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登徒子
新婚之夜被新郎赶出来这种事，宋霆谕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心里有点委屈，以她的容貌，季凉书不说按捺不住，起码也应该半推半就吧？就直接拒绝算怎么回事？
还好像他多大度似的，用得着他大度吗？
刚刚在新房二人对坐半晌，外面的嘈杂声小了之后季凉书就委婉的告诉宋霆谕他还没准备好，既然宋霆谕这么宠爱姜彦，不如去他那里过夜。
宋霆谕猜不透季凉书的心思，不过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自己总不能硬要跟他……吧。
只好换了平常穿的衣服从屋里出来，刚出门又觉得很没面子，万一被下人看见自己被请出来了得被嘲笑多久？于是翻了自己家的房顶，往知理馆去。
差点就被岩厚发现。
知理馆已经是一片安静。伺候姜彦的侍女有六大八小，还有四个嬷嬷，如风等人跟余若做了邻居，既然姜彦已经还了他们自由，宋霆谕也没得拿他们当下人，只在外院备一个小院子，有事再进来报就是。
此刻知理馆只有两个守夜的小丫头没睡，宋霆谕躲过她们，三下两下就摸进了姜彦的屋子。
姜彦已经躺下了，只是辗转反侧还没睡着，一边嘲笑自己像个等不到男人的小妾，一边又想早些休息养好精神应对明日诸事。
“谁？”黑暗中，倒是姜彦更警惕一些，他借着月光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赶紧披件衣服起来，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喊人。
宋霆谕本来没想戏耍姜彦，看到他这么谨慎，就起了玩心，一个箭步过去，手紧紧按在姜彦嘴上，不让他发出声音，随后另一只手一带，他就躺回了床上。
姜彦惊呼，奈何发不出声音，夜虽静，守夜的丫头毕竟在另外的房间，她们没练过武，耳不聪目不明，加上累了一天，此刻已经开始打盹了，哪里听得到细碎的呼声。
姜彦只觉得那人力气很大，根本挣脱不了，他第一时间也怀疑是宋霆谕，但宋霆谕不是冒失的人，绝不可能在新婚之夜跑来自己这里，那么做不仅打了季凉书的脸，于他也只会让人说成是个不懂礼数不知分寸的人，没有好处。
再联想今日王府宾客盈门，男男女女数不胜数，难保有哪个喝醉了的溜到后院来，这么大的力气，万一是什么醉汉……姜彦全身发麻，甚至连喊都不敢喊了，侧王夫新婚夜被醉汉轻薄……不论他是对是错只要被人发现一定没有好结果。
那人也不说话，把他推倒后就开始拉扯他刚刚披上的外衣，姜彦死死按住，可是根本没用，意识到他不敢喊之后那人更加肆无忌惮，几下就扯坏了他的衣裳，扔到了一边。
“你是谁？我是怀王侧王夫，不是什么美貌小娘子。”姜彦低声道，“你再这样，我要……”
话没说完，就被人吻了过来，惊慌之下他闭上眼睛，奋力想要挣脱那人的钳制，就算挣不脱，他也不愿看着自己被一个男人吻。
姜彦一阵恶心，那人的手还不老实，竟然往衣服里面伸去，他整个身子都僵了，只想不顾一切喊人来。
“小公子，从了我吧。”那人在他喊出口的前一刻低声笑道。
听到那人声音，姜彦一怔，随后放松下来，刚刚的惊惧变成了几分笑意，任凭那人上下其手，“我乃有妇之夫，姑娘还是放开我吧。”
“不行，我就喜欢有妇之夫。”宋霆谕趴在姜彦肩头，吹出温热的气流。
“既然姑娘喜欢，小可岂敢不从，还是任姑娘施为吧。”姜彦额头靠着宋霆谕额头，没有问为何她忽然来了。
……
宋霆谕和姜彦齐齐躺在床上，借着月光二人四目相对。
“姑娘满意？放过小可可好？”姜彦双目闪亮，问。
满意个屁哦，这具身体是第一次，姜彦又没有记忆，体验感极其不好。
但姜彦很兴奋。
“自然不能，这辈子你都栽在我手里了。”宋霆谕倒是没想到姜彦还挺主动，这种平时规规矩矩的人主动起来，简直让人发疯。
“那，小可只能认命了。”姜彦道，又躺了一会儿，玩笑过去，终于想起了正事，“殿下怎么来这儿了？”
宋霆谕撇嘴，她今天是真打算跟季凉书圆房的，毕竟新婚之夜宁死不从什么的太不专业了。
谁知道季凉书不愿意。
“他或许有什么别的打算吧。”跟姜彦说了原委，宋霆谕道。
“季公子，王夫他是有主见的人。”姜彦也不明白，但此时那些并不重要，他靠近了一点宋霆谕，感受到来自她的温度。
她似乎也很愿意与他亲昵，并不在意像个普通女子一样躺在他怀里，让他一低头就能闻到发丝上的香气。
