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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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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薄

阿泽学着她的笑,傻乐地笑个不停:“......不知道。”

倪浅一手一个暴栗子敲在他额头:“笨!”倪浅想了想,使出千槐笔尝试地一笔挥过在阿泽身上,只是一瞬,眼前的男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嗡嗡作响的蜜蜂。

倪浅摇身一变,化成一只蝴蝶跟在他身后。“阿泽,你别那么吵,会被发现的。”

“嗡嗡嗡~(可是蜜蜂就会一直叫啊!)”阿泽很无奈地抗议。

正说着,远处传来两个魔□□谈的声音,渐渐清晰:“......你说咱魔尊这次一回来怎么就不太对劲儿?”

“怎么不大对劲儿?”

“整日整日把自己关在寂灭殿的地下宫里。听闻寂灭殿侍奉的人说尊者自从那次感应到问天镜出世后就派出了成千上万条修罗蚓去打探敌情。”

“然后呢然后呢?”另一只魔兽极为好奇地追问。

“然后被问天镜的持有者使出一神器,旋出灭世的暴风残卷而空,那次派出的修罗蚓几乎无一生还。是后来赶去应援的嗜血蝙蝠将战况报告回了寂灭殿。然后咱魔尊就按耐不住寻找嗜血蝙蝠追着线索而去。”魔兽走到站岗的位置,没看到原先站岗的两魔兽甚为不解。

“他们这是去哪儿?”

“哼!好小子,”另一头魔兽冷笑一声,指着地面:“你看看这地上的一串脚印,他俩肯定是听到你我二人的声音,饿死鬼投胎等不及换岗就逃了。你说咱怎么会摊上这俩好吃懒做的家伙?”

倪浅听闻哈哈大笑,幸而蝴蝶无声,她本想继续听那墙角,可惜这俩魔兽上了岗位以后就扯开了话题,东扯西拉再没说回这魔尊之后的事。

“小蜜蜂!我们走!”

“嗡嗡嗡~(好的,阿浅!)”

“啪”一只魔兽觉得耳边嗡嗡作响,不自觉地伸手拍了一下。小蜜蜂阿泽差点死在巨掌之下,侥幸逃过,被倪浅催促着赶快朝着虚空之境内的沧溟大陆飞去。

“你做什么?”另外只魔兽问他。

拍手的魔兽摊开手看看掌心,颇为疑惑:“刚刚好像听见苍蝇的声音......奇了怪了。这一掌下去也没有。”

“哈哈哈......许是你早拍死了,张开手风一吹就掉了。”

“哦?是吗?”......

倪浅和阿泽一点点远去,听着背后那俩虎背熊腰的魔兽讨论的话,不由地觉得好笑,这魔兽群里真是奇人无数。

沧溟大陆本就是一片幅员辽阔的广袤大陆。他们二人变成俩奇小无比的小飞虫,游历在其间,更是大为感叹,这魔界的沧溟大陆与外界所传差之甚远。

高耸的殿宇连绵起伏,壮阔威武;繁华的街道,车水马龙,不同姿态大小的魔兽、半人兽、或是修为较高的人更是皮囊俊美抑或俏丽魅人,街边的商店里各种东西千奇百怪,衣着服饰光怪陆离。

“嗡嗡嗡~(阿浅,我们现在应该去哪儿里?)”

倪浅挥动着蝴蝶翅膀,细细思索:“找个地方,按照这里的魔界居民变作人形,但不要暴露我们本来的面貌。然后我再循着问天镜的提示去寻找尹烨主魂的下落。”

“嗡嗡嗡~(好!)”阿泽欢快地转着圈,又嗡嗡嗡了几声。

寻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倪浅腰身一变,变出个穿着紫衫长裙,姿色颇佳、顾盼流情的美人,她满意地转了一圈,朝着阿泽抛了一个媚眼,甜腻地叫了声:“阿泽~”

“嗡嗡嗡嗡~(阿浅好美啊!那我变作什么样子好?)”阿泽在她周围转着圈,急不可耐地问着。

倪浅俏丽地轻笑,伸出葱葱玉手轻点了一下他,彭地一下,化地为人。白烟散去,竟出来一个狐耳狐尾、眼角冷峻的男人来,他一身银袍松散地挂在身上,眼角一掀,极为慵懒,身前的肌肉被一条条性感的线条匀称的划开。

倪浅不由眼前一亮,伸出舌尖不自觉地舔舐了一下干燥的唇瓣,媚笑着伸出指尖戳着他胸口的肌肉,一点点顺着勾勒滑下去。

阿泽一痒,微微一颤,往后一躲,那张白皙俊美的脸竟然红了一片,只小心地伸出头,一双狐耳微动,呐呐地问:“阿浅怎么看我像看到块肉似的?戳的我好痒......”

倪浅一怔,忽而被他脸上的红晕惹得哈哈大笑:“阿泽你这比喻真是恰到好处,我随心一变化,竟然把我自己给迷住了。真真是块秀色可餐的肉啊!”

