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可无论怎样都改变不了沈婳要随八公主去和亲当媵妾的事实。
只要一想到这样的结果,她如何都忍不住兴奋起来,似乎连眼皮都在跟着兴奋的颤抖,她按住眼角的跳动,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弧度,没了沈婳,她这个未来的将军夫人就可以做的高枕无忧。
再由外祖母劝着些,表哥的心思总会回归到自个儿身上的,至于那总是给他晦气的小儿,以后若是做了他的继母,待的外祖母年岁大了,再管不了事,煜哥儿还不是落她手里,任凭她来拿捏?
这一番美好愿景让其更是心情无比舒畅,她唤来丫鬟更衣梳洗,正在屏风后系一条绣了杜鹃花的金丝腰带子,这屋里的一切都是外祖母为她置办的,极为舒坦。
还未出了屏风穿戴好衣衫,墨兰就听到萧静敏脆亮亮的笑声,满是激动,“阿兰,你听说了么,皇后娘娘选了那乡巴佬为媵妾,老祖宗带她入宫了,这样一来,无论是大哥还是二哥都别想再娶她了,我真是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担心这个乡巴佬给我做嫂嫂了,若是她做了我的嫂嫂哪家贵女置办宴会,我真是连脸面都挂不住了。”
墨兰从屏风里走出来,抚了抚发鬓,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是有听闻,她也是怪可怜的,在江南无父无母,来了候府不过半年,又要嫁到那般远的地,听说那南疆毒虫飞虫特别多,毒蛇更是遍地都是,那得人蛮化未开,竟然还以蜈蚣蛆虫为美味,想一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萧静敏听着墨兰讲这些,身子都忍不住抖了抖,捂着小嘴,“阿兰快别说了,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管她呢,反正又不是你我嫁过去,也就你心善,她都那般推过你,你还还提替她担心。”
墨兰不置可否,又坐在梳妆镜前,镜子中隐隐映照出女子微微勾翘的嘴角,又以极快的速度隐退下去,旁边的春香拿起来篦子为她梳发。
“不过,你倒真是最近用功,博览群书了,连南疆那等风俗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墨兰突然“嘶”了一声,头发缠绕打结了,挥了挥手让春香下去自己接了篦子,她眼眸闪烁了一瞬,没有接这个话题,反而拿起来一根雕花的玉簪子给萧三小姐瞧,“好看么?”
萧静敏本来就是来找墨兰闲聊的,也未注意墨兰刚才的异常,只诚心的夸赞,“真好看!这花儿雕刻好精致!怎的不曾见你带过。”
墨兰不无得意,也有些意外的,“今早上乔家来了人,是父亲派人送过来给我的,送了许多首饰,我们西北的雕玉可是一绝呢,你若喜欢这个就留着。”
萧三小姐眼睛放光,姑娘家的没有不喜欢新首饰的,拿了人家的东西,静敏觉得也不能白拿,“我告诉你个好消息,大哥回来了!”
“表哥回来了?他不是在西郊猎场整顿军务么?”
萧静敏小心翼翼道,“刚我见大哥回来的匆忙,急急的入宫了,他阴沉着脸色,我打招呼都没理我,我也不敢多问也不敢多说,要是大哥只是偷偷的回来,皇上会不会怪罪大哥?”
“表哥一向有主张,我们不用操心。”她确实不操心萧绎,可眼底却爬上一抹嫉妒,表哥一定是来救沈婳的,只可惜怕是晚啦!
“也是,我大哥可是无所不能的。”萧静敏无比崇拜完后,随即揶揄墨兰,“你可的好好打扮,争取早日做我的大嫂,再给我大哥生个白胖小子。”
“阿敏,说什么呢!害不害臊?”墨兰听着满面霞飞,垂眸羞涩,拿簪子在自个头上比划,她还真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待二人准备出去走走。
候府夫人陈氏苑的下人急急的过来通知墨兰表小姐去前院接懿旨,墨兰好生惊诧,萧静敏倒没多想,反而发散了下思维,“会不会是祖母为你和大哥求赐婚了!阿兰我们快去前院看看!”
