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迟早
乔汐上了易昭的车，打量了会内饰，颔首叹道：“保时捷卡宴，这些年过得不错啊，你这辆是美版的还是加版的？”
易昭淡淡睨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系好安全带。”有点燥热，接着掀起袖子露出半只手臂准备打转方向盘，忽而想到了什么，将手机递给乔汐。
“你现在住哪？”顿了顿，“在手机上输定位。”
“让我想想”她佯装沉思，然后一本正经地说出了易昭十六楼公寓的地址。
“别闹。”易昭沉下声音。
“开个玩笑而已。”乔汐低笑接过手机，磨蹭了会，输入框内删删减减，然后不太确定地将手机递回去，“应该是这个地址吧。”
“什么叫应该。确定吗，确定我们就出发了。”
乔汐望着他点点头。
容貌未变，还是那张优越的脸，甚至更加有韵味了，微微抬起的下巴与脖颈喉结形成流畅的线条，在昏暗的灯光里，他的吞咽呼吸胸脯起伏，每一处都叫人挪不开视线。
他们良久都没有说话，乔汐注视着窗外时不时侧过眼打量他，没什么反应，自己也不想没话找话。
行进了半路，易昭忍不住开了口：“你今天去‘万泽’见得是什么人？”而且还打扮的花枝招展。
“我需要向你报备吗？”乔汐感到莫名其妙，“那你先告诉我，你今天见的又是什么人。”
“公司方面的朋友。”他答得迅速坦荡。
“巧了，我见的也是公司的朋友。”
“你确定？”易昭看着前方哼笑了一声，“天悦公司的王总。”
没等乔汐说话，他继续开口：“我特意联系人查了一下，整个b市都没有一家叫天悦的公司更没有王总。”
“”
她的一点小心思被拿捏的死死的，并且无情戳穿，那种窘迫乔汐简直无地自容。
“你真闲”
易昭笑道：“不闲，我很忙的，也是为你安全着想。”
同时他也知道和乔汐见面的是谁，dl公司的唐礼，早前他们有过合作，了解了个大概，能猜出来他们会面的原因，只不过他想亲耳听到乔汐说，更想回到原来无话不谈的时候。
乔汐“嗯”了一声继续低头玩手机。
“怎么样，这几年过得如何。”他突然问。
“如你所见，还健在，也饿不死自己。”乔汐不愿想起从前，尤其是三年前，那段时间发生了太多太多，几乎都是不开心的，郁积在一起打了个死结。
易昭大致也去了解过，她不愿意多说，自己也没有追问。
又陷入了沉默，并且车辆的走向也越来越诡异，跟着导航走，渐渐驶向山林区，两侧都是密林，甚至没有路灯，遥遥看去整条道路只有他们这一辆车。
“你这定位，确定是准的吗？”易昭表示怀疑。
“让我看看。”乔汐扶住车门向前一个倾身去看导航，下腹不偏不倚压在易昭腿上。
狭窄的空间，气氛走向微妙，他的腿挪也不是不挪也不是，就这样僵持着，呼吸也变得厚重起来。
“好像是输错了。”她讪讪笑道，“我把这个‘湾’字打成了‘港’字，没想到b市还真有这个地方。”
易昭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松了松衣领，脸色泛白，冷声道：“多大了还分不清地名。”
乔汐总算起身，冲着他娇嗔：“能怎么办，就是记性不好啊，又不能像你这样聪明。”其实她就是故意的。
易昭哼笑了声，无可奈何：“算了，困了就先睡会，到了我叫你。”他看着导航距离新目的地还有五十分钟的路程。
随着夜色渐浓，他们总算抵达泉阳湾小区，明明三十分钟的路程足足托了一个多小时，眼看着要到十二点了，乔汐缓缓伸了个懒腰，她很困，但是在这里她睡不着，又坐了一会没有下车的意思。
易昭没有催促亦没有开腔，都心照不宣想着对方是不是还有话未讲完。
他打开了车窗，夜风肆意的灌了进来，夏日的风不冷反而有些燥，下意识点了一根烟，烟瘾这东西他是戒不掉了。
马路上空无一人也没有车辆，易昭将手伸出窗外叫烟味不会呛到乔汐，猩红的火光就随着呼卷的风忽明忽暗。
“你。”乔汐说，余下的话还没脱口就感觉卡在了喉咙里，“你和紫淳姐结婚了吗？”
论年纪还有适配度，他们两人长久的发展下去迟早会结婚的。
“没有。”他几乎没有犹豫。“我们很早就分手了。”
乔汐深吸了一口气，感到莫名其妙，谁会在乎他们分没分手，不过话题发展的此处，那一天的画面不自觉就浮在了她的眼前，还有那个没出息的自己，难掩的尴尬，乔汐捋了捋头发，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哦，那祝你早觅良缘。”她笑着说道，说完就准备推门下车，没料到车门被易昭锁上了。