阿泽知道她在取笑自己气得跺脚,却又无可奈何。

“乖,阿泽,别让我变出的美人毁了,乖乖像刚刚那样,随性地站着,一介男儿站要有站相。”

“哦。”

“阿泽已经不小了,要学会成长起来。今日这副皮囊便是我赠与你的,他日要时刻明白你已经不再是个少年,上千年过去,你胞兄殊润尚已能谈婚论嫁,执掌凤族,你亦可以,自成一家风范。”倪浅说得像模像样的,偷偷瞄了这阿泽一眼,方觉果真听进去了几分,甚为欣慰。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倪浅直接与体内的问天镜神识相通。“问天,我现在就在沧溟大陆,你快寻一下,尹烨在何处?”

问天聚齐神识,不断感知着,忽而在倪浅掌心不断闪着红光:“主人,尹烨的主魂在魔界的寂灭殿地下宫。

“什么?”倪浅大吃一惊,“那不是魔界魔尊的老巢吗?”

“没错,正是那里。”问天确定,却又不禁猜忌起来,“主人,刚刚我听闻那两个魔兽说修罗蚓正是魔界派出的,那么这一次也很可能就是个陷阱。”

倪浅不是没有想到过,了解问天镜搜魂索灵的仙力,并在第一时间迅速派出大量修罗蚓的很可能就是魔界中人。

“阿浅还去吗?”阿泽在一旁纠结。

“去!当然要去!”倪浅斩钉截铁,极为坚定,“无论是为了尹烨,还是下一滴神魔泪,这寂灭殿都非去不可!”

倪浅将小六子摊开记清楚了路线,然后塞在乾坤袋里,随即巧笑倩兮地将光洁的手臂搭在阿泽肩上,俩人悠悠地从无人的巷子里走出,这俊男美人频频摇曳地相依偎着走在魔街,除了一开始有几个人注意外,很快就无人关注了。

“阿浅,你这样贴着我,我觉得好别扭。”阿泽小声抗议着,低眉顺眼间,一缕发丝滑落在倪浅手背上,撩得她心神荡漾,随即轻笑,装得楚楚可怜地看向他:“阿泽这是嫌弃我了?”

“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有些热。”不知为何,阿泽说完就扭过头去,不敢再看倪浅那双笑意盈盈的眸子,生怕她看出自己的心思。

倪浅一下没忍住,再次笑得花枝乱颤,前仰后合,揉着他的狐耳尖,轻声低喃:“阿泽,我这是逗你呢。以后要是有女子这般逗你,你可得小心点了。”

“为何?”阿泽转过身,极为不解。

“因为要是有哪个女子如此待你,自然是想......轻薄你。”倪浅说着,唇瓣有意无意地滑过阿泽的面颊,忽而看到他整张白净的脸又绯红了一片,甚是愉悦。

玩够了,倪浅想着正事,带着他马不停蹄地赶向魔都中心,靠着一路走来收集的情报,顺利变了张进入魔都的令牌,大摇大摆地进了魔界的正中央。

一路走来,各种关卡就让倪浅烦透了心,好在她这次够耐心,循着各种歪门小道,一道道大门走进去,顺通无阻。不过越靠近寂灭殿越会在背后听到议论一句:“这美人胆子真够大的。竟然......”

后面就没太听清了。

一窜身影从拐角窜出来,猛地装作倪浅身上,撞得她哎哟叫唤了一声,再抬首,想着不能在这坏了事,立马换上一副柔美无辜的笑容:“这位爷儿......”倪浅喊不出口了,那眼前又小又矮的毛茸茸的小狐狸不正是司寇。

“哎....你——”

“大胆贱民!谁允许你——”那被撞得晕头转向的司寇还未见人,就张口就骂,可见脾气极为暴躁,但在她见到倪浅的一霎那,脸色瞬间转红忽而转青,倪浅还没明白过来他是怎么了,这小狐狸的脸色是彻底黑成了锅底。

阴沉沉地带着来自修罗地狱的煞气:“本尊许久未出寂灭殿,外面竟然出了这等不怕死的妖孽。”

阿泽一愣,心中直觉这四岁大小的小孩对倪浅不利,跨步上前挡在倪浅身前,想着倪浅之前的话,学了几分殊润平时的口吻,半带威胁,微眯着那双丹凤眼,嘴角一牵:“我道是谁家的小子,这般没有规矩。”

阿泽说完,发现那小狐狸竟然盯着自己怔在了原地,极为讶异,这讶异就像刚刚见到倪浅之后再次受到了冲击:“你....你们......”

阿泽心里偷着乐,这脸上还是端着那副态度,学着殊润平日那般笑得温润洒脱,不过在倪浅眼里一看就知这娃演过了,味道也全变了。再回到司寇眼里,就是不折不扣的震惊。

我父尊竟是这般的人?

不对!父尊和母尊早在四万年前就陨落在仙界,下落不明。司寇眼底闪过一丝杀气,后退一跃,挥手幻出一把小巧的弯刀,与他身形恰好符合。旋身一跃到俩人头顶,狠厉的气息笼罩着底下的两人。

俯身向下带着雷霆之势急速劈下,高喝一声:“竟敢冒充我族——”

“慢着!司寇!”倪浅察觉到他的杀意,迅速拽过阿泽往身侧一躲,“我是你娘亲——啊呸!我是说我是倪浅!”

