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书架
首页 > 历史军事 > 奋斗在盛唐 > 第16章:他强任他强

第16章:他强任他强

目录
最新历史军事小说: 大秦:开局一元秒杀龙骑军假太监从攻略贵妃开始混迹六道波洛今天破产了吗逍遥小赘婿寒门差役王浩李洁倾国太后俘获老师大人大唐的皇室弃子被暴君强宠的金丝雀翅膀硬了三国之神级召唤都市怪异见闻录极品按摩师白莲花养成系统绝世傻妃之卿本惊华我全家都在跳大神回到古代当奶爸丞相,我悟了都市:开局神豪大反派士兵突击之尖兵之王

黄昏入暮。

城南周溪坊,坊口。

坊口的一家茶棚里,聚坐着十几二十个皂衣帽翅儿的衙差,约莫坐了有三四桌人。桌上放着锁链,水火棍等家伙什儿。

而居中一桌坐着的正是这帮衙差的头儿,三班衙役中捕班快手的捕头——宋根海。

宋根海年约三十许,浓眉大眼宽额头,大马金刀地居中坐着,桌上摆放着一把七寸长的牛皮鞘横刀,煞是威风。宋根海极为爱惜这把横刀,平日里除了睡觉之外,基本上是刀不离身。

因为这把横刀不仅是他们捕班唯一的一把刀,还是他捕头的身份象征。再看捕班其他衙差,不是随身配着水火棍,就是铁链铁尺等寻常衙役的武器。

他的桌上有个小炉,炉上温着一壶酒。其他捕快们都是喝着茶汤,而身为捕头的他,必须不一样,必须喝上两口过过瘾。

宋根海平生有两大爱好,一个是不管当值不当值都要喝上两口小酒,一个便是边喝着小酒边跟他的手底衙差们吹嘘他这本横刀的来历。

在等着叔父宋温来周溪坊的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已经喝了一壶小酒,温酒入肚话匣子便哗哗打开了,再次高高举起带鞘横刀,粗着嗓子自嗨道:“我告诉你们,某家这把横刀跟壮班那群家伙手中的破刀可不一样。别看壮班那群人又是长弓又是直刀的,但跟某家这把横刀一比,那就是屁!”

说到这儿,宋根海又自己给自己小小斟了一杯酒,美美地嘬了两口,环视左右,问道:“你们知道某家这把横刀的来历吗?”

旁边的衙差们都是宋根海的手下人,隔三差五听宋根海提起这把横刀的来头,哪里会不清楚?别说知根知底儿,就差耳朵听出茧子来了。

不过碍着这厮是他们的捕头,无奈跟着他一唱一和罢了。

只见其中一名精瘦的衙差非常及时地捧哏道:“宋捕头,快点跟弟兄们说说,这把横刀怎么来的?”

“唔,那今天本捕头就让你长长见识~”

宋根海站起身来,举着横刀在手中耍了转了一个花,一脚踩在一条长凳上喝道:“那是五年前的事儿了,那时候,你家捕头我还只是一个普通差人。记得当时泉州府有一名重犯潜逃到了咱们清源县。好家伙,那可不是普通重犯,而是极度凶残,极度危险,身上背着二十条人命的杀人犯啊。这厮当年在泉州城灭了人满门,啧啧,当时可是轰动整个泉州府地界儿啊!”

说到这儿,宋根海咽了口吐沫,直接拎起温着的酒壶往嘴里狠狠灌了三口,过足了酒瘾才继续说道:“为了缉拿这个逃犯,泉州府衙出动了上百名公差和军士来咱们清源县,而且还是泉州刺史府的长史大人亲自带的队。长史大人啊,那得是多大的官儿?便是咱们县令大人见了,也得拱手称上一身下官,懂不?”

“莫非这逃犯到了咱们清源县地界儿,最后却被宋捕头您活捉了个正着?”这时,一名岁数较小的衙差实在不想再听宋根海絮叨了,直接加快了故事情节的发展。

“哟呵~”宋根海眉毛一挑,竖起拇指冲那捧哏的衙差赞道,“你小子竟然未卜先知啊,居然让你猜到了结果!没错,别看泉州府出动了上百人,最后到了咱们清源地界儿,还得靠咱们这些本地的这些公差啊!最后,某家在值夜巡街的时候发现了逃犯的踪迹,暗里跟踪之下,在一家客栈里赤手空拳和那凶残的杀人犯大战了三百回合,生擒了这贼厮!哼,狗日的杀人犯,居然敢潜逃咱们这儿,真是欺我清源无男儿呼?”

最后,他又将手中横刀威风凛凛地一耍,转了一个刀花,傲然道:“瞧见没?这把横刀就是长史大人念咱擒贼有功,特意赏赐给某家的!据说这把横刀可是淬火百炼钢所造,哼,当时长史大人对某家语重心长地说道,根海啊,正所谓宝剑赠英雄,也只有你,才配得起这把百炼宝刀啊!”

“哇~”

一时间,在场所有衙差纷纷赞呼:“宋捕头真英雄也!”

“宝剑赠英雄,也只有咱们宋捕头才能配得上这把宝刀啊!”

