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还好那晚不在
纪雨石的那个戒指是他最舍不得的东西。以前整天戴手上,直到叫杨兴一个不高兴给扒下来。
“算了吧。”杨兴酸不溜秋地说,“就是个破戒指,又不值钱。要真喜欢就留着呗,只要别戴。”
“师兄你这话就不地道了,我留着还不让戴。”纪雨石确实不舍得,限量,全球卖一个少一个,“可我现在要用钱,再说你这个圈儿挺好的,你,戴上还显得我手指头细呢……双他们老板老问,你明天帮我卖了吧。”
杨兴立马同意了,可见刚才的大度有多虚假。“他给多少钱啊?”
“给个万八千的就行。”可能是和杨兴待得久,纪雨石说话都务实了。几万的戒指不如一万块现金实在。
“师兄啊,我卖戒指了,是不是得表扬一下啊?”纪雨石高高昂着他冒冷汗的脸,疼死也不低头。
“幼稚。”杨兴转身去打地铺,还不忘给纪雨石换个枕头,“来,师兄抱你翻个身。”
这孩儿娇气,只睡得惯好枕头。杨兴取来黄道益活络油,以掌心的温度加热,掀了纪雨石的遮羞布,揉搓他腹前胸的旧伤。
一块一块、一条一条的,越越悔恨交加,恨不得时间往回退两周。这半个月怎么熬过来的?杨兴敬石头铮铮铁骨,又希望他别这么逞强。如果他不逞强,自己早些知道,就能将他养护得好好的,不要受这一份苦。
纪雨石几乎全裸,由着杨兴上药,羞耻感袭来让他两只手总往鸟儿那处聚拢。可师兄这人死心眼,总扒拉他,闹得他没辙没辙,提前叫人个精光。
临睡前他又方便一回,汗如雨下,在师兄胸口疼成一个破布娃娃。
夜里睡一会儿醒一会儿的,他不好意思叫杨兴总陪着自己熬夜。也不知道是梦里还是梦外,总感觉自己被人叮了好几次,鼻尖儿湿漉漉的。
两天之后,杨兴带着纪雨石的戒指去了郎桥。带回来的除了八000块钱,还有一个震撼的大消息。
酒水代理王明江被抓了,连带着他手下的几个大托,一打尽。
“我艹,真的假的啊?”纪雨石半躺着,养尊处优地啃着费列罗,“酒托不特么犯法吧?”
“双说给抓了,还闹得挺大呢。”杨兴坐在床边,面前一个干净的不锈钢盆,仔细地摘着九层塔,“他干酒水代理是不犯法啊,可他手里走假酒了,不抓他抓谁?”
纪雨石不安了:“艹,真、真给抓了啊?”
九层塔不太好收拾,叶子柔软又,杨兴摘一半就扔一半。“真的啊,双说进来不少便衣呢,谁知道他还犯什么事儿了,估计不少。再十五天就春节了,正赶上年底严打。”
“太悬了……那我的钱找谁去啊?”床上突然没头没脑一句。
“什么太悬了?”杨兴偏着头他,把手里的活儿一扔,“妈的纪雨石你又跟他要酒了是不是!”
“诶诶师兄你骂人了啊……”纪雨石有伤,但不妨碍杨兴揪他耳朵,一个劲儿讨饶。“我问过但是没来得及啊,真的,我怕他春节涨价。他捣鼓我开假酒我不乐意……就没谈成。二师兄你别揪我耳朵了,石头疼疼。”
“疼你大爷的!”杨兴站着恨不能揪他起来,手里松了却更气,真想拿皮带抽他一顿屁股,“就你这一身伤还想着喝呢?你就非要作死是吧?你别以为我不舍得揍你!迟早的,纪雨石!”
