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使不得使不得呀小姐,这你怎么能给我量呢。”小艺连忙推脱。
“我先拿你练手,别动,站好,你看你,我又要重新量。”
小艺只好听从站好,看着小姐给她量尺寸,然后记录,最后拿着那些进去找裁剪师傅去了。小艺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好学的小姐呢,忍不住也跟着进去看。
不过小艺看着有些笨手笨脚的小姐,忍不住的偷笑,好好的一块布被她剪的乱七八糟,明明师傅让她剪直线,她却剪成弯弯曲曲,犹如城外蜿蜒的小河。
听到笑声的陆依悦,抬头瞪了一眼发声者,害的手上的布又剪坏了,只好重新剪。
小艺怕在里面呆太久会被小姐打,她直接出来等着,过了好久,她等的都快睡着了,才听到里面有声音。
“小姐,做好了”
“还没有,布料都已经剪好了,剩下的明日再来。”
第二天,陆依悦照常写了一封信,把昨日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最后还卖了个关子。然后让小艺送了出去,最后等小艺回来的时候,果不其然的又是空手,陆依悦已经想到了,直接带着小艺去了布庄。
今日陆依悦开始缝衣服,因为从来没有用过针线,可想而知,今日她的手备受伤害,那针明明是往这个方向使力,它却从那个方向出来,自然就扎到了她的手上。
一天下来,陆依悦一件衣服没有缝好,倒是收获了一只满是针孔的手,不过她是高兴愉悦的,因为她一想到费文跃收到她做的衣服后的表情,这些疼痛就显得不足为道了。
第三天,陆依悦又照常写了封信送出去,这次小艺回来的时候又是空手,让陆依悦很是奇怪。
原来,小艺今日去送信,根本就没有见到费文跃,听他家仆说费文跃从昨日下午出去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小艺是把信放到了费文跃的书房后回来的,自然什么也没拿回来。
“小姐,费公子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陆依悦也觉得事情不对劲,直接起身去找她哥,她想问问费文跃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怎么这几日都没有回她的信,而且今日居然还没有回家,让她心中很是慌乱,有种不安的情绪在里面。
“哥,你知道这几日文悦发生了什么事情吗?”陆依悦直接闯进了费文跃的房间,看到她哥在淡然的练字,有些急促的问他。
“费文跃?没什么大事,就是父亲派人给他安排了一些事情,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这么着急?”
被连着问,陆依悦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停顿了一下后,才理顺了事情,原来这几日费文跃忙碌起来,是父亲安排的,她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可能是因为太忙碌所以没有时间回信的吧。
虽然这么想,但是陆依悦心中还是有些失落的,不过再一想,费文跃都忙到没有回家,也就原谅他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说呀。”陆景明看到妹妹表情不对,都没有注意到笔放错了位置。
“没什么事情,就是我给他写信,他没有回。”
陆景明这才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怎么了?只是没有回信?可能是父亲安排的事情比较复杂,他没有时间吧。过两日你在写信问他不就好了。”陆景明拿起毛笔放好,看着自己写的字,有些可惜,“你看你着急的,害的我这里都弄脏了。”
陆依悦没有理他,直接走开了,这可赖不上她,明明是她哥笔没有拿稳,弄脏了宣纸。
回去的路上,想着这几日费文跃忙,她还是不要写信打扰他比较好,正好她可以多练练自己的手艺。
三天前,刚下朝的陆父,直接找到了费文跃,说有件事情要安排他去做。他自然是乐意去做的,在忙完事情后,他从巡检司回家,还没出巡检司,就听到有人提到他的名字,平日里听到也就算了,可是他这次听到的语气很是不善,不由得多在墙后。
“你说费文跃那小子,有什么本事,也就是摊张好脸,被人家陆小姐看上,不然他有什么资格在我们面前说三道四。”
费文跃听他们这么说,才想起来,因为这位王巡检没有做好本职工作,整日偷奸耍滑,他忍不住提醒了几句,没想到却被人诟病。
“哎呦,你可别这么说,他曾经可是殿试第二呢,呵呵。”
