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4

待冷静下来，我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样的事。

这个地方已经无法停留了，我杀了人。我得赶紧带着小静离开。我将屋子里一切的可燃物都点着，很快就冒起了浓烟。火苗肆意跳跃着，吞噬着。吞噬掉了所有污秽的印记，也吞噬掉了我们两年来甜蜜记忆的载体。

赶快逃，一定不能被警察抓住。可是我根本不知道还能去哪里。

“回家吧，哥哥。”妹妹仰起头，坚定地对我说。

“你……你说什么？”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是……你不是说过，你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去了么？你说过要永远和我在一起。”

“哥哥，我并不是要离开你，可是，我也想爸爸妈妈了啊。我，我要回家。”

“好。”我咬咬牙，“回就回。别怕，不管在哪里，我都会保护你的。”

我忽然就觉得，自己其实是不配说这话的。我是个不合格的哥哥，我从来就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妹妹。我和妹妹捏着车票，挤过汹涌的人潮，坐上了回家的列车。

在我没有看到的地方，一张崭新的车票，像蝴蝶残缺的翅膀，被碾碎在了车轮之下。

这个时间，车上只有几个人，显得格外的空旷。

我让妹妹躺在我的腿上，自己则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星子。这样的场景，多像我们一起离开的那天。只不过，那时的我慌张而忐忑，而两年后的我，也终于成长为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了。明知道要面对的是相当严峻的状况，  心中却充满了安宁与祥和。这是为什么呢？

一天后，我和妹妹站在了家门口，敲响了门。

“谁呀？”门内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那是我的父亲。我张开嘴，却无法发出一个音节。

门打开了，父亲站在我的面前，愣住了。我却几乎无法认出他来。这个看起来如此苍老的男人，就是我的父亲么？这两年来都发生了什么啊！

我用沙哑的嗓音说道：“爸，我和小静回来了。”

他忽然有了反应，却是我没有预料到的。他的表情就好像见到了鬼一样。小静害怕地躲到我身后，我回身抱住了她，温柔地对她说：“别害怕，来，和爸爸打声招呼。”

妹妹却始终没有说话。

父亲勉强让自己的表情恢复正常，让我们进来。我让小静先回屋去睡觉，决定自己和父亲好好谈一谈。事已至此，无论如何也要让他接受我们之间的关系。我的罪可以用一生来偿还，却永远，不会放开紧握着妹妹的手。

我告诉了父亲这两年来我们的生活，包括妹妹被强/暴的事。父亲只是静静地听着，良久他拍拍我的肩说：“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