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书架
首页 > 历史军事 > 好妈妈系统[快穿] > 第208节

第208节

目录
最新历史军事小说: 大秦:开局一元秒杀龙骑军假太监从攻略贵妃开始混迹六道波洛今天破产了吗逍遥小赘婿寒门差役王浩李洁倾国太后俘获老师大人大唐的皇室弃子被暴君强宠的金丝雀翅膀硬了三国之神级召唤都市怪异见闻录极品按摩师白莲花养成系统绝世傻妃之卿本惊华我全家都在跳大神回到古代当奶爸丞相,我悟了都市:开局神豪大反派士兵突击之尖兵之王

卢冠杰赶忙笑着摆了摆手,不敢叫岳母担心:“没事的妈,我昨天晚上睡不太好,所以今天一天都有点累,您放心,我没事。”他一边摆手还一边凑出个笑脸,满脸认真,好似绝无虚言。

单静秋再上下打量了眼女婿,并悄悄地用了检测仪检测了一番对方的身体状况,再确认对方没有大碍后,终于是点头放下了心,开始拉着那俩孩子进行“吃饭战争”。

看见岳母似乎毫不疑心,卢冠杰悄悄地在心里头松了口气,心里防线一放松,就差没叹气出声来,他锁着眉头,看着那两孩子跟着岳母过去,心里头真是又爱又恨。

是的,卢冠杰这段时间来简直快要累坏了!

明明他是上周二才带着行李来的地方,到第二周的周五,也就是今天,满打满算也才过了十一天,可他真是觉得度日如年。

他在岳母指出他的疏漏时,曾试着去感同身后,可经历了这十一天,他才发现这根本就是狗屁不通的感同身受,他所自以为妻子辛苦的部分,根本不达妻子实际做的二分之一。

且不说每天准时上下学接送,那学校门口每回人堵、车堵的,就能搞得人浑身脾气都上来,就说这星然,现在还在调皮的年纪,每回一上车,恨不得在车上自己唱一场大戏,别人不听,他还带委屈的,要他每次是听得头晕耳涨,还得跟着叫好鼓励。

这段时间来最让卢冠杰压力大的就是晚上的作业辅导环节,他都小学毕业百八十年的人了,居然还得来一出重头再来,面对孩子们疑惑的眼神,他只能压着自己的火气努力去预习、复习,然后再进行功课的辅导,可这现在的题目可和以前大不一样,个个推陈出新,好像是脑筋急转弯一样,有时候要是没能绕过来,得,想到天亮都想不出来,就算是想出来了,还得用孩子们能理解的方式去解答问题。

玉然那倒是还好,奥赛题目是难些,不过他毕竟有万能的搜索可以作弊解答,可星然那,简直是另一个纪元的东西,在他的理解能力范围,他就根本不能理解,这笔画顺序有什么好记混的?简单的两位数数字加减为什么要掰手指?可这些,在他家平时古灵精怪的儿子面前,老成为了问题,他每天晚上就坐在星然旁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手脚并用地做数学题,甚至还能数错,要他可真是无话可说。

像是前两天,他陪俩孩子做作业,是气得差点吐出血来,他现在已经有了经验,教个这么五六七八道题目,一定要到客厅去散散心,否则恐怕孩子还没教好,他就能被气出高血压来。

更可怕的是,这些还不是全部。

明明这才十一天,他已经陆续地做了学校给的几个特殊作业了,现在搞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他理解,可看着星然趴在桌子旁边眼巴巴地看着他作画,然后对他的画还要做点点评的样子,卢冠杰实在怀疑,这是不是前头还藏了两个字——“家长”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也许这才是学校想要的。

至于那些补习,就更不用说了,他每天开着车这东跑西跑的,每回还得从老师那领回点作业,真是叫他压力山大。

当然,白天他倒是有空,毕竟家里的家务、煮饭岳母一手包办,他甚至可以才六点多起床陪儿女去上学后回来睡个回笼觉,可他渐渐发觉,怎么这一天就这么短呢?他以前在工作辛苦的时候,偶尔也会觉得妻子挺幸福,可以在家里头蒙头睡大觉,可现在真的到他,他恨不得直接写一篇八千字论文来证明时间的不够用。

