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书架
首页 > 女生小说 > 剑阁闻铃 > 第32章 第32章

第32章 第32章

目录
最新女生小说小说: 老公是头狼祝卿超级仙医在花都慕司寒南栀捡到的夫君是冥王独爱缉捕:瘾上亿万少夫人神州仙妖录特工传奇之重明军婚太缠人:首长,放肆爱画江湖之圣手修罗言笑弯弯漫画下拉式酷漫屋新婚夜,病娇摄政王想振夫纲丞相大人怀喜了我能修改自己的剧本苏暖暖厉衍深僵约之最强僵尸王我都听你的快穿修罗场:万人迷她美颜盛世原沈小说是什么不乖

怎么说陈寺也与宋氏兄妹一块儿长大,且是宋氏家臣,即便不为那一点年少情谊,作为主家,在家臣横遭不幸后,若是没半点举动,岂非让其他为宋氏效命之臣心寒?

宋兰真是决计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不管最终真凶是否能查到,她一定会亲自前来,且一定会带着作为宋氏少主的宋元夜大张旗鼓的来,好彰显主家对臣下的重视。

所以刺桐离开义庄去往城门方向,绝不是就此离开——

而是前往迎接。

周满心里只想,希望金不换在对刺桐撒谎之前,已经把义庄那边的现场都清理得干干净净,否则若有什么遗漏,倒霉的可不止她一个。

王恕听了她的话,仔细一想,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慢慢蹙起眉头。

周满却道:“吃饭吧,等会儿熟人来了,说不准有热闹看,就没得吃了。”

王恕不由看她:“你一点也不担心吗?”

周满笑道:“我一介在剑门学宫求学的学子,与那陈寺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不过偶来泥盘街,在你医馆中蹭上一顿饭,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当真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镇定。

王恕实在佩服她的胆色。

周满夹了一筷子青菜到碗里,却是忽然想起什么,问了他一句:“话说回来,昨夜你知道我是去对付金不换的,却还给了我一枚天元丹。我便一直在想,金不换手里不会也有一枚吧“

王恕忽然觉得今天的青菜炒得的确不错,埋下头去夹菜,仿佛没听见她说话。

周满一看,顿时笑了:“我们王菩萨,修为不高,学什么都不灵,唯独这端水的功夫炉火纯青,竟练得一等一的好。“

王恕面颊隐约发红。

他咳嗽了一声,也不知为何不敢为自己分辨半句,只看见边上那锅热汤,于是连忙替她盛上一碗:“鱼头豆腐汤,但加了杜仲、当归、桃仁,于伤势修复有益。咳,你多喝一些。”

周满似笑非笑望着他,刚想继续调侃两句,可没料,伸手去接他递过来的汤碗时,忽然眉头一跳,缩了一下手。

王恕一怔:“怎么了”

周满不由望向他,也望向他端着汤碗却一点反应也没有的手掌,慢慢皱起了眉头,只问:“你感觉不到吗“

王恕不知她指的是什么。

周满便重将灵力凝于掌上,从他手里接过那一碗汤来,指尖所感清清楚楚,没有半分差错——

的确是烫,寻常人拿不住的烫。

可王恕竟好似没有半点感觉。直到瞧见周满将汤碗接过,手掌上覆了一层淡淡的灵力光泽,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

手指已经被方才的汤碗烫红了一片。

周满于是一下想起了大半月前,在病梅馆外暗中窥看到的那一幕:药童在门口煎药,揭开药罐子时不慎打翻了盖子,王恕手快,将那本该滚烫的盖子接住,指腹都被烫红了,却好似没什么感觉,只略略皱了一下眉……

这个人的痛觉,不太对劲。

她开口便想询问:“你……”

然而话尚未出口,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哭喊喧嚷,将她的声音打断。

周满差点以为是宋氏的人到了。

可仔细一听,定眼一看,才发现来者是一名荆钗布裙的妇人,怀中抱着一四五岁的男童,分明脸色发青,气息已绝。

“我的孩子,我苦命的孩子啊……”妇人已哭得满面泪痕,一路到得病梅馆门外,一看见门内的王恕,悲伤便瞬间化作了怒焰,竟将孩子尸首往地上一放,冲上来便揪住王恕,“庸医!都是你这个庸医!还我孩子命来,你还我孩子的命来——”

