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永恒黑暗（六十四）
黑面具将我重重的摔在地上！
开始我还为他的脱手而高兴，毕竟那样我就脱身了，可马上我发现事情不是那么一回事，我的黑色丝线外甲虽然坚固无比，但是却无法阻挡冲击力。
我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还是觉得黑甲之内的我的身体，差点化为肉泥，修复它，又花费了我不少的时间，而这期间，黑面具又抓到了我，反复摔打！
我突然发现，变作寻常人类的大小似乎是一个错误。
“你也发现了吧？这样的你，依旧什么都改变不了。”
确实如此。
但即便这样，我也不会承认，而且这些画面我也并非一点都没有想到，很多常识性的东西，我不可能不明白的，之所以还是坚持下来，因为变为寻常人类大小身披黑甲只是我战胜黑面具的第一步。
我还有第二步的内容，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去做。
只差一点距离。
早知道刚刚第一下我就不去试探他，而是正面对他实施计划，那个时候，他似乎还没什么防范，可是现在……现在就很麻烦了，他到底什么时候会停止不断的摔我？
“还包着？你倒真是努力。”他终于说话了，并且暂停摔我。
我得以喘息，故作镇定的说道：“你也是很努力，摔了这么久，累吗？”
“那你疼吗？”
“还好，现在的我，除了眼睛痛，其它的痛苦基本感受不到。”
“原来是这样，那你才真的可怜，痛都感觉不到的人，多么的可悲。”
他在嘲笑我。
不过却说的很有道理。
人嘛，除了能够感受快乐，感受痛苦也很重要。
可这些都是题外话，现在的我还是没有机会……就在我无奈的要心态炸裂的时候，黑面具居然自己给我创造了个特别合适的机会。
他把我拿到他的眼前，让我与他面对面。
“好了，别装了叶瀚，现在的你应该已经一点办法都没有了，那么这一局，果然是我……”所以说，反派死于话多这话，真的是一点都没错。
当然，我其实没想杀掉他，完全不想。
我只是找到了机会，制服他！
就在他将我拿到他面前的一瞬间，我做了一件大胆而又疯狂的事情！我确实不怕痛，不怕他不断的摔打我，也不怕组织一次次的复活重生，所以我更加不怕自己扭断自己的脖子！
我包裹脑子的黑色丝线瞬间在脖子的位置受尽，将其绞断，然后回收丝线，以丝线化作手脚，带着我的头，迅速射向黑面具的眼睛！
黑面具当时我的头大概有他三分之一头大小，他的速度没有我快，所以被能的闭眼抵挡。说实话我现在的能力，破开他坚固的鳞甲确实有些困难，除非能够蛇人化。
但我没有那么做，因为在我身体变小的最初，便想到了一切的问题，也想到了解决的方案。
我没必要硬碰硬，我的黑色丝线分裂时，个体只有发丝粗细，完全可以钻入黑面具鳞甲的缝隙之中，我也确实做到了，然后以黑色丝线，刺破他的眼皮，攻击他的双眼！
我没有杀他。
我只是刺痛了他。
他疯狂的嘶吼，而我用黑色丝线紧紧的抱住他的眼皮，保证自己不会被甩掉。
“疼吗？这才是蛇人最大的痛苦，不管你要做什么，只要这痛苦刺激一下，你便什么都做不成了。”
我不断的刺激着黑面具的双眼，他痛苦不堪，终于无法忍受，瘫倒在地。
我本可以杀掉他，但却没有那么做。
就像对待米娜一样，也像对待小安……
我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我只知道，我已经没办法做另外一种选择。
但好在，眼前的情况，这场争斗，是我赢了。
就在我这想法产生的一瞬间，我突然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下一刻，黑面具的眼皮突然睁开。
那瞬间，我们四目相对。
我猛然想到了什么，正准备做些什么来抵挡，却发现已经来不及，那股无形冲击，已经将我的整个头颅洗礼了一遍。
那一瞬间，世界安静了。
我再听不到任何的声音，感受不到温度，嗅不到气味。
似乎时间在那一刻停止了。
唯一在动的，只有黑面具。
他一根根的拔掉我黑色的丝线，然后推开我，在我面前恢复了常人的身体，还是那一身黑袍，但却没有带面具，他一步步走向僵硬在半空中的我，然后露出微笑：“你没杀我？只是让我痛，为什么？”
我没办法回答，这时的我，甚至连张开口都做不到。
“想说话吗？”他看着我，然后抬起手，一个指响，我便落了下来，我大口的呼吸，却发现这个地方似乎没有空气那种东西。
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环视四周，所有人都在这里，包括方泽。
但他们却都一动不动。
“你这是什么能力？难道说，你的蛇人眼可以让时间……静止？！”这是一个大胆的想法，理论上我觉得是不可能的。
当然，事实上也并非如此。
黑面具又对我笑了，但却不是在嘲笑我：“那当然不可能，怎么会有人，有着能留住时间的能力？那他不是人，而是神了。”
