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

于是，哈利和罗恩假扮的高尔和克拉布，不远不近地跟着奥菲利亚，沿着台阶向下，往平时地下教室的方向，朝着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走。

他们路过一个留着长长卷发的姑娘，奥菲利亚目不斜视，带着斯莱特林女生那种一眼就能认出的矜持和高傲，和她错身而过，快步向下继续走去。拐过弯，罗恩和哈利还在跟着她，突然看到了珀西从旁边一个房间里闪身走了出来，罗恩吃惊地脱口而出，显然忘记了自己现在是斯莱特林的克拉布。

“你在这做什么？”

珀西仿佛被冒犯到了，他盯着这个眼前斯莱特林大块头的低年级学生，高傲地扬着头，

“这不关你的事——别在走廊乱晃，你是克拉布吧，赶紧回宿舍去。”

“噢——哦——我们正打算回去呢。”

罗恩磕磕巴巴地回到，哈利有点着急，他们耽搁的这会，奥菲利亚的身影已经看不到了，她从楼梯这里消失，往更深处走去。

“你又在这里做什么，韦斯莱。”

一个他们都很熟悉的、拖着长调的声音，带着嘲讽，是马尔福——哈利发誓，他是第一次这么期待看到他出现。

“你需要对级长更尊敬一点，马尔福——注意你的态度！”

马尔福冷笑了一下，并不理会气愤的珀西，他示意罗恩和哈利跟上他走，

“我刚才还想你们两个去哪了呢。”

他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在前头，直到停在一道空荡荡的、湿漉漉的石墙边上，他看了一眼哈利问，

“新口令是什么来着？”

哈利还没来得及问奥菲利亚，只能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但是幸好马尔福也不指望他的样子，随意地自言自语道，“对了——‘纯种’”。

话音刚落，一道隐藏在石墙内的门缓缓敞开，马尔福大步走了进去，哈利和罗恩赶紧跟上。

斯莱特林的休息室显得有点阴沉，墙壁和天花板都是石砌的，看着有点矮，黑色的雕花造型的巨大窗户看去是沉沉的湖水和飘荡的水草，壁炉里正燃烧着熊熊的炉火，整个公共休息室的色调是绿色为主，点缀着一些银色，墨绿色的长沙发和雕花扶手椅上零星坐了几个斯莱特林留校的学生——他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一张沙发上，正在看着一本书的奥菲利亚，她变成的小格林格拉斯正十分优雅地，轻盈地侧坐着，似乎并没有注意他们三个的动静。

马尔福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到了自己平时惯常坐的沙发位置上，另一头坐着的正是奥菲利亚，他对哈利和罗恩示意他们坐在旁边空着的两把椅子上，然后起身拿了什么东西回来，

“给你们看点有趣的东西——我父亲刚刚捎来的。”

那是一份预言家日报的剪报，哈利和罗恩把脑袋凑在一起，看过去，这上面的报道是罗恩的父亲亚瑟·韦斯莱因为改造麻瓜汽车被罚款的消息，卢修斯·马尔福在采访中嫌弃地表示韦斯莱先生不合适制定巫师法律，他的麻瓜保护法应该立刻废弃。

哈利和罗恩说不出话来，只能在马尔福怀疑的目光下，干巴巴地笑了两声，罗恩变成的克拉布的脸庞因为压抑着愤怒而有些扭曲。

“是什么有趣的新闻吗？马尔福先生，或许我能有这个荣幸一起分享一下？”

奥菲利亚开口了，带着一点讨好的、羞涩的笑容注视着马尔福，显然这令他很受用，他大方地示意哈利把简报递过去给她。

“你是格林格拉斯？”

“是的，我的荣幸，先生——达芙妮·格林格拉斯是我的姐姐，圣诞节家里因为她的一些特殊的情况，所以我得回来霍格沃茨——还请您保守秘密，我姐姐应该不喜欢听到我和您说过话。”

“这样，马尔福会为你保密的。”

马尔福敷衍地点点头，他对于这个一年级其实毫无印象，只是凭借她的那金灿灿的头发认出来这是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女儿，大一点的那位达芙妮比潘西还要烦人，说话娇滴滴的，脾气也不好，经常颐气指使，原来在家里也这么霸道吗，倒是这位年纪小一点的格林格拉斯看来非常有教养，至少他对她的发色很有好感。

奥菲利亚不动声色地看完了，她笑了一下，带着一点恭维，

“您父亲，马尔福先生作为校董确实尽职尽责——我记得打人柳是非常珍贵的一颗树种，应该让他们也一起赔偿。”

“你说得对——这确实是个好主意，我要赶紧写信给我爸爸提醒他。”

马尔福立刻兴奋起来，似乎立刻想去写信给他爸爸，他被转移了注意力，不再关注今天看起来奇奇怪怪的高尔和克拉布。旁边的罗恩和哈利已经听傻了，他们的表情看着更加迟缓、直愣愣的，倒是和平时的高尔和克拉布看起来十分相像。

“不过，要我说，邓布利多校长可能会是个阻碍——他也是亲麻瓜派的，或许赔偿不太容易成行。”

“这倒是”马尔福不屑地哼了一声，“爸爸总是说让邓布利多当上校长是这个学校碰到最倒霉的事，一个体面的校长绝不可能放任那么多愚蠢的麻瓜种进学校——比如那个格兰芬多一年级的克莱维”

他假装在用一只相机拍照，恶毒而逼真地模仿那个男孩，“波特，我能给你拍张照吗？波特，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他不满地垂下眼睛，看了一眼罗恩和哈利，奥菲利亚倒是很配合的，矜持地发出一声轻笑，

