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
“什、什么干什么?”
尤念动了动身体没敢抬头看他,她将手机又抓紧了一分,故作无事道:“我什么也没干呀。”
“所以,自从我走后,你这半个小时里一口水没喝什么也没干,就一直坐在这里发呆?”
尤念这会儿是有些后悔了,觉得自己刚才不应该这么说。
嗒——
玻璃杯放在办公桌上发出沉闷的一声。
尤念瑟缩了一下抬起头来,看到裴然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他缓声道:“你刚才在这里睡着了?”
“没有!”尤念只一秒就迅速的反驳了。
她还记得裴然临走时说的话,如果这个时候她要是敢拿在这里睡着了当借口,这人一定不会轻饶了她。
费劲儿的编了个借口,她小声道:“其实我也不只是在发呆的,你走后,我也、也玩了会儿手机。”
“谁知道时间过得会这么快啊,我就稍微的刷了下手机,你就回来了。”
裴然没有说话,目光落在她握的有些过分紧的手机上,其实他很想问她,就她手机里的那些软件,她能刷什么这么入迷?
“累了吗?”转了转手上的婚戒,裴然似乎不准备在询问这件事了。
尤念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逃离他的好机会,用力地点了点头向休息室走去,推门时她不知怎的就想回头看他一眼,裴然微眯着眸子,站在办公桌前也在看着她。
阳光击退清晨,透明玻璃反射出亮闪的光。裴然看到她回头时抬眸对她一笑,幽深的眸子因为阳光的缘故看着清浅透亮。
尤念只愣了一瞬就回给了他一个笑容,接着她就进屋关上了休息室大门,自这之后很久没有出来。
第51章 强势的老公(一)
尤念是清晨吃了药过来的, 如今休息室的门一关闭, 就将她与裴然隔在了两个房间, 虽然双方都见不到了,但尤念还是不敢放肆。
生怕裴然会突然进来, 尤念没敢再打开手机。
她倒是真有些困了,拉上房间的窗帘躺到软床上。她闻到枕头上还残留着他的一缕气息,清浅很淡,不由拉上薄被闭上了眼睛。
她睡着的很快,后来是被说话声吵醒的。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时,房间的光芒有些盛,她不满的在床上翻了个身看向发声源,此时裴然正在站在窗边打电话, 他若有所思的勾着开了半面的窗帘,感觉床上的人动了动,他目光淡淡地扫了过来。
“好, 我知道了。”也不知是谁给裴然打来了电话, 虽然仍旧是那副散漫态度, 但他的语气中带了分敬重。
说完这句话后,他望着尤念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尤念被他看得发憷, 睡意驱散不少,她抱着被子看他, 等到他挂断电话的时候,她好奇问道:“谁给你打的电话啊?”
裴然把玩着手中的手机, 半靠在窗边回道:“老爷子。”
“是裴爷爷呀?”尤念声音中带着睡意,再加上因为感冒鼻音很重,她说这话时听起来有些娇。
裴然抬眸看她,对上她仍旧好奇的目光,他几步走到床前,俯身将手臂撑在两侧,他低头询问道:“知道老爷子找我什么事吗?”
“不、不知道。”尤念睡醒一觉浑身都暖暖的,裴然这样靠过来后,她觉得有些热。
“他啊。”
抬手轻抚了下她的脸颊,裴然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指尖顺着她的眉眼一路下滑,他低低缓缓道:“听说你回来后又生病了,他也嫌弃你身体状况太差了。”
尤念缩了缩脖子,仍旧没躲开他的触碰,被他这样摸的有些痒,她不由伸手抓住了他作乱的手指,知道他话没说完,她继续追问:“然后呢?”
“然后?”
裴然低低的笑出声,倾身又凑近她一些,他将后面的话补充完整:“然后他就要求我带你去锻炼,等你过两天病好了,我就带你每天去健身房训练。”
“啊。”尤念一听说要去健身房,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她体质差,就这小身板去了健身房估计要累趴下了。不过转念她也觉得自己需要增强一下身体素质,所以只纠结了一下就乖乖点了头,无奈道:“好,多锻炼锻炼也没什么坏处。”
“念念好乖。”像是奖励般,裴然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他似乎是想深入,不过尤念一察觉他的意图很快就挣扎了,于是裴然的唇瓣蹭过她的唇角贴在了她的脸颊上。
一点点抽出仍被她抓着的手指,他从床上坐了起来,用指腹抹了下唇。
“知道老爷子还给我说什么吗?”
