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商谈，老师
书房内，除去日向日足外，还有四个长老，其中两个宗家两个分家。
在日向一族，长老的地位很高。一些有关家族的重大决策，不只是由族长一人决定，长老们也有参与决断的权利。
当年日向日差的事，长老们的意见就压过了身为族长的日足的意见。
当然，那个时候日足也比较年轻，根基不稳。到现在，将近十年过去，他也成为了一个成熟稳重、在族内受人爱戴的族长。
现在，看着几位长老，日向日足明白他们的来意：“各位长老，你们说的事，宁次已经托花火带给我回复。”
“哦？”一个半眯着眼，仿佛没睡醒的老者开口，“他说了什么。”
这是大长老日向灰崇，也是族内地位最高的宗家长老。
日向日足摇摇头：“宁次不愿意交出那个招式的秘诀。”
“……”
长老们一阵沉默，日向灰崇闭上眼睛，等着其他人说话。
戴着毡帽的老者打破了沉默，“宁次这孩子，真是有点不懂事了。看来我上次的话，他根本没听进去。”
这老者不是旁人，正是上次去找过宁次的分家长老，日向宗辉。
“哼！岂有此理，宁次那小子居然敢拒绝！”另一位满脸发红的分家长老呵斥一声，“真是不识大局！”
“谁说不是。”日向宗辉道，“这孩子，太自私了些。只知道索取，不知道回报。他能成为村子公认的天才，拥有强大实力，不都是因为家族的资源和栽培？”
“宗辉长老这话就有些偏差了。”日向日足这时说，“宁次这孩子，平时基本都是自己训练，没有接受过族内长辈的指导。我虽然教过他几天，但也只是分享了些经验，没有真正的传授多少东西。”
日向宗辉被日足这么拿话一堵，立时面色不悦：“不说训练，他的吃穿用度，难道不是家族提供的？”
“……宗辉长老，你应该清楚，他靠的是他父亲日向日差留下来的家族田产生活。而这家族田产，也是因为族人对家族有功劳才分配下去的。”
“你……”
“好了，你们两个都少说几句。”
日向灰崇止住两人，又看向另外一位宗家长老：“大琦，你有什么意见？”
日向大琦抽着旱烟，缓缓道：“宁次是天才，但也是日向一族的族人。身为族人，他就有义务把开发出的招式贡献给家族。假如每个族人都像他那么自私，那家族怎么会强盛？”
“大琦长老这话有理。”日向宗辉点头赞同。
“这孩子年轻气盛，我也能理解。但有些事任性可以，有些事不行。”日向灰崇缓缓道，“日足啊，你这个当族长的，要以家族为优先考虑。我知道你念着日差为你赴死的情，一直想补偿他的儿子宁次……但这回不一样。”
日向日足沉默不语，他这时已明白，四位长老是来逼他表态的。
显然，宁次那个招式，已经让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日向日足能理解，在他第一次知道“自回天”后，也陷入了久久的激动中无法平息。
这个术，完全弥补了回天缺少的机动性，并且还蕴含着很多更深奥的拳理。如果家族里人人都能学会，那日向一族的综合实力将获得飞跃式的发展！
可是，激动之后，他冷静下来一想，便知道这个招式恐怕不是那么好掌握，或许注定只有少数人能领悟。
如果要在日向一族中选出这少数人……实力强大的各位长老，自然会名列其中。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他们如此着急。
日向日足不说话，几位长老互相交换了下眼神，日向灰崇沉声道：“日足，你还在想什么！”
“……几位长老，我还是觉得，我们最好不要逼迫宁次。他是家族数十年、百年难得一出的天才。将这样一个天才推到家族的对立面，真的对家族好吗？”
“呵呵……”
“日足啊。”
“哈哈哈。”
日向日足的话不仅没起到效果，反而引发了一阵笑声。
笑完之后，日向宗辉语气阴沉地开口：“日向族长，宁次再天才，也是一只小鸟。”
