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病
已经过去叁天了,从杭予年接完电开始。
杭予年知道只要这次自己不去理会安亦,她应该就放弃了。只要自己什么都不做,就能彻底结束这一段关系,他明白怎么做才是对的。
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放不下,煎熬中坚持了3天,终于在周五下午功亏一篑。
下午见完当事人后才4点多,但杭予年不打算再回律所,和同事说了一声就直接下班了。
走出和当事人约见的咖啡店后,杭予年忍不住掏出手机查看明天去B市的机票,翻了一会儿最终认命的搜了当天晚上的航班。
买好机票后回家换了件衣服就去了机场,在地铁上杭予年给自己订了安亦家附近的酒店。
到B市时7点多了,杭予年打了个车直接去了安亦自己住的新海苑。
站在楼下抬头看着楼上亮起的灯光,虽然没去数究竟哪一盏灯是安亦的,但是大片的灯光都亮起了,安亦大概率也是其中的一闪。
杭予年敲门,开门的是安亦妈妈。
妈妈显然也是没想到杭予年会来,一脸惊讶,毕竟已经几天过去了,她以为杭予年不会再出现了。
“阿姨,我来看看安亦。”杭予年先开了口。
“是予年啊,快进来吧!”安母赶忙侧身让杭予年进来,“亦亦见到你肯定特别开心。”
杭予年把包放在了玄关处的柜子上,换了鞋走了进去。
安母没有跟着杭予年进去,而是拿了包准备出门。
“予年啊,你和亦亦好好聊一聊吧,阿姨就先回去了。”安母这几天都会陪着安亦,等到安亦睡着了才回去,今天杭予年过来,她想给两个人腾出点空间。
杭予年没有多说,只回答了个“好。”
安母离开后,杭予年打开了安亦的房门。
安亦侧身躺在床上,眼睛看着不远处,不知道在看什么,还是只在发呆。
听见开门声,安亦只当是安母又来看她了,“妈,刚刚是谁来了吗?”
杭予年没说话,只是站在门口看着安亦,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他不理解她为什么要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安亦没有听到回答有些奇怪,转头向门口看去,看到了杭予年。
她连忙坐起身来,有些不敢置信自己日思夜想的人真的出现在眼前了。
“予年…”安亦开口叫他。
她知道自己妈妈给杭予年打了电话,刚开始是怪安母,怕这样把杭予年吓到,随后就开始默默期待起来,她希望能再见杭予年一眼,哪怕是用这种方式。
只是在度日如年的等待中希望慢慢被磨灭。
安亦起床走了过去,看着杭予年就忍不住缠上了他的腰,不过刚一抱住就被杭予年推开了。
“安亦,你觉得你这样有意思吗?”杭予年凛如霜雪。
“我不是故意的。”安亦苍白地解释,她真的不是故意去吃那么多安眠药,当时实在精神溃败,她只是想要自己能快点入睡不小心吃多了而已。别人不听她的解释无所谓,但她不想让杭予年误会她想用这种方式牵绊住他。
“如果你真的出事了你要我怎么办?”杭予年直到看到安亦开始,内心的恐惧感才一下子爆发出来。他可能一辈子也无法忘记安亦,无法真的不去关心她,却也很难说服自己和那样的她心无芥蒂的重新在一起。
“我不会出事的…”安亦小声答道,她的药量不大,就算是没被及时发现也不会危及性命。
杭予年看着脸色苍白的安亦,还是不忍心地拉着她回到床上坐下,他来不是为了指责安亦的,他们之间总归要心平气和的谈开做个了断的。
杭予年看着安亦坐下,去边上拉了张椅子坐在了她对面。
“离婚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不能接受你的行为。”杭予年叹了口气,时隔一年旧事重提,他没有了当时的愤怒,可是他不认为他的原则会变,“我们这样纠缠没有意思的。”
“是因为那个女孩吗?”安亦恹恹地开口,她脑海中又出现了那张漂亮的脸蛋。
杭予年愣了好一会儿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她和我只是同事。我不接受另一半出轨,也不会在恋爱期间出轨。”
安亦还没有因为他的否认开心几秒,就意识到了杭予年的意思,他好像真的无法再原谅她了。
“那你前几次为什么要接受和我做爱?”安亦有些绝望地质问道。
“准确地说,是你引诱我的。”杭予年答,“每一次都是。”
“可是你也没有拒绝我,你有机会拒绝我的!”安亦反驳。
杭予年又叹了口气,“我还是一个正常男人,那种情况下你引诱我就该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这是你该承担的。”
“什么女人引诱你你都会和她们做吗?”
