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 离家与开机
于烨在家里过完了一个安稳年，刚过完年没多久就接到了剧组的电话，通知他初八办开机仪式。
这初八是个好日子，天朝人最喜欢八了，八八就是发嘛。
所以于烨是在初六一早走的，天都没亮就坐上他爹的小皮卡。
“腾腾腾腾腾…”
茫茫的雪地上，一辆不甚起眼的小皮卡向前走着，细密的白雪上轧出两道轮胎的痕迹，渐行渐远。
于烨回头，发现自家那栋亮着暖黄色灯光的小楼早已不见踪影。
这一次离家，倒是比他去中戏上大学还会儿让人不舍。
兴许是太久没回来了的缘故，也兴许是他在外面过得太累了。
看到于烨红了眼眶，在一旁开车的于怀国叹了声气，说道：“怎么，知道舍不了？”
“嗯…”于烨闷闷地应了一声。
“行了，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于怀国在于烨头上打了一巴掌，这一巴掌生生把于烨的眼泪都给打回去了。
对于自己家这个瘪犊子，于怀国有时候也挺无奈的。
这个又犟又敏感的性格，也不知道遗传了谁的，说当演员就非要当演员，九头牛都拉不回，而且偏偏又特别敏感，很容易就情绪不稳定，让人一天天担心他在外面闯出祸来。
但是他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把于烨捆了天天扔家里吧。
他孩子是有缺陷，但又不是精神病。
“想做演员，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是再敢做出这种三年都不回家的事情，就给我滚外边去，永远都别回来了！”于怀国装作恶狠狠地威胁道。
于怀国最终还是妥协了，既然于烨选择了这条路，是生是死就让他走下去吧。
听到这话，于烨一脸惊喜地望着他爸，但是很快脸上就出现了局促的表情，于怀国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情绪，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前几年不回家找的那些蹩脚借口，瞒得过你妈可瞒不过我！”
“我错了…”于烨垂着眼地道歉。
“知道错了就给我改！就跟做数学题一样，哪错了就改，下次就不会再错了！”
“嗯，我知道了。”
于烨点头，他一定改。
车里没人再说话了，只有汽车引擎腾腾腾腾的声音。
路边的树木渐渐少了，出现了房屋，开到了有马路楼房的地方，周围也有了人烟，他们到镇上了。
于烨下车了，于怀国把他的行李箱拿下来，在递给于烨的时候说道：“想家了就随时回来。”
说完这句话，于怀国没等于烨有什么反应，直接转头上了车。
砰地一下车门关闭，老旧的发动机引擎轰鸣，汽车在地上轧出两条长长的泥印子，于怀国头也不回地开车走了。
这么大年纪了还害羞了，于烨笑着摇了摇头。
……
这是于烨第二次开机了，要说和上次有什么差别，他只能说和上回一样一样的，只不过这回站他旁边跟他一起合影的是个女的而已。
按台上摆着只烤乳猪，红光满面的，猪嘴里塞了只大苹果，笑的一脸安详，一堆人也拿着香对着这猪的方向拜拜，也不知道拜的哪位神。
这猪…弄完这一程还能不能吃？于烨盯着案台上的烤乳猪，拜神拜着拜着就饿了。
他是初八凌晨到的魔都，觉都没睡呢更别提吃东西了，今天一早就赶来了剧组，和剧组签完合同之后直接被拉来参加开机仪式。
“啪啪啪啪！”一堆人开始鼓掌，仪式结束了。
于烨抬脚正准备走，却被人叫住了。
“请等一下！”叫住他的人是张天艾，正咬着嘴唇一脸为难地看着他。
被同组的女演员叫住了要怎么办，如果是在酒店里肯定不能理，但现在是在外面，当然是微笑着面对她啦。
“怎么了？”于烨笑着问道。
“就是…”张天艾有些犹豫。
于烨歪了歪头，耐心地等她说下去。
“上次的事，不该对你乱发脾气的，还有，谢谢你。”张天艾说道。
啊…又来了，这姑娘怎么这么喜欢道歉呢，这都几次了。
她这种长相的女孩子，现在这样委屈巴巴的表情似乎跟她不太搭。
你得支棱起来啊姑娘，于烨无奈了。
他说道：“啥，上回啥事，我不知道呀？我们不是第一次见吗？”
这一脸浮夸的样子，是在告诉张天艾，忘了吧，就当啥也没发生过。
张天艾似乎被她逗笑了，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那好吧，初次见面，我叫张天艾，黑省人。”张天爱对着于烨伸出手。
“哎，没想到你也是黑省的，初次见面，我是于烨，也是黑省人！”于烨握住她的手自我介绍道。
“我知道，我在节目里看过你，冰上美男子，天朝最北的村草！”张天艾脸上露出盈盈笑意，对着于烨打趣道。
我去！你也看了那节目？
于烨整个人都麻了。
怎么这么多人看天天向上呐，哪哪都是拿他这个外号打趣的人。
自从天天向上那期节目播出之后，于烨每次一出门到集市上去，就会有人指着他说，这不是那谁谁谁冰上美男嘛。
他之前都不知道，原来他们那地方竟然有那么多看芒果台的人。
有人指指点点也就算了，他本来就是个演员，有这种被人围观的心里准备，可是人家芒果台给他起的外号太糟心的，啥冰上美男子啊，啥村草啊，直接叫他帅哥不痛快点？好听又好记。
可别说了，放过我吧，于烨用眼神对张天艾暗示着。
接收到他的目光，张天艾挑了挑眉。
她做这个表情的时候，倒比她之前低眉顺眼地道歉时好看多了。
“我不说了，不说了。”张天艾笑道。
“哎，我刚刚看你盯着案台上看了好久，你在看什么？”张天艾问道。
“看那只年纪轻轻就祭了天的二师兄，它看起来怪好吃的。”于烨一脸无所谓地答道。
“咕噜咕噜…”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肚子不争气地响了。
可以证明，他确实饿了。
呃…这就怪丢人的。
“咳咳…那只猪估计不好吃，我这里有小饼干，你先垫垫肚子吧。”张天艾强忍着笑意，从包里掏出一小袋饼干递给他。
“那多不好意思，你不吃吗？”于烨问道。
张天艾摇摇头，无奈地叹气：“这本来就不是拿来吃，作为女明星要保持身材可是很辛苦的，每次饿了我就拿出来看看，看过了就当自己吃饱了。”
女明星，这么麻烦呢…
从来没减过肥的于烨体会不到这种痛苦，他一脸遗憾地看着张天艾，就差在眼睛里刻上一句你真惨了。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这些小饼干他就不客气了！于烨从张天艾手里接过饼干，拆开就往嘴里塞。
张天艾看到他狼吞虎咽的样子，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他们俩这次开拍前的见面，总算是气氛融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