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五条悟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趴在桌子上，平常翘起的头毛，此时也随着主人心情无力的贴在额角。
“所谓的叛逆期，一般都是青春期发生的事吧？”
夏油杰看他一眼，“没有，有些人的叛逆期可能就是一辈子，就算青春期过去了也不见得好。”
五条悟要是平时，可能还会跟他拌几句，但现在明明工作不多，还是有气无力回道：“不是在说我的事啦。”
“居然承认是你自己了吗？”
“叛逆期也不可能在小学就发生的吧？”五条悟嘟囔道，“别看我这样，我小时候可乖了。”
他又补充道：“是文静不爱说话的类型。”
看着眼前的五条悟完全想象不到画面就是了。
夏油杰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五条悟支棱起一个头，下巴依旧慵懒撑在桌面上，说：“我被排挤了。”
夏油杰：“……”
夏油杰忍住吐槽的欲望，“我们整个年级段只有三个人，咒术高专全校学生没超过三十个，你说谁在排挤你？”
“我家的三个小鬼。”
“啊？”
五条悟又开始模仿他当时离开家前的表演，声色并茂道：“呜呜呜，他们所有人都不喜欢我！他们联合起来欺负我！”
随即在夏油杰近距离旁观下低头擦了几滴不存在的眼泪。
夏油杰偏过头，用“可以了可以了”的嫌弃表情看他。
五条悟又把家里这几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夏油杰托着下巴沉思道：“他们几个确实背后有事。”
“对吧？很让人在意啊！”五条悟像是得到了认可，拍着桌面站起身，“还都故意瞒着我，为什么不能让我知道啊！”
夏油杰确实也猜不出来，毕竟小学生之间的想法本来就难猜一点。
“换位思考一下，你小时候有没有什么害怕家里人知道的事。”
五条悟速答：“没有。”
夏油杰怀疑反问：“真的没有？”
五条悟坚持道：“没有。”
“还是不要去探究比较好。”夏油杰给出意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小学生也一样。悟你就是太没有距离感了，其实这时候过分探究并不好。”
“呜呜呜我只是想知道自己被霸凌的原因啦。”
“……把事情说严重过头了吧？”这是保持冷静的夏油杰。
“再这样发展下去，说不定康娜和津美纪以后会和惠一样，每天摆出一张臭脸。我跟她们说话，她们只会用不耐烦的态度对待我，等以后我年纪到了，他们三个还会合伙把我背到山里扔掉！”
“楢山节考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而且……从刚刚开始你到底在说谁的事啊？谁都不像好吗！”
在五条悟的无理取闹下，两人决定一起去寻找答案。
在咒术高专眼里的问题学生，在所有诅咒师眼里闻风丧胆的两名特级咒术师，此时——正鬼鬼祟祟潜伏在小学的校园门口。
没多久，他们俩就看到了目标，远远看见伏黑惠和康娜两人出现在教学楼楼下。
但伏黑惠和康娜两人迟迟没有动作，因为天空飘起了小雨，还有加大的趋势。看两人脸上忧愁的表情，就知道他们没有带伞。
五条悟和夏油杰做决定得匆忙，所以也没有带伞。但是五条悟可以用无下限术式的[无限]挡雨，夏油杰可以用自己操控的咒灵挡雨。所以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任何影响。
“现在怎么办？就这样看他们一直这样不动吗？还是说看他们两个待会淋雨？”
“不如我们现在去买伞，然后再把伞送过去。”
“那跟踪的事情不就暴露了吗？”夏油杰叹气，“要不然我们怎么知道他们没带伞。”
五条悟一噎，拧起眉毛忧愁的看躲在屋檐下面的两个小学生，“那到底该怎么办？就这样看着他们两个人待会傻乎乎跑出去淋雨？”
“这雨大概不会停了。”伏黑惠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凭着经验判断。
他不禁皱眉，“如果是平时，我可以叫玉犬回家拿伞，可如果玉犬回家遇到悟的话就不好了。”
康娜小小的拽了下他的袖子，又不说话。伏黑惠表示疑惑转头，康娜紧张的四处看了看。
康娜毕竟是龙，眼睛和听力异于常人，两名特级咒术师差点以为自己被发现，都下意识缩了缩身子，躲得更加隐蔽一点。
康娜确认四周没人后，踮脚尖，小心的攀在伏黑惠耳边说：“我可以变成龙，飞过去，别人看不到。”
因为下雨，在街上没人会无聊往天上看。