当然不会。杭予年心中默默回答,但他不想说,只胡乱地“嗯”了一声。
安亦发现杭予年是知道怎么戳自己心窝的,一句话就摧毁了重逢以来她所有的幻想。
“那你今天还来做什么,只要你不来,我不会再傻傻地再抱有什么希望了。”安亦感到自己的情绪又快崩溃了,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声音也不自觉的大了起来。
“我们从离婚开始就不应该再见面了,前段时间意外见了几次,你又因为我发生了这种事,我应该过来当面和你说清楚,而不是不明不白的结束。”
这就是标准的杭予年思维,凡事都讲究有礼有节、有理有据、有始有终,他不会让这件事梗在那里结束,他想要说的明明白白然后彻底将安亦从自己的人生中摘出去,他的人生就会少一根刺了。
“那你想要怎么说清楚呢?”安亦终于绝望大哭,她从床上爬了起来,拉起杭予年的胳膊,半跪在地上往他怀里钻,固执地想要他抱住自己。
杭予年任由安亦拉扯自己,身体却无动于衷,“你觉得你这样有意思吗?”
这是杭予年今天第二次说这句话了,事实上自从他发现安亦出轨开始,每每看到她的各种行为他都想发出这样的质问。
“予年…老公…我是真的很爱你!”安亦哭着搂住杭予年的脖子,直起身体想要去亲吻他。
杭予年转过头,避开了她的吻,“那我们更不能在一起了,你在爱我的时候,还能一次次地和其他男人做爱,这种不忠诚的婚姻要我怎么安心。我没有和别人共有一个妻子的爱好。”
“我保证以后不会了!”安亦呜咽着,她现在好像只能说这种令人无法信服的废话了。
“我要是相信你的保证,我们也就不至于会离婚了。”杭予年面无表情的直视前方,不去理会安亦的崩溃,“如果我们重新在一起,这件事就像一根刺永远横在我们中间,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怕去触碰到它,这样的婚姻有什么意义?”
安亦只是抱着杭予年无声的哭泣,她知道杭予年说的都没错,可是他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自己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说服内心就这么放了他。
“出轨就像吸毒一样,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我不想我以后都活在猜忌中。”
“不会的!予年,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有的!你能不能相信我一次。”
杭予年没有再出声,屋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安亦小声的抽泣。
良久,杭予年终于艰难的开口,问出了困扰自己一年却又不敢问出口的问题,“你当初为什么出轨?”
安亦沉了好一会儿,“现在想来,可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
杭予年不可思议地看着安亦,把她的手从自己的腰上拽了下去,“你是觉得我看起来像个傻子吗?”
杭予年并没有用太大的力,但安亦跪坐的时间有点久了,被他一推就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为什么不是我是个傻子呢?”安亦颓然坐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看向杭予年。
现在是八月,酷暑难耐,但室内空调开的很低,看着坐在地板上的安亦,杭予年控制不住地担心她身体刚恢复不久,这么坐着坐着是不是会着凉,于是认命的把人从地上抱了起来重新放到床上。
安亦刚坐在床上就又伸手抱住了杭予年,这次杭予年没有拒绝,静静地坐在了安亦边上。
“予年,其实我一直都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我甚至不敢确定你是不是真的爱我。”安亦依偎在杭予年怀里,眷恋地抚上他俊朗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