好不容易掰着手指,数日子数到了周末,卢冠杰还以为自己总算能休息了,毕竟这也不用上课,只需要补习就行,可真的开始后,他发觉这个周末根本就是骗人的变相加班,俩孩子都得定点出去补习,由于在周末,辅导老师甚至还会加码、延长时间,最近女儿要钢琴考级了,还有个练琴室加训。

平日里就能做一整个晚上的作业现在更多了,老师们直接提出要求孩子们得看书、看新闻,写摘抄做读后感,甚至还要求家长陪看监督,好坏差点没把卢冠杰累死,他看着那印刷着周末快乐的纸张下头写的长段作业,无语凝噎。

得,这还真挺快乐的。

结果就这么忙来忙去,一眨眼,周末就……结束了?周一早上又得提前十分钟起床送孩子上学的卢冠杰,那天在看着孩子们进校门后想了很久很久,竟是想不出来妻子能有的完整休息时间。

他只不过是照顾孩子,就能搞得自己筋疲力竭,可妻子做的可不止是这些,包括两边父母、全家事宜,都由她一手包办,这就像是永远没有正式休假的工作,虽然偶尔上班过程可以摸鱼,做点自己的事情,可却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时间。

只是这么换身处之,卢冠杰感觉他都快要被压垮,他工作虽然忙碌,可毕竟是自己选的,偶尔还和同事出去团建、说说话,应酬应酬,出差的时候如果有空也会游览当地,吃点好吃的,虽然外人看起来觉得疲惫,可身处其中,还是挺自由,而这份自由,却是牺牲了妻子的自由才获得的。

他越来越愧疚,也越来越疲惫,这两天甚至已经开始和自家傻儿子发起了脾气,卢冠杰以前心里头虎头虎脑的可爱儿子现在简直就是个小混球,精力十足不累死亲爹不满意的那种,平时还特别调皮,要他真是无可奈何。

“冠杰,来吃吧,你站在那发呆干什么呢?”单静秋已经陪着两孩子吃了好几口饭,却见着卢冠杰似乎脚底粘了520一样,牢牢地扎根在那一动不动,她笑吟吟地就冲女婿挥了挥手,要他赶快过来吃饭。

“来了来了。”卢冠杰从自己的思绪里醒了过来,努力遮掩住心里头的情绪,坐在饭桌前和岳母有说有笑地吃起了饭,经过了这几天,他忽然也确切地感受到,这几年来,在忙碌的工作之余,他错过了许多生活的美好,像是这样,一家人坐在餐桌上,热热闹闹,聊聊天,说说话的日子,除了逢年过节全家大聚会,几乎就没有过,更别说陪着两个孩子,好好地谈谈心,说说话了,还好,现在还不太晚。

“外婆,我和你说,爸爸昨天晚上打呼打了一整晚,特别吓人,就像是打雷一样呢。”卢星然才吃了没两口饭,便忽然抬起头冲着外婆就开始抱怨,他嘟嘟囔囔地,脸上满是委屈,“我半夜就被爸爸吵醒了呢,爸爸还用手压着我,我跑不掉,只能拿手挡住耳朵,好辛苦好辛苦才又睡着了呢!”

他抱怨完,生怕姐姐和外婆不相信,还学起了昨天晚上老爸打呼的样子,扩大鼻孔一喘一喘地,一下就发出了如雷的鼾声,惟妙惟肖的,要人一下有了既视感,“就是这样的,特别大声,特别吓人的!”