起身坐到床边的藤椅上,他正对着她说道:“老人家年纪大了,就总想着抱孙子。他让你多多锻炼身体是怕你以后生孩子会很困难,但是你看现在——”
尤念抱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窗边的窗帘只拉开了一半,半边亮半边昏间裴然坐到了它们的中央,将手臂搭在藤椅上懒散斜身,他微眯着眸轻笑道:“别说碰你了,我现在连吻都吻不到你。”
“我说了,等我感冒好了呀。”尤念搅了搅被子,听了他这话后有些无措。
听他这语气不像是生气,可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看着他泛凉的笑容又觉得他也不像是没生气,其实她是真的为了他好,虽说他自己说着不会被传染,但万一她要是真的传染了他,又该怎么办呢?
尤念觉得自己病了就病了,反正她每天过的也很无趣,可裴然不一样的,他很忙,根本不应该冒这样的风险。
裴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从接了裴爷爷那通电话后,他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其实他也知道原因,就是不太愿意承认罢了,那就是裴老爷子在电话中提到了一个人,那个人是陆南诸。
关于尤念与那个人的感情纠葛,裴老爷子是毫不知情的,两人虽然内里不合,但在老爷子和裴然父母面前还是会伪装一下,尤念是个懂事的姑娘,她自然不想因为自己的私事让关心她的人操心。
暗肆静的事情,老爷子也听说了,他没有问背后主谋是谁,只是在听说这件事有陆家出手后,让他与陆氏多走动走动。
如今陆氏的掌权人仍旧在陆老爷子手中,他与裴老爷子不同,他是个掌控欲极强的人,专横又决绝,人活到这个岁数仍旧不肯将权利交到自己儿子手中。
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是陆老爷子的寿宴了,陆家有人放出消息,老爷子要在这次寿宴上将权利转交给自己的孙子陆南诸。
在这种时候,陆家有人找茬裴氏而陆家未来的继承人又出手相助,其中的意义不言而喻,老爷子想让裴然抓住机会,毕竟,上一辈的裴氏和陆氏是竞争对手,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一直会是竞争对手。
两年前,裴然与尤念的婚礼举办的十分高调,但在婚礼结束后,尤念作为裴氏的少夫人却开始低调起来。
她的低调表现在从不与裴然在公众场合一起露面,不参加商业的任何宴会、甚至连裴氏的公司也没怎么去过。
最开始,外界很多人都传裴氏夫妻不合,裴家的太子爷看不上自己那位没有半分权势的妻子,还有人传裴氏这场盛大婚礼是场□□,毕竟没有几家豪门会选择娶平民媳妇儿入门。
不管别人怎么传,尤念仍旧过分的低调,一开始裴老爷子还以为问题出现裴然身上,就将他叫回左宅大骂了一顿,裴然安静听完后,才微勾着嘴角回他:“关我什么事?是她尤念自己做的决定,她不愿意和我一同出席露面,难道我还要绑着她去?”
如今尤念失忆了,裴老爷子还想借着陆家寿宴那天让裴然带她过去露露脸,他是出于好意,想让尤念融入他们的圈子,可是他并不知道,他这样做就是给了尤念接触陆南诸的机会。
“裴、裴然?”尤念见他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脸色却越来越冷了。
她以为他生气了,就想和他好好解释自己不让他亲的原因,但其实裴然的心思根本就没放在那上面,耳边是她的软声细语,但没一句落入他的耳内。
“念念。”裴然扣紧指上的婚戒,忽然喊了她一声。
尤念反射性的一应,她闭上嘴巴看他,见他微微眯着眸子眸色幽深浓暗,不由吞了吞口水问道:“怎、怎么了?”
是她没解释清楚,还是他嫌她吵了?
就这么想着的时候,裴然抛出一个重磅炸.弹,他不含情绪的问她:“你听说过陆南诸这个名字吗?”