“整个清源县,谁敢不对咱们宋捕头竖起拇指,赞一声好汉?”

……

一通吹捧之余,有几个面皮薄的衙差竟羞愧地低下头,有些反胃地集体暗暗吐了一槽:“狗屁宝刀配英雄,狗屁赤手空拳生擒杀人犯,俺们跟了你几年,就听你吹了几年……妈的,你这横刀明明是那次泉州府衙差在撤离清源县时,不慎遗留下来被你捡来的,好吗?”

不过碍着如今宋根海是他们的顶头上司,惧着宋根海他叔宋温是县令大人最为心腹的户曹吏,在场没人点破罢了!

宋根海这套吹嘘之词忽悠忽悠清源县的老百姓,诓诓外地来的商客还行,至于这些知根知底儿的公门中人,那还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大家伙都是混口饭吃,听听就算了。

“咳咳,根海,你搁这儿吹呢?”

一声阴沉的声音霎时将宋根海从众人夸捧中惊醒,只见身材矮瘦的宋温在左右的相陪下走进茶棚。

“呀,叔父大人!”

宋根海满脸堆笑的一把抓起横刀迎上前去,躬身道:“嘿嘿,叔父大人,侄儿已经聚齐捕班十五名快手,就等着叔父大人的调遣了!”

别看宋根海在这群衙差面前威风的像头大老虎,但到了宋温面前,那绝对温顺如家猫。

宋温扫了一眼茶棚中的一众衙差,也没好脸色,唔了一声,双手负背转身出了茶棚,道:“走吧,带着你的人,随本官进坊!”

宋根海喏了一声,大手一挥:“走,随户曹大人进坊!”

出了茶棚,宋根海不忘扭头对茶棚掌柜吆喝道:“掌柜的,再去给某家沽上两斤酒,慢火温热着,某家办完事儿便回来喝酒!”

茶棚掌柜听罢欲哭无泪,一脸苦逼道:“捕头大人,刚才的酒钱和茶钱还没结哩,再让小的去沽酒,小店都快被你赊垮了!”

“少啰嗦,本捕头会少了你的酒钱茶钱?”

宋根海一双铜铃般的大眼一瞪,像头大老虎似的喝道:“快去给某家打酒,某家一会儿办完事儿回来看不到你温好的酒,就拆了你家这破茶棚!放心,等某家发了月钱,一准儿给你结清。”

茶棚掌柜不敢再拒,心里嘟囔道,上次你也这么说的,可是硬生生拖了小店三个月才结清啊。

不情愿归不情愿,掌柜的还是拎起了空坛子,去了斜对面的一家酒肆沽酒。

……

……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宋温已经带着一众捕班快手到了崔耕租住的小院门口。

此时酒坊还在重建,因为崔耕加了工钱,所以到了这个点儿,工匠们还在赶工干着活,就为了快些将酒坊建好。

看着院里的苦力们搬来抬去,工匠们锯木和泥,宋温心道,这姓崔的小子动作还挺快啊。不过嘛,嘿嘿,恐怕你这些都是无用功哦。

当即,他冲宋根海摆摆手,示意道:“根海,派人进去让院里的所有人都停下来,本官有话要说!”

宋根海闻言知意,立马派了几名得力的捕快进去阻挠,不到片刻的功夫,院中干活的动静便停了下来。

宋温见状,得意地翘了翘嘴角,却又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道:“让管事的出来见本官!”

字正腔圆,官威十足!

不过这次宋根海还没来得及派人进去,崔耕便率众第一时间出了院子。

仿佛是早有预见宋温会来似的,崔跟居然面带微笑地拱手抱拳,迎道:“宋户曹吏来得好快,崔某还估摸着你要过几天才会来呢。”

宋温先是一愣,继而一副昂头瞥眼的架势,哼哼道:“崔二郎,见着本官还不下跪?”

下跪?

跪你娘的腿儿!

崔耕面色微变,膝盖刚硬如铁,不屑道:“宋户曹这话从哪儿说起?崔某一不是你宋府家奴,二又不是戴罪之身,哪里需要见官就拜?还有,我得给宋户曹小小纠正一下,您可不是什么官啊,别乱自称,你不过一户曹吏罢了!本朝官与吏可是泾渭分明,吏者杂流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宋户曹如今不过是本县户曹佐吏而已,而且杂流还未入品,您哪里来的勇气敢自称本官啊?”

“你……”

宋温瞬间面红耳臊,仿佛被崔耕狠狠扇了一嘴巴子!

崔耕半点都没说错,官与吏根本是两码事儿,从字面上理解,官者,长官也!吏者,办事的胥吏罢了!官分九品,有了品衔,方可自称本官,朝廷命官,也叫入流。而胥吏是不入流的,没品的,帮官员办事的,所以严格意义上讲,是不允许自称本官的。只不过如果不深究细敲的话,也没人去较真儿罢了。

现在宋温被崔耕这么一较真儿,当着众多人的面,还真是有些抹不开脸皮来。

不过好在他没忘记今天来的目的,立马换转心情,用手一指院门上挂着的横匾,喝道:“哼,老夫不跟你逞口舌之利!既然你这么熟知朝廷律例,那你知不知道未经县衙允许私设酒坊造酒者,轻者可罚没你家资,重者可将你下牢狱?哼哼,崔二郎,你可知你已经摊上大事儿了?”