坐在傻外孙对面的单静秋噗嗤一下就笑了出声,忍不住伸出手拍了拍外孙的小板寸,这孩子,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天天逮着亲爹得罪,她忍不住笑骂:“你啊……”便控制不住地笑出了声。

卢冠杰面无表情地看着掩着嘴小声笑着的前·小棉袄大女儿,再看看那叉着腰,好像要和谁讨公道的真·大魔星二儿子,忽然在刚刚心里头的想法上重重地打了一个叉,这种拆台的温暖,还是不要为妙!毕竟可不是谁家都能遇到这样的混小子。

他尤其回忆着这几天,星然睡得四仰八叉,大半夜的给亲爹下巴来了一拳,还偷偷用了卫生间里头他的刮胡刀,把眉毛刮掉了半截,诸如种种,不胜其数。

这可真是,他的宝贝儿子啊。

他脸色一冷,眉头一挑,坐在正对面的星然也不敢继续作妖,只得乖乖地埋头吃饭了起来,只是这嘴巴还不停,嘟嘟囔囔地,用小眼神瞥着亲爹,如果认真听,就能听到他含糊不清地抱怨:“爸爸超凶的,我要和妈妈打小报告,和妈妈说你凶我!”诸如此类的童言童语,要人忍不住失笑,旁边的玉然听到了弟弟的抱怨声,忍不住又笑,赶忙给弟弟夹了点肉,希望能堵住对方的嘴。

是的,这就是卢冠杰这几天来的另一个收获。

由于他这暴脾气,天天被星然引爆——当然,这也得讲讲理,他以前哪知道儿子这么皮?洗澡的时候偷偷把亲爹的裤子偷出去、他要刮胡子的时候给他递牙膏、晚上睡觉的时候偷偷在被子里头放屁还偷笑……别人可能忍得了,卢冠杰反正不行,他是一天比一天火大,好几回把自家儿子抓到膝盖上,拉下裤子,假装要打屁股才镇压住了这孩子的无法无天。

因此,他已经成功地越过了妻子在孩子们心中的“凶神”地位,甚至这俩孩子,偶尔还要用小眼神看他,说要往他们妈妈那打小报告,爸爸太凶之类的话,活像是他真的打骂了这俩孩子一样。不过随着隔开的时间,俩孩子也开始思念起了家里的妈妈,渐渐忘却了此前的那点儿小小的不开心,这要卢冠杰非常欣慰,毕竟这也是他的愿望之一。

“好了,你们俩该到屋子里头做作业了呀!别叫爸爸催好吧!”卢冠杰看俩孩子吃完饭已经挺一会,消食也消得差不多了,连忙催促像赶鸭子一样催着俩孩子回房间读书,星然和玉然看着爸爸板着的脸,也耷拉着小脑袋乖乖地进了房,开始自觉地准备起了作业。

卢冠杰伸了伸懒腰,正打算继续做个无情监工,却被岳母忽然喊住了。

“冠杰,你来一下,我有话打算和你说。”单静秋笑吟吟地同女婿招了招手,示意女婿到沙发这头,等两人坐定,便开口用谈家常的口气同女婿聊起了天。

她带着笑,挺温和:“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咱们就当随便谈谈心,聊个天。”她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笑着补充,“对了,我好像还没有和你说,我前几天和你妈妈、还有老林一起去体检,这体检报告已经出来了,我说我好像忘了什么呢……”

卢冠杰挺耐心,坐得笔直,听着岳母在那絮絮叨叨,脸上没有丝毫地不耐烦,事实上他早就看过那几张体检报告的照片,那是妻子发给他的,拍得挺清晰,从血常规到那些b超、ct照片全都清清楚楚,上头医生也写明了建议,妻子还特地去咨询了体检中心的医生,确认了一番检查结果,给他发了长段的语音。

他也是这回才真真正正地意识到,两家老人身上可以说是浑身是病,以前他抱有的那些个侥幸心理根本就不该也不能有,出了结果后,妻子顺便要求爸爸的主治医生瞒着他给他开些检查单,检查结果果真如妻子所料,并不算太好,还好这回及时注意,否则估计下回又得折腾到住院才知道事情轻重。

妻子没有埋怨他,可他心里头忍不住就埋怨起了自己,平时蓓蓓操持大大小小的事情,还挂念着两家老人的身体,要是他那时候能上点心,不拖妻子后腿,帮忙劝说俩家长辈,没准这回爸爸也不用住院了。