“说真的，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哈利和罗恩不得不强迫自己干巴巴地笑了几声，看起来有点迟钝的样子，不过马尔福倒是习以为常，总算看起来有点满意的样子。

“圣人波特是泥巴种的朋友，一点也没有身为纯粹的巫师的自觉——整天和那个自负高傲的泥巴种格兰杰混在一起，还有那个纯血叛徒，红鼬韦斯莱，只有那个魏茨泽克还算像样，爸爸说尽量不要和她起冲突——他还说德国巫师确实都是她那样的，对于恶咒和黑魔法习以为常。要我说，霍格沃茨就应该像德姆斯特朗一样，教授黑魔法而不是黑魔法防御术——看看那个愚蠢的洛哈特，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就应该把他这种蠢货一起清除出去。”

哈利他们屏住呼吸，等待马尔福再说点什么关于斯莱特林继承人的事，可是马尔福却说道，

“人们都认为圣人波特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可笑，一个格兰芬多，要是我知道是谁，我可以帮助他呀，太可惜了。”

“你肯定多少知道一些吧——告诉我们吧，是谁操纵了这一切？”

哈利飞快地转着念头。

“我说过很多次了，高尔，你明明知道我不知道。”马尔福厉声说，“爸爸不肯告诉我具体情况，说我要是知道太多会显得很可疑——当然，那都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上次密室被打开的时候死了个泥巴种，我肯定这次也至少得死一个，我猜会是格兰杰。”

罗恩紧紧攥住了他的拳头，看起来正在忍耐着不朝着马尔福的脸挥去，奥菲利亚轻轻地开口接过话茬，转移他的注意力。

“天哪，这真可怕——居然死了一个学生，那凶手被抓住了吗？”

“是吧，应该？”马尔福想了一下，“大概是被开除了，这会可能还在阿兹卡班关着。”

“阿兹卡班？”

哈利第一次听说这个地方。

“就是巫师监狱——高尔”马尔福不满地说，“你再这样迟钝下去，就完蛋了。”

他忍不住扭动着变了一下坐姿，看起来有些焦躁，

“爸爸说让我不要行动——等待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把泥巴种扫清，他太忙了，没办法，魔法部居然在这时候突然来抄查了马尔福庄园，这可真是冒犯。”

罗恩和哈利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脸上露出关切的、担忧的表情。

“可惜他们什么都搜不到——魔法部那群愚蠢的人。”马尔福哼了一声，“爸爸有一些秘密的、有价值的东西都收的好好的呢，谁也不知道我们家把密室就建在客厅地板下，他们就在上面走来走去，什么也发现不了，像个睁眼瞎。”

“克拉布看起来有点不舒服，高尔你是不是该陪他去医疗室一趟——我看他都出冷汗了，应该离开这里，去找庞弗雷夫人拿点药，他看起来不太好。”

奥菲利亚开了口，定定地注视着罗恩和哈利，哈利突然意识到，是时间快到了，她在提醒他们要赶紧离开——不然药效一过，他们就要露馅了，他用力地偷偷掐了罗恩一把，率先站了起来，假装去搀扶着罗恩，

“是啊，我看着也觉得他不太好——我得赶紧送他出去到医疗室。”

罗恩也反应过来了，立刻捂着肚子装模作样地叫唤了两声，然后他们两个忙不迭地离开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哈利担心地回头看了一眼还在里面的奥菲利亚，她非常从容地站起身，和马尔福行了个屈膝礼，他听到她说，

“今晚能有机会和您说说话我感到非常荣幸，小马尔福先生，一会我还有个小小的会面，来自拉文克劳的邀约，现在我不得不离开了，再见。”

马尔福矜持地点了点头，收起了那份剪报，示意她自便。

万幸他们及时离开了。

哈利和罗恩一出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就拼命拔腿狂奔——感觉自己正在变回去——脚在过大的鞋子里打滑，身体慢慢变小、变矮，不得已拎起了袍子。奥菲利亚就从容多了，她脱下银绿色的斯莱特林学院袍子，露出里面自己的衣服，只是加快了脚步离开这附近，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袋子把袍子塞进去，又换上格兰芬多的，然后又快速扎好头发，俨然已经迅速变回了格兰芬多的奥菲利亚，她和阿斯托利亚的身形相差不算太大，除了个子更高，没有她那样过分纤细之外。

他们一前一后回到了桃金娘的盥洗室，奥菲利亚走在最后关上盥洗室的门，他们站在了赫敏的隔间前，罗恩气喘吁吁的，重重敲着那个隔间的门，

“嘿，赫敏，你怎么样了——我们回来了，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你快出来吧。”

“走开！”

赫敏还是他们走之前那个奇异的尖细的嗓音，奥菲利亚觉得很不对劲，

“不对呀，应该这会药效都已经过了——米恩，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了亲爱的？”

赫敏崩溃地，抽噎着打开了隔间的门，她挣扎了一会才把挡住自己的袍子放了下来，他们惊讶地看到她脸上长满了黑黄相间的毛，眼睛也从褐色变成亮黄色，头顶竖着一对尖尖角的毛茸茸的耳朵——她看起来像只猫。

“那是一根猫毛——不是头发，米里森一定是养了一只猫——复方汤剂可不是用来动物变形的啊！”

这时候桃金娘窜了出来，兴高采烈大声嘲笑赫敏，

“等着吧，很快大家会发现你多了一条尾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