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包扎
车子走了，黑幕中，昏黄的路灯下，金倩倩蹲在原地哭哭戚戚。沈玉兰站在她后方怔怔地盯着车离开的方向。
眸光黯淡，脸色青灰。
她担心，可更多的是疑惑以及难以置信。她实在不能相信千钧一发间，他会去挡那个刀子。
人民警察？呵，谁知道是出于哪种动机呢。
沈玉兰痛苦的闭上眼睛，不愿再想。
因为夺刀子的手劲太大，周泽也的手心被割出两道深深的口子，到医院的时候整只手已经被鲜血浸染，临时包着的纱布也已经看不出原来你是颜色。
拆纱布的时候周泽也咬紧下唇，疼得肩膀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刘青萍看着他额头泌出的细汗，拉出棉内衫的袖口轻轻替他拭去。
“那个丫头是疯了吧！泽也回去用手铐把她带走。”马丽丽大咧咧的性子开始愤愤地吼道。
陈明亮嘟起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是医院，大半夜的小声点。”
马丽丽翻了个白眼，气呼呼地坐到旁边的凳子上：“我气啊！你说都是些什么心智的人。金倩倩这人模狗样的小丫头，原来心眼这么坏。”
“不是她！”周泽也苍白的唇齿间挤出三个字。
“你何必包庇她。大家都看到他在你正对面，她这一下到不是针对你。呶，是她！”陈明亮抬下巴指了指旁边的刘青萍。
“泽也要是不抓那刀，这刀尖是不是要进青萍的肚子里了。妈的，恶毒的女人。”马丽丽放在大腿上的手捏紧成一个拳，血液充上脸颊涨的通红。
她愤怒了。倘若金倩倩现在在她眼前，少不了要吃几个拳头。
“虽然当时情绪激动，但应该不是有意为之，她没那个胆子，也许……失误吧。呵。”周泽也说完，冷笑了一声。
“要缝针了，女同志可以先出去。”医护人员一边准备着工具，一边跟刘青萍她们说。
“你们先出去吧，画面有些血腥了点，不适合女同志。放心，这有我。”陈明亮说着将两人推了出去。
刘青萍目光在周泽也冷白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在如何铁石心肠，心里还是会过意不去。
两人站在门外等待，房间里面时不时传来陈明亮调侃的声音。
“哎呦，嫌刀口小连麻药都不要了呀。真不亏是人民的好警察，硬气。”
“你这英雄救美真是太拼了，人家小妹妹怎么受的住，现在心里肯定嗷嗷叫着，警察哥哥你真棒。”
闻言，刘青萍眉头一皱，抬眼发现马丽丽正眼意不明地看着她。
陈明亮你丫的能少说两句吗。
“少说也得鸡汤补品伺候着，多说就得以身相许了。”
刘青萍望着马丽丽眨眨眼，尴尬的笑笑，手里拽紧了衣服的下摆角。她想不顾仪态立马冲进去收拾陈明亮。只是他这般胡说八道，为何周泽也却是一字半句都没反驳。
难道是疼的晕过去了，还是疼的开不了口了。
生缝。想想的确是疼的。
刘青萍开始不自觉地抚摸起自己的掌心。
鸡汤，补品，应该的。
“人民警察的职业病真是恐怖。我说你当时怎么不拿鞋子砸，拿杯子砸。你们身体细胞的潜在反应是肉搏吗？我们一起警校毕业的，我到现在都只会借物抵挡，这玩意儿还真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
“来不及了，人的动作速度有限，那个刀离她太近，没有太多时间留给我做他想。”周泽也眼皮松松地垂着，疼了那么久，掌心针线穿过皮肉隐隐泛起的疼好似也没有多大感觉了。
他只是有些乏倦，想眯一会。
“小弟我佩服的五体投地，你这勇气。哎，我那是天生懦弱了，在你这真是无地自容啊。我要是女的，警察哥哥，我一定嫁给你。”陈明亮故意往他身上凑了凑。
“别动！这位同志，开玩笑归开玩笑，可别碰他，缝合不好，以后刀疤会很难看的。”医护人员严肃地说。
这种为了分散病人注意力的把戏他们可是见多了，也无所谓人家东南西北的糊扯点什么。只是绝对不能妨碍了工作。
陈明亮憨憨一笑，对着一脸认真的白大褂鞠躬道歉：“不好意思，我错了。医生你忙，我兄弟靠你了。医生同志，谢谢啊！”
医护人员给周泽也上了药，没搭理陈明亮，拿起纱布进行包扎。陈明亮见伤口已经缝合好了便乖乖站到边上，待医生开始包扎伤口时，他才挪到门口，探出脑袋对门外人轻声轻语地唤了两声。
刘青萍和马丽丽闻声走了进去。
医生见女同志进来了方才开口道：“你们是他的家人吗？”
“啊，是！是！”陈明亮忙应道。
医生深邃的眼睛看了一眼陈明亮，再次认真地询问认证：“我是说日常住一起的家人。”
陈明亮呆懵地回看着医生，抓抓后脑勺，完全没了刚才的那份自信，迟疑地说：“那个，再铁的哥们儿我大概也不能常住他家吧。”
医生目光从陈明亮处移开，无奈地摇摇头，正。
“医生，我住在他家。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刘青萍想着医生问这个定是要交代点病人的日常护理，那她接话也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果然如她所料，医生支起腰身：“好了。有一些日常注意事项要跟你们交代一下。”
“嗯。”
刘青萍跟在医生后面，随他走到桌旁。
“我开些药，等下到门口小窗户值班口去拿药。有内服和外敷的，看仔细我写的计量，外敷时候要小心别撮到伤口。最重要一点，千万不能碰水。”医生一边开药单子，一边细心嘱咐。
刘青萍叠声说：“好，好，好。一定注意。”接过药单俯身道了歉。
陈明亮先扶着周泽也去车上，刘青萍和马丽丽去取药。期间周师傅打了陈明亮的大哥大问情况。两人乐呵呵地故作轻松回说，没事。
能没事吗。没事去医院干嘛。不过听到他们已经准备回来了，周师傅心里的石头也就落下了，回头对阿凤说：“不要担心，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应该没有大问题。”
沙发上的金倩倩还在抽泣，眼睛已经哭的红肿，眼泪暂时也流完了，只是余惊未了，吓的不清。听到周师傅说没事，心里也松了松，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