对头的单静秋说得兴起,她还在继续往下说:“对了,你爸爸前两天出院了,我本来要喊你去接他出来的,结果我给忘了,你看我这脑子。”她拍了拍自己的腿,发出挺大一声,不过单静秋这点愧疚倒不是情真意切,毕竟她可是知道最近女婿正在努力和女儿修复关系,每天火气全开认真聊天的人,这卢爸爸出院的事情,卢冠杰哪会不知道呢。

卢冠杰点了点头,怕丈母娘愧疚,忙解释:“没事的妈,这个事情蓓蓓有和我说,我也和爸妈打电话了。”也就是在这段时间,他同时也开始每天给爸妈发点信息、打点电话,不再把照顾家人的工作压在妻子一个人的肩头。

“嗯,那这样我打算和你说的事情也已经讲完了。”单静秋忽然轻松地笑了笑,冲自家女婿眨了眨眼,她伸出手从身后掏出了一个信封,郑重地放在了女婿的手上,“打开看看吧。”

“这是……?”卢冠杰没反应过来,他好像是一个号子一个口令般地接过了单静秋手上的东西,那是一个硬纸壳的信封,尺寸这么粗略一打量还不算小,里头的东西不太厚,应当只有几张纸。

卢冠杰将信封拆开,从里头掏出了,一小叠叠在起大大小小的——纸?

他看着这些纸有些发愣,一张一张地往后头翻,最前头的是去往国内旅游胜地h省的两张机票,明天下午的飞机,头等舱,还有张回来的,时间是在两个礼拜后的早上。

机票后头便是一张张从网上打印下来的收据,上头有好几个景点的门票,两周的酒店订房记录,再后面则是两三份网上下载的旅游攻略,上头用蓝色的圆珠笔画上了大大小小的重点符号。

而最后的是一张白色的纸,上面只有手写的几个大字:“带着蓓蓓去度假吧!”

卢冠杰看到这,有些震惊,也有些不可置信,他愣愣地抓着最后的那张纸:“妈,这是?”

单静秋眉眼全是笑意,她温声解释:“之前叫你请假一个月的时候,我就想好了,我想,你可以和蓓蓓一起出门去玩一玩,暂时忘掉家里头的事情,开开心心的过几天,孩子这边,你们也要相信,我还是能帮忙照顾个半个月的,当然,半个月以后你们可是得快些把孩子接回去,否则我可不依。”说到最后,她还同自家女婿开了个玩笑,似乎自己做的是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是妈……”卢冠杰想要拒绝,他和好些同事们观念不大一样——当然,这也是造成了林蓓蓓比别人更累的原因,他从不觉得照顾孙辈是父母必须要承担的责任,辛苦养大他们,父母已经付出得够多了,现在到了该颐养天年的时候,怎么能要父母和他们一起辛苦呢?蓓蓓和他抱着的也是一样的观念,总觉得放下这些事情会辛苦父母、麻烦父母,便逼着自己一样一样去学、一样一样去做,现在要卢冠杰为了自己出去度假,让岳母辛苦,他有些接受不了。

“妈,这样吧,就让蓓蓓她自己去休息,我留在家里头照顾孩子。”卢冠杰说的挺坚定,好像这几天来他一点都不累一样,他在单静秋面前撑起笑容,似乎一瞬间变得精神抖擞了起来,“照顾这俩孩子,对我来说,根本就是小事一桩。”

单静秋一开始也有打过要女儿自己出去休假的主意,可她冷眼旁观最近女儿和女婿的互动,两人似乎重新回到了从前的脉脉温情,她知道,一旦她撒开手,两人应该很快就要开始继续各自忙碌的生活,思考归思考,生活归生活,也许再过一段时间,忙碌又会像是此刻一样覆盖掉两人之间难得的温情,这是单静秋不想看到的。

她希望能通过这一次出游,让女儿和女婿好好交心,两人在享受没有孩子的时光之余,也能坦诚地说说自己这段时间的困扰和痛苦,心病还要心药医,她想,在他们的那个小家庭里,比起孩子,更能给女儿力量的,应该是这个真正会和女儿一起牵手走完一生的女婿。

“什么可是,难道妈还不能做点主了?”单静秋故做严肃,假意生气地抱怨了两句,可才没一会功夫,就忍不住破了工,她看着女婿认真地说,“我和老林,包括你爸你妈,我们四个长辈,从来没有干涉过你们的生活,可另一方面,也确实没有帮上你们什么忙,咱们是一家人,我们生病了,你们也会尽心尽力地照顾,现在你们需要帮忙,我们也很乐意帮忙。”

她直直地看着女婿的眼睛,认真道:“我也要自私地说,这次我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的女儿,蓓蓓她很辛苦,这份辛苦是很长一段时间累积起来的,已经不单单是身体的辛苦,还有心灵的疲惫,以后的生活,你能彻底地把她身上所有的事情担过去吗?”

