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夏祭鞭牛
第15章夏祭鞭牛
余家是附近最大的宗族之一，主宗在余家庄这个村子里，支脉则是遍布整个地区，整个村里除了余姓，也是几户的外姓，所以余家庄其实是余家人说了算。!
余家则是族长和族老说了算，现任族长是二房的三太爷余勋纲，也是余建春的三叔。
今天是农历六月初六，按照华族传统是夏祭的日子。
余家是一个保守的老家族，家族成员大多数还是困守着山村的千亩梯田，公田夏祭成了春节、清明和秋之外最重要的祭日。
祭田神最关键的一个环节是“鞭打夔牛”。
夔牛即雷兽，传说是雷神的坐骑。
《山海经·大荒东经》记载：“状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出入水则必有风雨，其光如日月，其声如雷，其名曰夔。”
据说这“鞭打夔牛”实为敲山震虎，用以警告雷神，来年要保证本地庄户风调雨顺……
按族惯例这鞭打夔牛的仪式由族长主持，命人假扮夔牛批花戴彩，然后假装鞭打两下，牵着“夔牛”带着犁沿着这块族田走一圈，算是完成了“开田”仪式。
族长余勋纲年事已高，从五年前开始由余建春代为主持夏祭，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余勋纲是打算自己过世之后，把族长之位传给余建春的。
“开始抓阄！”
余建春捧出了一个大木斗，木斗里的纸阄写着各房各户当家人的名字，抓到的那家必须出来一个人扮夔牛。
抓阄之前，他瞥了一眼余建东，“正巧”被余观海看到，心里不由得有些警醒……
“三房余建东家出夔牛！”这个结果让余观海心一沉。
余建东以往也扮过夔牛，听到这话也没多想，准备去拿彩带和红花，却被余观海一把拉住了。
“爸爸，我来吧！”
余观海估计余建春父子肯定没安好心，他当然不可能眼看着父亲吃亏的。
余观海扮的“夔牛”已经站在田里，当余令泽父子朝他走过来的时候，他明显看到了余令泽眼的一丝狠厉之色。
“绑！”
余建春一开口，立刻有人来绑住了他的两条腿。
“夔牛”是一只独腿，绑住双腿之后，只能一蹦一跳往前走了，这活儿累累在这里。
余令泽和余建春父子俩各自抄起了一根碗口粗的木鞭。
按理说这“鞭打夔牛”其实是一个象征性的举动，打夔牛的鞭子虽然是木鞭，但一般都是在由牛皮保护的“牛背”轻轻拍打。
往年都是由余令瀚和余建春一起鞭打夔牛，可今年却偏偏换了自幼习武练拳的“小霸王”余令泽……他们父子想要干什么，余观海怎么会猜不到。
很快，那歹毒的父子俩一左一右各自猛抽了一鞭。
余建春看到儿子全力“砸”下去的木鞭，嘴角露出了冷笑。刚刚他用那种目光看着余建东，那是故意做给余观海看的，为的是要让余观海自己站出来，替父挡鞭。
余令鸿和魏春霞的事情，如果真的被这小子当着全村人的面揭开来，那对于他在族人的形象和地位都有损伤，他想要顺利接替族长之位可没这么容易了。
而且余观海还打伤了秦家小姐，这也是件麻烦事情。
他想着用今天鞭打夔牛的机会，对余观海痛下杀手，最好是能把余观海打成内伤，等他回去伤重不治……那和他们没啥关系了。
算是真的把余观海当场打死了……隔着那层厚厚的牛皮，外表是看不出什么伤来的！只要外面没伤，凭着余建春的人脉关系，他才不怕余建东找他理论呢！
只是余令泽接连猛击了两鞭之后，余观海一声都没吭，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定睛一看，鞭子在牛皮抽过的印子都在，没理由余观海不痛啊？
李淑玉和余建东看到余建春父子挥鞭的力度，还有那啪啪作响的声音，立刻意识到这“鞭打夔牛”有鬼名堂。
“族长，他们怎么真打啊……这是要干什么！”
他们立刻冲出人群对族长余勋纲提出了抗议。
“祭田神年年都要鞭夔牛……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都给我回去！”
余勋纲这个族长摆明了是要偏袒余令鸿父子的。他这个族长站起来，黑着脸拍桌子，顿时把所有族人都震了一下。
农村里面是这样，家族的族长权威无人能够抗拒，真要是有谁敢于和族长对抗，那今后别在这村里待着了，即便是离乡背族，在外谋生也是非常艰难的。
族人们面面相觑，虽然这有些不合理，不过余勋纲都开口了大家也只好闷不吭声，反正这鞭子也没抽到他们身。
余勋纲一发飙，余建东夫妇站在哪里不敢动了，李淑玉的眼泪都下来了。
此时的余观海丹田的源核气旋开始飞快的运转起来，身体仿佛被一股强大的能量包裹住了。
余观海好像能够感受到无数细如牛毛般的东西涌进身体里，灵慧海的正气树苗，竟然茁壮的开始猛涨。一股浩然正气疯狂的涌出来，先是填满了胸腹部，接着填满了腿部，猛地开始向发力……
这世间万物都是有灵的，顺应自然是正气！
扶弱除恶，顺应良心，是正气！
尽孝尽善，不屈不饶，是正气！
有正气在，万般危难不动摇，这是正气锻体术的根本！
鞭打夔牛仪式一般都是两鞭子，虽然今年这“鞭牛”很不正常，但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余观海被打了之后却动都没动！
按理说这鞭夔牛之后，夔牛应该开始开田了……余令鸿和父亲对视了一眼再度抽出了鞭子。
余令鸿还很得意地喊了一声：“走啊！开田！”
啪啪——两声脆响，击打在所有人的心头。
李淑玉一口咬在自己的手掌，泪水哗哗地流了下来。
“哞——”
扮作耕夔牛的余观海仰天一声长啸，肩膀一抖，真像奋蹄的夔牛一样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