墨兰稳定住心神,想想静敏说的也不无道理,外祖母有心让她做表哥的续弦,为她请旨也是极有可能的,便又按了按一直跳的眼皮,她随口一问,“民间说跳哪个眼皮是跳好事?”
这等民间惯有的说辞,萧三小姐这般的在乎身份一人,自然不屑于知道,还是春香道,“表小姐,是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墨兰心里咯噔一下,那一直跳动的右眼让她瞬间脸色苍白。
到了前院一众人跪着接皇后娘娘的懿旨,太监高唱内容,道西北乔墨兰端庄秀丽,身份高贵,是随八公主和亲的最佳人人选,让其准备准备,明日送进宫里和八公主一起受教。
墨兰听完太监宣旨,先是石化了一般呆愣住,众人也皆是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频频的将目光投向墨兰表小姐,不都传说是沈表小姐要去当媵妾,如今看来是墨兰表小姐才对。
各个瞧着唏嘘不已,萧三小姐不可置信,最后反应过来,去求正要离开的母亲,让她帮帮墨兰,候府夫人早不喜墨兰在候府住着,她一个外姓人也好舔着脸在候府当嫡小姐一般,道皇家懿旨不容改的,再细声安慰女儿,随即就离开了。
萧三瞧着愣住的墨兰觉得可怜,刚上前要扶她起来,墨兰似乎被打击的太狠,竟是一口气没提上来,嘴唇发白,堪堪晕了过去。
待的她悠悠转醒已经是入夜了,墨兰一想到皇后的懿旨要让她去随八公主和亲做媵妾,赶忙就慌张的起身,她要去外祖母那里,圣旨不容改,可皇后娘娘的懿旨还是有希望的,外祖母最是疼她,肯定不忍心看着她去当媵妾。
于是唤了人进来,却发现是个脸生的丫鬟,她问,“春香呢?”
那丫鬟如实的回答,“被老夫人叫蘅芜苑了,苑子里的大丫鬟们都叫去了蘅芜苑。”
墨兰也赶忙起身打算去蘅芜苑求外祖母,只是到了那却没由来的一阵心慌,听说老夫人叫了侯爷和陈氏还有一众小姐,在正厅里商榷什么事情,墨兰由开始心慌变得欣喜起来,这般大的动静,定是外祖母在跟侯爷舅舅商量她的事情。
她抱着一丝希望提携裙脚急急闯进里面,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来人身上,墨兰抬眸瞧眼前的状况,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厅堂里跪着不少她熟悉的人,虽然这些人背对着她各个匍匐着身子瑟瑟发抖,可她还是一下子就认出来,这些人里面,最为熟悉的,分明有她的丫鬟春香,还有蔡家老娘和蔡二。
墨兰脸色更加惨败,强自镇定,走过来,“见过外祖母,舅舅,舅母,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老夫人望着墨兰眸光一凛,“孽障,跪下!”
众人被老夫人一声吼再次精神起来,投去瞧墨兰的眼神更加充满了鄙夷和讽刺,就连平日跟她关系好的萧三、萧四都不吭声了,眼神情绪复杂。
墨兰眼中立刻蓄满泪水,跪在地上,她的目光掠过一旁的沈婳,沈婳的旁边坐的正是大表哥萧绎,萧绎根本不看她,似乎是因为沈婳喝茶烫到了手指,萧绎平日冷峻的眉眼这时候满是一番柔情,竟然毫不避讳的握着那乡巴佬的手,墨兰简直妒火中烧。
“外祖母,到底是怎么了?您为何要这般训斥墨兰?”
老夫人摇头失笑,是笑自个儿的有眼无珠,也是笑下面她疼爱的外孙女一张伪善的面皮,都跪了一地的人,还不知认错,“下面的人你可认识?”
墨兰点点头,又摇摇头,“有认识有不认识的,这二人不认识。”墨兰说的正是蔡家母子。
陈氏却道:“你再好好瞧一瞧,这蔡家人,你真的不认识?”
墨兰一咬牙,只道:“不认识。”
老夫人倒是笑了,瞧着墨兰嗓音里透着压抑的愤怒,“沈丫头,人是你找的,你过来给墨兰讲讲是怎么回事?”