“什、什么?”尤念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我说——”裴然捏着婚戒的力道更紧,抬起眸子与她视线相对,他把刚才那个名字又重复了一遍:“陆南诸,你听说过吗?”
这次尤念确信自己没有听错,但是她大脑空白一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陆、陆南诸啊……”尤念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有些心虚。
最开始,她见过这个名字时它只是两个字,还是在自己屋内的千纸鹤中发现的。
自那时起,她就觉得千纸鹤中记录的事情都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后来她发现自己在见到陆南诸时的确有种不一样的感觉,从千纸鹤折纸到一次次的偶遇、后来她又会因为他隐约想起某些片段记忆,所以她总觉得自己和这个男人关系不一般。
“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呀?”尤念想了又想,她想不明白裴然为什么要对他提这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她特别害怕让裴然听到陆南诸这三个字,仿佛她知道这是他的禁区般。
心跳不由加快了些,尤念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反问了他,她的本意是想探探裴然为什么会这样问,谁知裴然却忽然变脸,他收起笑容冷森森的看着她道:“你果然知道这个名字。”
“我、我不知道啊!”尤念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话暴.露了。
见裴然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吓了一跳,危急时刻她快速说道;“我就是在静轩的时候偶尔见过他一次,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了!”
“你当我没看到吗?你确定你只是遇到过他一次?”
裴然冷笑:“你可能自己都没发现吧,每次你看到他时都魂不守舍的,是他勾走了你?”
眸中一寸寸结冰,自她失忆后,裴然从未让她接触过和陆南诸有关的这三个字,可从她第一次与他在走廊相遇时,她就在神情恍惚的盯着他看了。
在静轩的那几日,她每次看到这个人都会发呆,如今一听他说出‘陆南诸’这三个字,她马上就慌了,裴然不信她没想起什么。
接她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医生和周妮娜就说过她不一定什么时候恢复记忆,但不代表她在日常中想不起一些片段。裴然以为,她是想起了和陆南诸有关的记忆,心中戾气翻涌,他险些控制不住自己。
“凭什么……”裴然微微闭眸。
凭什么他陪她这么久都不能唤回她的记忆,而他陆南诸只要一露面她就能想起来?
这一刻裴然忽然不惧怕她会恢复记忆了,不管是爱也好恨也好,总归她的记忆中大部分都是他裴然这个人,不像此刻这般,她谁都没有想起来,却唯独想起了陆南诸。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裴然这样问她。
如果她回答是,他会马上带她回右宅,他可以拉着她走遍右宅的每一处地方,告诉过她曾经他是怎么对待的。
裴然相信,就凭他以前留给她的深刻记忆,只要他想,就一定能唤回她的记忆。
既然她想起了那个人,那就索性谁也别忘了,都记起来,这样才算公平不是吗?
就在裴然的心已经跌入无底深渊的时候,他听到了微弱的抽泣声,抬眸,他看到尤念的眼睛红了,见他看了过来她不由瑟缩了一下,小声道:“对、对不起。”
从第一次见到‘南诸’这两个字后,她承认她分了太多的心思给这个人。
如果不是裴然告诉她,她也没觉得自己会过分到盯着一个男人到魂不守舍的地步,她以为,裴然之所以这么生气是因为他觉得她触犯了他身为丈夫的尊严,尤念诚心道歉道:“裴然,我以后不看他了好不好?”
她抽了抽鼻子道:“我看他,其实就是觉得他长得好看而已。”
陆南诸是真的好看。
盯着尤念看了一会儿,见她不像是想起了什么,裴然心中的火一点点消了,他压着嗓音问她:“我就不好看了吗?”
裴然也好看,但说实在的,他这种男人烈的像火,长得再好看也让人心生畏惧。
但陆南诸不一样,尤念就是喜欢他那张温雅疏离的脸,喜欢他冷清清很漂亮的凤眸,还喜欢看他的一举一动,优雅又从容,宛如天上的神祗。
当着裴然的面,这些话她自然是不能说的,所以她张了张嘴只吐出了一句话:“你、你也好看。”
裴然咄咄逼人道:“那我怎么没见你对着我这张脸发过呆?”
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