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竟有魔修
微生良扑进易南淮的怀里,灵剑掉落一边,易南淮忍不住用手摸了摸他乌黑柔顺的头发,控制不住自己流露出满足的笑,胸腔里柔柔暖暖的情绪几乎满溢。
就这样将人抱了好一会儿,嗅着心爱之人发间肤上清冽的好似雪山的风带来的清新的味道,易南淮把灵剑收进自己的须弥戒里,然后将人打横抱起,起身飞到休息的区域,他的破烂的衣袍在空中被气流吹起,因为精力消耗过多显得有些缓慢,但这些却一点也不损他的俊朗飘逸。
停在休息区,易南淮将微生良轻轻放在地板上,然后一手抓着他的肩膀,一手扶着他的脑袋,将人慢慢靠在栏杆柱上。接着易南淮一抹自己的须弥戒,拿出了两只小小的白瓷药瓶。
易南淮正准备给微生良喂药,一个同样穿着钧阳剑宗白色制服的修士抓住了他的手,同时递过来一只药瓶,语气平板地说:“用这个。”
自家阿良面无表情是可爱,惹人想在他面前卖弄作乖,看他因为自己露出快乐的表情,但别人也这样一副死板脸,易南淮可没心情搭理,况且这人还对阿良过于关心,他扯开嘴角,皮笑肉不笑,甩开了修士的手,分别从两支药瓶里各倒出一颗颗圆润饱满,光泽均匀漂亮,散发着灵值清香的丹药,轻轻捏住自家阿良的下巴,将丹药喂了进去。手心感受到微生良唇上清凉的温度,易南淮心中却一热。
见易南淮拒绝自己的丹药,那修士不满地微微皱眉,他总觉得,知北的漠淮并不像世人传的那么光风霁月,他对自家师弟有企图。修士刚想阻止易南淮喂药,另一个穿着知北门制服的女修制止了他,“辉岳师伯可别急,我家师伯这人啊,从不留极品之外的丹药在身上,他给微生师叔的丹药必然是极好的。”
听了这话,钧阳剑宗的掌门弟子辉岳也就不在计较了,转而把丹药收了回去。
钧阳剑宗微生良这一届弟子的字辈是“辉”,所谓“清辉照海月”也,而作为长一辈的劲羽老君的名字则是清羽,钧阳剑宗当代掌门则名唤清衡。钧阳剑宗掌门收徒收得早,迄今为止一共收了四个亲传弟子,辉岳最小,上面的两个师兄一个师姐,两个修为已进元婴期,自然不能来参加丹山宴,还有一个虽在金丹巅峰,但历练未归,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钧阳剑宗以团结出名,优良传统就是护短不讲理,传到在钧阳剑宗掌门和劲羽老君这一代时更加变本加厉,钧阳掌门只有素臻道人一个直系师弟,对其可谓明目张胆地护短,他的四个弟子也有样学样,对最小的微生良那是关怀备至。
微生良刚进钧阳剑宗的时候,还是软软糯糯的一团,长得冰雕玉琢一般精致漂亮,立马就俘虏了整个钧阳的师叔师伯,师兄师姐。因为辉岳上头三个师兄师姐的年纪长微生良很多,也经常不在门内,而是到处游历,所以仅年长十来岁的辉岳和微生良关系最近。辉岳也在掌门、劲羽老君甚至他三个师兄师姐的叮嘱下坚定地把小师弟当成了自己的责任。
微生良在钧阳剑宗的待遇之高,可想而知。
易南淮喂好了药,转头一看,问:“漠艺,清希,不去比赛过来有何事?”
漠艺先温婉地一笑,才和声细语地说:“大师兄,掌门师伯差我赶紧来看看,那根珈楠枝还有没有救?”
易南淮明白了,回道:“不必管它,救不活了,况且我手上还有一根。本想栽种成功后再找个吉日献给师尊,没想提前让师尊知道了,比赛结束后我会亲手将它交给师尊。时间宝贵,你们还是赶紧去比赛吧。”
屈狂子是木火双灵根,但他并没有像绝大多数修士一样双系并重,而是选择一主一辅,以木育火,转木为火。所以他施展出来的全是火系技法,不知道的人很可能认为他就是火系单灵根。但也因此,他修炼的火系技法威力比其他火灵根的修士强的多。
屈狂子一直在寻找奇木,将其炼入灵根,一在强大自身木灵根,二在补充自身火灵根对木灵根的消耗,珈楠树也在他的选择范围内,但却一直没有得到这种树木,因为它极其稀少。但一般修士对于珈楠树却一点儿也不像屈狂子那样在乎,因为它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用处,说它木制坚硬?乌云铁木不是更好?拿来入药,又太麻烦,且效果不如其他灵值好,它还不好栽种。
易南淮的真正修为在元婴巅峰,他一向不在自己的须弥戒里装无用之物,所以其实那杆裂穹(木仓)是他手上品阶最低的武器。当时微生良的情况紧急,就连裂穹(木仓)易南淮都担心威力太大,不小心伤到他,怎么敢把其他武器拿出来,所以易南淮就干脆将这根珈楠枝取出来用。
而易南淮取得这两根珈楠枝还是因为在上辈子他机缘巧合地在一个偏僻的凡人庭院里发现了一颗珈楠树,只是那时他已经被驱逐,没资格自称是屈狂子的徒弟了。
辉岳可不关心什么珈楠枝,听都没听说过,他将眉头纠在一起,问易南淮:“怎么师弟还没醒?”
