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消失的身影
在医院躺了一晚上，寒川昭之就出院了。当然，是拿着报告单和一袋子各种各样的药。比如，止痛的，消炎的，镇定的。
今天的京都阳光明媚，吹着和煦的微风，缕缕清风吹过他的脸颊，扬起他的短发。寒川昭之深呼吸一口气，胸口的闷痛都散去了不少。
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日期，寒川昭之看到上午有一节必修的毒理课正躺在他的课程表上，便转了路，准备直接去实验室上课，再回到租房休息。
打了出租车，寒川昭之将钱付给司机，道谢一声后便走进了学校。
京都大学的城墙是灰色的，进去之后面朝而来的大教学楼是红褐色的。绕了几个弯到实验楼，寒川昭之将药和风衣放进教室外面的储物柜里，踩着上课铃走进了教室。
教授毒理课的是一位年长的老先生，叫木村一，明明有着一张友善的脸，却生生板起脸，异常严肃。
木村一站在讲台上，看着走进来的寒川昭之，神色骤然愉悦了不少。这个学生上课总是很认真，虽然总是因为各种意外请假，但是成绩却出乎意料的好。碰到不会，或者没有上课的内容，会带着他喜欢的点心和茶叶到办公室来问题。
是个好学生，木村一想到。
“咳咳。”木村一清了清嗓子，“今天我们来做肉毒素实验，分五组，每组四人，让一个人上来取小白鼠，一人来领药物。”
寒川昭之熟悉地走到组员的身边，然后朝旁边的架子上拿下来一件白大褂套在身上。因为都是一个课的同学，开学初便自行分组，上了几年课，自然都很熟悉了。
关于分工他们也很明确。
“续方你来的刚好，今天的肉毒素实验你来操手。”土屋服人拿着小白鼠笼走到实验台，看着寒川昭之说道。
“嗯，我先洗手，你们先把器具弄好。”寒川昭之应了一声，走到教室后边去洗手。
毕竟是实验室，所以该有的东西一样不少。实验服，洗手台，各种玻璃瓶罐，实验器材，一应俱全。当然，也有专门放在特殊屋子，或者向政府申请才能拿过来的药品。
土屋服人是个搞解剖学的好手，本科修的是法医学，一手刀法可谓是出奇入胜，被老师夸的要上天。如果不是还有两年才毕业，估计他已经被老师赶去好单位实习去了。
“东西准备好了。”说话的是个女生，叫堂本玲，本科和寒川昭之同样是基础医学，当然，和高桥丰也是。
“肉毒素可是只有1mg就能让2亿只小白鼠死去的毒药，都小心点。”高桥丰在旁边把实验服的扣子系上，免得干扰实验。
“知道。”土屋服人应道，将装着小白鼠的笼子拎到自己的面前，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堂本玲，“那还是堂本你记录？”
“嗯，没问题，论文也交给我。”堂本玲带你了点头，从右边桌子的柜子里抽出几张a4纸，从胸前口袋里拿出黑笔，动作停顿，微微思考了一下，便迅速在白纸上写上文字，画起表格。
寒川昭之洗完手，从实验台下的柜子里拿出从橡胶手套，和口罩，将口罩戴在脸上后，扯了扯手套戴在手上。
活动了一下手腕，寒川昭之将目光投向堂本玲。
“数据太小，靠我们根本分不出来，先算一滴的量，0025ml”，堂本玲说道，“表格已经画好，可以开始做实验了。”
说罢，她拿起刚刚从实验台抽屉下拿出的秒表，一点头，示意可是开始实验。
土屋服人见状将小白鼠笼打开，露出一条缝，将其中一只小白鼠用手提起尾巴，放在鼠笼或粗糙物的上面，然后用拇指及食指捏住双耳及头部皮肤，无名指、小指和掌心夹其背部皮肤和尾部，将小鼠完全固定于掌中，“小白鼠已准备。”
旁边的高桥丰正在拿着肉毒素，将一滴肉毒素滴入比平常小了好多倍的针管，递给寒川昭之，“开始实验吧。”
