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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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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崭新时代的来临

病了这么长时间,又折腾又气倒,紫禁城乃至整个大清都知道这位幼年登基难有的明君仁君怕是命不久矣了,而事实上也确实没有出乎众人的预料,在勉强熬了二十来天之后,政绩赫赫的康熙朝终于在四十五年划上了最后的句号。

康熙驾崩,这自然是无论于皇家还是于天下都是件再了不得不过的大事,可又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便是即便对于先入为主,一直认定了老爷子少说还有十几年好活的舒兰来说,听到苏培盛那一句‘恭请娘娘入宫’也没有丝毫的意外,或是说在这个改朝换代,自古纷争最多的节骨眼上,她实在难有心神再去意外——

大儿子被圈,二儿子被弃,三儿子五儿子指不上,七儿子生有残疾,八儿子被圈,九儿子十儿子从未被纳入过考虑范围,十二子只知礼佛、十三子被圈十四子被圈……不管是胤禛真的出挑也好,还是局势所致别无选择也罢,对于自己辛苦一生的江山托付于谁,老爷子到底是在临终之前给出了明确的答案,然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即便在舒兰的安排下并未在老爷子灵堂上让德妃闹出上一世那一幕,可这并不代表胤禛的登基就真的能顺顺当当毫无阻碍。

其中,首当其冲被提溜出来打头阵的便是胤礽——

这倒不是说当了几十年太子,眼睁睁看着煮熟了的鸭子就这么飞到别人碗的胤礽有多么不甘,从而带头想闹腾什么,相反的,他是康熙众多儿子之中与其感情最为深厚的人,眼见着因着这太子之位父子之间生出猜疑,病倒、折腾、被激被气最后康熙撒手而去,甚至到了临终之际也未能见上一面只留下一句简单至极的‘保重’的口谕,他心中自是怎么都难以释怀,前脚康熙才去后脚就病得起不了塌了。

然而一码归一码的,他的心思是如何并没有太多人在意,甚至放在被胤禛铁面无情得罪过或是迂腐的清流眼中,反倒是成了指摘胤禛的罪责,其一,为什么先帝刚去一向身体康健的太子就病下了?其二,太子的册立诏书虽被收回却并未明旨废黜,换句话来说则还是太子,比起从未学过帝王之术的胤禛难道不是太子更适合为君?

虽说无人敢直截了当的这么说,可流言猛于虎,若真是置之不理长期以往少不得会让胤禛陷入一个极为尴尬的局面,毕竟他不可能在短期内超越康熙,用政绩堵住悠悠之口,然而若是超越不了又会让这股子风声越发壮大,坐实了自己确实不如太子这一说,说不定最后引来前朝动荡天下不安。

如此,胤禛便是想回应也好不想回应也罢,都少不了得摆明白自己的态度,而事实上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个极为聪明的人,一句‘三年不改父道,若三年后仍无法胜任君父之托则甘愿退位让贤’就将所有别有心思的人堵了回去,一来是拿着礼教孝道说事让人辩无可辩,二来谋得个三年光景足够他将前朝后宫里里外外收拾得服服帖帖,可谓是再高明不过的缓兵之计。

只是一波平一波起,前朝的波澜刚刚下去,后宫里就闹了起来,闹事者无他,自然是自觉身份不一般了又起了兴风作浪之念的德妃——

胤禛登基,情愿也好不情愿也好都少不了要循例尊封德妃为太后,德妃自然是跟前一世一般不愿受封也不愿移宫,心思倒也跟上一世一样,横竖就是拿着胤祯当交换条件,如若不解了禁许一个亲王之位好生妥当的供着,她便左右上下里里外外都不配合。

德妃的算盘倒是打得好,自觉自己反正只能躺在床榻之上,摆不摆太后的威风反正有个皇帝亲妈的帽子扣在头上都没太大的区别,拖下去横竖只有胤禛脸上不好看,满心以为是胤禛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可是不知道是她陡然觉得身份变了开始得意忘形了,还是多年的媳妇终于熬成婆自觉不用再忌讳谁,竟是忘了头上还有一个刚刚成为了太皇太后的老太太。