“那我现在是怎么回事？”我看着他。
他也看着我：“这不是现实，而是精神……我进入了你的精神世界，不，不对，或者说是我在我们两个的精神世界之间，创造了一个独立的空间，这就是我蛇人眼的能力。”
“催眠术？”这是我的理解。
“可以这么说，但我们可以在这篇空间中真实的沟通。”他看着我。
但让我觉得很意外的是，他对我似乎并没有什么敌意。
他似乎并不想与我继续战斗了。
这是为什么？
于是我问道：“你已经……在外面的世界杀了我？”
黑面具摇头：“怎么可能，现在杀掉你，一切就都变得没有了意义。”
“那你是要做什么？”我疑惑，他不准备杀我，也不准备继续和我打，不管是在这片空间，还是在外面，那黑面具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和你聊聊，毕竟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什么？你什么意思？”黑面具的话让我很意外。
他看了出来，对我解释道：“其实我原本是打算直接杀掉你的，我也没打算与你交换，时间已经不够了，我做不到了……而且，我也不知道，那种交换方式，能否成功。”
“你说的时间不够了，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很在意这个问题。
黑面具男指着地上的米娜：“你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性情大变么？”
“她给过我理由，但我更想听你的理由。”
“因为我们姐弟俩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女性的寿命，平均长于男性，我会早些年，最近这几天，便是终结了。她可能还有些时间，可能三五十年？多了少了，我计算不清，但她自己应该感觉得到。生命在消失之前，总会想到一些从前不会想到，或者被忽略的事情吧？她因此变了，我也是。”
“你的意思是……你快要死了？可你刚刚的战斗，明明很强壮。”我有点难以置信。
“我不是人，不能用人的概念去理解，你只要相信就够了。”
“那你为什么放弃与我继续打下去。”我看着他，他刚刚提到了这个问题，但却只说了一半。
“不知道，其实我也想问你，为什么刚刚没有杀掉我，你可以用你的黑色丝线破坏我的眼睛，我会被你彻底杀死。”
这个问题值得我想很久。
其实具体的原因，我说不出来，模糊的解释就是……
“我感觉，我像是在杀我自己……也许同样的事情，我会和你走一样的结局，源于我，但却不该毁于我。有时候，我还会觉得说不定你我很像，尤其是在，那些可以称作我的‘黑化时间’的阶段……也或许是因为，就像我不想米娜、小安他们死一样。其实你和他们两个，是一样的吧。”
“这些都不是你心里的答案。”但他却否认了我。
“那我的答案是什么？”我问。
“你的答案……和我的答案一样。我们只是同时突然的意识到，这样做，毫无意义。其实每个人，做任何事，都只是为了让自己舒服罢了，即便有时候看起来痛苦，看起来是在为别人考虑，实际上，也是因为那种痛苦带来的结果，或者某个人得到快乐后，自己会更加快乐，舒服。开始我觉得，取代你，我会很快乐，但现在我觉得成为你似乎才是无边无际的煎熬，放过你，也许才是我应该做的。”
“让我继续备受煎熬？”
黑面具摇头：“不……是让你寻找救赎。”
“你怎么突然变得高尚起来，我适应不了。”
“因为你从来都不了解我。”
“你说的没错。”
没想到这场争斗，会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可我仍然有个问题：“那你为什么要拉我进入这片空间？”
“我是想单独对你说几句话，第一，你逃不掉的，那个叫方泽的人非常强，比我更强，就算你速度够快，力量够大，寻常的催眠术对你也没有作用，但你仍然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你千万不要反抗。你要相信他会守信，米娜会被他放走。”
“他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那么强，他不是蛇人，是混血？”我本能的猜测。
“这个世界，怪物不止那么一两种……他，是什么我不知道，也许到最后也没人知道。但总之，你要小心，不能反抗，但你有机会逃脱。”
“什么机会？”我问。
“先祖之血，找到先祖之血用不着给别人，给你自己，那种东西不仅能够强化人类对蛇人眼的控制，也能够强化蛇人本身，吸收足够多的先祖之血的你，便能战胜他。顺便说一句，米娜也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别胡思乱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