“车门。”乔汐提示了一句。
他的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平静的抽着烟，毫无表示。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易昭侧过眼看向她，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到情绪。
乔汐不解，微微怔愣。
“手机拿来。”一根烟燃尽他把烟头扔进路边垃圾桶里，左手也松快下来，拿起卡在支架上的手机，翻开微信的界面。
乔汐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饶有意味地勾起嘴角，当年抱着永远不会相见的想法，一气之下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删了精光，现在想加回来哪有那么容易。
她手肘抵在他的座椅上，手掌撑住下巴，一副慵懒姿态，笑道：“我的微信可没有那么容易加的。”
知道她在故作腔调，于是也陪着她开玩笑，淡淡道：“是吗，不加微信，留个电话号码总可以吧。”
“不行，姓易名昭的人我不加。”
易昭笑出了声，“幼稚。”下意识想揉揉她脑袋，却还是收回了手。
乔汐的心口像是了漏了一拍，略有些不自在，继而夺过他的手机，利落的在上面输入好了号码，说道：“行了，我回去了。”一只脚下了车，又补充了一句，“平时我很忙，没事不闲聊。”
顺便趁他不注意将身份证遗落在他车上。
等乔汐走远，易昭也下了车打量了番这片小区，东城区这一片鱼龙混杂，她正值大三的年纪，为什么会住在外面，没有上学吗，纵使有千百个问题，他还是需要等一个恰当的时机。
乔汐绷了一整天感觉浑身上下都要散架了，回到家宋莹还没睡，还在琢磨实习的资料。
这套房子是她刚升大三的时候和宋莹合租的，那时候孟冉组了个乐队便很少住学校，她们觉得乔汐一个人住不太安全，综合了很多原因就租下了这里，离两所学校都近，性价比很高。
“你回来啦。”她疲惫地招了下手，接着猛灌了一口咖啡，“怎么样，dl那边谈妥了吗。”
“不知道，感觉还有点问题吧，和苏子瑜约好了明天去“ellens”那边谈谈。”乔汐说。
“ellens”是何辰轩开的酒吧，乔汐当年回东宁面对那些糟心事时，都是何辰轩帮衬着处理，他是真的把她当成朋友，一来二去，热心难却，也熟路了起来，前几年顺着b市的创业风潮，和几个朋友一起开了这家酒吧。
“苏少居然还有时间帮你这事，我听说前段时间他家刚在华侨城买了套大平层，全款，估计现在忙着装修吧。”宋莹回想着，然后长叹。“摇身一变就成了千万元大户，你我望尘莫及啊。”
苏子瑜家本丰厚，父亲开公司母亲又是大学老师，不过突然换了套这么大的房子确实豪气。
“放心，等我出头，汤臣一品都给你拿下！”乔汐调笑道，已经换好了睡衣，和宋莹躺在一块，漫不经心瞥了几眼她的电脑，专业的软件她看不懂，“实习还没找好吗？”
“快了吧，有几家公司还在斟酌。”宋莹说。“你是不知道搞室内设计有多累，就现在学校的作业已经让我一个头两个大了。”
提到室内设计，乔汐突然想到了一处，猛地坐起来：“aswx这家公司是不是和你们专业相关啊，你完全可以去试试。”
“嗯，差不多，这家公司还挺小众的，人家玩的都是意识流，可不是大众主流，就算想进去，门槛也是很高的。”
“很厉害吗？”
“当然厉害，专业度业内首屈一指，承接的都是市级项目。”宋莹撇撇嘴，“我就别想了，进去当个前台还有可能。”
乔汐又生出些小心思，有她和易昭这层关系完全可以帮宋莹“走后门”，但一想到他是个追求极致完美并且高要求的人，还是算了。
正想着易昭，就看到手机里他发来的好友申请，什么呀，头像都是他的设计作品，朋友圈也是空荡荡的，徒有其貌没有灵魂，于是乔汐给他打上了这样的标签。
酝酿了会，她才慢慢给他发了条消息：“到了吗？”
易昭很快回复了：“嗯。”接着又来了一句，“你早点睡。”
乔汐：“睡不着。”
易昭：“怎么了，为什么睡不着？”
乔汐再没有回复他了，易昭看似云淡风轻，总会有被死死拿捏的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