向来亲近的儿子就这么没了,老太太自然是除了胤礽之外最伤心的人,也大有跟着一道去了的念头,可舒兰劝着,弘晖景娴弘晙几个小包子哄着倒又回过了点神儿,意识到自己若是真就这样消沉下去少不得会让康熙去得更不安心,便强打起了精神帮着‘新上任’的皇后舒兰在后宫镇起了场子,这般之下,眼见着本来就是致使自家儿子撒手而去的罪魁祸首之一的德妃撞了上来,自是忍不住新帐旧账一起算,不等胤禛劳心费力的想辙儿就直接发了话儿:爱封不封,爱移不移,权当闭门静修为先帝积福了。

前朝后宫的风波都算是轻松解决了,可新上任的皇帝胤禛却并未就此松一口气,反而后脚赶着前脚的又忧虑起了另一桩事儿——

自古至今所有皇帝想要坐稳自己的位子,少不了得有自己的一股势力,宗室里要有信任的,朝臣中要有能够托付重任的,兄弟间要有能互相依仗扶持的,这其中的前两头儿倒不算难,难就难在这最后一头儿。

要说这最合胤禛心意的兄弟,首当其冲第一个自然是胤祥,虽说其被老爷子关在府里圈禁直至临终也没能放出来,可作为新皇想要施恩却也并不是什么出褶子的事儿,然而偏偏坏就坏在这被圈禁的不止胤祥一人,还有胤褆、胤禩和胤祯。

这一个个的都不是什么省心的主儿,特别是胤褆,残余势力还在,一旦解禁指不定就又要闹个天翻地覆,对于作为皇帝根基尚未扎实的胤禛而言无疑是灭顶之灾,上一世被老爷子高墙圈禁情况不一样也就罢了,横竖还有个说头,可眼下里大家伙都是一样,既然是施恩总没有差别对待留人话柄的理儿吧?

如此之下,饶是精明如胤禛也不由得有些进退两难,为此伤透了心神却始终不得计,然而就在这当口儿上,十岁不到的弘晖却是为解其忧提出了个计策:既然十三叔是因为被扣上‘窥探帝帐’的罪名从而被罚圈禁的,咱们只要摘掉这个罪名不就行了?

这种最简单最直接最粗暴的方法胤禛并不是想不到,只是这样一来等同于就驳了康熙的面子,间接指着康熙想错了冤枉错了人,甭管是三年不改父道还是出于基本的尊重这都是胤禛不愿意去做的,然而没等胤禛驳回这个计策,小弘晖就又提出了一个点子:那就让十三叔上折子嘛,虽然说出于孝道皇阿玛并不能不顾皇玛法的颜面,可出于兄弟之情也不能不顾十三叔的请愿吧?到时候交由大臣们商议不就好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说的正是眼前的这般情形。

胤禛原就脑子极为灵活,之前是一个孝字压在头上根本没往这头想,现在听了弘晖的提议仔细一琢磨不由得思路瞬间通畅了起来,而动起手来,除了原本手下就能够用的人以及跟胤祥私交不错的人之外,以前被他和舒兰施的那些恩惠的作用也慢慢的显现了出来——

这种不像之前拿着太子打第一炮的那种敏感话题,对于这种可有可无,或是说反对了没什么好处点个头反而能搏点好感的事儿,胤祉、胤祺、胤祐、胤俄、胤祹连带着后头的一串自然都表示没有什么异议,其等身后的马佳氏、董鄂氏、郭络罗氏、钮祜禄氏、富察氏自然也没有上赶着打自家主子脸的理儿,只能纷纷也点头同意,而之前就有在朝中任职,后经胤禛的手越爬越高且家中财力巨大的李家,一早就将岳兴阿拉拢到手等同于变相拉拢了的佟家等等这些全部加在一起,等于前朝的大部分势力都默认了胤禛的小心思,剩下那一小半叫唤得欢也自然也能直接忽略掉。

于是,在这般老太太给力,皇后给力,儿子给力的众人努力之下,终于算是鸡飞狗跳的揭过了新君登基的第一波乱腾劲儿,同时也意味着属于胤禛和舒兰的崭新时代终于就此来临。

第142章 母子联手治后宫

应付过这新君登基的最关键的时候,虽说前朝仍是少不得有心之辈攥着劲儿的闹腾,算不上太平,可到底再操心不到舒兰身上,俗话说得男主外女主内,胤禛自有应对前朝众人的法子,舒兰自是也得开始着手于后宫——

坤宁宫中一派庄严肃穆,伺候的宫女太监一溜儿的垂手候在殿前,偌大的殿中只有端坐在主位翻看着手中册子和侍立在一旁的方嬷嬷。

“主子,方才午膳过后李格格,不,李主子又过来走了一趟,被奴才拿着您正在歇晌午儿给挡了回去,依奴才冷眼瞧着她这一日三问安的,估摸着是怕您惦念着旧时的龃龉,让她在位分上头得了难堪吧?”