易南淮也不在意他一点也不客气的语气,只是说:“七里丹和还元丹不过治疗外伤和补充精力,微生的神魂一直保持高度紧绷,现在精神不济,让他先睡一会儿吧!”
于是辉岳又说:“既然这样,就不麻烦漠淮道友了,请将师弟交给我照顾。”
易南淮怎能允许,他拒绝道:“正好我也损耗颇多,是该休息一会儿,辉岳师兄不必担心,我和微生做伴正好。”
两人争执不下,清希那小丫头眼珠子一转,抓着辉岳的手臂说,“辉岳师伯,既然师伯这样说,他一定会照顾好微生师伯的,你赶快去比赛吧!我可看好你进前三的。”
然后易南淮就看着小丫头有推着人走了,走之前还冲他眨了眨眼睛,易南淮失笑,微微摇了摇头。漠艺也对着易南淮轻轻颔首,然后跟着清希、辉岳走远了。
碍地方的人都走了,易南淮在微生良身边坐下,然后扶住微生良的头,让人靠在自己身上……
过了约一个时辰,日头的偏西,阳光变成暖暖的橘色,微生良长长的睫毛煽动,“唔~”
“醒了。”
微生良一睁眼,抬头,易南淮正偏头满怀关心地看着他,阳光撒在易南淮俊美的脸上,微生良还迷糊的脑子,只浮现一个意识:真是恍若仙人!
看着人盯着自己发愣,易南淮发出一连串低沉的笑,微生良马上反应过来,白面上薄薄的绯红,遮都遮不住。
微生良坐直身体,压住奇怪的心悸,故作淡定地说:“大恩不言谢,以后淮兄的事我意不容辞。”
易南淮不置可否,站起身来,然后拉了微生良一把,两人朝擂台上看去,比赛依旧激烈,“恭喜微生剑心进境,既然休息够了,我们就快去比赛吧!可不能被别人甩下太多。”
“好!此时之我已不是彼时之我,淮兄,我们擂台上见。”
然后微生良就拿出自己的莲子,丢进了旋转莲台,很快莲台就给微生良匹配出了对手,于是他刷得一声就消失在易南淮身边。
易南淮宠溺地低头一笑,才慢悠悠地拿出自己的莲子。
很快,比赛进行到第三天。下午时,赛况已经趋近白热化。
此时很多修士已经退出比赛了,擂台上来来回回也就那十几个人。
到了这个时候,每一场比赛都耗时极长,因为能留到这个时候的修士在各方面能力都相差无几。
屈狂子等人密切地关注这擂台上的战况,只见有四处擂台特别引人注目,一方擂台是知北门的漠淮对战赵氏子弟赵念鑫,那是一个十分阴翳的青年,每招每式都十分不留余地,无论是对敌还是对己。
一方擂台是乾天宗的楚平苍对战钧阳剑宗的辉岳,按目前的情况看,他赢面不大。还有一方擂台上的比斗则十分赏心悦目了,是合欢宗的掌门亲传男弟子半濉对战知北的女弟子漠艺,两人一明媚一清婉,招式也十分漂亮,倒很有看头。
至于这最后一个擂台上的人就颇为有趣了,一个是桐花城的少城主,一个叫夏侯恩,嗯,散修,留到现在的唯一一个没有散修大能当师尊的名不见经传的散修。
这一代的桐花城少城主能和出人意料地出色,竟能和大势力的天骄战到最后,他一直是桐花城城主的骄傲,看现在,碧桐子脸上就差直接写上我儿子真棒这几个字了。
不同于屈狂子,劲羽老君,视线锁定的都是自家宗门的弟子,惊雷子一直看着夏侯恩和桐花城少城主的那一方擂台,他是越看越疑惑,忽然,他一拍桌子!“有魔修!”
屈狂子眼皮一跳,全身威压尽数放出,制止了惊雷子的动作,他说:“惊雷子,你说话可要负责任。”
碧桐子也赶紧附和:“屈狂道友说得对,魔修事关重大,惊雷道友可不能开玩笑。”
惊雷子沉着脸,“绝对没有错,就是那个夏侯恩,他刚才那招技法是几十年前乾天宗修士诛杀的魔修的拿手招式。”
屈狂子这才把威压退去,惊雷子眼中闪过一丝嫉恨,飞身出了华亭。
擂台上桐花城城主少城主花合晨极其奇怪地看着打败了自己却流露出绝望神情的夏侯恩百思不得其解。
惊雷子张开五指,隔空一抓,夏侯恩便被他抓在手上。夏侯恩被捏着脖子提着,窒息感让他双眼睁大,他不停地挣扎。
此时碧桐子也飞出来,说:“惊雷道友,这是我桐花城的过错,请让我将此魔修压送地牢,拷问他的目的,就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哼!”惊雷子将人甩到了岸边,砸出巨大的声响,此时夏侯恩已经半死不活了。
碧桐子联系他的城卫,夏侯恩就这样在众人眼中被拖了下去。
惊雷子一甩衣袖回到亭中,碧桐子传音给众人:“没有大碍,比赛继续。”在场的所有修士都议论纷纷,但他们看着那八个华亭,又安下心来,藏元界的大能都在这儿,有何可惧。于是慌乱很快就退去了,修士们继续比赛观赛。
回到华亭,屈狂子对碧桐子说:“请碧桐道友加强警戒,丹山宴不能出一点意外。”然后又通知了华亭中的所有大能,让大家警惕周围,擂台上的易南淮察觉到二十多道强大的神识一瞬间覆盖了整个桐花城及以外近百里,忽略一闪而过的奇怪感觉,笑得颇为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