曾几何时，姜彦绝不敢奢望这一刻，不止进了王府，还能与怀王温柔缱绻，而他心里竟然十分欣喜和欢愉，只想与她更亲密一些。
说起来，最近姜彦的身体似乎好了一点，或许是天气转暖的原因，也可能跟那高人的预言一样，只有离了自己家他的身体才能渐渐好起来。
“可惜一会儿我还得悄悄回去，新婚之夜这样，不好，不能让别人知道。”宋霆谕带着些歉意。
“这一夜已经是姜彦偷来的，若殿下觉得姜彦连那些身外之事都想不通，未免小看了姜彦。”姜彦并不恼，相反他比宋霆谕更明白新婚第二日王爷从自己房间走出去，对他只有坏处。
宋霆谕用胳膊支起上半身，看着姜彦黑暗里仍有光亮的双眸，“姜公子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姜彦脸上一红，幸好黑暗中宋霆谕看不到，“喜欢自己的妻子，是理所当然之事。”
……
王府花园，桃花已经谢了大半，飘飘洒洒的在晚风里，伴着淡淡的花香。
余若心里有些闷闷的，她笑自己居然真的为了那一眼的惊艳而郁郁寡欢，这简直太荒唐了。
王府花园很美，尤其夜深人静时有种别样的凄清，余若很喜欢，这里可以让她想起从前，从前她还天真的时候。
令她没想到的是自己平时最喜欢的位置今天居然坐了个人，远远的看着应该是个男人。王府里以前到了晚上根本没有男人，现在也只有季凉书和姜彦两个。
是姜彦吗？今晚殿下与王夫圆房，他心中妒忌所以跑来此处消解？太不懂礼数了，作为侧王夫他有什么资格妒忌？居然还深夜跑来花园，是觉得殿下会心疼么？
余若正想退下，她也只见到过姜彦两三次，但因为季凉书的关系并不喜欢他，也不可能深夜与他单独相处。
“余若姑娘？”那人叫到。
余若脚步顿住，一阵凉意从脚底升起，她转回头，“王夫？你怎么在这儿？”
季凉书一个人对着花园内的小湖，月光洒在湖面上，把人照的有些落寞。
“来看看景儿，余若姑娘怎么也在这儿？”季凉书问，他换下了紫色婚服，只穿着平时的衣裳。
余若觉得这样的季凉书才是季凉书，那个高高在上的颜色，与她不相配。
“睡不着闲逛而已。”余若答到，她不敢离得太近，尤其她身上这套半隐半露的妖媚打扮，似乎每靠进一步就会亵渎他一分，“殿下呢？没有陪着王夫？”
“她去侧王夫那了。”季凉书回头对余若笑笑，“若姑娘也无处可去，不妨坐下来聊几句？”
余若本来满腔愤怒，殿下平时那么可靠的人，怎么今日做出这样出格之事，可是听到季凉书叫她过去坐，心里又是小鹿乱撞一般，嘴上想拒绝，脚步却已经过去，坐在季凉书身边。顿时脸上发烫，不知红成什么样子了。
“姑娘不必埋怨殿下，是我要她去姜公子那边的。”季凉书看向远方，有些怅然若失，“余若姑娘可相信一见钟情？”
“王夫……季公子”余若忽然换了个称呼，“有一见钟情之人？不是殿下？”
季凉书苦笑摇头，“我四岁就见过她了，她当时才三个月大，怎么一见钟情。是另外一位姑娘。”
“啊？”余若两个手互相奋力的揉搓着，眼看要搓掉一层皮她也没感觉到，她受宠若惊，她知道这一定是季凉书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连殿下都不一定知道，然后瞬间就陷入无尽的失落，自从第一次见到季凉书后，她不是没幻想过季公子身不由己入赘王府，可心里装的都是她，最后历尽千难万险终于脱离王府，骑着白马将她迎娶回家，原来他心里早就另有其人。
“那，这位姑娘是何人？”余若的声音沙哑。
季凉书摇头，“不知道，我与她只是匆匆一瞥，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家住何方，也不知道她多大了。”
余若为季凉书发愁，“茫茫人海，这要怎么找。”
“是啊，茫茫人海，不过只要我与她有缘，定会再见到。”季凉书道。
“如果季公子信得过，不妨将那人的画像画下来，我经常在外行走，可以帮季公子多多留意。”余若道。
季凉书牵起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好，等过段时间我就把画像给姑娘，有劳了。”
“举手之劳罢了。”余若想去安慰他，可是又不知该说什么，自己这点心思她打算就先葬在心底了，然后，二人就只是身份天差地别的两个人，而已。
“多谢姑娘相陪，凉书心里好了很多，这便回去了，免得被人看见。”季凉书起身。
余若点头，目送季凉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