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2.刚刚好的距离-4
今天是陈瑀馨所属的公司「浩汤游戏数位」，以及梁宇瀚所属公司「海镜资讯」两个礼拜为一次的例行会议开始。
陈瑀馨在台上讲解她所拟定的男主角个性，以及第一章的剧情，并且把季綵安设计好的游戏人物图一一摆放在这次的报告里。
「男主角时云虽然是一个热情的人，但是只侷限在熟识之人，如果是陌生人，或者是交情没有很好的普通朋友，他就会维持冷漠，在他不堪的童年过往中，这是他保护自己的方式，直到他遇上了梦柔所设定的女主角莫聆霏，聆霏偶尔有一点小迷糊，但平时有颗真诚的心，更是温柔待人，逐渐就融化时云的冷酷。」陈瑀馨持着简报笔，红色雷射光在布幕上随着她的动作而移动。
浩哥讚赏的目光毫不吝嗇的崭露无遗，次次把讚叹都给了自家员工陈瑀馨。
梁宇瀚坐在台下静默聆听，宛如陌生人一般，即使在先前听闻陈瑀馨负责编写剧本的乙女游戏《爱在璀璨闪耀时》进入手游热门排行榜第三名，对她杰出的表现相当欣赏，但碍于公私分明，平时两人热络的友谊在此处只能抹煞得毫无痕跡。
人一旦忙碌起来，时间总是消逝得快，辗转来到中场休息，陈瑀馨握着保温瓶，准备到茶水间装热水喝。
她用左手把保温瓶放在饮水机上，右手按下饮水机的热水解锁键，透明液体在进入冰凉瓶身里，冷热的转换，让保温瓶吹起热呼呼的白烟，几乎一夜未眠的陈瑀馨，在等待的过程中不禁打盹，手却还紧贴着保温瓶。
「你刚才的表现还满好的。」梁宇瀚沉稳的嗓音闯入她的世界里，在她背后响起。
才刚闔上双眼的陈瑀馨惊觉自己竟然犯睏，她赶紧睁开双眸，匆匆向后一瞥，正想说些什么来回应梁宇瀚，沸腾的热水先把手背烫出一块灼热红印。
陈瑀馨痛得赶紧缩回左手，打开公用冰箱的冷冻库，想拿冰块冰敷，却被梁宇瀚抓个正着，他转开水龙头，用冰凉的自来水冲洗她烫伤的左手背。
「冰块不能直接那样敷，会伤害皮肤组织，容易冻伤。」梁宇瀚轻轻攫住她左手腕，向她耐心解释：「至少要冲冷水十五分鐘左右，这样热水的高温才不会一直留在皮肤上。」
「可是休息时间才十分鐘……」陈瑀馨面色尷尬，不自在的泛起两朵红云：「还是我自己冲水吧，你先回去开会。」
梁宇瀚斜睨着腕表，在脑海里转过几个适合编造为迟到的藉口：「你像呆头鹅一样让人难放心，大不了我说我在抽菸就好。」
陈瑀馨扯着嘴角：「你又没抽过菸，说出来也很难让人相信好吗？」
梁宇瀚一听也认同，点着头说：「如果不是因为你说隔壁邻居抽菸很臭，说不定我也会因为好奇而去尝试，一学就会了。」
「就算我不介意，你还是不会。」陈瑀馨相信自己的直觉，十分篤定地说。
梁宇瀚挑眉，颇有兴趣的反问：「你这么有把握？」
「我们是从小认识到大的朋友耶，只差没有穿同一条裤子长大而已。」陈瑀馨大笑出声，彷彿把茶水间当成自己家里一样，儼然不在乎是否会有旁人经过。
梁宇瀚唇角上扬，眼底染了真心的笑意：「这么了解我，就说你应该要当我的好兄弟才对。」
两人一搭一唱是从小就有的默契，只是从来没有什么特别的情愫衍生，例如爱情的成分。
等到陈瑀馨手背真的不疼了，已经是二十分鐘的时间过去，但为了避免误会，大概在十分鐘的时候，梁宇瀚就已经先回会议室。
在外逗留不宜太久，她边走回会议室，边向左手背吹气，冀望刚才的热水别伤到皮肤。
她用右手敲了门板两下，得到浩哥的允准后，她前脚刚进会议室，便对上夏梦柔扫过来的冷冽眼神，那目光像是为了她预备，特地留给她的，因此在她身上驻留许久，久久未移。
陈瑀馨没当一回事，也没特地往心里探究答案，她脚步轻盈地踏回自己位置上，乖乖入座。
只是会议室的内容已经不再探讨游戏的开发，而是间话家常，大家开始聊起了个人生活。
好比来说，梁宇瀚解释他刚才迟进会议室的理由，是因为他犯了菸癮，去顶楼抽了几根菸。
陈瑀馨听得诧异，梁宇瀚这样一说，无非是毁了他自己在工作上的形象……
「男人还是少抽菸好，尤其是娶妻生子的时候，更应该戒掉，这是为了健康，有健康的身体才能扛起一家之主的责任，明白吗？」浩哥开始长篇大论，讲述人生大道理。
「巫董事长别担心，我想我没这个困扰，我不打算成家。」梁宇瀚有意无意的瞥了陈瑀馨一眼，再看向浩哥，笑了笑：「我有两个妹妹要照顾，无暇再顾及其他。」
「是这样啊，我听景纶……就你们老闆啦，他说你跟夏小姐工作上挺合的。」浩哥乱点鸳鸯谱，指着目光如炬的夏梦柔。
被点名的夏梦柔顿时收敛，赶紧奋力挤了一抹微笑，却有些虚偽。
霎时，梁宇瀚的笑意骤减，但还是为了不让场面冷场，他还是得硬着头皮附和。
「夏梦柔条件自然是好的，她身边的确不乏优秀的追求者。」梁宇瀚虚应了事，捧个一两句已经是他的极限。
似乎嗅到了一点话题不太合宜的气味，黎熙姊连忙化解：「董事长，我们等等还有一个公司要去拜访，今天会议也讨论得差不多了，要不就先这样？」
浩哥睁大眼睛，压根是把拜访这事给忘了。
「好好好，那先这样，各位改天聊啊。」浩哥迅速收拾东西后，打开门离开会议室。
黎熙姊点头向大家致意后，跟在浩哥后头，也离开了会议室。
整间会议室只剩下梁宇瀚、陈瑀馨、夏梦柔三人，气氛反而更诡譎了。
在陈瑀馨眼里，这一对曾经的男女朋友中穿插了一个电灯泡的她，好像不太妙。
「你明明不抽菸。」夏梦柔笑容揉进了一丝独特的温柔，就连说话也没有平常的强势。
「我是不抽菸，但不是不会。」梁宇瀚态度强硬地反驳回去，前几分鐘的客套全军覆没。
「瑀馨，你手还好吗？」夏梦柔反而把头转向陈瑀馨，假意嘘寒问暖：「记得适时点药，女人的手不能不好看。」
「谢谢……」陈瑀馨背脊有一丝凉意拂过，冷汗直直从颈脖一路下滑，直至脚底都能感受得到。
她开始揣测，夏梦柔听见了多少。