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太后有多惹不起
说白了，姜孙二人低了辈分，呆在这里也不合时宜。
何况，这次百花宴有什么目的，各家夫人都是人精，彼此心照不宣。
三大辅臣在朝中的地位不可撼动，三家诰命夫人自然也挺直了背脊，面上有光，连说话都比皇室宗亲更加有底气。
姜夫人见自家女儿把宴会办得漂亮，倍感舒畅，应付起太后来也多了一分耐心。
“如今太后娘娘可算好了，端是享清福，日子可舒坦了。”
柳芸嘴角微勾：“姜夫人何必羡慕？令郎前年就娶妻了，清平侯的嫡长女可是闻名帝京的才女，知书达理，秀外慧中，掌家也是好手。”
“夫人若是愿意享清福，可不比哀家容易？”
拍个彩虹屁还要夹棍儿？
真当她是软柿子不成？
姜夫人脸色一变，整个人都不好了。
原想说句好听的，可架不住打心底的蔑视和不屑，话中自然有所暗指。
万万没想到太后一棍子打回来居然这么疼。
她年纪比太后大多了，可她不服老，太师府的事情又怎么会放心交给儿媳妇？
见状，启王妃开口解围：“臣妇等哪有太后这样的福气，不过是劳心劳力的命，对了，听说太后娘娘让戏班子排了一出好戏，臣妇倒是好奇得很，不知道现在可否看到？”
柳芸挑眉：“紫叶，去让唱戏的开始吧，哀家也想知道他们排成了什么样。”
她没有刻意隐藏，能看出这些人的耳目真心灵通。
只要她们不来招惹她，她无意与这些人耍嘴皮子。
若是想踩着她秀优越感，那可就对不起了。
她会让天下人知道，破罐子破摔的太后有多惹不起。
戏班子刚准备好，长公主带着小女儿主动上门，柳芸乐呵呵的表达了欢迎。
“这就是逸阳吧，这么大了？”
柳芸意味深长的打量一眼。
基因肯定没问题，花骨朵般的十五岁，窈窕婀娜，明眸皓齿，在华贵的衣衫首饰的衬托下，娇小可爱，犹如含苞待放。
如果忽略那目中无人的骄傲任性，还是挺软萌的小姑娘。
长公主皮笑肉不笑：“皇嫂说笑了，逸阳好些日子没进宫，皇嫂都不认识了。”
就这眼力？
做个无权无势的太后就是个瞎子吧！
逸阳郡主徐菡的脸垮了下来，敷衍的行个礼：“菡儿人言轻微，纤细瘦弱，可能不起眼吧！”
“太后娘娘注意不到菡儿很正常，若是菡儿像碧湖妹妹那种吨位，太后娘娘怎么都忽视不了吧！”
闻言，其他人都在瞳孔地震。
郡主狗胆啊，居然敢这么跟太后说话，她们心里再不屑鄙视，可谁家的表面功夫不做足？
不知道的还以为郡主居于太后之上呢！
长公主心脏陡停，表情略僵：“哎，皇嫂，这孩子都被本宫宠坏了，不会说话，你不会跟一个孩子计较吧！”
以前的太后，她能保证不会对逸阳怎样。
现在……真不确定了。
决定回去后好好叮嘱这个女儿，免得祸从口出。
柳芸笑容依旧，嘴角的弧度甚至大了些：“逸阳还是那么坦诚率直，能一直保持这种心性，实在难得。”
云向彤再怎么熊，她的确不如原主生气，可外人因此拿来攻讦？
呵呵，她就算不跟小孩子计较，那就跟大人计较吧！
长公主松了口气，看柳芸的样子，觉得自己想多了，尬笑：“就是让逸阳来给皇嫂打个招呼，小孩子在这样的场合怎么呆得下去？”
“菡儿，你自己去玩吧！”
徐菡一脸“切”的不稀罕表情，继续敷衍的一蹲就离开。
刚刚的剑拔弩张，在大戏开场时得到了缓解，众人纷纷松了口气。
连长公主也不例外，一时之间仿佛都被精彩的戏给吸引了，喝茶吃糕点，人均看得津津有味。
柳芸原本以为自己看不下去，只能装模作样一番。
没想到等阁楼对面的戏台开演，她才发现这不是纯粹的戏曲，也不是话剧，似乎介于两者之间，有正常对话表演，也有戏腔武生唱跳打斗。
好似一种全新的表演形式，通俗易懂，让柳芸大开眼界。
陡然坐直，柳芸瞬间来了兴趣，专注盎然的欣赏起来。
随着剧情发展，众命妇频频向柳芸投来关注的目光，诧异，震惊，看热闹等等，情绪复杂多变，应有尽有。
启王妃呆了半晌，喝了口茶压压惊，看向同一阵线的丞相沈夫人，四眸都带着懵逼。
启王妃：是不是今天进宫的姿势不对？我都看见了什么？
沈夫人：我眼睛没瞎，应该没看错吧，也就太后敢这么当众打长公主脸了。
启王妃：不，以前她不敢，如今这是放飞自我了吧！怪不得刚才逸阳郡主那样了都不生气，原来在这等着长公主呢！
沈夫人：精彩，这场戏太精彩了，没想到太后编故事的能力这么强，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啊！
两人递了个眼色，默默端起茶呷了一口，眼睛晶亮，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其他观众越看越心惊，暗地里喜欢得不行，表面却尴尬僵直。
柳芸快忘记了场合，看得高兴开心。
本子当然不是她写的，再怎么也要考虑一下身份，纯粹提供一个故事大纲。
具体细节有戏班子专门的著作人补充，竟然编得环环相扣，跌宕起伏，加上怜人的倾情演出，简直入木三分，让观众身临其境。
转场的时候，柳芸回神才发现阁楼外的小年轻战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了下来，一个个难得的认真看起戏来。
一群娇贵的小姐还很感同身受的擦着眼角，也不知道是在同情秦香莲，还是可怜戏里的公主。
长公主脸色早已经难看得要死，当年的事情她和驸马花了多少心思才摁下去，谁允许太后这么埋汰人的？
可戏里的人设和剧情也不是很相同，难不成她要主动对号入座吗？
柳芸欣赏着长公主的内心憋屈煎熬，坐立不安，果然，与人斗其乐无穷啊！
“主子，这……”蓝叶从外面进来，言语迟疑。
柳芸挑眉：“说吧！”
“是昔阳郡主，刚刚……突然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