纪雨石还真有这个自信,有意摆出欠教训的样子。“师兄你口是心非就没意思了,你真不舍得,你挺在意我的。况且我就想多赚一笔大的,没想干长久了。我这一身正气也干不了……你说让我跟你干外卖我就干啊,真的,原本计划是喝完这一笔再进一笔就光荣收山,踏踏实实跟你骑摩托,嘟嘟嘟嘟……”
“嘟你大爷的!”杨兴掐得很轻,叹气一声。麻痹的,还真是不舍得。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师兄你别生气,虽然我叫人打了一顿可我把严打躲过去了,要是那天晚上我还在……”纪雨石咂舌一下,“啧啧,不敢想,估计一窝端了。还是师兄你说得对,这一行危险度太高,来钱是快可真不能干……特么的,这么说我两个半月白干了啊,刚赚回本金来,等于存了一万的酒。”
“也怪我,当初我就不该同意……今天下边还疼吗?”杨兴是凡事都往自己身上担责任的人,放了九层塔,从保温箱拿回一盒东西来,炸得金黄的圆球。
纪雨石等着投喂。“疼,但比前两天好,再过几天肯定没问题了。就是白忙活一场觉得冤。”
香芋地瓜丸,刘厨炸好了送过来的。杨兴不舍得打他,但也不好好喂。纪雨石刚要下嘴咬,他就收回来,一来二去闹了好几回。
“师兄你逗谁呢?等我能站起来那天就日得你四脚朝天。”纪雨石心里又唱起来十八摸。
杨兴脸噗一下通红,说是红成树莓都不为过。“行,你最牛了,赶紧好啊,师兄等着那一天呢。”
“嗯,我努力。”地瓜丸还是烫的,纪雨石趁机在师兄手背上瞎摸,特滑溜,“师兄我底下还有点儿疼,你等我一礼拜啊。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伤影不影响那个能力,医生真说没踢废是吧?”
“说是没有大碍,就师兄这几天玩儿浪鸟儿的熟练度来,你还肿着呢,红得比山丹丹开花还……”
“别别别,你说重点就行,形容那么详细干嘛?又不是写作文。”纪雨石受不了他,还没真枪实干呢,自己的鸟儿天天惨遭把玩,虽然这个把玩完全是医学程度上的,特喵的好羞耻。
他又问,紧张地抓着师兄的手指。“万一……咱俩那个的时候,我一硬就疼死了呢?”
杨兴颇有兴趣地捏住纪雨石的鼻尖。“你这流氓天天琢磨着上我呢吧?”
“可不是嘛。”纪雨石坦诚交代,眼神从他胸口流连到下三路,“师兄你就从了我吧……我还没仔细过你下边儿呢,你就把我了个底儿掉,多不公平啊。”
吃过两片止疼药,纪雨石开始垂涎中华好肉体。
“你什么意思?”杨兴把最后一个地瓜丸吃掉,还行,这种甜度他是不吃,但朋友一定喜欢。
“就是想让你现在脱裤子给我瞧瞧的意思。”纪雨石正经八百地说,“我那儿还肿着呢就让你连摸带的,你自己体会一下吧,是不是该礼尚往来。”
杨兴笑了。“原来石头想耍流氓,不好好养伤。”
“对,疼归疼,反正你连人带心加上鸟儿是归我了。”这是一种什么心态呢,就是赶紧把这人拿下,要不然跑了。
师兄是绕指柔,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我对你好、可不是奔着要和你上床的温柔。但纪雨石不是,他浑身上下都在想我对你好、我就要把你日得喵喵叫。
“脱裤子嘛,石头就一眼。完了就踏踏实实学习摘九层塔。”手开始不老实,往杨兴运动裤的裤腰上摸。
九层塔是刘厨试油温用的,摘得干干净净。这东西不算便宜,试菜的进货价是50块500g,杨兴把盆放下,绷上一层保鲜膜,再远远放桌子上去。然后笔直地站回来,一副有胆你就脱的架势。
纪雨石有胆,馋猫儿似的。“我真啊,你别后悔。”
“来。”杨兴自己撩上衣,底下是凹下去的人鱼线,皮肤白得那叫一个美好。更别说腰上那一根本命年的细红绳,太性感了。
“我就一眼。”纪雨石吞了下口水。裤腰是松紧带的,他食指勾一边,往自己这边拽拽,里头是黑色的内裤。再勾黑色边边,拽拽,探头。
“满意了?”杨兴感觉他像验货似的。
纪雨石没说话,乖乖伸着手等擦。杨兴拿来新的消毒纸巾,手心手背擦干净。
“师兄你丫大变态吧?”憋了半天,纪雨石急了,“你特么的……”
“比你大就是变态啊?”杨兴擦完手戴好口罩,还给纪雨石戴了一个,“不就是拼刺刀嘛,赶紧好啊,师兄等着那一天呢。”
纪雨石没话说了。“你丫变态。”
“这九层塔啊特别娇气,坏的叶子得赶紧摘。”杨兴的口罩后面是一把偷笑,“你把手晾干了再碰,叶子只要沾了水就黑的特别快,可别糟蹋了。”
“臭流氓,你笑屁啊!”纪雨石知道他笑呢,也开始摘九层塔,比摘韭菜还认真。“想不到我堂堂纪雨石也有沦落至此的一天,半身瘫痪,还身残志坚地劳动着。”
“嗯,你赶快好吧,等你好了……”杨兴不经意往他手上瞥,“我戒指呢!”