“你不说我还忘了,为了留在京城,做了个小小的巡检,所以说,现在攀上了陆家这颗大树,不然的话三年还只是个巡检,怎么现在要来提携他了,还不是因为他要做陆家的乘龙快婿。”
“不就是嘛,上次,本来都要被革职的,最后无事发生,还不是陆家出面,不然他一个小小的巡检,千户大人有百种方法治他。”
“你看他,就是凭着那张脸,有什么本事。”
“好了,走吧,去喝酒去。”
“走,不想这些破事。”
等两人走开以后,费文跃才慢慢的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看着手中的书,用力握紧,他很想用力摔在地上,可惜不行,这明日还要交给陆父,若是纸张受到损坏,定是不行的。他用力的朝墙挥了一拳,他的气愤麻木了神经,就算指关节破皮也没有任何感觉,只有一腔愤怒。
他一定要做个事情出来,让那些看不起他,嘲笑他的人都后悔。
回到家中看到桌上的信,他心情有些疏解,小心翼翼的打开信封,看到里面都是对不久后成亲事情的向往,不知为什么,今日他极度讨厌看到成亲这个字眼,看着信中陆依悦用欢快的文字描述她的心情,往日他也会跟着文字心情愉悦,可是,今日这些只让他心情更加沉重。
最后信还没有看完就被他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门外填灯的人听到声音,敲门询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无事,就是碰到了桌子而已。”
等门外人离开后,他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手背的疼痛,他站起来,把手直接浸泡到脸盆中,让凉水冲去手背的血迹和墙土。
第二日,看到小艺来送信,他没有回,因为他的脑海中还在时不时的回放着昨日那两人嘲笑的话语,没有心情回信,同时他也怕,陆依悦从信中读解出来什么,所以他以忙为借口没有回信。
后两天同样,他也以忙碌为借口没有回信,他知道不能这么做,明明陆依悦没有做错什么,但是他不敢回,怕自己的情绪在信中体现,最后他直接住在了巡检司,以此来逃避。
但是每日都在照常收到陆依悦的书信,当第三天看到信中满含关心的话语,费文跃还是没忍心,给她回了一封信。
“小姐,今日费公子送来书信了。”小艺从拿到信的那刻开始,就很激动,连忙跑着去给陆依悦送去。
“在哪?快给我看看。”
等陆依悦把信中的信息反复看了两遍以后才笑着把信合上,慢慢的装进封袋。让小艺准备笔墨,她要给费文跃回信。回完信以后,她直接去了布庄,一定要赶在成亲前完成,不然的话时间就不够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成亲的当日,一晚没睡的陆依悦在盖头盖下来的一瞬间,心情激动的无以言表,只有两侧握紧的手透漏着此刻她的紧张。
在坐进软轿以后,听着外面的声音,陆依悦很是激动高兴,今日她就要和心仪之人成亲,想着刚才从盖头的缝隙中看见的那张脸,就很是高兴,而且费文跃一身喜服,和她身上的相呼应,而且她还听到有人夸他们是郎才女貌,嘴角忍不住的溢出笑来。
想着,等晚上费文跃掀开她的盖头时会是什么表情。想着,现在的费文跃是不是也和她一样,心情无比澎湃。以后他们就是一家人了,她以后就是费夫人,光是这么想她就已经脸热无比。
三拜过后,陆依悦由喜婆带到洞房,就留下她一人在那里,因为一晚没睡的原因,再加上这一路的劳累,此刻她居然打起哈欠来,心中想着可不能睡,最后还是没有抵抗过困意,坐在床边依靠着床沿睡着了。
再说前堂,此时的新郎正被众人拦着喝酒,他也没有时间去看陆依悦,只好陪着那些人一杯一杯的喝,喝到最后人都飘飘然了那些人才放过他。
费文跃此刻的心情是激动的,他晃晃悠悠的朝着洞房过去,途径小花园,此时正是夏季,鲜花盛开的时候,看到园中一株红艳的花朵,看着满院的红色,他觉得可以摘下一朵,等会送给他的娘子。
“你看这人,一朝飞升,就不知东南西北了。”
“说的就是,以前我们一同赶考,大家相处还算和谐,此刻人家已经是光禄大夫的女婿,在酒席上连正眼都没给我们一个,亏我们好心来祝贺他。”
“可不是吗?他马上就要升职了,不也是靠着陆家,不然他怎么做个巡检三年都没有任何变动,反而要成亲了,就开始升职。”
不远处两个人阴阳怪气的说着从小径走过,可能是两人讨论的太过用心,或是院中红色太多让他们没有注意到花丛中的一抹红色。
已经摘下花朵,正想拿去送给夫人的费文跃,被一阵热风吹过,此刻酒醒了大半。巍巍举起手中的花,看着这朵娇艳鲜红的花,突然很是碍眼,最后用力的摔在了泥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