这变故来得突然,周满都没太来得及反应。

泥菩萨一个在参剑堂学剑却连剑一都打不过的,反应自然更是迟钝,只这片刻已经被妇人揪住,挨了好几下打。

这时药童孔最与尺泽才连忙冲上来,一个将王恕护住,一个去拦那妇人。

“那不是垂柳巷的孙嫂吗?丈夫死了两年多,靠她一个人养活孩子,前几天还好端端的……”

“是啊,这意思是病梅馆治死了人?”

“不会吧,两年多来,也从未出过这样的事,王菩萨治不了的病都会明说的,总不至于把人治死。”

“才四岁多点,太可怜了……”

……

病梅馆外顿时聚了不少人,显然以前从未听闻过这样的事,都不由惊疑,小声议论起来。

王恕挨了打,脖子上都被挠出一道血痕,还有些茫然:“他只是有些寒热之症,半月前我给他开了药,不是已经好转了吗?”

那妇人被药童与周围人拦住,但哭道:“半月前吃过药是好转了,可三天前突然恶化,我又将你开的药给他煎了几副,谁想到不仅没有好转,我今日晌午从山里干完活回来,他已经躺在床上,连气都喘不过来!这泥盘街上谁不信你王菩萨?我连日来给他吃的都是你开的药,可却眼睁睁看着他没了……”

她说着,又扑到那孩子身上哭。

王恕怔愣着回不过神来。

药童孔最却是满面怒色:“我们大夫在泥盘街行医也有两年,平日里周济布药,连进门的乞丐他也一样医治,一直以来从未出过什么差错,街坊邻居都是有目共睹。你凭什么说是他开错了药,害死了人?”

那妇人抬首,双目充满愤恨,竟道:“你问凭什么?好,那我就告诉你凭什么!”

她竟直接走出医馆,到外头街面上一看。

门外便有个卖炊饼的小摊。

妇人径从小摊左右两边各取了一块炊饼,拿进来便举到王恕面前,一双眼底蓄满了泪:“这两块饼,一块甜,一块咸,但请王大夫告诉我——哪一块是甜,哪一块是咸!”

王恕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到那两块饼上,却是动也不能动一下。

周满心中便忽然升起一种不妙的预感。

果然那妇人见了王恕这般反应,眼底的泪一并滚落下来,已是伤心欲绝,丧子的愤怒令她状若疯狂,嘶喊起来:“分不出来,也不敢尝吧?那日你到我家中看诊,我为你煮了一碗面,但误放了两道盐,你却一点也没尝出来!你是一个大夫,可竟分不出甜咸苦辣,又怎敢开馆行医,为旁人治病!”

神农曾尝百草。

大夫虽不用亲尝每一片药,可连甜咸苦辣都分不出的大夫,谁敢轻信?

听者中顿时一片悚然。

异样的目光,顿时都落到了堂中这道萧疏的身影身上。

王恕张了张口,似乎想为自己辩解,但又说不出一句话来。

周满在旁边紧拧了眉头。

还好孔最拦在最前面,大声道:“尝不出甜咸苦辣便不能当行医吗?在此之前我们大夫从未出过错!要给人定罪,总要讲个证据吧,你们把药方和药渣拿来!”

大夫开药都会给药方留作存证,怕的就是万一将来出事好有个查证。

孔最不相信王恕会出错,自然会要药方。

可周满看见,王恕好像完全没看见这些。

这尊泥菩萨只是看着地上那已经失去了气息的小孩儿,整个人都在恍惚之中。

直到那妇人拿出药方:“这就是你当日开给我儿的药方,且看看是不是你的字,难道还能抵赖?”

