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欲 第40节
一个是想让人误会,温砚白会帮人是因为情,一个直接明了点明,温砚白会帮人只是因为利益。
秦偌娴自讨了没趣,还想再度攻击:“是,我师父是商人,所以我用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交换了他的收留,你想知道是什么秘密吗。”
季筠柔对上秦偌娴自信满满的眼睛,微有错愕。
但秦偌娴不看她了。
她一脸高傲地吃起了佣人给她端来的蛋糕。
但蛋糕还没入她的口,她便因为奶油的甜腻,侧身突然干呕了起来。
见此,季筠柔的错愕消散,满是了然:“既然怀了温择陌的孩子,就当心着点,别让你师父看出来,小心他迁怒。”
秦偌娴这下才真是慌了。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季筠柔,满目震惊。
她怀孕了,季筠柔怎么会知道?
她怀了温择陌的孩子,季筠柔又怎么会知道的?
“还有,既然怀孕了就别穿高跟鞋了,哪天摔下栏杆就惨了。”
秦偌娴的面色很是难看,她咬牙丢下一句:“希望你也能记住你现在说的这句话。”
说完,她起身没好气地大步离开。
季筠柔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眼尾泄出一丝轻嘲。
不过,秦偌娴出现在云城,倒是给了她一个向温砚白闹别扭的好机会,借机也可以要求他允许自己去云簪。
只要能去云簪,一切都好办了。
季筠柔从遮阳伞下起身,脸上是一抹得逞的笑。
随着她转身,那张美艳又清冷的脸上像是阴晴不定似的,被一层委屈所覆盖,只见晶莹的泪花框在她大而黑的瞳孔前,仿佛随时有珍珠坠落。
一旁的欣姨见了,满是疑惑。
她家夫人这哪学的变脸术啊?
第31章 暂别
迈巴赫稳稳地开向云簪所在的清云街商铺。
林助负责开的车, 但他不敢从后视镜里看车后座的两个人。
他们正亲得火热,亲得忘乎所以,亲得让他这个单身狗恨恨地想咬死方向盘。
算了, 他的命不是命,他只是他们play的一部分。
直到林助把车开到店铺外, 后方两人那旖丿旎的长吻才停下。
温砚白把季筠柔搂在怀里,一边亲一边柔声哄:“秦家和温家是世代交好,虽近年来一直有分歧, 但我对秦偌娴不能见死不救。”
温砚白这是在为刚刚她“别扭的点”进行解释。
但其实季筠柔已经不在乎了。
温砚白向来理智,他可以为了一些目的不顾及很多东西, 包括不顾及她。
她早就体验过了。
她也无意再参与他对秦偌娴或是对温择陌的报复, 她只想要她的自由和她的姩姩。
温砚白见她不说话,继续道:“秦若娴知道温择陌的行踪, 我可以更方便地找到他,等把温择陌找到……”
季筠柔握着他的手一紧:“找到他的话,你会怎么做?”
“这些年, 黄赌毒他一样都没少干, 找到他的话, 我会十分理智地送他去接受法律的审判。”
季筠柔看着温砚白鼓动的喉结,觉得他这句话并不是那么可信。
但能有什么办法?
当初温择陌对温砚白也没有手下留情过。
这时,有人给温砚白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对面的人似乎很紧急, 一个劲地催温砚白快回公司开会。
季筠柔听了, 便道:“你先去忙吧, 晚上再来接我下班, 如果你怕我一个人出事,可以把保镖都留给我。”
温砚白疼惜地再次亲了口她的额头:“乖, 不要再乱跑了,知道吗?”
“乱跑”这两个字,是他的暗暗警告。
季筠柔的脸上笑意不曾有任何变化。
她凑过去在他脸上落下一吻:“哎呀知道啦~哥哥~”
“去吧。”温砚白又亲了她嘴角一口。
随后,他目送她在保镖的护送下,径直走向云簪。
一直到她走进店里,温砚白才让林助驾驶迈巴赫离开。
而木门后的季筠柔在确定男人走了以后,才正了正神色,让那些保镖都守在店铺外,而她则推开了云簪的花雕门。
那时,百无聊赖的简云霓正坐在前台,发觉前方有人影经过,她懒洋洋地开口:“老板不在,有喜欢的成品随意挑,都是精美孤品,谢绝还价,若需定制,登记信息。”
季筠柔听着这一溜串的话,笑着走去,用攥紧的拳头,轻轻敲了下前台的木桌。
简云霓耷拉的眼皮,被身前的动静吸引。
她懵懵地抬头,下一秒,因看到季筠柔的美貌,她的脸也变得明媚活络起来。
“柔姐!你来啦!”