寒川昭之接过他手中的肉毒素，左手仰持固定小鼠，右手持注射器从腹左或右侧朝头部方向刺入，宜先刺入皮下，经2-3mm再刺入腹腔，针头与腹腔的角度约45度，针头插入不深，也没有太靠近上腹部，以免刺伤内脏，回抽观察。
这是腹腔注射法，效果快且强烈。所以寒川昭之采用了这种注射法，这对小白鼠来讲，也是减去了不少折磨。
随着肉毒素射|入，小白鼠感受到了危机感，便想要逃脱，但是因为身体被土屋服人攥在手心里，所以根本逃不了。
“玻璃箱。”寒川昭之没有回头地说道。
“给。”高桥丰将早已准备好的玻璃箱拿过来，打开上面的盖子，看着土屋服人将小白鼠放进去后，再盖上了玻璃盖。
玻璃箱是用来观察的，因为肉毒素并不会立刻致死，一般都是三到十天开始发作，所以这一次实验才会用到玻璃箱。
玻璃量左右侧都有几个孔洞，是为了维持空气流通，确保小白鼠不会致死。
“还是老地方。”寒川昭之朝教室后方，右边的小实验室说道，“挑个光线好的位置。”
“当然了。”土屋服人稳稳地将玻璃箱抱起来，朝后面的实验室走去，“这次一定抢到好位置。”
走进实验室，土屋服人将玻璃箱放在教室里，左边靠近窗户的实验桌上，看了看窗外耀眼的太阳，感叹道，“通风，真好。”
拿起一个架子，高桥丰将录像机放在架子上，对准玻璃箱以及里面的小白鼠。
“明天再来看吧，玲你记完了吗？”高桥丰问道。
“嗯。”堂本玲点了点头，将实验数据推到高桥丰的面前，“你看。”
“超精准。”高桥丰眼中闪过一抹笑意，“玲真的很让我信任啊！”
堂本玲愣住了一瞬，然后撇过头不堪高桥丰，耳尖微红。
真是的，高桥这个男人还是这么能撩。
“别撩了高桥。”土屋服人将胳膊搭在高桥丰的身上，直接将体重压了过去，将高桥丰撞得一个踉跄，“赶紧告白吧，我可是期待久了。”
“你期待个鬼。”高桥丰将土屋服人撞回去，“我看你是想搞怪吧！”
“不好意思啊，我就是这么想的。”土屋服人笑嘻嘻地说道。‘
堂本玲时常平静的脸微微泛红，有些气愤，“土屋！”
“诶。”土屋服人答道，月牙眼笑着看着她，“堂本小姐准备什么时候和高桥先生结婚呢？”
堂本玲拳头攥起来，朝土屋服人揍过去，“恋爱都没谈！结什么婚！”
……
身体靠在窗边，寒川昭之看着三人大脑的身影，有些羡慕，随后是一阵失落，神色也黯淡下来。
他的身边，已经没有可以一起嬉笑打闹的人了……
眼前闪过松田阵平的模样，寒川昭之一愣，下意识地想去摸，结果手掌穿过你幻影，松田阵平的身影瞬间消失，什么都没摸到，只有一片虚无。
没了，消失了。
消失了……
心猛地失控地跳起来，寒川昭之捂住心口，只觉得很闷，很疼。不知道是不是伤口还没愈合，寒川昭之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身形晃了一下，寒川昭之手堪堪撑在面前的实验桌上，才站稳身子。
打闹的三人也立刻发现了寒川昭之的异状，立刻走到他身边。
“续方，你身体不舒服吗？”土屋服人皱着眉头，看着寒川昭之脸色苍白的样子，想去撑起他的身体。
“我没事。”寒川昭之轻轻拂开他的手，身体向右一挪，“就是有点累了。”
说罢，他向前迈出一步，想要走出教室，去喘喘气。
可是随着呼吸的困难，眼前都开始发黑，手也开始发抖，迈出一步，便被迫停住了身体。
“你说你啊，逞什么能？”土屋服人走过去，不顾他的阻拦，架起他的身体，然后回头查高桥丰喊道，“快点过来，帮我给续方搬到医务室去！”
“来了。”高桥丰立刻奔过去，架起站在寒川昭之的右边，将他的手臂放到他的肩膀上，随后转头和堂本玲说道，“玲，你跟老师说一声，然后再来医务室。”
“好。”堂本玲迅速点头，朝还在看护同学们做实验的木村一所在的教室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