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拉拢(2)
“谈宴倾楠蔽必是要耍心思的,倾昭素愿意告诉你是因为连煞吧。”
尘挽墨抚着剑柄,似是在沉思倾昭素可不可用。
“对,可是连煞已经死了,她找我要的是连煞的遗体。”
叶溯朝又开始按手指,但意识到这是别人的地盘后还是停止制造噪音,表面从容淡定,但手其实又不知道放在哪了,最终,她的手叠在一起搭在膝上。
“你想给吗?”
“……我其实想给她骨灰。”
叶溯朝又忍不住撕指甲:“我想,谈宴当天倾楠蔽必是要抨击我的。”
“这种人……如果不出意外,他的狐狸尾巴应该会在此次谈宴露出点皮毛。其他门派也都不是省心的货,约莫着他们也能查出点东西。”叶溯朝分析着。
“他们如果能查出来,魔界可能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了,那到时候会如何?……忙着站队?生灵涂炭了,民心惶惶了?”叶溯朝心想。
那倾家真是个导火索,若是站队那倾家还蛮吃香的。除了倾楠蔽这个四海皆认的混球,向上走所有的掌门所管的中女寺普天之下誉不绝口。
单以叶凫枭而论,前几辈的人留下的所有财富够她挥霍十六年,而倾家现在还能稳住脚跟,有钱又有势的参加谈宴。这么一看,倾家可真是一大块肥肉,算是火折子泯灭前给叶溯朝最后一点的供献了。
如此,倾氏是最后一次参加谈宴了。
“这查的太容易了。”尘挽墨不禁叹道:“你说,我们是不是该收买人心了?”
“我觉得暂时没这个必要,他们眼睛好好的也没瞎,局势马上就能看清……有脑子还想在这世道上立足的应该会自动站队。收买人心,看看哪些对大家有用吧。”
“只怕有人提前动手啊。”
“那便一同除掉。”叶荑枝忽然来了一句,叶溯朝不过脑的一句便从嘴中吐出来了。意识到后她又急声道:“不是……夫人有何见解?”
她也真是这么想的,因为这一条路也不是不可以走。但提意见的是叶荑枝,叶溯朝还是询问道。
“如今查的这么清楚,魔界应该就是露个尾巴等我们来抓。我想,瑜姑娘是想让我们动手然后大肆宣扬罢了。”
“那这一点就不能是我们做了。”叶荑枝有一股很强的震撼力,叶溯朝与尘挽墨听完她的分析才敢吱声。
叶溯朝道:“一切都待到谈宴结束后正式开谈吧,目前还有半月时间开宴。”
尘挽墨算是默认了,他又赞同叶荑枝道:“对,从现在到谈宴,川界想办法把倾家多处财物来源挖出来。”
“那忘川那边就把现下有名并参宴的门派摸清楚。”
上面二位似是对这次结果很满意,叶荑枝却看着她好一会儿。
就这样决定了。
叶溯朝很喜欢这样简便有用的方式,况且从任何角度来看,大家利益平等。
最后,叶溯朝是被界慈送出去的。
细雨从天而降,叶荑枝将伞歪向她问:“带伞了没?”
叶溯朝收起贪雨凉的想法,连忙从如意乾坤袋里翻出一把伞来:“带了带了。”
不知怎的,叶荑枝最近看起来很消沉,连着尘挽墨也是。可能是上面的不似往日那般,整个川界也是死气沉沉。
叶荑枝有一句没一句的问,眉眼之间全是忧愁,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难过”的气息,是行走的“惆怅”。
叶溯朝臂中挟着伞,她不知所措的摁着手指,叶荑枝道:“好了,别摁了。不疼吗。”
叶溯朝好好抓着伞,她接活说:“抱歉,您是怎么了?看起来很疲惫。”
叶荑枝张张口但没有发声,她的手磨着伞柄,盯着地上逐渐形成水洼很久,半晌才小声道:“……我的孩子。”
她声音太小了,叶溯朝只能看到她似是说了什么,但却一点也没听清。
话一出口,叶荑枝不由得停了脚步,因为到了河边。她又温声道:“好了,回去吧。忘川客缘楼的刺梨酥很好。”
她此时将刚刚的鼻音收住了,叶溯朝忽然想起一件事:“啊对,夫人留步。”
叶溯朝从袖中翻出五罐酒:“菀笙托我给您带的。”
叶荑枝接过戏翁醉,端祥道:“字是氹弥写的吗……?”
叶溯朝很乖巧的点点头。
“谢谢。”
她对叶荑枝笑笑,随即踏上了船。
“大人,这天太差了,怎么不再待一会?”老人披着蓑嗓音沙哑:“你们不是关系很好吗?”
叶溯朝温声道:“聊会而己,谈完就走。”
“最近不太平,那些浮尸……”
“老人家,忘记吧。”叶溯朝放下二郎腿正色道:“无论如何,我们都会保您和我家那个船夫的平安。”
叶溯朝冷冷地瞥了一眼河水,从袖中找出一石块扔进水中,石块迅速被熔解掉。老人见此举,闭口不言。
登岸,她又温声道:“心中悬石已入水中,被焚烧殆尽。老人家,您安心做您的事吧。我在一日,承诺有效一日。”
她有些落寞的玩回忘川,木三娘给了捷烟斋孩子们木偶;叶菀笙和氹弥把二次查完的案子全放在叶溯朝那里——桑椹啃了一口边缘后觉得不好吃就没继续摧残,转而去扒拉木偶。
“啧,桑椹你个混球。”叶溯朝提着猫脖子指着地上的木偶盒子:“你可真是神了我放这么高你还能搞下来!”
而她手中这不知悔改的罪魁祸首十分委屈的长叫一声。
“啧,嘶……”她正想继续发言,脖子一阵尖锐疼痛袭来,她还未松手混球傻猫先给了她一掌。
叶溯朝顺势松手,撑在小案上细细的喘着气,小腿软到像是没有骨头,不过多时早已头晕目眩。
桑椹伸出手试探性地戳了一下瘫坐在地的叶溯朝,见她没动,它又伸爪戳了戳。
这次,叶溯朝睁开眼睛,两指直推她脑门:“扯平了……咳……”
桑椹似是不满的叫了一声,随即便被叶溯朝抱着一齐缩在案下。
叶溯朝在这里缩贯了,莫名浮燥的心也渐渐沉下。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桑椹,最后,它睡着了。
她不知为何今天的心情时起时落,也捉摸不透现在的心情如何——忽然好想骂桑椹一顿。
为什么?她想。为什么?
桑椹知道什么呢?把它从雪里扒拉出来的时候看起来才一岁,它那时看起来很冷。
“不该把气撒在它身上,它没做错什么。又不是它让我生气。”叶溯朝反复提醒自己。
“我还指望你不搞破坏吗,算了……”
叶溯朝忽然想起了二十二。
她抬手从上面摸出一张纸,那是陈留垢想了很久才画出的一点轮廓,已经很难得了。
“你会像我包容桑椹一样包容我吗?二十二。”
她不知对谁说了一句,但反应过来以后又把画扔回上面。
“我又不是桑椹。”
桑椹小日子过的舒坦,哪还需要叶溯朝对它廉价的包容。
门忽然被敲响了,但叶溯朝知道来人是谁,所以并未应声,复又敲了一下书案以示回应,然后抱着桑椹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只希望睡懵一歪载了下去不要吓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