季筠柔微笑着伸手道:“之前我在店里有一部备用手机,你拿给我吧。”
“哦,在这里。”简云霓立马从抽屉里拿出手机递给她。
季筠柔二话不说就给自己订了婚礼当天直飞英国的机票。
她又给季筠琛发了个消息:“三天后,是婚礼,一切按计划行事。”
其实在码头逃跑的前一天,她和季筠琛就商议了许多的逃跑路线。
plana失败了。
planb很冒险,但在婚礼那天也不是不可以。
当然,在知道季筠琛对爸爸做的事后,她就想了个planc,到时候就让温砚白和季筠琛斗,而她则会趁机回去英国。
希望一切顺利。
要是不顺利,她就不得不把季姩拖入这些浑水里,同时失去一辈子的自由。
而她在温砚白那,也绝对没有再二再三了。
她很清楚。
想着,季筠柔给司妍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
夜风吹拂到森云酒店三十层。
洗完澡,穿着浴袍的林舒语,敲开了季筠琛的房间门。
看到她那和季筠柔近乎一模一样的脸,饶是对季筠柔再熟悉不过的季筠琛,也在酒精的作用下,猛地错愕了一瞬。
下一秒,他大力将人拉入了房间,关门落锁。
“你疯了,我不是让你不要暴露在外面吗?”他抓住林舒语的手腕,暴怒不已。
林舒语后背贴在墙上,身前却是季筠琛的滚烫。
她一点也不怕季筠琛暴怒的模样,反而笑得风情万种、媚眼如丝:“现在温砚白软玉温香着呢,怎么可能会来监察你?”
季筠琛见两人靠得近,条件反射地推开她。
他转过身喝了一口红酒,冰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这么绝情的吗,当初好歹是我把季筠柔在香岛的消息告诉你的。”
林舒语走到他身后,从后拥住他,“哥哥,明天我就要变成温太太了,而你永远没办法拥有季筠柔,难道就不想跟这张脸度过一个快乐的夜吗?”
季筠琛扭头看她,眸光深邃不见情绪。
片刻后,他的眼底只余嫌恶:“她从不会有你脸上这么俗的表情。但凡你用这样的神情去面对温砚白,不出三分钟就会被他看出来你并不是季筠柔。”
说话间,男人掐紧她的下巴,若有所思,“不过,用这张脸撑过明天晚上,也足够了。”
早在景城他就设计好了这一切。
林舒语找上他,告知他季筠柔在香岛,以此换得她以后的荣华富贵。
季筠琛便让林舒语去整容成季筠柔的模样,哪怕在香岛的换人计划行不通,他也可以拥有一个“季筠柔”。
原本也是用不上林舒语的,只是码头那次没有成功出逃,现在只有这个法子了。
“明天你作为我的女伴过去,温砚白势必会查得紧。”
“怕什么,我的化妆技术你还怀疑啊。”林舒语攀着季筠琛,柔弱无骨似的,“不过我倒是有点儿后悔了,我也不是非温砚白不可,你看上去也很可以。”
季筠琛看着走廊对面的镜子,此时此刻,就好像真的是季筠柔抱着他一样。
很小很小的时候,季家父亲季晨牵着才七岁的季筠柔,来了福利院。
她那么小,却笑得像是太阳那样明媚温暖。
她问了他一个问题:“如果我选你做我哥哥的话,你会一辈子一辈子都陪着我,对我好,疼爱我吗?”
季筠琛向来不爱搭理人,却对那温煦柔软的季筠柔点了点头:“我会一直陪着你、保护你、疼爱你。”
季筠柔得到满意的答案,伸出小小的手,就牵起他回了季家。
在他饱受欺凌和白眼的十二年,是她给了他第一缕温暖。
如果不是季家养子这个身份在,他是万不可能接触到这个太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