这一刻,倪浅深刻发觉,把话说明白的重要性。幸而,她一句话捡了两条命。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

☆、魔界地下宫

司寇不自觉地感到畏惧江逸的目光,这种后怕并不强烈,只是一种鼓动倪浅做了坏事后被抓包的胆怯。想他一代魔尊,竟然怕一个碎魂的眼神,他心底不由暗自唾弃自己。

江逸从地上站起来,拍怕身上的灰尘,一双利眼扫过司寇那小狐狸一眼,复又看向倪浅。

“如何了?”

倪浅低头,摇摇头:“半路被一个黑衣男人插手,尹烨的主魂没找到。”倪浅及时刹住了嘴,没把问天镜的事情抖落出来。她不怕江逸打镜子的主意,却不得不防这司寇小狐狸,毕竟能在魔尊的寂灭殿来去自如的人,怎么都不能小觑。

江逸看出她话中有话,实则刚刚沉睡在体内的江逸也有些清醒的神识,只是主魂离体太久,他渐渐也没办法维持住自己的神识。

“此处不宜久留,先离开吧。”江逸不再细问。

司寇将两人安全送出了魔界,状似交代打点了几句镇守结界的魔兽,便成功将两人放出虚空之境的结界。

临行前,倪浅细细一想,回头摸了下司寇的小狐耳:“司寇,你当我是朋友,喊我一声‘娘亲’,我就和你说一句。虽身处魔界,但做什么样的人,全归于你自己的本心,神魔不过一念,不负自己,不愧于世。你觉得在理就听听,你觉得都是些屁话,就掏掏耳朵,随性忘了罢。”

还未等司寇从她的话中得出什么,那双温暖的手揉了揉他的狐耳便抽然离去。司寇怔了一下,从那暖意中清醒过来,倪浅笑得明媚,朝他招手,挥笔带着身后的江逸飞上了云端。

“司寇,有空我会来看你的。你来龙峰找我也行!”回音渐渐随着他们的远去渐渐散去。

司寇仰着头,一双黑曜石般闪亮的眼睛追着他们,直至他们消失在眼界。

“娘亲......”

“小魔尊可是心中放不下那龙女?”一声清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司寇不回头也知是谁。

“赫漓怎生舍得离开那苍生殿了?”司寇故意略去他的问话,这一句半是玩笑,半是嘲讽。

赫漓哑然,这养犊子不好养,替人家养只野性十足的犊子更是难,要不是上代魔尊裟槐当初铁了心要上天界夺取那问天镜,今日也不会平白无故多生出这么事端。

“魑尤的事......”司寇迟疑了下。

赫漓一听打断他:“不过是只投靠魔界的神龟,他当初诚心投靠,我们收留,今日在你我二人眼皮子底下生事,看来已是躁动难安,想要自露阵脚了。”

司寇冷笑,不过是一头活了几万年的王八,还真以为自己能翻了天不成?如今问天镜神识被掩,再猜不出魑尤的心思,他这个魔尊岂不是愚蠢至极?

赫漓浅笑,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问天镜受损,这于我们而言,百利而无害,只要洗净魔血,问天镜神识再现,便又离你我的目的更近一步。”

司寇点点头,屹立于山石之上,身后的小狐尾动了一下。不过是四万年,他感觉真的是等得太久了。

忽而回头,竟神似小童般童稚未泯地朝着赫漓笑起来:“阿漓,你与我娘亲到底是什么关系?”

赫漓面上染上微微薄怒,也并非真的恼怒他的故意调侃,只悠悠然叹了一口气:“我不过是沧溟魔尊从九幽地狱里随手救回来的一只麒麟,与你娘亲,虽自幼一起长大,但大抵也不过是你娘亲闲来无趣的玩伴吧。”

而你生身父尊,即使裟槐当初不言,赫漓也能知晓,那化手为刃一手掏出的......是她的心。

只是也许裟槐自己也不知罢了。

那个天音山的白狐寂梵,生于万丈佛光,又怎是他这等在九幽炼狱中久经神火之罚的人能比得上的?

司寇好奇:“阿漓怎么会沦落到九幽炼狱去?”

赫漓心头一滞,目光有半刹的停滞,好似看到了一些虚晃的影子从眼前闪过,又晃然消逝,只是低头看向司寇苦笑摇头:“许是被九幽炼狱的火烧坏了脑子,似乎一切的记忆都只是从出了那炼狱开始的。”

倪浅腾云带着江逸飞了许久,若不是小六子这会儿胆子肥了,从她怀中飞出来,砸吧着嘴巴四处指点,以倪浅的那装不下多少的脑袋,恐怕今日都得在云端迷了去路。

“主人,这儿,往这儿东南方向顺着风向飞。”

“......不对不对!唉,那日你是怎么来的,竟然就忘得一干二净?”小六子恨铁不成钢,气得几乎要翻着白眼从这云端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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