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练剑
“升龙鞭？”温昭试着叫了叫手上舞动着挑衅对面苍琼剑的器灵。
升龙鞭迅速转过身，缠上温昭的肩，在她脸边上蹭蹭，蹭得温昭脸颊发痒。
“昭昭，叫我漂亮小龙龙嘛。”升龙鞭语气里带着撒娇的意味，逗得温昭笑了出来。
“为什么不能叫你升龙鞭呢？”
虽然看不到升龙鞭的表情，温昭却在灵魂中感受到一阵共鸣，升龙鞭似乎有些扭捏，他吞吞吐吐地说道：“这又不是昭昭给我取的名字，好土哦。”
“可是变成龙不是听起来更好吗？”温昭有些搞不懂器灵的想法，而且怎么听都是漂亮小龙龙比较土吧。
升龙鞭沉默了一会，鞭尾翘起向旁边歪，像是在思考温昭的话，突然灵魂中传来一阵喜悦，将温昭的情绪一并调动起来。
“那我就是昭昭的升龙鞭了！”升龙鞭又带上洋洋得意的情绪，完全忘记扭捏的也是他，开始在温昭的肩头一扭一扭跳起舞。
“放——开——我——”
苍琼剑见状更是不愿意，他第一眼见到温昭就觉得亲切得不行，看温昭愿意乘上自己以及拄着自己更是高兴得没边，在贺怀辰的神海里大声唱歌直到被贺怀辰用禁言术强行静音。
明明是我先来的，凭什么让别的器灵占了去！
纯阴之体对器灵的吸引吗，贺怀辰低垂着眼，有些不确定。他伸出手在苍琼剑身上轻弹一下威慑他，并在神海中与其沟通：“苍琼，不要做这种事。”
苍琼剑被震得灵识发麻，贺怀辰本就可以通过缔结的契约控制他，只是贺怀辰从不使用。这一震他稍微老实了些，却还时不时偷瞄着温昭。
“可是我要练剑。”温昭抚摸着升龙鞭，用哄小孩的语气哄着器灵。
“那你把我重铸了，我也要变成剑！”
温昭闻言一懵，还有这种操作吗，她不由把求助的眼神投向贺怀辰。贺怀辰收拾完苍琼剑，正好听到升龙鞭这句话摇了摇头。
器灵本就是集天时地利人和才会产生的伴生灵，升龙鞭能够产生器灵大抵是因为原料上所选用的乃是蛟龙筋脉，再加上由武长老亲手炼制，想来定是他的得意之作。
可若是毁掉重新炼制一次无疑相当于将器灵彻底磨灭掉，不说重铸的过程十分困难，更有可能再无法生成器灵。
升龙鞭本就是小孩子心性，一听贺怀辰这样说吓得连连摇头，窜回温昭的怀里，还埋下了鞭头，安分许多。半响才又悄悄伸出头来，凑到温昭耳边轻语：“昭昭，那你不可以忘记我。”
温昭轻声细语向他保证并竖起小指与他拉钩，这才换的升龙鞭心安地缩小成之前手链大小重新锁住温昭的手腕，接着便陷入沉沉睡眠。
“升龙鞭器灵恐怕刚刚醒来没多久，能量不足够，等你的境界提高上去便能帮助他提高存储能量的能力。”贺怀辰沉声说道，按照时间算算，升龙鞭器灵应当就是这几天生成，否则武长老说什么也不会放手。
升龙鞭在武长老手上许久一直没有器灵苏醒的模样，一到温昭手上便出现也算是温昭的机遇。
温昭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这器灵怎么会这么幼稚，到底是像谁呢？还不等温昭有个结论，另一个幼稚的小朋友高兴了。
苍琼剑眼看升龙鞭陷入沉睡，在贺怀辰神识中躁动起来，这种情绪在温昭转眼看向他时达到了顶点。贺怀辰不免受到苍琼剑的影响，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等到温昭真正握住苍琼剑时，他安静下来。贺怀辰却从神海中感觉到苍琼剑不断地尖叫，整把剑就像烧熟的虾子。这阵感觉不可避免地通过灵魂影响到贺怀辰身上，他耳尖稍稍发热。
“贺怀辰，贺怀辰！”温昭的声音响起，等到贺怀辰抬起头，她露出娇嗔的表情，“你在想什么呢？”
贺怀辰抿了下唇，切断来自苍琼剑的感觉，又念了几遍静心咒，耳尖的燥热才稍微好些。
贺怀辰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思绪抛到脑后，走到温昭身边，拿过剑先舞了一套剑法。
贺怀辰的动作干脆，没有过多花哨的修饰，当他动起来时不免带上剑意。苍琼剑一改刚刚的胡闹，而是与贺怀辰在此刻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地步。
出剑，破空的声音响起，快得让温昭都无法看清他的动作，贺怀辰原本就挺直的后背锋芒毕现。等一套舞完，收剑时温昭还有些发愣。
贺怀辰胸膛因为舞剑轻微有些起伏，他眼眸中带着剑的寒光，那是温昭从未见过的贺怀辰的样子。
“温师妹，这是破邪剑法，是太衍宗最为基础的，我们便从这一套开始学起。”
温昭眨眨眼，没完全从刚刚的呆愣中抽出，等到贺怀辰将苍琼递给她时才反应过来，连忙拿过剑。
温昭拿起剑，像模像样地摆了个姿势。贺怀辰看了一眼，有些犹豫，练剑的过程中不可避免会有肢体接触，但是在发生了刚刚这样的事情下，贺怀辰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明感情。
他想想还是直接说道：“温师妹，你的左手要再抬高一些，腰部用力，不要用其他地方来代偿。不，后腿这边要往后一些，这样才能保持整个人的重心稳定在中间，不至于偏移，也不至于造成肌体损伤。”