“宗辉长老你！”
日向日足脸色骤变，他岂会不明白这话所指……俨然是如果他这个族长不同意，那就要动用“笼中鸟”来逼迫宁次就范。
“宗辉长老，你……可是分家的长老！”日向日足眼神凌厉，“宁次也是分家，你居然忍心说这种话！”
“哼！”日向宗辉一声冷哼，“正因为我是分家长老，才想让同为分家的宁次不要走错路！不要变成一个家族叛逆！”
“宗辉说得不错……”日向灰崇接过话头。
“日足，宗辉长老说的，也是我想说的。你自己考虑一下吧，别把事情弄得太难看，传出去，只会丢家族的脸。”
话说到这份上，日向日足脸色已无比难看。
他如果不表态，宗家长老就要动用笼中鸟，宁次即便是天才，又能怎么样？
可是他如果表态，宁次那里，花火那里……
陷入两难的日向日足，在沉默半晌后，忽然说：“各位长老，你们或许不知道，宁次被很多人看重。”
“嗯？”
几个长老一时没明白这话的意思。
日向日足继续说下去：“他现在已经进入到村子高层的视线里，火影大人更是和我说过，很欣赏宁次，想要他加入暗部。”
加入暗部！！
此话一出，四人皆惊。
他们清楚，火影如果看上一个人，想要其加入暗部，那就是有想让这人成为自己心腹的意思……三代火影，居然看上了宁次？想让他成为心腹？
这……不妙啊……
四个长老都是人精，立刻明白了日足话里的潜台词。
如果你们用笼中鸟逼迫宁次，宁次去找火影告状，火影一旦出面调解，那你们这些老头子，能不给面子？
可是……
其余三人都看向日向灰崇，后者沉吟着，半晌说了一句：
“宁次是日向宁次，他是家族一员，有义务为家族做贡献！就算火影大人来了，我也照样会这么说。”
这态度坚决的一句话，让日向日足明白了长老们的决心。
他们这是认为，火影不会为了一个小辈，和名门日向的长老们起矛盾。哪怕真的要起，日向宁次，归根结底也是日向家的人，直接一句“家族内部事务”，就能让火影很难实质插手。
日向日足最后一招没奏效，知道自己已经没办法了。
但是，他绝不会忍心看宁次被笼中鸟折磨……
“几位长老，你们的意思是，只要宁次交出秘诀，这件事就算结束了，是吗。”
“不，他必须要教会族人，哪怕只教会一个。只给秘诀，不可靠。”
哪怕只教会一个么……
“我明白了。”日向日足点头，“那我去劝说宁次，请各位长老在这之前不要去找他。”
“这就对了。日足，你就应该多以族长的身份思考，多以对整个家族有利的方向思考。”日向灰崇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笑意。
门外草丛里，听完这些话的花火，捂着嘴巴，蹑手蹑脚地离开。
屋顶之上，两名负责守卫的日向上忍对视一眼。
“看来花火二小姐是偷听房间内的谈话了。”
“是又怎样，你还要去抓她？”
“那怎么可能……不过我们是族长的亲卫，之后也要把这件事告诉族长。”
“嗯。”
……
花火离开院子，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宁次家。
敲开门，她语速飞快地把记住的话都告诉了宁次。宁次听完，对她笑了笑：“我知道了，辛苦你做这些了啊花火。”
“没关系！宁次哥哥，他们还不知道你不受咒印控制了呢！”
“嗯，好了，你先回去吧。”
“知道了！”
花火又跑了回去，宁次坐在床上，想着这件事。
没想一会儿，门又响了。
宁次去打开，是日向日足，想来是结束了会谈后立刻便过来了。
日向日足一言不发，进了院子，忽然收敛衣袍，一个标准的土下座跪下，头磕在地上，五体投地。
宁次微微一惊：“族长你这是……”
“宁次，我叫你一声老师，恳求你把那个招式传授给我。我在此立誓，学会后，绝对不会再教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