卢冠杰低着头逃避岳母的眼神,不敢同对方对视:“……我,我不能。”他心中当然是希望能帮妻子彻底解决掉这些困扰,可另一边冷静的那个他,又再清楚不过地同自己反复地强调着不可能。

孩子始终需要人看管照顾,很快女儿就上初高中,朋友之间孩子来个青春叛逆期的也不少,到时候估计还得多费心,家里的长辈检查出来身体都不算很好,以后每个月都得去医院开药……一桩一桩,一条一条,估计得等孩子高中大学,妻子才能真正稍微地从子女教育中解放,他想帮,可他能帮多少?只是照顾孩子,他就已经有些手忙脚乱了,更别说到时候忙起工作来,他还能保证自己永远把家庭放在第一位吗?

单静秋摊手,耸了耸肩:“这并不怪你,生活就是这样,大家都想要轻轻松松地过日子,可现实就是现实。”她怕气氛太过僵硬,开了个玩笑,“我和老林还想要天上掉钱呢,不用出去赚钱呢,到了这个岁数,不也还每天跑去面馆开店吗?”

“可是蓓蓓要的真的是这些吗?你还是没把我那天的话听进去。”

卢冠杰的回忆一点点被唤醒,他开始回想起那天岳母和他说的话,岳母说,妻子需要的是爱、是陪伴、是关心……他忍不住有些疑问,开口就问:“可是她太辛苦了,她的辛苦,难道我只是多陪陪她就能解决吗?”他坚持自己的想法,“终究是要人来一起分担,我以后多做点事情,然后多请个保姆帮忙……”

“当然,我也认可,蓓蓓需要一个人来一起分担,甚至我还觉得蓓蓓做错了,她想要管、想要帮忙的事情太多,从来没有估算好自己的能力。”单静秋正色,“可比这些更重要的,是家人的理解和关怀。”

单静秋很认真地解释着自己的想法:“如果是你,每天工作疲惫了,回家想看到的是家里头欢声笑语,妻子温柔体贴,还是希望能看到一个冷冰冰的家?”

“我?”卢冠杰跟着岳母的话陷入了沉思,他回忆起几乎每个夜晚,妻子总会给他留着灯,每回她在床上已经快要进入睡眠,被他吵醒从不生气,如果他喝了酒,还来帮忙换衣服、倒点茶水醒酒,家,让他觉得安心,似乎只要一走进这,一天的辛苦已经结束,可以安安静静地享受一场舒适的睡眠。

“我好像明白了。”他嘴角的笑带着些苦涩,妻子的问题何止是身体的辛苦,更重要的是他们这些身为家人的人给予她的“冷暴力”。他们觉得她做的一切事情理所应当,若是她抱怨,就觉得不耐烦、不想听,甚至还带着点火气,一边不愿意她管太多,另一方面遇到点事情又下意识地把事情丢在她的身上,任凭她使劲浑身解数,变出三头六臂来解决问题。

她想要的是什么呢?只是出于对这个家的爱和责任,希望能把所有的事情解决好,做好,希望孩子们有个好的未来,老人们能够身体健康,他这个做丈夫的能够后顾无忧。

她毫不吝啬地给予着爱,就像是小太阳一样,挥洒着自己的光到每一个角落,可她不是太阳,永远得不到充电,永远得不到回报,这份爱,是会用尽的。

卢冠杰觉得有些不寒而栗,比“压榨”蓓蓓更可怕的是,他们“压榨”的同时,还吝啬于一丁半点的报酬,他几乎可以想象,再接下去的剧情,蓓蓓压力越来越大,脾气变得越来越差,明明做得最多,却得不到半点感激,她歇斯底里地总是抱怨、发脾气,在他们这些人看来却会觉得莫名其妙,甚至觉得她是自找苦吃……