“她之难堪又何须我来给?”

舒兰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手中内务府呈上的各闲置宫殿的册子,口中应得轻松且随意——

很多事儿都跟当初不一样了。

撇开过往那些暂且不提,或许是区别于上一世到了最后都没得到老爷子一句从嘴里撂下的准话儿,或许是那会儿比起眼下更如今彰显出对于老爷子的孝敬之心,用以堵住天下人悠悠众口,这一世,胤禛并未如同当初那般弃乾清宫不住而改居养心殿,连带着,舒兰自然也住进了这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几乎都没怎么踏足过的坤宁宫。

看着这略显陌生却尽显尊荣的宫殿,舒兰心里很是明白如今与当初的差别,即便前世她亦是当之无愧的中宫之主,可得不得心,膝下有无子嗣,所受其遇却是天壤地别的两回事,比如眼下里这放在手边,胤禛发话由她来定夺后宫诸人位分的名册。

“爷将这等大事交托于我,一方面自是少不得出于对我的信任,另者,怕也是有心想要考验我一番,毕竟,这当福晋与当皇后可是差得有些远的。”

抚着手中凤印熟悉又陌生的触感,舒兰面上的神色颇显玩味儿。

“虽说这按着规矩,后宫诸事确是都得由这凤印盖过才算算数儿,可若是前头发了话,难不成你还能死顶着不松手?说到底不过是给你颜面你方才是后宫之主,不给你颜面你便什么都不是,更别说眼下里正值这新君登基之际,不说爷等着看我襄理内廷的分寸,宗室大臣也少不得盯着这一头,如此,我若是在这上头给了那些个人难堪,最后那真正难堪的便要成了我了。”

“主子思虑周全,自是奴才所不及,只是奴才心中多少有些担忧,那宋氏武氏倒也就罢了,横竖宠爱不显且膝下空虚,主子爷言明要守孝三年,等那三年一过又少不得进来许多新颜色,便是没有那泼天的造化,此生怕就是如此了,可那李氏和钮祜禄氏……”

方嬷嬷斟酌着舒兰的神色,到底还是将心中忧虑说了出来。

“这过往在潜邸,不过是小小的格格位分就已然是小动作不断,若是眼下里得了高位分去,岂不是心思要更加活络了?毕竟,毕竟如今可不比当初,若只是这郡王亲王府的,只要不是真的犯下了什么糊涂事儿,这世子之位就跑不了是嫡子来承继,可成了皇子就不一样了,说句犯忌讳的,就是立了太子没到盖棺的那天也不算踩踏实了,更别说还有外头那些个老狐狸们眼巴巴的盯着站阵营,便是眼下不防岂不就大大的落了先机,白白的给了那些个人水涨船高的机会?”

“你说得对,却不全对。”

听着方嬷嬷压低了声音尽显不安的话,舒兰倒是神情半分不变,只是目光慢慢拉远,最后停在了西边一个露出了点点尖儿的宫殿之上。

“你瞧那儿是哪座宫殿?”

方嬷嬷顺其望去,“回主子的话,是毓庆宫。”

“是了,正是毓庆宫。”看着方嬷嬷若有所思的样子,舒兰又是一问,“那你说,当初的太子爷算不算是占尽了先机?”

“……是。”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今皇上确是信我,重我,可你也知道如今不比当初,帝王之心不可测,若是我在这后宫一味的独秀一枝,揽尽了所有的风光得尽了所有的鳌头,物极必反过犹不及,一则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儿,二来也不利于磨砺晖儿,反叫他成了那自以为是之人。”

舒兰垂了垂眼,掩去了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

“当福晋可以无为,居后位却不可不动,如此,便是爷未让我做主此事,我也会为那二人多多说话为她们谋得个妃位,毕竟,只有她们在明面上蹦跶得欢了,我们才不叫以大欺小,以势压人。”

“是,奴才明白了。”

“如今后宫诸人皆为潜邸老人,爷不重女色伺候的人统共也就这么几个,没得连主位都拿不出几个瞧着让人笑话,便宋氏虽是无子却到底年月最长,点个嫔位算是说得过去,武氏进府较晚,无子无宠的得个贵人也不算屈了她,而李氏和钮祜禄氏则皆为妃位,封号留待爷钦点吧。”

“是,奴才领命,可是现在就呈于主子爷?”

