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可哪个行为不是自己做出来的?”大蟒闲闲的打击他,一副我喝的多我有道理的样子。
“不应该啊.....”任屏猛抓头,“我平时也不是这样的....”
“可是我自己也没觉得有什么,就是暖洋洋的,舒服。”赵觉讪讪的,“也不能就说酒有问题,我们可是看着酿出来的。”
任屏还是嘴硬几句,想了想停下,他也想不出什么东西能针对他们。
“我去,亲自试试。”南墅一锤定音,他总归得亲自尝试才能判断。
南墅出发朝着程家小院过去,一大早程爸爸满面红光精神抖擞,朝着他打招呼,“早啊,来找音音吗?”
“程叔早!昨天任屏他们喝醉了,还想试试那种酒.....”
程爸爸恍然大悟:“那可是好酒!”他砸吧嘴回味着,昨天跟方平在包厢里一开封,方平的鼻子都快伸进酒坛子里,十足十的入迷,两个人喝光了三坛还意犹未尽,方平眼巴巴的等着他继续送呢!
“是啊,好喝。”南墅随声附和,就是其中的奥秘他需要探寻出来。
“音音人呢?这孩子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程爸爸站直喊着,程音音从二楼冒出来:“来了来了,找我干嘛?”她正在单手换鞋顺便整理刘海,两只手忙活不可开交。
“南墅过来拿酒。”
“爸你不是有钥匙吗?你照着架子上的日子找,足了一月才能喝啊!”她就不下来了。
程爸爸小声嘀咕,转身对南墅说:“这孩子不懂事。”客人来都来了,总要下来接待。
“没事,是我来的太早打扰了。”南墅目标是酒,没在乎那些小细节。他们进了库房,南墅选了两坛日子最近的,转身离开。
程音音偷偷在楼上蹲着,目睹南墅走远才冒头,她现在觉得自己昨天一定是喝醉了!
废话这么多!程音音捂住通红的脸颊,肯定是酒的错。平时她也没这么话痨啊,还是先避开几天免得尴尬。
“你啊你,怎么不下楼来?没礼貌。”程爸爸自己上来,虎着脸。
“我不是刚刚起床吗?”她小声辩解,“好啦,下次我一定会记得。”
“记得就好。”程爸爸说完就变了脸,“闺女,什么时候酒还熟啊!”他可等着送人啊。
“刚才爸不是进了库房?”
“第二批还要三天,第三批还有八天,我可是答应了方平让他送礼啊!”程爸爸扳手指头算着,
“远远不够。”
“我的亲爸啊,你就可怜你女儿辛苦摘果榨汁吧!”程音音站起来,“不行,不劳动者不得食,下次我摘果子爸爸必须跟着去!”他也要尝尝劳作的艰辛啊。
“完全没问题!”程爸爸答应的特别爽快,“你说怎么干我就这么干。”
“爸先去问问隔壁村的草莓基地,我们能不能包下几百斤最优质的草莓。”樱桃过季,现在是草莓的天下啦。
第53章
一杯淡红色的液体摆在古朴石桌上, 石桌线条简洁大气,衬着简单的玻璃杯也像高等器具一样,白发童颜的老先生凑近, 两手扇动轻轻嗅着酒液的味道, 虽然香甜扑鼻, 却并不是那么少见。
奥妙在何处?
“怎么, 鹤翁也发现不了?”南墅侧身,“人参和皂角喝了都会失态。”
“那老夫也不得不喝上一口,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鹤翁自己动手倒了一杯, 一饮而尽。
“罢了, 我就陪鹤翁喝。”南墅同样倒了一杯, 仰头干掉。
顺滑的酒液顺着喉咙往下倒,划过身躯的每一处, 酒液激的身躯微微发热, 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让人抬手想要再喝一杯。
南墅不自觉抬起来手,又倒了一杯,不大的小坛,被他和鹤翁瓜分干净。
鹤翁脸上带着两团红晕,竟然一跃而上,双臂发出白光, 渐渐的从人形化成原身,凌空盘旋,在山巅的最高处开始了“鹤舞”。
这是独属于他们一族的舞蹈, 通常只有祭祀或者大喜事才会跳,鹤翁作为族中长老,已经很多年没有跳过, 此刻,只有南墅独享。
鹤是一种优雅的生物,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带着自然的韵律,模仿雪山风暴,模仿花开花落,从中领悟出属于他们的秘诀,只见鹤翁划过陡峭的岩石,纤细的爪子紧紧抓住凸出的石块,振动的翅膀带着一阵狂风。
古朴大气,心驰神往。
