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顺藤摸瓜

“真是想不到，第一个来的竟会是你，你倒也不怕我对你做什么。”她就那样楚楚可怜地倚在床沿边上，满目憔悴却还不忘朝我冷嘲热讽。

“你如今的境况，总归还是要比送去乾西三所好些吧。况且，若不是本宫替你说情，你还能好好在这儿坐着？”我挑眉笑道。

“你不过是在皇上面前假惺惺装装样子。”

“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绝处逢生的。”

“哼，我看根本就是你自己布的局吧，为了复位连这种不要命的伎俩都能想得出来。”

“哪里比得上你呢，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竟还敢编造信件陷害！”

“呵，我说呢，你怎么会平白无故到我这儿来，原来是为了与襄王的那些来往书信。”

“是，本宫现在给你机会开口，若答案叫我满意了，助你出去也不是不可以。”

“你真有那么好心？”

“有人托付本宫照顾你，可你偏不是好歹，只能出手治一治你了。”

“你我之间哪有交情可言？怎会有人托付你？”

“咱们之间是没有，可本宫与你兄长有。建文旧臣卓敬被灭三族，行刑前暗自走其孙辈，你和你长兄被分别寄养到了亲友家中。”说罢我便不再言语，静静等待她的反应。

“你休想将这罪名安插在我身上，先帝已然赦免建文旧臣及家眷。”

“赦免自然是赦免了，可没有哪个皇帝会让仇家的后人入宫为妃为嫔吧？你莫非真想就这样了却余生？”

“你什么意思？”

“不错，那张手帕是本宫给徐武大哥的，可手帕里面放着的是你的生辰八字。”

她一双杏眼呆滞无神地看着我，一脸的不可思议。

“放心，本宫没打算把这件事告诉旁人，不然先前何必遭此大罪？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徐武大哥托本宫照拂你，本宫自然念及徐武大哥的救命之恩。”

“你的意思是说徐武是我大哥？”

我点点头。

“徐武大哥是如何通过锦衣卫的身份检核我不清楚，但他既然私下说明此事，想必也是挂念你。”

“你说这么多，不过就是想知道是谁仿照你的字迹写的信罢了。”

“是，只要你说出来，自此以后，本宫在一天，就保你平安无事。”

“那你能让皇上回心转意吗？”

“君心不可测，这个可得靠你自己，但保你衣食无忧平安康健还是可以的。”

她显得很犹豫，思虑许久都难以开口。

“算了，看你这个样子恐怕也很难撬开你的口，日后自己珍重吧。”

“等等。我不知道，究竟是谁，但我有个猜测。”

果然如我所料，我转身问道：“你们之间没有直接来往？”

“没有，是有人将这些东西给我，让我寄出去，具体是谁我也不知。”

“一点端倪都没有？那……你猜测是谁？”

“我……我不确定。”

“是谁能让你吓成这幅样子？！”

“皇后。”

这是我最不愿听到的人，也是最意料之外的人。

“皇后？为什么？”

“皇后字写得最好，而且先前宫里的争斗她都是知晓的，她就……仿佛是冷眼旁观，既不劝阻也参与。”

“她既不参与又怎会怀疑是她？”

“我都说了，只是感觉有些异样罢了。”她有些泄气。

我满意地点点头，准备起身离去。

“诶，你答应我的？”

“放心吧，本宫是最守信的人。”

“秋千架上香风细，罗绮筵中丽日迟。”

我坐在秋千上回想她说的话，偶然听见门口传来他的声音，转头瞧见他正倚在门檐笑，便起身相迎。

“朕说话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听，秋千是你如今能玩的吗？万一磕着碰着要怎么办？万一摔下来又怎么办？”

“不会的，苓珠知道只能轻轻推一推。”

“听说你昨日找皇后求情了？”

“皇上可不必谢臣妾，皇后原本也只是吓唬她一下罢了。哪知道就给吓得这幅样子，臣妾见了都有些不忍。”

他似乎一句话哽在喉间不知该如何开口，随后浅笑一声道：“还是你最懂事。她还是个小孩子，你多照看她些。”

我看看他，想起来自己也快忘却曾经被当作小孩子的时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