温昭听了他的话，按照他所说的进行调整。只是语言的描述总归是相对匮乏，加上温昭从未碰过剑，她调整了几遍，始终找不到正确的姿势。
“这边是这样吗？”温昭歪着头，看向贺怀辰。
贺怀辰垂下眸子，踌躇片刻，一顿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好笑。自己的修行果然还未到家，竟然会被自己的剑灵所影响。
他把刚刚那些胡思乱想扔下，抬起手开始帮助温昭调整姿势。虽然这样说，贺怀辰仍是轻触，将温昭的动作调整正确后迅速离开。
等贺怀辰进入教学状态后，温昭反而觉得有些别扭。昨天在灯会时他曾经带着自己飞檐走壁，多少还是保持了些距离，加上后来喝醉时温昭几乎处于一个毫无意识的状态。
没有意识到时一切都没问题，突然产生了想法后就变得奇怪起来。
眼下，贺怀辰与自己距离稍近，温昭几乎能听到来自他胸膛中心脏跳动的声音。
温昭努力控制自己不去嗅来自贺怀辰身上那股松木的味道。越是这样想，那阵味道却越明显，随着贺怀辰的行动进一步扩散，近乎将温昭包围。
一定是贺怀辰刚刚那套剑法的副作用！温昭强行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毕竟谁不为这样干脆利落的剑法心动呢？
“是，是这样吗？”温昭将注意力固定在剑本身上。
“嗯，这边稍微再高一些。”贺怀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昭第一次觉得他的声音格外好听，听得她的耳朵有些酥酥麻麻。
“我……我知道了啦，让我自己练练吧。”
温昭努力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唇角往下，眼睛放在苍琼剑上，不往边上偏一下。
“然后将剑沿着这边划过来，不是用手腕的力量，而是用腰去带动手臂，再带动剑驱动。”
贺怀辰教得仔细，将整套剑不光按照剑法上的步骤，更是进一步拆解，连着每个动作用哪里发力一并教给温昭。
破邪剑法的动作本就不难，却包含了一个剑修所需要的所有技巧，以破邪剑法为基础衍生出太衍宗无数的剑法。
可以说只要学会了破邪剑法，其他的剑法也可以独自学习，只在一些特殊地方需要长老指点。
没一会，贺怀辰已经带着温昭将整套破邪剑法演练一遍，他松开手问道：“记住了吗？”
温昭睁大眼，什么，这就结束了？
她努力回想一遍，似乎在第一式结束的时候她就断片了，脑子里晕乎乎的完全是贺怀辰的声音。
“这边这样……”温昭试图寻找并不存在的肌肉记忆，果然在做完第一式时就卡住了，“然后……然后……”
“然后？”
“没有然后了。”温昭心虚地放下剑，站得比任何时候都直，脸上写着三个大字，我错了。
以往已经习惯摸鱼，一时半会完全进入不了状态。
“然后往这边。”贺怀辰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抓住温昭握剑的手再一次带着她动起来。
温昭本就羞愧，这一次更是努力，一点不分神地拼命记下剑法，好歹也是个天灵根，在碰到修炼之事上提高了不止一点的学习效率。
一个手把手教得仔细，一个一点点学得认真，等再一次结束温昭已经学了个七八。她又独自练习了两遍，并根据贺怀辰的指示纠正错误的地方。
等最后一遍时，在动作上已经像模像样。
“是这样吗？”温昭结束最后一个动作，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她抬手轻轻抹去，以防汗水滴下。
“没错。”贺怀辰发自内心地为温昭开心，别的师弟师妹们学习破邪剑法通常要好多天才能入个门，温师妹这才半天的时间就已学了雏形。
温师妹果然是练剑的好苗子！
贺怀辰没说，温昭自然不知道，只以为每个剑宗弟子都与自己一般，还稍稍有些愧疚，竟然在贺怀辰的指点下还需要这么多次才学会。
她越发努力，又多练习了几遍，整个人完全陷入练剑的状态之中，忘乎所以，等到贺怀辰叫她才恍然惊醒。
她抬眼发现院外天都有些变暗，院内的灯也全部亮起，竟然过去了这么久。
“今天先练到这里吧，你先去洗澡，我配置了药汤可以缓解你肌肉疼痛。”贺怀辰方才见温昭进入难能可贵的状态就没有打扰她，自顾自帮她准备好了其他所需要考虑的事。
温昭放下剑瞬间感觉到手臂变得有些沉重，手心也带着微微的疼痛。她低头一看，却是手掌被剑磨破。
温昭这一停顿被贺怀辰发现，他的表情带上些惊愕，虽然也有些同门会在练剑时受伤，但怎么说也是在连续不断练上个十天半个月后，哪有温昭这样。
温昭不太好意思地扣下手心：“我先去洗澡了！”
刚想走就被贺怀辰拉住衣袖，温昭睁大眼，回过头。
贺怀辰不好意思地松开手，连忙解释：“我先帮你处理一下吧，碰到水容易感染。”他带着温昭一路到了院中温昭最爱躺的长椅上坐下，拿出药仔仔细细给她消毒上药后包扎。
“这几天吃食上我会调整一下，减少辛辣。”贺怀辰缠完最后一圈绷带后说道，说的时候他还有些担心，温昭餐餐都离不开辣的东西。
没想到的是温昭答应得快，匆忙说了声谢谢便走，只是那背影怎么看都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