同时有街坊端来了熬药的药罐,将里面黑乎乎的药渣倒在桌上一张白纸上。

孔最拿过那张药方看了,确系王恕字迹。

王恕这才回过神来,伸手拨开那些被浸润的、已经熬过两轮的药渣。

这里面大多都是些草木的根茎,极好分辨。

连周满都能辨认出里面有好几味常见的草药,比如柴胡、防风、当归、甘草……

但在拨开中间那一点药渣时,他枯瘦的长指忽然停住不动了,目光也凝在那一处,好像看见了什么。

周满甚至感觉他手指隐约颤抖了一下。

他这般的反应,何其让人怀疑?

那妇人见了,几乎立刻就冲了过来,又要向他厮打:“说啊,那日药童不在,是你亲自替我儿抓的药!你说啊!是不是你抓错了药,害了我儿性命!你这个庸医,你这个刽子手!”

王恕只是怔怔看着她。

那妇人衣袖上还沾着点山间野草碎花,鞋上也一片泥,是没了丈夫,需要自己每日去山间劳作养育孩子的苦命人……

他的沉默,与默认有什么区别?

那妇人愤恨之下,抄起空了的药罐,便朝王恕砸来。他好像也忘了躲避,竟然被那药罐一下砸到脑袋上,额角顿时破了,淌下鲜血来。

孔最、尺泽见状都是大惊:“先生!”

整间病梅馆忽然乱成了一团,吵闹的吵闹,劝架的劝架。

王恕下意识按住额角伤口,却觉得什么声音都好似离他远去,连着那妇人伤心又狰狞的面目,都模糊在一片大雾里。

在一片难以感知的恍惚里,那妇人好像哭着晕倒了,又是一堆人乱糟糟的将她扶了出去。

兵荒马乱后,人都散了。

可那些惊讶的、怀疑的、不敢相信的眼神,还有方才安静躺在地上的、那小孩儿的尸首,都像是印记一般刻在他的脑海里。

孔最没被方才闹事的场面吓着,却被王恕这恍惚失神的样子给吓住了:“先生!先生……”

王恕慢慢放下自己按着额头伤处的手。

枯瘦的长指上沾着触目惊心的鲜血。

周满也觉他这状态不对,轻轻唤了一声:“泥菩萨……”

然而他没有回应,只是垂下手,立得片刻,竟失了魂般,朝着后堂走去。

后园里栽着好多萧疏的梅树。

他便坐在那台阶上,动也不动地看着那些枝条。

难道真是他开错了药?

这时就连两名药童都不敢确定了。

唯有周满,盯着此人枯坐的背影看得片刻,回想方才他查看药渣时的细节,总觉不太对劲。

眉头悄然拧紧,她干脆没管这仿佛已经失了魂魄的泥菩萨,只自己返回了前堂,拨开那堆药渣细看。

第一遍翻过去时,实没什么发现。

但当她第二次仔细翻看中间那部分药渣时,便从一堆草木根茎里,发现了一点极为细小的东西。

泥菩萨开的药方,就搁在旁边。

周满认不全药材,考虑片刻,轻声叫了孔最过来,只问他:“这是什么?”

开医馆治病救人的菩萨,竟尝不出甜咸苦辣,而且还治死了柳叶巷杨嫂年仅四岁的儿子。

消息一出,几乎立刻传遍了泥盘街。

众人找了个略通医理的赤脚大夫,给昏过去的杨氏扎了针,总算才使人醒转过来。

杨氏一醒,想起那苦命的孩子来,不免以泪洗面。

街坊邻里想起这两年来,竟不知给自己看病抓药的大夫天生味觉有异,一面觉得遭了欺骗,一面忍不住后怕,一面还为杨嫂这还没长大的孩儿鸣不平。

一时间群情激愤,都觉不能就此罢休。

于是过午未正时分,邻里中有青壮者,抄了棍棒锄锤,便拥着杨氏一道重新来到病梅馆,要讨个说法。

孔最见这帮人来势汹汹,还带了家伙,顿时警惕起来,想要拦住他们:“站住,你们要干什么?!”

有人叫起来:“王恕呢,叫他出来!”

孔最、尺泽两个都是年纪不大的小药童,又并未修炼,竭力想要拦住他们。

然而大家早认定是王恕治死了人,越被拦住,越是生气。

“开错了药治死了人还不让讨个公道吗?”

