此消失，再也不见我。

我反问了一句：“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去？”

玄一只是淡然一笑：“你难道不想知道老道长为什么让你离开港区，不想知道老道长放下山的那个女鬼是谁，也不想知道你手里的手镯是谁的吗？”

玄一连续问了三个问题，这三个问题，个个让我震惊。

“计时，现在开始。”之后，就是电话被挂断的声音。

我立刻套上衣服，冲出了酒店，门外还站着罗峰留给我的弟兄，他们在身后喊我，好像问我要去哪里。

但我跑得很急，他们的声音很快就听不到了。我一边朝约好的地方跑，一边看着手表。秒针转动得很快，已经是深夜，就连的士都没看到几辆，十分钟，根本就不可能到那个地方。

我跑得非常快，打不到车，我只能徒步前去。我的脑海里还在想着玄一问的那三个问题：听玄一的语气，老道长叫我离开港区，绝对不是偶然；老道长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也不是偶然；还有我在山上得到的那个手镯，更加不是偶然。

当我气喘吁吁地跑到约定地点的时候，已经是十几分钟之后了。四周一片荒芜，除了枯萎的杂草丛，没有任何生机。幽白色的月光下，那间小木屋突兀地伫立在这片郊外，小木屋的门是开着的。

被风一吹，小木屋的门猛地关上了，但我走近几步之后，小木屋的门却突然开了。我止住了脚步，死死地盯着那间小木屋，木门一直“嘎吱”作响，好像有人在控制着小木门一样。

但我观察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人影，于是我又慢慢地朝小木屋走了过去。跨过门槛的时候，一阵冷风迎面吹来，门又猛地朝着我的面门砸了过来，我伸手挡住了。走进去之后我才松开手，门在我的身后关上了。

屋子里的凉风四处吹着，让人分不清风是从哪里灌进来的。屋子里很黑，只有隐隐的几个光点在闪烁着，我又一次在这里闻到了烧香的味道。天气很冷，我的背脊发凉，我四处摸索了起来，黑暗中，好像有一只眼睛在盯着我。

那感觉，就像是有一个人正在慢慢地朝着我的背后靠近，可当我回过头，看见的却又是一片漆黑。

我掏出手提电话，给玄一打了电话，但是玄一没有接。我一边拨着电话，一边在小木屋里搜索起来。那几个小光点，是几炷香在慢慢地烧着，我在木屋的桌上，找到了一根蜡烛，烛芯还微微有些发烫，好像才灭掉没多久。

我把蜡烛点燃了，烛火闪了几下，把漆黑的屋子照亮了。

玄一一直都没有接电话，我咒骂一声，把手提电话收了起来。十分钟早就过了，看来玄一真的不准备见我了。

我一眼就看到了那几炷香后面的四个牌位，牌位上依然是老九等四个人的名字。这一次，我直接把这四个牌位取走了。我很奇怪，云清是在这个地方被逮捕的，警方也称当时屋内供奉着老九等人的牌位，这东西应该被当作证据带回警局才对。

我抱着四个人的牌位，离开了阴森的小木屋。我几步一回头，那间小木屋离我越来越远，但我心中怪异的感觉却越来越浓重。回到酒店的时候，罗峰的几个手下问我去哪里了，他们有些着急，说如果我出了事，他们没法向罗峰交代。

说着的时候，他们注意到了我手上抱着的四个牌位，有一个人往后退了两步，说我大半夜抱着牌位，总感觉有些瘆人。那个人一说，又有人应和，说我的脸色苍白，看上去不像是人。

连续几天遇到不少诡异和心烦的事情，我让他们全部闭嘴，之后就回房间倒头大睡了。

第二天昏昏沉沉醒来的时候，发现床边坐着一个人，我马上腾地坐了起来，睁开眼睛看清楚的时候，我才放松下来。床边坐着的是罗峰，我问他怎么进来没有敲门，罗峰拍着我的肩膀，说他都敲了好几分钟的门了，见我不开，担心我出事，所以找酒店服务员要了钥匙。

“你的脸色太难看了，发生什么事了吗？”罗峰问。

我往床前的镜子里瞟了一眼，果然，我的脸色要比平时苍白不少。我想了想，把罗峰离开我们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他。

罗峰有些惊讶，他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说三松观太神秘了，必须查清楚了。

“我已经让陈凡查那个玄一了。”说着，我问罗峰怎么有空来找我了。

罗峰这才拍着脑袋告诉我，他查到了一些线索。这段时间，罗峰都在忙着帮会的事情，但他派人调查老九几个人来港之后的行踪这件事却没有落下。因为没有什么线索，罗峰只能用了最笨的方法。

他让手下的人去码头附近的街区，拿着老九几人的照片，一个人一个人地问。终于，问出了一些线索来。罗峰说：“跟码头隔了两个街区的一个便利店老板，称当天看到了老九四个人。”

我马上从床上下来：“老板说了些什么？”

罗峰回答，那家便利店在一条小巷子边上，而小巷子里面，是一家隐蔽的声色场所，知道的人，都叫它野店。老板记得，当时有一个衣着暴露的小姐，把老九几个人往小巷子里面引。老九他们跟在后面，脸上还淫荡地笑着。

我微微一愣，老九来港区之前，的确说过要到港区玩玩，但当时他说的是事情办完之后，我也觉得他或许是在开玩笑，也就没有在意。老九是我的人，不是罗峰的，罗峰对老九不了解，他问我老九是不是真的会色迷心窍，误了正事。

我想了想：“难说，只是当时，我的手下只有这四个人身手最好，办事最让人满意。”

罗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为什么不找我？”

我摇了摇头：“暂时还不想把你拉下水。”

罗峰不再说什么了，我问他那家野店查过没有，罗峰说还没有，他一有消息就先通知我了。

我穿了衣服，要和他马上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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