这就是宋温真正杀手锏!

这就是他自信可以拿到木兰春酒秘方的倚仗。

遍数唐宋元明清,再往上追溯二晋南北朝,粮食一向都是国家的基石。所以对于用粮食造酒来售卖,各个朝代都是有严格管控的。尤其是到了唐朝,因为唐人民风彪悍,尚酒崇武之风更盛,所以朝廷对酒坊的开设管控更加严格。每个酒坊每年用来造酒的酒曲都是有管控的。因此,未经官府允许,是不能私自开设酒坊来浪费粮食造酒的。

而宋温这个户曹吏,依仗着县令胡泽义的信任,正好可以直接分管着这摊子事儿。

如今崔耕敢挂起“崔氏酒坊”四个字,说明他已经在开设酒坊了,尽管还没开始售卖,但要治他一个“公然藐视朝廷律例,未经县衙允准私自开设酒坊”的罪名,绝对是师出有名,判之有律。

至于轻治还是重判,只要小辫子攥到了宋温的手里,就是他说了算了。

见着崔耕迟迟没有回话,宋温龇牙一笑,走上前去附在崔耕耳边低声说道:“跟我斗?嘿嘿,崔二郎,你还嫩着哩!我说过,我有一百种有一千种让你滚出清源县的办法!信不信,现在就让人将你捉拿回去,让胡县令升堂判你个五年牢狱之灾?”

这时,崔耕身边的茂伯和初九已经被宋温的这一手给震住了,二娘神色亦是骇然,叫道:“姓宋的,你是不是帮着梅姬那贱人来故意整我们崔家的?”

宋温瞟了眼最近打扮越发像乡下妇人的二娘,半点都提不起兴趣来,不过还是公然地回了句:“就是故意整治你们,又怎样?不过嘛……”

宋温又低声在崔耕耳边说道:“如果你识相的话,便将酿造木兰春酒的秘方交出来,嘿嘿,我不仅不会治你的罪,还会给你一笔银子让你安然离开清源县。孰轻孰重,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咦,你嘴巴好臭,好恶心,离我远点!”

崔耕突然一把将俯身过来的宋温推开,然后抬手指了指身后院门上高高悬挂着的横匾,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说道:“姓宋的,你如果眼神还好使的话,你就去看看这‘崔氏酒坊’四字出自谁之手!”

“嗯?”

宋温被崔耕的突然举动惊了一下,随后看了眼宋根海,让他去看看。

宋根海几步上前,仔细瞅了好几眼,脸上有些不自然地回过来,说道:“叔父,题字留款好…好像是县…县丞大人的名讳!”

县丞?

董彦?

宋温这下有些没底气了,暗道,这崔二郎怎么还跟姓董的扯上干系了?

这时,崔耕又从怀里掏出一份书函,展开递了过去,道:“宋温,谁说我未经县衙允准私开酒坊了?这是县丞大人以清源县县丞的名义亲自签发的,允许我清源崔氏在周溪坊开坊造酒的文书。县衙户曹统领一县商贾税赋和征粮事宜,这没错。但你忘了,县丞乃一县之令的僚官,凡县七曹诸事,皆归县丞统管。也就是说,开设酒坊之事,县丞大人也能作主啊!”

宋温此时面如猪肝色,气得疾呼:“你,你居然去找了董…董彦?”

“对了,忘了告诉你,县丞大人今晚便会带上我家的木兰春酒启程前往长安。”

崔耕莞尔一笑,鄙夷地看着宋温,笑道:“兴许不出一个月,我们家的木兰春酒便会被选上御用贡酒,而我们崔氏酒坊恐怕会成为清源县,不,应该是整个泉州府地界儿唯一一家御用贡酒坊。你还是哪里来哪里去吧,若是耽误了我家酒坊重建,延误了朝廷御用贡酒的产出,这个罪责不是你一个小小不入流的胥吏所能承担得起的!”

“什么?”

“董彦要带木兰春酒进京?”

“御用贡酒?”

宋温眼前一黑,顿觉天昏地转,崔耕的消息实在太劲爆了,险些让他闭过气去。

不行,老夫必须将此事报知胡县令,该死的董彦,居然,居然暗里和姓崔的串通一气…让老夫今天栽了这么大一跟头!等着,崔二郎,还有董彦,此仇不报,我宋温誓不为人!

这时,宋根海见着宋温久久不表态,又见天色渐晚,估摸着坊口茶棚烫的酒又要凉了,心里颇为着急,轻轻催促道:“叔父,这人,咱还抓不抓?”

“抓?抓个屁!”

宋温自觉再无颜面继续呆下去了,猛地一转身快步离开,边走边骂:“还傻愣着干啥?还不带上你的人赶紧滚?”

“哦……”宋根海无辜地应了一声,很快便领着一众衙差离开了崔氏酒坊的院子。

目录
华帐暖,皇上隆恩浩荡满级大佬在抱错文里当咸鱼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