“事急则乱,事缓则圆,虽说眼下里是得向人证明中宫能力的时候,操之过快却难免显得不慎重,待我与爷私下说个一二之后再呈也不迟。”舒兰放下手中的册子,揉了揉眉心,“你方才说那李氏一日三趟的往咱们这儿跑,钮祜禄氏那儿可有什么动静?”

“回主子的话,并无。”

“那便透些风声出去,说是本宫欲点李氏为妃位,只点她为嫔。”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咬人的狗不叫,也得让她叫叫才好。”

方嬷嬷飞快的领命而去,舒兰放下手中的茶盏,瞅着殿门外露出来的一抹粉红裙角轻笑一声——

“还不进来?难不成还得额娘亲自请你?”

“娴儿,娴儿给额娘请安,额娘万福。”

缩在门口的小小人儿倒也不扭捏,瞧着被发现了便大大方方的跨过门槛进了殿。

“方才娴儿睡醒了无聊,想找二哥玩儿又不见人,便想着来额娘这儿与额娘说说话,顺道讨些点心吃,却没想您和方嬷嬷正在商议正事儿,怕自己个儿叨唠了就只好在门外候着了。”

景娴嘿嘿一笑,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自家额娘,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尽是卖乖讨好。

“额娘可是忙累了?要不要娴儿帮您按按?”

“行啊,娴儿有心,额娘自是却之不恭。”

知子莫若母,舒兰知道自己的这些个孩子一向来得伶俐聪慧,加上这皇家内院本就不是什么适合天真的地儿,便是理事从来都不避着他们,瞧着景娴这黑溜溜的眼珠子直转的小模样儿,哪里不知道这丫头心里头又打起了小九九,只是淡笑着不说话,由着其自己开口。

“额娘,这样舒服吗?”

“额娘,要不要再重一点?”

“额娘,您说待会儿晚膳吃什么好?”

“额娘,您说皇阿玛待会儿会过来吗?”

“额娘,那什么,您说,如果钮祜禄格格没动静怎么办?”

“嗯?”

景娴倒不是不好意思开口,只是毕竟顶着这小小的身子,对这后宫争斗之事太过上心难免让人觉得讶异,只怕惊到了这前世亲姑母今生亲额娘,便是踌躇了半天饶了半天才开了口。

而舒兰倒是不以此为意,虽是多多少少也闹不明白这从小就被捧在手掌心上的小女儿,怎么就独独跟那钮祜禄氏过不去,也闹不明白这小小的小脑瓜里面怎么就有这么多的古灵精怪,可在她看来,却是最适合皇家生存不过的,更别说身为皇家公主,往坏了说得远嫁蒙古少不得应付陌生的上下诸事,往好了说也得掌管偌大的公主府,横竖哪头都缺不了精明和手段,便也打心眼里的乐见其成。

“你觉得呢?”

“娴儿只是觉得,这李格格和钮祜禄格格一如之前的不开窍倒也就罢了,若真是开了窍二者联手却是不得不防,旁的不说只依眼下来看,那李格格倒是如额娘所想不足为惧,怕只怕那钮祜禄格格心中生出什么其它盘算,所以,是不是该再添上一剂猛药,彻底断了她们二人结盟的可能?”

“唔,那依娴儿看该如何?”

“这所谓结盟嘛,必然是二者旗鼓相当谁也不比谁强方才可行,若是一者甩另一者一大截儿呢?”

这些年来,耍小聪明时常有,这样正儿八经的跟自家额娘的商议却是头一回,便是景娴也在斟酌着自家额娘的神色,瞧见没有半分异样,反倒是言语间满是鼓励,方才将心落回了肚子里,大着胆子说出了心中所想。

“娴儿虽然年纪小,却也看得出她们二人并非什么心气儿低的主儿,对您就罢了,对彼此估摸着是谁也拉不下脸忍得了气以对方为主,如此,即便后宫中没有绝对的敌人,此番梁子一旦结下,日后二人也必是会互存猜疑和嫌厌,不就彻彻底底成了额娘手中的蚂蚱了么?”