他甚至有些想不明白,平时在单位里头,哪怕有一个同事、当事人,给他倒上一杯水,他都会说声谢谢,送出一份感激之情,就连偶尔找个代驾,帮忙开车,他下车的时候都会说一声辛苦了。

妻子做的不比这些多得多吗?为什么他竟然可以忽略她的付出,把一切当成理所应当,从不说道歉,也从不觉得对方辛苦?更有甚者,他居然还希望妻子反过来得先理解他的辛苦?他们平等吗?

归根结底,并不是妻子的错,而是他这样的人,大错特错。

单静秋静静地等待着女婿思考,她有些莫名,对方的脸色忽然变得仓皇茫然,眼睛似乎没有焦距般地打量着地板,一下变得失落又伤心。

“妈,我错了。”卢冠杰颓然地用手抓着头发,刚刚还挺整洁的头发就像是一团鸟窝,乱得厉害,“……我没想到,我以为我愧疚了,我以为我明白了,可到现在我才知道,我根本还是站在制高点。”

什么叫做帮妻子多做一点,什么叫做找个保姆帮帮妻子,他说的这些话,不都是高高在上的吗?这个家,不是妻子一个人的,这些事情,是妻子主动都承担的,他不是帮忙,只是承担了自己应该承担的那部分责任,他却还觉得自己做得很好。

单静秋忍不住失笑,她大概猜想到女婿在想七想八些什么,她笑着说:“你也不要想太多,我猜得到你在想什么,但家庭本身就是有分工的,只要你能正确地看待蓓蓓的付出,知道她的辛苦,你在外头赚钱,也一样辛苦,大家都在为家庭付出,这没什么的。再说了,这些事情,也是蓓蓓自己想做、愿意做的,有的人生来不爱管杂事,有的人就喜欢管杂事,从小我和蓓蓓她爸开店忙,家里头很多事情蓓蓓都要自主,她已经习惯了控制这个家,习惯照顾好每一个人,这些并不会让她痛苦。”

这也是单静秋发自内心觉得的,如果真的一刀切,让蓓蓓什么事情都不管,看着儿女家人自生自灭,估计比杀了她还要让她难受。

“我今天来找你说这些,并不是希望你自责,希望你想那么多的,我只是希望让你们休息一下、度假一下,也可以谈谈天,说说地,聊聊彼此。”

“要知道,孩子们会大,我们会老,以后真正要互相扶持的还是你们俩,人生很长又很短,遗憾的事情已经遗憾了,不要再继续纠结,现在开始,努力开心,过好每一天,那不就好了吗?”

卢冠杰抬起头看着岳母理解的眼神分外感慨,他重重地点了点头,觉得抓在手上的信封和那些纸重若千金,那不只是一趟旅行,还有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沉沉心意。

单静秋继续交代着:“这一去就要半个月,你记得先去和你爸妈见一见,说一说话,不然就改签,航班好像有挺多的……不过,今天晚上,俩个调皮蛋,还是要交给你啦。”

她说完这话,忍不住便笑了,看着女婿身体一僵,这几天女婿的教子栏目,已经成为了她的每天一乐,她恨不得拿盘瓜子坐在旁边边嗑边看,只是这时候,她还没有想到,等女婿走了,这些事情会落到谁的头上,反而满是幸灾乐祸。

“成,妈,那我先进去了。”卢冠杰低着头,好像是上断头台一样一步一步地走回了房间,不对,这可比断头台可怕,人家刀下头落,他这可是钝刀子磨肉,只希望今天傻儿子能聪明一点吧。