沈婳听到老祖宗吩咐,立刻站起来身子,她瞧着墨兰,居高临下的瞧着她,不紧不慢道:“当初煜哥儿中毒,是中了南疆的一种毒草,我便有心一直暗暗查这事,最后倒真让我发现端倪,听说这蔡家人是药贩子,和墨兰你好像还有些瓜葛。”
不等沈婳说完其中原委,那蔡家母子又开始喊冤,“冤枉呀,墨兰小姐要那南疆的毒草,我们根本不知道她是要拿来害人的,害的还是候府的小公子,要是我们知道,绝对会告诉老夫人您,更不会替墨兰小姐搞过来那毒草呀!求老夫人,侯爷开恩!千万别送我们去官府,我们什么都招,是表小姐回西北时向我们要的毒草。”煜哥儿中毒的前些时日,她确实回过一趟西北。
“胡说八道,祖母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也不认识他们。”墨兰紧张的辩白。
春香立即磕头,脸上闪过一丝决然,“跟小姐无关,这事都是奴婢一个人的主意,是奴婢害的小公子。”
沈婳却低低的笑了,“你这丫鬟也是胆大忠心,左一个你的主意,右一个你的主意,你一个下人到底在候府是多有一手遮天的能耐,还是天真的当别人都是傻子,上回红玉肚兜一事就说是你的主意,倒是可但凭一张嘴说说,今日我看你还怎么解释。”
春香以为沈婳说的解释,是为何毒害小公子,于是道:“是奴婢觉得小公子总是对我家小姐不敬,才想教训下小公子的,奴婢也不知那南疆毒草的药性啊!”
墨兰哭哭啼啼,张大了嘴,“春香,你……”好像她全然不知情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又怒又惊,“外祖母,墨兰真的不知我的丫鬟如此胆大。”
沈婳直接了当,“墨兰,别装了!这里人都看着呢,老祖宗,侯爷,甚至大表哥都在!”她让人拿过来一张绣了兰花的帕子,询问,“可是你的?”
墨兰瞬间瞪大了眼睛,“怎么会在这里,我早就弄丢了!”
老夫人怒道,“你是弄丢了,却是丢到蔡家了。”
墨兰不明所以,但瞬间她就想明白了,脸色青白交替,沈婳接着替老夫人说,“你去蔡家取毒草时,以为在西北就松懈了,不曾再找寻,这丢了的帕子是让蔡家小姐捡起来,她看这帕子绸缎柔软上层,绣花精致,还勾勒了金线,很是喜欢就一直留着,她随家人入了京城四处炫耀,街坊邻居都知道这帕子。你还说不认识蔡家。”
墨兰听完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沈婳再道,“当初大家都以为,煜哥儿吃食的毒草,是有人在麒麟居下的毒,其实不然,是你在蘅芜苑吃食里下的,所以才一直查不到凶手,谁会想到一个老夫人疼爱的表小姐陪外祖母食饭会偷偷的下毒,难免煜哥儿那份毒饭,在老夫人喂煜哥儿时也可能入了老祖宗胃里,想必找个医术高明的大夫若是为老夫人诊脉,定能发现余毒,墨兰,外祖母待你如嫡亲孙女,你是何其歹毒,竟然连老夫人的身体也不顾了。”
众人听到这更是心惊,萧老夫人脸色惭愧又心痛,怪不得前一段身子一直不大爽快,她都年过半百的人了,哪里受的住那毒草。
墨兰慢慢抬起头来,怨恨的瞪着沈婳,“都怨你,沈婳,都怨你,我要掐死你。”说着就一跃起身,朝沈婳扑过去,萧绎自然不会让墨兰近身,只将手里的茶杯用手一掷,正好打在墨兰的膝盖上,墨兰痛呼一声,抬眼便看到表哥嫌恶的眼神,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表情是有多么狰狞丑陋。
墨兰哭着,跪坐在地上,一步步的朝老夫人爬过去,“外祖母,我知道错了,求您原谅墨兰这回,就算您送我去西山庵堂也认了。”
萧老夫人不愿在看她,只冷声,“你不用去西山庵堂,明个儿入宫好好受教随嫁吧,我只当没你这个外孙女。”
“外祖母……”墨兰一声哀嚎!