南墅不自觉撑着手欣赏,他看的不是鹤翁的舞蹈,而是小时候的“社戏”。他在八岁之前生活在一个偏僻的小村子,整个镇子都以纺织刺绣为生,人们负责养蚕织线,每年的开春都要祭嫘祖娘娘。宽敞的戏台上,有全幅装扮的嫘祖娘娘,手持桑叶枝,一个个的给上前祈福的信众们赐福。
这时候,女孩是最积极的,她们渴望有一双巧手,推推搡搡的想要得到赐福,嫘祖娘娘会带着微笑,挨个用桑叶枝点她们的手臂。
南墅还记得自己在舞台的侧面蹲守,一直到所有人都散开。
“小家伙,你也想要赐福吗?”温热的手掌覆盖在他的头顶,一滴冰凉的水滴撒在他的手臂上,
已经卸掉一半行头的嫘祖娘娘换上平时的衣裳,脸上的妆容还没卸掉,油彩模糊她的五官。她微笑着点了点南墅的额头,“去找同伴玩吧。”
南墅捂着额头,呆呆看着有人过来把嫘祖娘娘带走,他却一直等着那滴水干掉,才慢吞吞的走开。
怎么想起这么久远的事情?南墅甩甩头,面前仍然是独舞的鹤翁,还是不变的雪山之巅。
一声鹤鸣,鹤翁收回了翅膀,白羽化成白袍,重新坐在石凳前。
“我知道了。”鹤翁兴奋的显摆,“刚才你喝下酒,是不是觉得身体暖暖的?然后想起生平最欢乐的时光?”
南墅缓缓点头。
“这酒,里头有一股精神能量,对常人来说只会觉得好喝,喝了还想喝,多喝还能强身健体,对我们修炼之人来说,就是大补之物啊!每喝一口都是补充精神力,同时放松精神,小任屏怕就是这个原因才会失态吧?”鹤翁捋着胡须,“好东西,你从哪里寻到的?”
“是一个人酿造的。”
“那就是,以后还能喝到咯?”鹤翁眼前一亮,犹如两百万灯泡,“南道友,你看咱两的关系......怎么说也该给我带几坛!”
“......”
“好。”
南墅答应了,帮他弄清了困惑,只是代购酒也不算什么。
“啊切!”程音音猛一打喷嚏。
“是谁在念叨你?”程爸爸直起腰,个大鲜红的草莓轻轻放进竹篮里,看他小心翼翼的劲头,生怕磕破皮。
他们身在一处草莓大棚里,周围除了一拢拢的草莓地,就是鲜红的草莓。草莓独有的香甜环绕在身边,程音音擦一把额头的汗,估计自己摘的果子够不够。
草莓棚老板是专门做采摘的,求的就是一个野趣。可以自己在棚里摘,也可以在外面拿摘好的,价位不一样。
很多父母喜欢带着孩子来摘草莓,也算是一次原生态的户外体验。
因为大棚里多泥土,程音音没穿新衣服,随意套了件小外套,还带着手套,一筐一筐的搬动。
她刚把一筐草莓送上小推车,突然听到背后有人试探着叫她的名字,“程,程音音?”
“谁啊?”她正要回头,程爸爸先过来挪动推车,“推远点,别耽误老板的客人。”他跟老板关系不错,自然不会耽误人做生意。鲜果不比别的东西,到了季节就要早点销售出去,多耽误一天都是损失。
来人发出“啧啧啧”的声音,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程音音抬头别好刘海,也开始打量面前的人。
大双眼皮,平地起高楼的鼻子,同款尖下巴,一副墨镜遮住五官,这谁啊?她怎么不认识?
“音音,没想到你都成这个样子了,还是老话说的好,再美的女人都需要保养,以前的班花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啧啧啧....”
“啊,谢谢。”程音音莫名其妙,但还是听得出这女人在说她好看,她就不客气的接受了。
“你!?”那女孩气的跺脚,“我不是在夸你!”
“可是我听着就是这个意思啊!而且我都不知道我以前是班花。”程音音笑道,“你是我隔壁班的同学?不好意思我记不大清了。”
“我就是你小学的后桌!顾绵绵!”
“顾绵绵....”程音音开始努力思考这个名字,按理说她的后桌她不可能不记得,但是,“我后桌不是叫顾小花吗?”
顾绵绵刚刚摘下墨镜,准备用美貌闪瞎她们的眼睛,闻言一指头捏碎了眼镜腿,“我现在叫顾绵绵!”小花这种名字,只有最老土的人才会叫!
“原来如此.....”音音开始看她的脸庞,试图从她脸上找到小花的影子,她还记得那时候的小花是个很害羞的女孩,家里不舍得给零花钱,她看着小花眼巴巴望着同学去买零食文具眼馋又不好开口,常常会借着买多了的名义分给她。
毕业时,她还送个同学间最流行的留言簿呢,时间把顾小花打磨的很彻底,一点看不出原样。
顾绵绵瞧她的样子,似乎想了起来,终于觉得自己扳回一城,她重新把墨镜挂上,“怎么样?想起来了?”