问得稍急,要是别人这样就很傻气,但放在这样的脸上,倒显得是纪雨石犯错在先。
“枕头底下呢啊,你摘韭菜还戴着戒指啊。”纪雨石漫不经心地一,艹,还真戴着呢。
杨兴闭嘴了,一声不吭地摘,金贵的九层塔叶子惨遭蹂躏,刷刷刷往下掉。
“行行行,戴戴戴。”纪雨石一抹手,从枕头底下掏出素圈来,直接往无名指上套,“有本事你再买一对儿大号的,咱俩鸟儿上也戴情侣款。”
“别骚啊。”杨兴他戴上就没气了,他就不喜欢纪雨石空着手,从前有的现在也得有,虽然没那么好。
纪雨石没觉得自己骚,就想擦枪走火呢。“又这么凶……也不表扬我一个。”
“你怎么跟孩儿似的。”杨兴拿他特别无奈。纪雨石他起来了,干脆闭上眼,一副等着被叮的窃喜。不料鼻尖一疼,师兄竟然张嘴咬他了,还不算轻。
“我艹师兄你丫属狗的啊?”纪雨石疼了,揉着鼻子骂人。刚骂完又没声音了,俩人合力抱着一盆九层塔,舌吻成不可开交的架势。
他动不了,师兄过来扑他。咬一下又含一口,俩人像亲着玩儿,却都无比认真,巴不得把对面舔成湿的。
师兄英俊倜傥,请他吃面,护幼弟又好古典文学,会批卷子还能虐腹肌,转笔达人,特能砍价,吻技一流!
“……亲够了没有?”杨兴喘起来很性感,很少能在他脸上到难耐,嘴都红了。
“没够,爷没够!”纪雨石卷着舌尖弹他一下,“师兄你教我用淘宝吧,八000块钱给咱俩置个新房。”
杨兴感觉有只手往裤袋里伸呢,笑得咳出一下来。“行啊,你个色胚。”
“食色性也,人之常情嘛……嘶,我那药劲儿可能快过了,赶紧再摸你一把。”纪雨石继续往下探,俩人贴着换气,突然门外砰砰响,吓得俩人像做亏心事一样分开,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倒霉的九层塔撒了半床。
“哥!哥!我来了!”杨光又周五逃课,背着大包在外面叫人。杨兴只想把这熊孩子塞回学校去。
唐双也听到门外有人敲门了。他刚睡醒,门又敲得急就光着脚去。“来啦,来啦……周、周先生,怎么是你啊?”
周成弼自来熟,住过一天就敢不请自来,眼尾都是要大吃一顿的趣味。“怎么不能是我了啊?人肉床伴送上门,双双要不要啊?”
“啊?啊……周先生你不能进屋……”唐双有种红帽的屋子进了大灰狼的感觉。
今晚有酒局,但周成弼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去了,临时找个借口跑路,偏偏想温暖干净的猫窝,再吃个溏心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