伏黑惠想了想，缓缓摇头，“你飞过去的时候，会有一部分被挡到。如果有人抬头的话就糟糕了，会有麻烦的。”
康娜失落的垂下头。
两人又在走廊上，无可奈何听着外面的雨淅淅沥沥下了一阵。
伏黑惠向来觉得自己是无所谓的那方，半晌，他说：“我出去帮你买一把伞，你在这里乖乖等我。”
说完，他将又重又厚的书包挡在脑袋上面，一副要冒雨出去的模样。
“不要。”康娜鼓起脸，抓住他，“那还不如我飞过去。”
“就一点路，我没有事的，津美纪还在店里等我们。”
两人还在争执的时候，濑尾结月做完值日出来。
“康娜，你们怎么还没回家？”她说完，看了眼天上的雨，粗神经的她恍然大悟，“你们俩都没有带伞啊！”
康娜手中紧紧抓着伏黑惠的衣角点头。她怕自己一松手，伏黑惠就直接冒雨出去了。
淋雨之后会感觉身上黏答答的，很难受。只有太阳出来的时候，身上的毛才会被晒干，这样才有可能舒服一点。她以前除非想要洗澡，都不会跑出去淋雨。
“喔，这样啊，那你们还真的是运气不好，居然没有带伞。”
一边说着，濑尾结月从自己包里拿出伞，看似炫耀的撑开。
康娜羡慕的看她。
随后，濑尾结月将撑开的伞，整个往康娜头顶上一扔，接着如同旋风一样跑出教学楼，甚至连用书包挡雨的意思也没有，她一边跑，一边回头，“我家超近的，你们就用我的伞。”
康娜的眼睛被结月的鲜红的小伞完全挡住，在什么都看不见的情况下，她听见结月就跟初次见面成为朋友那样，大大咧咧，不容余地的说：“就这样，有事明天再说。”
等康娜把整个罩住自己的小红伞拿下来，结月的人影也不见了。
目睹这一幕的两名特级咒术师，同时陷入复杂的沉默。
五条悟：“……”
夏油杰：“……”
五条悟语气微妙：“可恶，我居然被她帅到了是怎么回事？”
夏油杰沉重点头，“……啊，我能理解你。”
两人也不可能看到康娜没事，就不管刚刚独自冒雨回家的小学女生，夏油杰叫了一只咒灵帮她雨。结果濑尾结月就是神经粗到回家衣服没淋湿，也没察觉到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甚至只是单纯以为自己跑得够快而已。
等两人再重新回去跟踪康娜的时候，看到伏黑惠和康娜两人共同撑着濑尾结月强硬给的伞，刚从一家文具店出来，在往另一家商场里面走。
他们俩放学后没有特意回家，而是去了一间可暂时租赁的料理室。
津美纪帮他们俩开门后，把门反锁，从外面看不出什么了。
可是没关系，他们还可以从窗户偷窥……结果……
“惠这家伙居然还布下了帐！完全看不到里面！”五条悟震惊完，作为咒术师的塔尖实力，挑剔起伏黑惠布下的帐，“真是有够粗糙的，我一根手指就能破坏掉。”
“作为小学生这种水平已经很不错了，很多人到高中才学会用帐。”
在专业水平上评价完，五条悟活动了一下自己手指，“那我就稍微给他一下面子，用两只手破坏掉，我倒要看看他们三个背着我到底在做什么。”
“帐一旦被破坏，布下帐的咒术师一定会知道。”夏油杰及时阻止他，“那跟踪的事不就暴露了？”
五条悟怔住。
“惠该不会……就是以被破坏为前提，所以布下的帐吧？就跟通知猫来了会响的铃铛一样，立马就知道是我。”
“这方面来说，挺聪明的。”
两人不约而同沉默半晌。
五条悟：“所以现在怎么办！白白出来跟踪了吗！”
“关于料理，你能想到什么理由吗？”
“因为……我最近让他们吃太多外卖了？所以宁愿自己做？”五条悟脸色一变，“果然每天吃披萨还是有点勉强吗？”
夏油杰：“……”
“那我从夏威夷菠萝口味换成培根黑松露口味？”五条悟跃跃欲试，“这样的话，针对我的霸凌就能结束了吧！”
“你觉得是披萨口味问题吗？而且都说了根本不算霸凌了！”
经过这次跟踪，五条悟将错误原因都归结在夏威夷披萨上面。他不由得像一个正宗意大利人那样，一路碎碎念夏威夷的披萨在这世上就不应该存在。
走在身边的夏油杰似乎受不了他，转身就离开，只不过夏油杰没回家，而是进了康娜之前出来的文具店。
“抱歉，我想问一下，前不久是不是有一个小男孩和小女孩过来买过东西？”夏油杰作为公认的女性杀手，对店员露出亲切的笑容，然后比划了一下伏黑惠和康娜的身高和衣着，“我能问下他们两个人买了什么吗？”
店员完全被迷住，热情答道：“他们两个人一起过来买了生日贺卡和一堆彩纸就走了。”
“生日贺卡？是他们其中谁的生日快到了吗！”五条悟更加不满，“居然瞒着我偷偷办生日聚会，这不是霸凌是什么！”
“悟。”夏油杰对他的迟钝，露出小学教师般耐心的表情，“一般来说，会被排除筹办生日聚会的，就是寿星本人。”
五条悟一愣。
“你的意思……是说……？”他难以置信的指向自己鼻尖。
夏油杰缓缓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