老夫人已经起了身子让海妈妈搀扶着离开,并招手叫了沈婳和长孙随她一起进了里屋,众人也都不愿理会墨兰,只在萧三路过她时住步了子,墨兰泪眼婆娑抬眸,“静敏……”
萧静敏却含泪瞪着她,“你怎能做出害我萧家人的事,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说完就抹泪跑开了。
萧静柔向来爱附和萧三,跟着骂一句“白眼狼”也离开了。
空荡荡的正厅里,忽然只剩下她一人,呼呼的冷风灌进来,墨兰连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第91章
萧老夫人将沈婳和萧绎叫进里屋,她靠在软枕上闭目了一会儿,神色显得疲惫不堪,揉了揉眉心,才睁开眼道:“你们俩儿孩子若是真心喜欢,年后就筹备婚事吧!”
萧老夫人之所以吐口,一来是墨兰这事给她的打击太甚,前前后后想来想去到底是沈婳这孩子对煜哥儿是真心的,二来现在沈婳得了西北侯夫人和皇后娘娘的喜欢,又被西北侯认作干女儿,身份俨然和之前不同了。
再加之今日孙子本应该在军营整顿军务,却这般不顾皇命回来入宫去讨要了画像,老夫人听的都觉得心惊,幸而到现在皇上并未怪罪下来,至于瑞儿,她有个能折腾的娘亲,大概也能分去世子一半的精力,以后再让沈婳注意避着些就是,时间长了但愿世子能想通,萧老夫人又是暗暗失笑,她这把快入黄泉的老骨头,折腾了一圈竟还是得了这结果,累了,老眼昏花,管不了别人了。
“谢祖母成全!”萧绎话语铿锵,声音却掩不住的带着一丝动容的喜悦。
沈婳在旁红着脸也羞答答的谢了外祖母一声。
二人都沉溺在欢喜中,哪里想到萧老夫人心中的百转千回和那一点点老不中用的感慨。
两个孩子都没意见,她也是强撑着身子对他们二人慈爱的一笑,拉着沈婳到身边,此时此刻道是真心实意的想给这孩子道个歉,于是先把孙子打发走了,只道有些体己话要与沈丫头说一说,萧绎原先不肯去外面,还是沈婳嗔他一眼,萧绎无奈才起身离开,这次轮到他在假山处等她。
可二人的心却都是甜的。
待沈婳出来时,外面天气虽然寒冷,她望着乌蒙蒙天空,还有那稳健却急步走来的伟岸男子,仿佛一切都变得那般的不真实起来。
她要嫁给他了,这回是老祖宗同意的,年后开春她就要成为萧绎的妻子。
从初遇到萧绎那日起,都已经半年过去了,不,确切的说二人的缘分从她在谢家抓周起就开始了,每次相处,每次的亲吻拥抱,沈婳都记得清清楚楚。
初入候府他的轻薄,魏家马场他矫健的驯马身影,还有被绑架时那宽阔而温暖的臂膀,再到江南他处处的体贴之心,来了京城各种迷惘落泪伤心愤怒和苦涩,现在却都变成了甜的,因为有了之前种种的苦,现在才知道有多甜,她误会过他,他也“欺负”过她,磕磕绊绊,欢欢喜喜,总算有了今日的团圆。
沈婳踩着石子小路,绣花鞋又美又亮,上面缀的大珍珠就好像是偷下来的小月亮,小姑娘踩着“月亮”,香腮粉嫩,那细白耳垂上两珠水晶花型耳坠因为轻快的步子一晃一晃,在微微的灯笼光下打着水润莹光。
萧绎直接张开臂膀迎着她过来,沈婳却笑着不肯再走,“我又不是小孩子。”
“是是,你是将军夫人了。”
沈婳瞥了那黑漆漆的假山一眼,脸上红晕不减,“你先走,我在后面跟着。”
“婳儿先过来!”