他还没走进房间,就已经掏出了手机,笑着便发去了信息。

卢冠杰律师:蓓蓓,你今天晚上收拾下行李,带三五套衣服,记得带泳衣,我们单位有个团建项目,半个月,要求携带家属出门,明天下午就出发,我早上回来接你。

他发完信息忍不住便笑,觉得自己明天一定能给妻子一个惊喜,便满意地走进了房间,继续开始了另一场艰苦卓绝的战争。

林蓓蓓刚从浴室里头出来,就看到了丈夫的信息,她皱着眉头坐在了床边,虽然想拒绝,又害怕麻烦丈夫,要她犯愁了一会,这几天女儿和儿子不在身边,她老担心孩子们出点什么问题,好像有一堆小羽毛在心上挠着,很是痒痒,可是给妈妈发消息,妈妈总是很义正言辞,说她是不信任她,然后还给发了一堆孩子做作业的照片,要她有理也说不通。

这几天忽然闲下来,她只觉得怎么睡都睡不够,可另一方面又觉得这颗心空空荡荡,少了什么东西,尤其是在卢爸爸出院后,她几乎一天都无所事事,要她连睡觉都睡不舒服。

结果在这个关头,丈夫居然还要逮她去团建?林蓓蓓抿了抿唇,差点没把丈夫这几天每天发信息、打电话关心养起来的好感度清掉一半。

林蓓蓓:收到。

她颇带报复性质地回复了个收到,便又起身收起了行李,满脑子自顾自地开展了一场头脑风暴,开始运算离开这段时间得提前做好什么准备……比如说,快换季了,儿子和女儿去年的衣服不晓得还合身吗?两个妈妈变天的时候都会腰背痛,不知道膏药用完了吗……她这么想着想着,又是生生地忙活到大半夜。

这天晚上,有很多人在做着梦。

卢冠杰到睡时依旧带着笑,想着要如何用这半个月好好地陪伴妻子,他紧紧逮着的卢星然在梦中都在骂着爸爸,梦里头他抽抽噎噎地看着背叛他的爸妈,居然把他和姐姐甩掉,自己出去旅游,他一下变得老大,像是个巨人一样,一把抓住爸妈让他们逃脱不了。

而另一头的林蓓蓓,则在梦里头梦见了信任背摔,丈夫在台上,重重地落下,由于太沉,所有人都松开了手,可她稳稳当当地把丈夫抱在怀里,受到了众人夸赞,满堂喝彩。

梦很美,夜很深,很快,天就亮了。

这太阳一晒进来,大家都开始忙活了,林蓓蓓按照昨天晚上自己写的清单,打算在走之前给长辈们填填冰箱、买点紧缺物品;卢冠杰则是跑回家,见了趟父母,并告诉了他们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时的卢爸爸和卢妈妈还没有遇到后来歇斯底里的林蓓蓓,很知道媳妇辛苦的他们头一个支持,甚至担心儿子儿媳钱不够花,打算继续往旅游基金里头添钱。

卢冠杰比想象的更早回家,他刚进家门没一会,就撞着了妻子回来,林蓓蓓手上是大包小包,里头全装着东西,既然逮到了妻子,他自是不会让妻子轻易离开,否则这老婆一到娘家婆家,他这半个月来和岳母一起撒谎的事情不就败露了吗?他总觉得会有这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你别催。”林蓓蓓没忍住,给了丈夫一个挺大的白眼,丈夫一回家就像催命一样,说是机票改时间了,来不太及,要她把东西分别要送到哪写给家里的阿姨,委托阿姨去,然后便像是什么雷达监测仪一样,站在旁边炯炯有神地看着她,时不时地带着些催促。

“好好好,我不催了,你慢慢写。”卢冠杰举手投降,他已经从屋子里头把两个人的行李都拖了出来,此时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绕着行李走了能有八百步,还没消停这么一小会,又说起了话,“老婆,这时间不太够了呀?”

林蓓蓓这回都懒得说丈夫了,她就没搞懂,这团建怎么说改时间就改时间的,她很快就将纸条写完,因为丈夫的催促也着急了起来,小跑到了阿姨面前,吩咐清楚后便拉着行李扯着丈夫往门外走,可丈夫却带着她——走到了车里头,车上不知道何时居然还多了一个,儿童座椅?

目录
三国:无限极品大礼包我给县令做师爷重回九零之时尚女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