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庙堂江湖03
苏子姜没太听懂王止言什么意思。
她正心下觉得委屈，王止言又发出诘难。
苏子姜垂着头，又瞟见衣角边，便又更难过了。
“就是因为你和我吵架，你已经那么凶我，我就不想再去收拾了。”她于是有些哽咽，便将计就计地做戏，几乎要抽泣起来，“我只是去外面走路散心，不是还回来了嘛，谁知道你对我更不好了。”
？？？
所以到头来还是自己的错了吗？
王止言自觉难以理解，这人怎么好意思的，像是什么都没做过，而自己却也柔和了些。
像是觉察到有所松动，王止言心下一凛，很快又就面无表情了。
王止言将剑归鞘，缓步贴了上去，扼住苏子姜喉咙。
原主本就单薄，身子也不大好，苏子姜喘不上气，几欲将要窒息。
王止言几乎是卡着点才松了力道的。
苏子姜眼尾沁泪，红霞飞颊边，只蹲在地上顺气。
王止言弯下腰来，夹着她下颌，指腹摩挲出淤痕。
苏子姜觉得这人多少有点玻
得亏是着是系统多有照拂，要不就原主这身子，要在王止言这儿丢半条命。
王止言终于脱了手，苏子姜环膝蹲地，一副任人拿捏模样。
“以后别乱跑。”
王止言抚上苏子姜的头，像是打一下再哄，竟有出人意料的温柔了。
苏子姜忙不迭地只点头如捣蒜。
分明仍然还不明所以，这件事就这般掀篇了。
王止言自觉不该如此失态，即便苏子姜有动作，那不也正是可预料到的吗？
这原本也就是自己执棋布局的。
凡是苏子姜一举一动，尽在王止言的掌握中。
苏子姜眼所能见到的，也全都是她故意作假。
那小厮自在章军之时，王止言已是知晓，此番挟苏子姜来，也是在等他们去聚首。
王止言心绪不定，却没寻着由头，只得又先搁了去。
余下几日像是从前般，可又好似有一些不同。
分派给苏子姜的活少得多，也不常在王止言身旁的了。
可令苏子姜有些疑惑不解的是，这进度条的好感值却与日俱增。
就是蹦跶得实在是太缓慢了。
每夜苏子姜看的时候，只俩仨个地往上添着。
实在是蛮奇怪的了，反正苏子姜想不通。
在这儿过得其实也还成，除却偶尔无聊了些，勉强也算是怡然自得了。
苏子姜心里都清楚的，军中哪有清闲的，无非是王止言的缘故。
能让自己过得舒服些，苏子姜自认并不清高，也就心安理得接受了。
也打听过那小厮的消息，或许是军中人口繁多，一时半会儿不能找出来。
小厮自己倒也没再联系过苏子姜了。
苏子姜扪心自问，跟昌国并无甚牵连，可到底在这个世界，她身为一昌国人。
若是找到她头上来的话，她也是不好不去管的了。
现下这般倒也是正好，她也乐得全撒手不管。
可这样的日子倒是不能够一直持续下去的。
也就是在白日里，苏子姜依旧无所事事，王止言打旁边过。
“明个儿军中有宴，你得候在我跟前。”
而后也没再多停留，便急匆匆走了，像是只通告她一声。
夜里苏子姜有些好奇，便“嘀”了一声系统。
【攻略对象对宿主的好感值占了进度条的30％。】
哇哦！还不错的嘛！
苏子姜有一种往零钱罐里攒钢镚儿，攒了好久才有一笔不菲存款的感觉。
大概是觉得挺开心的，苏子姜话又多了起来。
这里也没其他人，便只对着系统说。
“这个人好奇怪哦！她是不是别扭埃”
“分明是在晾着我的，怎么好感值上升了？”
“30％是有被我吸引到的意思吗？”
“被我吸引多正常啊，毕竟我有趣又可爱。”
“系统，系统，系统？”
“你稍微附和一声又不会怎么样嘛。”
“你好没意思埃”
………………
苏子姜自说自话了好长时候。
逐渐地染上了困意，苏子姜音调渐缓，忍不住地阖上了眼。
好像听到了系统出声了。
【嗯。】
似是带上了点清浅的温柔。
在意识中一闪而过，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苏子姜次日醒来之后，觉得浑身酸软不再，确实是睡足了个好觉。
是比上前些日子很明显地好得多了。
看来没白和系统说那么一大堆。
这是个通人情的好系统。
苏子姜觉得很欣慰。
再没过多长时候，王止言就进来了。
苏子姜倒是没曾想过的。
毕竟天色尚早，离得也有些远，最近着王止言，还刻意避着她。
现下苏子姜未曾洗漱，也不知自己怎个样儿，赶紧慌忙地行了个礼。