第143章 难缠的小鬼上线

撇开坤宁宫那头舒兰如何对自家女儿刮目相看不提,钮祜禄氏这儿险些是要气炸了肺。

“简直岂有此理!”

平心而论,钮祜禄氏其实并不是心性不坚韧之辈,也并非那不懂大局只一味任凭气儿顺的无脑之人,若不然前世她也不会在胤禛后宫诸人中笑到最后,可重生而来自认为占尽了先机,却没意识到这方才是她最大的败笔。

享过荣华,得过富贵,作为雍正朝最大的赢家,后又在景娴的出手下成了乾隆朝最大的输家,身居高位的意气风发让她难以再隐忍心性,惨淡收场的不甘也让她无法冷静的应对舒兰景娴,便是全然辜负了二人对她的高估,才等嫔妃之位的风声传到耳中就勃然大怒,怒火中烧的一把摔碎了好些个茶盏摆件。

“那该死的乌拉那拉氏,竟是拿着皇上的小小给脸当做令箭这般折辱于我,那李氏不过区区一介汉女,便是膝下有个儿子也不过是汉军旗之后,横竖都低了我一头,凭着资历平起平坐也就勉强罢了,眼下里竟是还高了我一头去,简直,简直可恨!”

“主子,您可小心着点说话啊,这宫里不比以前在潜邸,院门一关逾越些也不过是咱们自己个儿的事儿,就是被听去了一耳朵拿到中宫那位主子跟前嚼舌头也翻不出什么天,可眼下里却是一个不小心怕就得扣上个藐视中宫的帽子,连带着害了咱们小主子去,毕竟,毕竟旁的不说,就说先帝爷也正正经经的是那汉军旗之后,加上这会儿主子爷正是卯足了劲儿的要彰显孝道,您可是息怒慎言,千万莫要冲动哪!”

桂嬷嬷这番话可谓是说得在情在理,里里外外都顾虑了个周全,钮祜禄氏倒也不是不知道其中利害,只是心中翻来覆去到底是意难平。

“我又哪里不知道这般道理?虽是向来看不惯李氏那占点便宜就小人得志的模样儿,可瞧着她那遮不住半点心思的单蠢性子,却也想过为我所用,毕竟比起她,乌拉那拉氏才是重头,若能借着与她连成一线将其拖下中宫之位,对其稍稍忍让一二倒也算不上什么为难的事儿了,可眼下里,她怕是要得意得尾巴都翘上天了,难不成还我要去她跟前伏小作低?”

“您也知道她不过是一介汉女,我大清向来是重嫡轻庶,撇开中宫那位不说,平心而论的咱们小主子可是比起三阿哥要来得名正言顺多了,前朝后宫原就一体,若您是前朝那帮子老狐狸,您会择何木而栖?这般之下,便是她占了那位分上的便宜,实则还不是只与您旗鼓相当?”

“这话倒是在理儿。”

钮祜禄氏再是不通朝政,也好歹是在后宫浸润了两辈子的人,自然知道前朝那些个老狐狸都不是什么好相与之辈,明面上皆是一个比一个要来得忠君爱国,可心底里谁人都少不了要为自己,为小辈筹谋一二。

说白了,如今中宫势高,再是讨好再是巴结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等到将来中宫嫡子继位,固然是不讨什么嫌却也得不上什么便宜搏不到什么彩头,如此,倒不如剑走偏锋的来个雪中送炭图个从龙之功,毕竟这九龙夺嫡的戏码还历历在目,当年的太子那般风光最后也仍是落得个惨淡收场,谁说得准这雍正朝谁人能笑到最后?

“乌拉那拉氏打的一手好算盘,怕就是盼着我与那李氏不成盟反成仇,本宫偏就不顺她的心,看她怎么接招!”

钮祜禄氏想通了其中关节,心气儿算是彻底的顺了,想着结盟之事宜早不宜迟,即可就收拾了一二直往李静琬那儿而去,却是没料到此举是正正好掉入了舒兰母女所设的局之中——

“奴才给钮祜禄主子请安,钮祜禄主子请留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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