“庸医怎么敢开馆害人?”

“我们今天就把这地方给你砸了!”

……

当即有人抄起了棍棒,就要朝着东面药柜砸去。

站在那堆药渣旁边的周满,终于忍无可忍,拂袖一掌挥了出去。

那些高举着棍棒的人猝不及防,全都站立不住,朝着后面倒退而去。

众人这时才发现旁边还有个周满:“好啊,他请了帮手,还是个修士!”

她的出手激怒了所有人:“有修士庇护便可以为所欲为,治死了人就不用偿命了吗?原以为是个真正的菩萨心肠,没想到跟云来街那些人一个样!”

就是杨氏都没想到:“他害了我孩儿的命,凭什么敢躲着不出来见人!”

周满穿着那身浅紫衣裙,神情冷淡,平静地扫了所有人一眼,只问杨氏:“你是来给你的孩子讨个公道是吗?”

杨氏含泪道:“不错,我孩儿凭何枉死!”

周满指着那堆药渣:“这堆药渣,确系你从药罐中倒出,是你孩儿这几日来所服之药?”

杨氏道:“绝无差错。我难道还会用自己孩子的性命来栽赃他吗?”

周满深深地看她一眼,只拈起那药渣中一点细小之物,举至杨氏眼前:“那你可认得此物?”

那似乎是比米粒大不了多少的几朵花,因混在药渣中久熬,已经失去了原本的颜色,被浸成深褐,蔫搭残损。

杨氏完全不记得开的药中有过此物:“这……”

周满便道:“此乃芫花,并非药方上所开的任何一味药。此花生长于山间,虽然也可入药,可若与甘草一同……”

“周满!”

她话音未落,一道抬高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将她打断。

周满转头便看见了泥菩萨清癯的身影,额头上的伤口尚未处理,一身旧道衣上还染着流下来的鲜血,走过来时面色苍白,脚步虚浮,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但身体里仿佛有一股力量支撑着他,朝着周满走去。

他似乎要阻止什么。

然而周满看了他一眼,根本不理会:“与甘草一同,便应了药中‘十八反’的大忌,会生毒性!你的孩子连日服用此药,又岂能不出事?”

杨氏茫然:“可我没有……”

王恕又急急叫一声:“周满!”

这时他已经来到她身边。

但周满却抬高了声音,逼视着杨氏,语速极快:“你当然不是有意的,可你自己看看你的衣袖——”

“不要说了!”

王恕劈手夺过了她拿着的那一小把药渣,攥在手里,一双眼抬起来望着她,声音却低下来,近乎恳求。

“周满,不要再说了……”

周满回望他,回望着这一双满盛着人世悲苦的眼,却忽然不知到底是失了孩子的杨氏可怜,还是这尊不敢告诉杨氏真相的泥菩萨更可怜。

她只觉得荒谬。

于是也没掩饰自己对这种荒谬的嘲讽,冷笑一声:“为什么不能说?是她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孩子,还不知晓——”

这一句话,顿时像一道炸雷劈下,杨氏一下都愣住了,一阵眩晕。

她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衣袖。

那上面沾着一点山间的碎花野草……

王恕却不敢相信周满如此冷血,但觉胸膛内一团火炸了开来,一把将她抓住拉至后堂。

平日的病秧子,这时力气竟然极大。

周满到得后堂,才反应过来,将他甩开,嘴角噙着冷笑:“怎么,王大菩萨慈悲为怀,也要训人不成?”

王恕失望愤怒已极:“人命关天,你怎能胡说八道!”

他平素为人宽厚温和,从来不曾对谁红过脸,更何谈是这般的疾言厉色?那张笼着一层病气的苍白面容,都泛上了一点异样的潮红。

孔最害怕出事,从前堂跟来,见这场面,竟不敢上前劝上半分。

只那二人立在廊下,互不相让地对峙。

目录
丞相今天又不上朝笨蛋美人总是被坏枸 T 教超神序列官场风月花都特战狼王垂髫娇娇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