王止言倒是装扮整齐，俨然是收拾过了一番。
她本来就生得极艳，着团蝶百花烟雾凤尾裙，简直是亮得灼眼了。
这般便越发显得苏子姜狼狈不堪了。
尤其是王止言睇着她，眼里泛着寒光，还带了点审量，让苏子姜动都不敢动。
王止言终于出声让她起身，苏子姜低垂着眉眼，王止言用了力道迫她抬头。
苏子姜面色极其白，或是还因着病弱，竟不似常人能有的。
白地欺霜赛雪一般，眉眼也染上了冷，竟显得有些许飘渺。
眉斜长飞入鬓，添了抹重色，有几分生气，将白压入凡尘。
单眼皮极薄，时常低垂着，故显得乖顺，眼角却锋利。
她总不太能直对上苏子姜的眼眸。
王止言像是失了兴致，便将手劲松了些，苏子姜很快地别了脸。
却见了不知何时挂在木施上的衣裳。
正是王止言为她备的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
王止言背过了身去，示意她赶紧去收拾。
苏子姜不敢再磨蹭，没再待上多久，就已经都穿戴好了。
可王止言似乎并不怎么满意。
她的眉微蹙着，像是多有挑剔。
苏子姜只觉得自己，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被这人衡量全了。
“本就生得颜色浅，这一身再搭上去。”王止言终于出声了，“竟像是即刻便要驾鹤飞升了。”
………………
这是说衣裳像是丧服的意思吗？
难道不是你王止言挑过来的？
要不你自己来穿这套衣裳？
千真万确，苏子姜只是想想，并无他意。
可谁知道王止言接着又说道。
“不如我们换一下。”王止言似认真道，“或许会更为合适。”
？？？
其实这倒正遂了苏子姜心意。
竟是真的如王止言所说的了。
两人皆是浓淡相宜，分就各自招眼，并肩则像一对碧玉。
王止言突地凑近，苏子姜稍一怔神，王止言收了回去。
果然自己猜度地对。
苏子姜有些许恍惚，她似乎不小心觑见，王止言青丝飘荡间，左耳骨嵌了颗黑痣。
王止言在前领着，苏子姜跟其身后。
竟是只零散没几个人，王止言坐在主位，苏子姜就在一旁候着。
等了有好一会儿这人才来齐。
其间若有几句私密，便随便支使苏子姜，遣出去做些什么事儿。
苏子姜本也无甚兴趣，此番猜忌倒也合情理，她也不好忤逆王止言。
这次苏子姜正去主帐，捎王止言落下的书信。
应该是和章国王城中人往来的那些。
本就无窥私之癖，再加之有印泥封着，苏子姜没去拆看。
就这般原封不动地又拿给了王止言。
王止言却是也没接，只示意搁在一旁去。
苏子姜又百无聊赖地站在那儿。
实在不是她懈怠，真没什么好看的。
就台下的那些汉子，跟美人压根不沾边。
还不如偏头去看她跟前的这位。
王止言双眉微敛，只淡淡地听着，好似漫不经心般。
待台下争执时，随口便定下来。嗓子还掺了点柔媚，却是不容置疑一般。
上位者的气度竟是压下了浑身的艳光。
啧，美人。
苏子姜掩着长袖，打了个哈欠，已经是有些倦担
这便听了王止言又出了声儿。
“今个儿就先到这里吧。”王止言笑着说，“来人，奉酒。谢诸位愿去信我，且预祝早返王城。”
终是要去结束了。
苏子姜便软了身子，霎时就泄了点劲儿，却见来人又绷住了。
赫然是那日偶遇见的小厮。
他要来干什么！！！
只见小厮捧着青花五彩虎纹瓷盘，上面搁了几盏玉液酒，皆用配套的小杯盛着，先弯着腰上前来递与王止言一杯。
苏子姜扯了把王止言隐在桌底的袖袂。
别喝。
王止言并未搭理苏子姜，只是笑盈盈地看着小厮。
却也并未伸手接过那杯玉液酒的。
“黄沙大漠之处，谁人都不好受。”王止言将玉液酒推了回去，“即便是略胜之势，也并非我的功劳，是无数身后将士，是如你一般的人。这杯酒算我敬你，为军中所有人，以慰藉离乡之情。”
小厮奉酒的手抖了抖，竟是已然都站不稳了。
王止言用了些巧劲儿，小厮松了手腕，王止言便接住了杯盏。
竟直接递到了小厮的口边。
看这架势好似是不喝不成了。
苏子姜清晰地看到，王止言的眸中，有近乎凛冽的杀意。
小厮求助般地直愣愣看向苏子姜。
苏子姜只得硬着头皮又上前一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