“你先走,我再过去。”她还是坚持那句话。
萧将军被气笑了,好不容易见她一回,如何也不能放过大好机会,不等她再说什么,却是直接三两步上前,一把钳住小姑娘的手腕将她扯入怀中,低头就覆上那想念了多日的樱唇,二人在寒冷的冬日唇瓣撕磨,亲的浑身冒汗,萧绎的心内更如同浇泼了热油一般滚烫。
不知不觉还是吻进了假山之后,相似的画面再次重演,沈婳这回却是换了一只手,木葵给表小姐上香膏时又在惊诧,“怎么回事?为何咱们将军一送您回来,您的手就这般了,上回是右手,这回又变成左手。可是对将军身上什么物过敏?还的细细查查,让咱们将军注意些才是。”木葵一脸的心疼,说的极为认真。
沈婳心内哭笑不得,总不能跟木葵说是对你们将军身上的某物过敏,就因为那某物又要害她手腕酸麻几日了。
萧绎的擅自归京圣上倒未大怒,只是罚了其半年的俸禄且在军营呆到大年夜才能回来,墨兰第二日被送到宫中就再没有听到她的消息,后来还是萧静柔八卦到墨兰在宫里受训,人却不老实去勾搭了太子殿下,好在没得发生什么,只是被太子妃卸下十指指甲盖以儆效尤,若不是她媵妾的身份,太子妃定然不会轻易放过这等心术不正爬床……的狐媚子,哪里仅仅只是翘掉指甲盖如此简单了。
再是不久后,西北侯大将军带着夫人来萧府拜访,走了走仪式认了沈婳为干女儿,因为得了皇上的允许,西北侯今年要在京城过年,西北侯夫人无女,是真的疼爱沈婳,将其当做亲生女儿般宠爱。
西北侯夫人问她要不要去义父的府上过年,比起总是将她当做外人的萧氏侯府,沈婳宁愿去西北侯府和义父义母一起吃年夜饭,于是点了头,西北侯夫人搂着新女儿,直高兴的感慨,老天真是赐给了她一颗明珠,西北侯见夫人难得如此高兴,更是话语强硬的要带义女回自己的府宅。
萧老夫人甚是尴尬,可想到自己之前是如何对待这孩子的顿时也觉得没脸训斥了,再想想沈婳那段时日每每早上为自个儿煲汤的真诚,是她这个做外祖母的将孩子推远了,心中满是懊悔,她识人不清呀!
煜哥儿知道小娘亲要去外面过年,也哭闹着要跟着去,但沈婳和萧绎毕竟还没有成婚,带着一个孩子也不合情理,萧老夫人更有些舍不得,只是心内更显凄凉,海妈妈事后还安慰萧老夫人,煜儿是个孩子,她需要一个娘亲,便是谁也替代不了的,萧老夫人又何尝不明白这个理儿,郁闷了几天到底是想通了,便吩咐海妈妈早点开始给孙子筹备婚事,过完年选个吉利的日子就让俩人成亲。
西北侯的府邸离萧绎的府邸不算太远,因为入了京城才临时收拾出来的,西北侯夫人为沈婳安排的小苑较为偏僻,听说那里住着一位贵人,是不允许丫鬟小厮随意去那里的,沈婳开始还有些疑惑,若是住着贵人,怎可扰了贵人清净,让她也住进里面。
待的西北侯夫人让沈婳与那贵人相见,才知贵人乃是她的阿姐谢婉。
沈婳再次见到想不到的人,呆愣了片刻,西北侯夫人悄悄拉着蓁蓁出去,给姐妹俩留出了相处的空间,两人皆是喜极而泣,虽然不曾多相处,也不曾不多言,可面对面看着彼此相似的容貌,血缘亲情的涌动,再多的话都成了思念的热泪,哭够了,谢婉为妹妹擦了擦脸颊的泪珠。
“阿姐,你在这里过的如何?”
谢婉淡淡一笑,“侯爷一家待我和蓁蓁极好,虽然依然不得自由,总算是有盼头了。”
“姐姐这些年受苦了。”
“你我姐妹能再见面就比什么都好,我的好妹妹甯儿在外面才真的受苦了。”
沈婳抿唇摇摇头,喉咙又是一哽咽,忍不住扑在阿姐的怀里,又呜呜咽咽哭了好一会儿,沈婳一直觉得自己很坚强,如今见到亲人才发现像小女娃一般喜欢哭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