程音音终于点头。
顾绵绵现在看见程音音,总觉得自己赢回来了。她恶毒的想,你也有今天!当初居高临下的施舍我也一点都没忘!我拿不到的东西你轻而易举到手,臭显摆什么啊!这些,不都是我卑躬屈膝换的吗?搞的好像是我低你一头一样!顾绵绵一想到那些曾经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说她是小跟头的人,他们肯定没有看到程音音现在的样子。也许这就是程音音的报应,现在沦落到给人打零工维持生活了!顾绵绵眼神落到这些草莓上。
正门还挂着老板的招聘启事,按天数钱,薪资不算低。
顾绵绵正畅快着,就看到程音音没搭理她,把采摘的草莓放在一起,好几个工人凑到一起,其中一个觑着顾绵绵的神色,大声喊:“小程老板,你们的果子都在这里了,怎么运回去啊?”
“放在车上。”不都是这么运的吗?程音音疑惑,这几百斤还能自个提回去?任屏问的真奇怪。
“还有,你突然喊我小老板干嘛?平时不都是叫名字吗?”
任屏振振有词:“因为今天大程老板在啊!我不能叫混。”他说完一溜烟跑走:“我去忙了!赵觉快点!”
赵觉慢吞吞的从后面冒出来,理了理黑发,又慢吞吞的走开。
人间不易,树树叹气.jpg
顾绵绵本来握住墨镜的手不由得一紧,另外一边镜腿牺牲了,她长长的吐一口气,没关系她也不过是个做生意的小老板说不定是批发市场上混的,她何必呢!
程音音意外遇到熟人,她倒是觉得没什么意外,整个c市就这么大,碰到熟人几率不小,不过,顾小花...顾绵绵变化更大。
也没那么深的情分去感叹人生的机遇,她不欲多留准备离开,顾绵绵踩着高跟鞋走的飞快窜到她前面:“程音音,现在发达了不认识老同学了吗?”
“你又不是大人物,值得认识吗?”任屏插了一句。
坐在后座的大蟒探头:“需要我帮忙吗?”她手里捏着半颗草莓大快朵颐,如果需要也能马上出手。赵觉扯她一下,这是人间纠纷他们不能插手,大蟒才不情不愿收回来。本来果子很好吃一路很愉快,怎么就有人捣乱呢?!她不爽的放出几分气势,纤长的手指把通红的草莓往嘴里送,同时锁定了顾绵绵。
顾绵绵口干舌燥,死死盯着那颗草莓,她只觉得汗毛都竖起来,后背一阵激灵,她就像草莓被送进黑漆漆的山洞,山洞里有腥臭的风,面前全都是未知的危险,她咽了咽口水,刚才想说的话都吓忘了。
对面的车喷出尾气甩了她一脸,顾绵绵终于恢复了正常。刚才的危机感消失后,愤怒占了上风。她好生气,自己居然被小混混样的人吓住了。
混混!对啊!天天跟混混在一起的能是什么好货?看她来揭穿真面目!顾绵绵手忙脚乱的拿出手机拍照,却发现连个尾气都拍不到。
她想了想,打开了小学同学群,找了最话痨的同学,扒拉扒拉添油加醋,把今天的见闻全部说了出去。末了还叮嘱一句,你不能告诉别人,我只跟你一个人说。
对方拍着胸脯答应,但分享八卦乃是人类的天性,谁又忍得住呢?
程音音把这个小插曲忘在脑后,开始专心的研究新的产品。同时,她把先前的樱桃酒只送了两个老客户,就是沈依秋和周老先生。程爸爸还要送给方叔叔,剩下的就没了。
樱桃又是季节水果,还想再吃只能等明年。
“其实我闺女的手艺,跟外面的大牌子比起来也不差吗!真的不考虑办个酒坊吗?”程爸爸小酌一口,顺便鼓励她开始生产。
“我只是对这个有兴趣,三分钟热情,再说酿酒多累啊!”程音音扳着手指头算,“再说,小批量酿酒每一步都可以精工细作,去皮酿汁澄清加酒曲发酵,这些一旦大规模做出来,味道一定会变。工厂化就要控制成本,如果做的这么精细,成本降不下去,味道虽好面向的确是全国的食客,谁会愿意买单?”现在可是酒香也怕巷子深的时代,各色新鲜事物层出不穷,没有营销科打不开知名度啊。这笔账算不过来啊。
“哎,你说的也对。”程爸爸不过感慨,转头一想也有道理,他在跟方平通话时就透出这个意思,想显摆自己女儿的生意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